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交易
沿著大樓的電梯而上,直接到了大樓的頂層,蘇祤看了看電梯數字,二十八層。但從外表看這棟樓沒有想象中那麽高,可沒想到進入其中卻另有乾坤。
當電梯門打開時,蘇祤眼前豁然開朗,入眼就是一座寬大大的辦公室,說是一間辦公室,其實整體麵積已經占據了樓層的半。
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精美奢華的裝修風格,蘇祤隻是粗略掃了一眼。娛樂區賓客休息區都有,甚至另一邊還有專門的健身區域。
即便對比石心教派的那座獨棟別墅,老鷹這頂層的奢靡也不落於下風。遠處的辦公桌後還有一排排落地玻璃,從這裏可以直接俯瞰遠方的貧民窟。
這種視角實在是男人的最愛,畢竟男人們骨子裏都是權力的動物,蘇祤理解的笑了笑。
兩人算得上是有恩於老鷹,也不客氣,蘇祤和琥珀就沙發上坐了下來。甚至都不用他們吩咐,一邊靜候的仆人立刻端上了酒水和茶點。
蘇祤想起貧民窟破敗不堪的場景,此時在看看老鷹一片奢靡的景象,心裏有些複雜,濃鬱的酒香傳到他鼻端都是苦澀的。
不過蘇祤現在也無法改變什麽,貧民窟的現狀的真正源頭是城邦高層,他們這些黑幫隻是跟在後麵吸血的螞蟥罷了。
“還未請教宗師的姓名。”
老鷹恭敬的問道,而他身邊的靜立的白衣女子,蘇祤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正是他們此行的真正目標,老鷹的妻子程心。
“我離開大陸已久,姓名什麽的已經無所謂了。”琥珀笑了笑,她和蘇祤的麵具依舊沒下,聲音聽起來低沉。
琥珀又看向程心道:“看你的劍法應該是梨花山莊的武技,這個門派已經消失四十年了,沒想到還有傳人。”
程心本來笑容滿麵,此刻一聽卻是渾身顫抖,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老鷹的身子也抖了抖,這個黑幫大佬向來堅毅凶悍,此刻卻是一臉色灰白。
他強自鎮定了下來,突然揮揮手,兩把匕首就悄無聲息的飛了出去。靜候在不遠處仆人身子一僵,兩人的眉心就多了個血洞,接著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老鷹這個舉動既快又準,目標又是普通人,蘇祤想要阻止以及來不及了。
程心臉色更加蒼白,眼神露出不忍的神色,但隻是緊緊握著拳頭,身子卻沒有動。
蘇祤卻一下站了起來,他自己也是滿手血腥,更沒什麽聖母情節,隻是看不慣這種肆意剝奪人性命的舉動。
琥珀卻歎了一口氣道:“是我魯莽了,事情因我而起,那就由我來解決吧。”
她走上去,手掌輕輕一扶,黑色光絲閃過,兩人就消失不見。蘇祤知道琥珀將這兩人帶進了黑暗空間,但琥珀具體有什麽手段,哪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琥珀這樣的神通,老鷹和程心對看了一眼,兩人突然雙膝一軟。居然朝這琥珀就跪拜下來,兩人的額頭都磕在大理石上,完全就是一副恭敬謙卑的模樣。
一個在貧民窟叱吒風雲的黑道人物,別說跪下,就是低頭認錯估計都很難想象。
蘇祤有些不解看了看琥珀,琥珀自然知道少年所想,她歎息道:“這個門派早年參加過戰爭,並且偷襲暗殺了虎族的大族長和妻女。”
“大族長是虎族永遠的精神領袖,梨花山莊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滅,上下百餘口沒一個活的。”
琥珀低頭看著程心道:“雖然你換了雙劍,刻意避開了一些招式和路數。但你擊殺黑桃用的那一招,就是山莊內的雪鬆一劍,不然都是同一境界,怎麽能輕易成功。”
程心的身體抖得更加厲害,額頭死死的貼在地上,哪裏有剛才出塵瀟灑的姿態,現在倒像一隻待宰的小羊羔。
“能學會這門武技的,通常都是嫡係中嫡係,你應該是山莊唯一的後人吧。”
一邊的老鷹卻抬起頭道:“宗師明鑒,妻子的確是唯一傳人,當年的參與戰鬥的長輩都已生死,她身體上的頑疾也是在嬰兒時逃亡受傷所致。”
老鷹又磕了一個頭,悲然道:“如果您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不到一周這裏就會被虎族掀翻,我這點事業不要緊,但是妻子已經懷孕在身,我實在……。“
蘇祤在苦工營聽說過大族長的傳說,也隱約聽到苦工談論過此事,即便在滑頭的苦工也隻敢私下聊聊,通常都是一兩句就帶過。
大族長的死對於虎族是奇恥大辱,如果當麵聊這件事,那意味著和虎族撕破臉皮,除了殺戮和死亡外,根本沒有辦法平息他們的怒火。
琥珀轉頭看看蘇祤用元力傳音道:“你不是正好有事情拜托他們,我想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難怪能在血鬥戰爭中活到最後,琥珀一開始就是有這個打算,那兩個仆人的犧牲應該也在她的意料之內。
成事者不拘小節應該就是這樣意思吧,任何東西都是可以拿來交易談判的,包括人命。
老實說,琥珀這個辦法比上來救治程心要更好一點。棍棒打了,如果自己再對程心施以援手成功救治,那這個蜜糖就給出去。
恩威並施,老鷹這邊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有反複。
蘇祤深吸一口氣,他掌握明心觀火決心法,對於調整自己的心態實在萬中無一法門,隻是一個呼吸間他就恢複過來。
他走到二人身邊將他們攙扶起來,微笑道:“其實我們沒有惡意,相反還是帶著善意來的。今晚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月落星稀,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四點,雖然距離黎明越來越近,但此刻卻是夜空中最黑暗的時刻,四周圍萬籟俱寂。
即便號稱貧民窟不夜城的魔笛酒吧,這時候也是靜悄悄的,大部分客人在揮霍了一夜精力後,都紛紛離去。
當然,那些軟到在地上醉鬼,酒保們會友善的將他們丟到後巷裏。至於中途城的冬天會不會將他們凍死,那可不是酒保們操心的事情。
酒吧內還殘留著酒精和香煙的味道,吧台上隻坐著一個人,這人金發藍眼,麵容消瘦,一邊凳子上擺放著一具漂亮的吉他。
這人正是逃亡回來的吉他手,他此時正在全神貫注對付一碗麵,唏哩呼嚕吃得非常香甜。
“好胃口啊,吉他手。”
一陣大笑傳來,隻見黑袍蛇人馬修正走進酒吧。而他的身後跟著一位長袍老者,這老者腦門光溜溜的,綠色眼瞳即便在陰暗的酒吧內都清晰可見,
老者的笑容和煦,還時不時用眼神打量酒吧的一切,顯得非常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