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腳下的地麵微微凸起,其實這種現象在土元素構建地牢中,並不是什麽異常現象,甚至是正常的行為。
可這片凸起並非是地麵不平造成的,而是一個地麵形成符咒,顯然有人在刻意隱藏,這片符咒被灰塵遮蓋住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倉促的緣故,還是事出突然,這個字符上隻蓋著一層薄灰,林休這一腳已經將這層薄灰弄開,露出了符咒的一半。
他是自由名出身,在妖獸部族這個等級分明地方,一個隻比苦工高一等級出身,能成為霍爾將軍的親信和幕僚,可以想象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對比長老會的人類薩滿祭司海倫娜,林休和其比較起來絕對是一個天一個地,海倫娜加入薩滿祭壇後,就是最好的老師在教導,甚至連盧卡斯這個大薩滿也在其中。
當然,這一切也和海倫娜家族在城邦財力和實力有關,那時候妖獸部族雖然骨子裏排斥城邦,可是巨大利益和貿易往來,依舊將妖獸部族勾連起來。
海倫娜這樣身家地位,是林休這種苦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也不敢去奢望的。所以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林休付出了比所有薩滿祭司,都要大很多的努力,他可以將薩滿祭司百多部典籍背誦出來。
跟在霍爾身邊時,雖然已經是和平時期,可是大大小小部族摩擦戰鬥,林休也不知道參與了多少。
對於薩滿祭司的實戰更是領悟了不少,此時這塊符咒隻露出半邊,卻已經被他認了出來。
這是禁魔符咒,嚴格意義上來,應該叫做禁魔陣法才對。這也算是較為冷門的法術,如果不是林休刻苦研讀,又喜歡研究一些較為偏門的法術,根本不會認出來。
禁魔法陣顧名思義,不但可以限製其武者元力,如果施展得當,還可以鎖住氣海。
當年林休曾經看過一個薩滿祭司,單憑這個法陣就鎖住了一堆人類武者,讓這些人變成了普通人,成了任人宰割的對象。
被關押在土元素的地牢,本來就附帶了壓製氣海的咒術,尤其像是鈉丁這樣被捆綁結實的狀態,氣海根本遠轉不起來。
不然霍爾將軍一拳打出去,一個萬法境武者體能在怎麽差勁,也最多隻是留個紅印,又怎麽可以被打得吐血。
可見這禁魔法陣根本不是對付鈉丁,而在場的眾人當中,要是論起法陣和咒術,恐怕隻有盧卡斯這個大薩滿最有資格。
可這位大薩滿顯然是在調息當中,顯然和鈉丁對戰中受了創傷,聚集氣海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製作一個禁魔法陣來壓製氣海,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的行為。
難道是.……。
林休自小就在艱苦環境中長大,爾虞我詐實在見得太多,就算現在在霍爾將軍身邊,他也沒有傻到百分百忠心。
他本來就是才思敏捷的人物,不然論起修為來,霍爾將軍已經極空境,而林休才堪堪虛空境而已。霍家將軍真正要用的,是林休的頭腦手段而已。
他知道霍爾將軍叫他上前是為了那份名單而來,甚至對鈉丁傀儡術也有了興趣。
霍爾將軍是通力境而登頂極空,對於薩滿祭司手法自然不清楚,此番目的當然是借林休的手,來掌控這個好處。
而抓獲鈉丁的消息,也是盧卡斯讓其轉達的。其實一開始林休踏入大牢內,他有些疑惑,鈉丁是很重要,這家夥是新勢力首腦,一定掌握一些資料。
可盧卡斯是什麽身份,同樣也是位高權重的人物,此時鈉丁已經沒有反撲之力,換個心腹之人慢慢審問就是,又何親自在一邊盯著,甚至連打坐調息都不離開牢房。
這裏汙穢肮髒不堪,別的不說,盧卡斯常年都是一身潔淨的白袍。林休也知道他是喜潔之人,此時卻一反常態。
林休腦中電光火石間,頓時將之前的信息組合起來,心中頓時巨震,他強製讓臉色表情恢複平靜。
緩緩的握緊了拳頭,似乎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很多。
霍爾將軍背對著林休,正等著他走過來審問鈉丁,卻遲遲為等他過來,心中頓時惱火。
他是妖獸部族本土派,算的上土生土長的妖獸,骨子裏就不喜歡人類。能用上林休,是因為霍爾將軍知道,他是自由民一步步爬上來的,根基薄弱,急需想找一股勢力攀附。
而且此人實力才華兼備,就算放在部族中也是難得人才,既然想要權力和財力,霍爾將軍給他就是,這樣沒有根基人他最喜歡。
霍爾將軍一回頭,立刻看到了林休陰晴不定的臉,他心中正疑惑,但心中火焰更勝。他本來就不是非常有耐心的人,此時一見關鍵時刻,林休竟然猶豫不決。
伸手就隔空一掌抽了過來,霍爾將軍龍虎勁來自一本古書,是妖獸上古法門,本身就極為霸道。他身為極空境宗師,就算是隨手一下,其力量就非同小可。
可麵對自己主人一掌,要是在以往林休也隻能咬牙受著,極空境掌力雖然恐怖,可薩滿土元素也是極好防禦甲,真要挨上一下也吃得消。
可此時林休根據那半個符咒,似乎一下子相通了很多事,轟隆一聲,一個土元素形成巨盾就擋在身前。
霍爾將軍的隔空掌一下打在巨盾上,頓時在上麵印出一個清晰的掌印,連掌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想造反嗎!”
霍爾將軍冷哼一聲,以往真要懲罰林休,他都用身體硬受,土元素就算召喚出來,也隻是藏在衣袍裏,生怕霍爾將軍不高興。
這點他這個做主人自然知道,可現在明目張膽召喚出來,明顯是存心想和自己對著幹。
這樣還不算完,隻見林休已經將巨盾擋在麵前,一眨不眨盯著霍爾將軍,原先眼神恭敬謙卑之色蕩然無存,反而顯出幾分凶戾。
林休竟然就這樣召喚巨盾,悄然的退到了盧卡斯身後,而奇怪的是,盧卡斯既沒製止也沒有說話。
緊閉的雙眼卻是睜開,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