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來自同一個地方
茶香在餐桌上徐徐飄散開，這裏是地下世界其中的一間房子，從裏麵樸素古雅的裝飾來看，應該就是這位老人的居所。
也不知道這些茶葉是什麽地方采摘來的，光是聞著這股茶香就已經讓人心曠神怡，等蘇祤喝完一杯茶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現在他隻覺得嘴裏滿是香氣，淡雅清爽，中午吃血牙豬肉的油膩一掃而空。就連氣海內那股刀意在茶香的熏染，又安寧平靜了不少，這讓蘇祤大為驚歎。
經過方月黎的介紹，他知道這老者叫嶽山，是當年那場毀滅者戰役少數幸存者，並且對抗那時候的城邦執法隊。
從描述中看，城邦執法隊是帶著目的性去的，為了就是徹底清晰魔人族，所以隊員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而魔人族大多數都是平民，更不知道未來有什麽等著他們，一個有備而來，一個毫無所覺。這完全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或者說，這就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而葉星的母親就是被老人救下的幸存者之一，隻是人雖然活下來了，但心靈和精神已經在這場屠殺中毀滅了。當時有名虛空境後期的執法者，非常擅長幻術類攻擊，從進城的一開始就種下了死亡禁咒。
很多逃出來的魔人族都活不過四十歲，葉星的母親也不例外。
說道這裏，嶽山歎息了一聲：“可惜我是通力境進階，對於萬法境的門道實在了解甚少，當時又是城邦軍事管製時間，孤立無援，實在是我平生一大遺憾。”
蘇祤經過赤彥的指點，早已不是以前懵懂前行的狀態，現在赤彥雖然日日受到火毒的折磨，但無論是實力和眼界其實都沒退步太多。
一個極空宗師的指點，即便是聯邦大陸很多正道弟子，也無法享受的到。
至於嶽山所說的遺憾，赤彥自然和蘇祤提過，一旦突破了定山境，到達了無想心魔關，會有兩條岔路供武者選擇。
萬法境更偏重於法力和咒術，大多數薩滿祭司都是這個境界，而通力境講究的就是肉身和絕對力量，所以軍方高手大多數都是此境界出身。
而這條岔路也非都是自由選擇，很多人在心法和武技修煉上，甚至心性上，已然注定了未來的境界選擇。
而至此之後，雖然大家還在相同的境界內前進，但法門和攻擊方式早已相去甚遠。
想要破除一個虛空境強者的咒術，談何容易，相反一個通力境進階上來強者，那恐怖的力量和肉身強悍，也不是萬法境可以比擬的。
一個力一個術，各有取舍各有長短，本來就暗合天地陰陽的道理。除非嶽山的境界明顯高出這位咒術強者，否則很難破解。
但能從一位虛空後期的強者手下救人，那嶽山最起碼也同樣級別，這場戰爭已經過去了四十年，或許這老人已經突破到極空境也說不定。
蘇祤現在理解，為什麽嶽山隻是隨隨便便的一站，自己就抵抗不了，要不是大虛空斬銳利霸道的刀意，這嶽山真要給人難堪，自己非要跪下去不可。
“老人家，那現在這個地方，隻剩下你們四人了嗎。”
克萊爾隻是個普通人，自然體會不到這些境界上推測。
“不，其實舊街區的那些年輕人都是，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歡迎朋友，並坦承我們的秘密，並不是希望利用朋友。”嶽山笑容很慈祥，並沒有因為克萊爾時個普通人，而有任何輕視的表情。
“其實當初，我並不想和你們見麵，能看到吳楠和自己好友見麵，我也替她感到開心，我並不想打攪這份相聚。”嶽山又轉頭看向蘇祤。
“隻是這位小友讓我產生了興趣，所以才冒險讓方月黎帶你們進來。”
蘇祤心裏一跳，如果這位老人真是極空境宗師，那眼光之毒辣絕對是非一般人能比。當初赤彥指點他遊龍躍和燕流雲武技時，一眼就能看出他十來個破綻，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嶽山眼神示意了一下葉星，這板寸頭在外麵就是個標準刺頭混混，囂張跋扈。可一進到這地下世界，立刻就是一副恭順乖巧的樣子。
蘇祤和葉星動過手，知道這家夥隻是個普通人，按道理跟著在這樣一個大宗師身邊，境界早已不同，為何絲毫沒有進展。
不過這是魔人族的家事，他自然沒義務操心，隻是想看看這老人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這件茶室外布局異常寬敞，葉星站起身來，身體微微前傾，一扯一帶，接著微微上前一掌斜打，這路數正是蘇祤之前打他腦袋的那一招，
蘇祤露出疑惑的神色，無論是收拾葉星還是後麵的大漢，他都沒有動用魔元力。
至於武功招式，燕流雲海納百川，裏麵甚至有原先地球上古武術的痕跡，可以說包羅萬象，這又能看出什麽來。
“我有一門武技，可以單憑雙眼就能察覺功法運行軌跡，靠著這門武技，在戰鬥中可以打斷或破壞對方的攻擊節奏。”
蘇祤眉毛抬了抬，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嶽山微笑站起身來，走到葉星身邊，示意他再做一次。接著老人隨著葉星的動作，手指虛空點了幾下。
接著嘴裏喃喃念道：“氣散四肢百骸，然後聚攏在頭頂的百會穴，最後又回落於丹田。”
蘇祤心裏瞬間閃過一道驚雷，自從他修煉明心觀火決之後，那套基礎心法已經逐漸被他遺棄。
本來是本著優勝劣汰的心理，想著反正是係統免費附送的，既然是基礎心法，那基礎打牢後就應該被自然淘汰，何況跟明心觀火決這樣內功比，的確差距不少。
可赤彥教導蘇祤時，就提點過他，赤彥也是當年血鬥戰爭親曆者，自然知道這套心法優劣。
所以提出讓蘇祤配合明心觀火決的大循環，再利用基礎心法形成一個小循環，即便不用元力的時候，或者休息的情況下，也可以用來洗練筋骨改善體質。
這樣長此以往下去，可以無形中給自己增加砝碼，甚至在突破無想關是得到很大的助力。
蘇祤這才回憶起來，即便現在的平和狀態，他的基礎心法的小循環也沒有停止過，有了赤彥的提點，這幾乎已經形成他固有的習慣。
“其實我本來不肯定，但真正見到你後，我相信判斷沒錯。”
嶽山指了指方月黎道：“我說過，你們之間擁有相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