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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紹劍的決定

  紹劍不止大笑,也跳下了洞,衛庄這時的心情可以說從極度的恐懼變為極度的興奮,可是衛庄卻是一個很會隱藏內心的人,所以衛庄看見他依舊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這時宮娥也醒了,是被食物的香氣引誘的,她醒后也不說話只是躲過紹劍的籃子然後拚命的吃,最終剩下的就給了衛庄。 

  吃飽了紹劍又遞過水,也喝足了! 

  接著宮娥算是恢復了,她恢復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抱住紹劍,然後失聲痛哭,可是紹劍依然在笑,那種笑依然如此天真。 

  太陽已經行到天空的最高處,這時的陽光還是暖的,而他們三人已經走了出來。 

  不知為何他們現在的心情很舒暢,就像是剛剛相識的那樣,沒有多少煩惱。 

  衛庄這時又道:「現在去哪裡?」 

  這句話問的是紹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衛庄也變得對紹劍的話信任不已,也一直跟著他,沒有人知道衛庄為何願意一直跟著他,但是留下來的傳奇故事中卻一直有衛庄的影子。 

  紹劍答道:「我要找一個人!」 

  衛庄心裡已經明白,這個人是誰他也知道,宿敵,是紹劍註定的敵人,這個人與紹劍現在已經連成一條線,而且衛庄也知道,他們二人中只能活一個。 

  衛庄又道:「你要和他決鬥?」 

  紹劍笑道:「不,我要殺了他!」 

  這是紹劍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在他眼裡生命是如此寶貴,他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看著人死在他面前,但是此刻他說的話沒有半點虛假,他那堅定的眼神告訴衛庄,他現在就要動手,他要殺了那個註定的敵人。 

  衛庄舉目望向暖日,接著輕輕說道:「是嗎?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紹劍笑道:「決定了!」 

  衛庄當然知道紹劍做這個決定是很困難的,他有仇恨,他也曾想手刃仇人,但是終歸到底那人與紹劍的仇根本不算什麼,能夠驅使紹劍做這個決定的一定不是他自己,應該是他對人的承諾,紹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所以他現在已經了決定。 

  衛庄這時又道:「那就走吧,路恐怕還很遠!」 

  紹劍笑道:「不遠,比起這點距離,生與死的距離就太遠了!」 

  宮娥不禁問道:「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哪裡遠?」 

  紹劍笑道:「不,很遠!活著的人與死去的人永遠隔著一層無法打破的城牆!」 

  宮娥不說話了,她不說話就代表她也承認這一點。 

  八日後,歸元寺依舊敲著悠悠的鐘聲,鐘聲似乎一直是這樣敲得,只是近來卻少了一份虔誠,更多的只有哀悼。 

  冬天!今天沒有雪,而幾日堆積的雪也被暖日化作了一灘積水,歸元寺的馬道人不多,冬天本來應該是熱鬧的季節,因為更多的人願意再冬天的時候去曬一曬太陽,可是歸元寺的馬道卻很冷清,只有幾個人往返的行走。 

  那些人就像是沒有魂魄的殭屍在街上遊盪,也沒有人說話,除了腳跟在地上的拖沓聲以外,就是風聲,冬天的風永遠那樣刺骨。 

  這裡似乎永遠那樣平靜,可是往往平靜只是熱鬧的開場戲。 

  紹劍三人在歸元寺的馬道慢步,他們似乎一點也不著急,可是宮娥卻很急。 

  她問紹劍:「你們為何不能走的快一些,難道不怕元清跑了?」 

  紹劍道:「他不會走的,他也在等!」 

  宮娥問道:「等什麼?」 

  紹劍道:「等我!」 

  宮娥也笑了:「等你殺他?」 

  紹劍也笑道:「等我送死!」 

  宮娥道:「你們究竟誰厲害?」 

  紹劍道:「不知道!」 

  宮娥詫異的問道:「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還要去?」 

  紹劍用力點頭,然後道:「要去,而且是非去不可!」 

  宮娥實在搞不懂了,既然沒有必勝的把握,又為何要去? 

  宮娥又道:「如果你輸了呢?」 

  紹劍道:「死!」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這個「死」字誰都可以輕易說出口,可是一個面臨大敵的人可以輕易做到那就難了,紹劍說這個「死」字,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包括死的準備。 

  宮娥道:「那你們二人中一定要死一個!」 

  紹劍又點頭,他點完頭又道:「只有一個能活!」 

  宮娥道:「那你還是不要去了,你雖說不是好人,可是總比那烏龜王八蛋要好的多!」 

  紹劍望著她笑道:「這麼說你捨不得我死?」 

  宮娥被問一下子臉漲得通紅,她不是一個厚臉皮,可是也不是一個喜歡害臊的人,但是面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女人往往毫無招架之力。 

  宮娥罵道:「你也是烏龜王八蛋,我又不喜歡吃烏龜王八蛋,死了關我什麼事?」 

  宮娥雖說這樣罵著,可是紹劍卻已經感受到那份情誼,女人往往紅著臉罵你,不是說她有多麼討厭你,而是她有多麼關心你! 

  依然向前走,走到一處飯館,然後紹劍走了進去,然後做了下來,宮娥就更不懂了,一個人即將面對生死,怎麼會還有心情吃飯?可是紹劍就是這樣,他也是人,他也不能坦然面對生死,可是他可以坦然面對悲慘,因為他一路都是在悲慘中度過的。 

  紹劍不僅吃飯,而且還叫了一壺好酒,衛庄也要了一壺,宮娥就更不懂了,喝酒了不是會醉?醉了還怎麼打架? 

  宮娥問道:「你想死?」語氣平淡。 

  紹劍答:「不想!」 

  宮娥又望著衛庄問道:「他想死你不勸著還要陪著死?」 

  衛庄道:「誰說我們要死?」 

  宮娥吼道:「你們既然不想死,還要喝酒,這酒喝了不就醉了,醉漢還不是必死無疑?」 

  紹劍笑道:「可是這酒喝不死人!」 

  宮娥又道:「但是會害死你!」 

  紹劍笑了笑,然後摸了一把黑髮,接著道:「可是你沒有聽說過喝酒壯膽?」 

  宮娥詫異的問道:「難道你現在很害怕?」 

  紹劍笑道:「不怕!」 

  宮娥又道:「既然你不怕還喝什麼酒?」 

  紹劍道:「這酒壯的不是我的膽,而是你們的膽!」 

  宮娥道:「我為何需要壯膽?」 

  紹劍道:「因為你們怕我死了!」 

  宮娥一聽突然愣住了,紹劍說的不錯,他們的確怕紹劍會死。 

  宮娥也不說話了,她突然奪過紹劍的酒罈猛地一口灌進喉嚨,接著衛庄也猛喝了一口,可是這一次衛庄卻沒有倒下,為何沒有倒沒有人知道,也許只是因為衛庄的大腦還是清醒的,可是究竟是什麼事可以令他如此清醒呢?也許是紹劍的生死! 

  紹劍也喝了一口,喝完之後紹劍乾脆唱起歌,歌聲不好聽,宮娥也唱起來,衛庄打著節奏,三人居然就在酒館唱起來悠長的歌,歌聲中一點憂傷與擔心都沒有,只有平靜。 

  似乎酒下了肚,那些所謂的擔心也隨之消失。 

  夕陽!已經是夕陽! 

  紹劍三人搖晃著走出飯館,夕陽的風吹的旗幡拚命的抖動,街邊的窗子也在搖。 

  他們三人依然向前,前面就是歸元寺,寺里就有元清。 

  茶香,桂花香,此時已是冬季,哪裡會有桂花香?但是此刻落塵居卻是桂花香味四溢,居室並不華麗,很簡單,但是也十分有韻味。數十盆花,門前兩株梅花,梅花此刻正在綻放。 

  元清此刻正坐著,坐的很舒坦,手中輕握茶杯,面前放著茶具,茶具旁是一個青銅做的香薰,香薰的味道正是桂花香。 

  落塵居就在歸元寺的後山,後山什麼也沒有,只有荒涼的陡坡還有架在懸崖之上的落塵居。 

  佛有云:世間本無物,何處惹塵埃? 

  而元清所住的居室正叫落塵居,彷彿就是告訴世人,世間的一切都是煙塵,而他在煙塵中卻潔身自好,即使落塵而下,他也絕不沾惹。 

  可是現在只有一個人知道他不止惹上塵埃,而且他還是塵埃的源頭。 

  這個人就是紹劍,紹劍此刻就站在落塵居面前,而且是他一個人,因為他本來就打算一個人,而另外兩人現在的確不怕紹劍會死,他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能想,因為喝醉的人什麼也想不到。 

  而元清這時卻依然喝下杯中的茶水,接著元清就說話了:「你來晚了!」 

  紹劍道:「總比不來的好!」 

  元清大笑:「的確很好!好極了!」 

  元清這時已經走了出來,依然是一身白衣,那白色的鬍子依然掛下巴,而且已經長滿了臉頰,頭依然發著光,他的眼睛也始終在微笑,可是紹劍望著那種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紹劍又道:「我來了你很高興?」 

  元清笑道:「不僅是高興,而且是興奮極了!」 

  紹劍道:「因為你怕我不來了?」 

  元清搖頭道:「不,我知道你早晚要來,因為我還欠你的債!」 

  紹劍也笑了,他笑問:「哦?什麼債?」 

  元清道:「生死債!」 

  不錯,就是生死債!這種債要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決鬥,在出手間還這筆債,這種債也是天下最危險的債,絕對比金錢上的債還要危險,這種債只要還了,你就不可能再欠債,因為死人絕不可能再借債! 

  紹劍斜目望去,接著一步跳起,剎那間他已經站在懸崖邊,元清也站在懸崖邊。 

  懸崖高萬丈,深不見底,二人對持,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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