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降世媒介
石心教主沒有回頭，他的說著話去持續在震撼這蘇祤的內心。
難怪隻是輕輕一彈，就能化解掉兩位極空境宗師的威壓。或許這石心教主是神明下界，修為到了赤彥提到的不朽境。這是極空境之上的境界，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了。
蘇祤將大道決運轉的更加緊密，平複內心，卻更加凝神聽起來。
“其實當時的神選者很多，我本來是想挑選赤彥做我的棋子，可惜被其他神明搶先了一步。”
“這位神明其實神力已衰，甚至連神格都無法長久持續，給與赤彥的也隻是最低級的獎勵，甚至還將一本名為金蟬變的殘卷給了他。”
石心主教搖搖頭，歎息道：“金蟬變雖然是棋盤內的無上法門，但至今都沒有神選者可以修煉成功，而且還有極大的隱患，他這樣做完全就是賭博。”
“但赤彥的資質還有天賦沒有讓我失望，居然能舉一反三通過完成金蟬變的延續，甚至創造出了踏仙斬，這是眾神都沒有想到的。”
蘇祤想起在洞穴中那個怪物，那個已經失去一切，卻還對琥珀念念不忘的赤彥，那個在金蟬碎片影像裏那個瀟灑不羈的男子。
自己雖然在洞穴中的時間不長，但是赤彥一直對他悉心教導，算是自己半個師傅。
可惜這樣的天才，最終落得個如此下場，這不該是他的命運。
蘇祤和濁神李泊如接觸過，知道所謂的神明都是什麽樣心態。尤其在這該死血鬥戰爭期間，每個人都像是殺紅了眼的賭徒，在自己的棋子上投下重注，然後在後麵搖旗呐喊。
即便是輸了，他們的損失一定是可控的，或許還有機會挑選別的神選者。如果棋子贏了，就和琥珀說的一樣，隻不過戰場從大陸變成了天上的神界，棋子的命運根本就沒有改變。
他們永遠都是殺戮的工具，也隻會是殺戮的工具。
“這位神明後來如何了。”蘇祤語氣有些冰冷。
石心教主回過頭，淡淡說道：“在一次神戰中我殺了，我從你的眼神能讀出什麽意思，有些事情我想你應該明白，神界並不是天堂，或許神界隻是大陸延續罷了。”
“陰謀沒變，政治沒變，就連人類的劣根性也沒變。”
“那你們還妄稱為神嗎！”
蘇祤這話很不客氣，石心主教卻哈哈一笑，笑容中卻帶著無奈。
“說的好，所以我們也有和你們一樣的煩惱，例如敵人或者說侵略者。”
敵人？
能讓這幫不朽境老家夥稱呼為敵人，那是什麽樣的實力。
“那是隻有在上古卷軸裏才記載的鬼族，沒有神明會當真，大家都沉迷在棋盤的博弈中無法自拔，也許和你們人類一樣，這就是我們神明的命運。”
“你知道四十年前人類和妖獸的戰爭吧，那其實就是我們棋子挑動的。”
他似乎看出少年越來越冷的眼神，石心主教苦笑道：“當然，我們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那場戰爭博弈延續到了神界，那場神戰之後，存活的神明不超過十五位。”
“而所謂的鬼族就是在那時候入侵的，我也是在那時候逃離神界的。”
“既然如此，為何這次的血鬥戰爭還會延續。”
“因為這次和以往都不同。”石心主教的笑容更加苦澀：“這次獲勝的神選者名額會放寬，甚至可以說這是一場變相的試煉，因為合適的神選者不會死去，因為他們的軀體會間接成為神明降世的媒介。”
聽完這番話，蘇祤渾身一寒，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原來不止有八位神明，而是十五位神明，那麽產於的博弈的棋子不知道有多少。
或許一開始勝負就不重要，還有什麽比延續自己的神格和性命更重要的。原來他們真和人類一樣，隻要能活下去，還有什麽不能做的。
李泊如即便在神戰中失敗了，也搏著最後一絲力氣去投資自己，應該也是這個目的吧。
“蘇祤，你也是神選者對不對。”石心主教轉身看向少年。
“何以見得。”蘇祤表情平靜。
“神選者一旦被選定，棋盤都會在其身上打上烙印，多多少少都有獎勵和功法。如果是普通人，想要去探究神界的武技，別說資質有限，就算是天賦異稟之人，也會因為棋盤的幹涉爆體而亡。”
烙印，蘇祤第一時間想到屬性板，還有獎勵的基礎群拳法和基礎步法。
可自從屬性板被大道決的字符擊碎之後，大道決已經將他體內的武技完全整合起來，除了刀劍雙絕和大虛空斬外，就連金蟬變都消失不見。
但這種改變是潛移默化的，蘇祤現在舉手投足之間，燕流雲和遊龍躍的痕跡依舊在，但卻是更加潤物細無聲。
難道說某種程度上，自己烙印已經被消除了。不過見石心主教已經認定了，索性聳聳肩，算是順水推舟的承認了。
蘇祤回憶了一下主教這番驚天之語，突然抓住了什麽，他淡淡問道：“這些神明寧願降世大陸，難道也不遠抵抗鬼族。”
石心主教淡淡一笑：“曆史上很多人類政權不都是這樣，隻要能延續下去，在什麽地方又有什麽關係。”
“我看傑森這幫恭順的樣子，應該才是你們降世的真正目的。”
蘇祤轉身朝著洞外緩緩走去，他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一切，聲音變得飄忽起來。
“我記得有人和我說過，神是需要祭祀的，如果沒有這片大陸，我想你們所謂的神力應該都不複存在了。”
石心主教沒有說話，但眼角卻微微一跳，他無聲的點點頭道：“我欣賞你這樣直爽的人，如果下次過來可以直接找向文向玫，無論你有什麽要求，他們都會照辦。”
蘇祤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就在這兩天，我會轉移一幫貧民窟的百姓到你這裏避難。”
“教會在城邦高層還有些關係，調動一下人力而已，很簡單。”石心主教絲毫不關係避難的問題。
“我希望你能善待他們，如果這些人以後和傑森一樣沒有了自我，我會再回來的。他們是人，不是你萃取神力的工具。”
少年的身影已經逐漸遠去，但他的最後的話語卻飄入石心主教耳邊。
“你們既然都要回到人間，那就和人沒什麽區別，是人，我就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