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黎明的痛楚

  夜！悲涼的夜！ 

  夜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輪月！ 

  月輝婆娑，上面斑斑點點，留下心裡空洞的一繚！ 

  月夜下有二十具屍體，屍體完整無損。 

  燈火寥寥，一架空的竹樓上坐著金花夫人，她正凝望著紹劍，紹劍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呼吸。 

  劊子手坐在樓下療傷，宮娥扶著十三媚娘，她脾臟皆受了重創，長生蟻正在運氣為她治療。 

  宮娥輕聲道：「金花夫人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何救我們？」 

  金花夫人沒有回答，因為她望著紹劍已經出了神，神情里只有紹劍的影子，還有那一頭黑髮。 

  宮娥又問了一聲，同樣的問題，金花夫人總算回過神來。 

  然後說道：「就連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誰，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你們？我不知道！也許你們值得我救！」 

  宮娥搖搖頭，聽了這個回答，還不如不要聽，更加令宮娥糊塗，宮娥又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為何在這裡？」 

  金花夫人點點頭：「不知道！」 

  宮娥根本無法形容這種感覺，這個女人就像傻了的，她似乎什麼都知道，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來歷？ 

  宮娥不敢確定，她又問：「你認識他？」宮娥指著紹劍。 

  金花夫人用力點點頭：「我認識，那時候在天上，他穿著一身黑色戰甲，威風凜凜，可是他卻不認識我！」 

  宮娥聽了一怔，因為她很確定，紹劍從來沒有到過天上，看著金花夫人無比確定的眼神，宮娥也覺得怪異。 

  她吞吐的問道：「你當真見過他？而且還是在天上？」 

  金花夫人依然點頭，那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盯著紹劍。 

  宮娥又問：「紹劍真的死了嗎？」 

  金花夫人卻搖搖頭然後說道：「他不會死！他永遠不會死！他是永生的！」 

  宮娥忙問道：「那你可以救回他嗎？」 

  金花夫人又搖搖頭：「他既然沒有死，自然會醒的！」 

  宮娥不得不相信金花夫人說的話，因為宮娥知道，這個女人的確認識紹劍，但是也許是另外一個紹劍。 

  宮娥望著紹劍一動不動，紹劍也是一動不動。 

  這時劊子手卻飛了上來，匆忙的說道：「又來了！他們又來了！」 

  誰來了？ 

  「不是他們！可是卻是和他們一樣的人！」劊子手連忙道。 

  金花夫人輕聲道：「不管是誰，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他一根寒毛！」 

  說完站起來又對著宮娥說：「你們先躲起來，他由我照看！」 

  宮娥點點頭，她知道金花夫人完全有能力照看紹劍。 

  於是宮娥匆匆背上十三媚娘走出竹樓，這時這裡還剩下三個人，兩個活人，和一個死人。 

  劊子手站的直直的，又道：「他必須得死！今天你沒有按照計劃行事！」 

  金花夫人卻道：「他已經死了！」 

  劊子手卻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沒有死！你不要騙我！」 

  金花夫人卻輕蔑的說道：「我就是騙你，你又能如何？」 

  劊子手往後退去一步，臉上已經滴下汗珠，他戰戰兢兢的說道：「你想帶走他？」 

  金花夫人迷上雙眼道：「我就是要帶走他，你想攔住我？」 

  劊子手道：「我攔不住！」 

  金花夫人笑道：「既然你攔不住就不要多管閑事！」 

  劊子手卻冷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不要惹怒了真祖！」 

  金花夫人卻道：「那也與你無關！」 

  劊子手一聽搖搖頭，往後退去，接著金花夫人抱上紹劍已經消失在這片天際。 

  宮娥背著十三媚娘躲進了草叢之中，這時十三媚娘也開口說話了：「我怎麼在這裡？」 

  宮娥道：「你受傷了，不要再說話！」 

  十三媚娘卻依然問道：「紹劍呢？」 

  宮娥道：「金花夫人守著在，攻擊我們的人又來了！」 

  十三媚娘一聽大呼不好！ 

  宮娥急忙問道：「怎麼了？」 

  十三媚娘輕聲道：「那金花夫人就是要殺紹劍的人！」 

  宮娥呆住了，她連忙問道：「為什麼？她不會傷害紹劍的！」 

  十三媚娘卻搖搖頭道：「你不覺得她來的太巧了嗎？」 

  宮娥卻說道：「她來的正是時候啊！」 

  十三媚娘忙說道：「就是正是時候，你想過沒有？她為何在我們重傷之後才出現？」 

  宮娥輕聲道：「難道她想坐收漁翁之利？」 

  十三媚娘搖頭道：「不，她一出手我們都會死！」 

  宮娥道：「那她又何必要騙我們？」 

  十三媚娘道：「就是因為她可以殺光我們，那她又何必在我們全部受傷的時候來？」 

  宮娥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十三媚娘道：「因為紹劍遲遲沒有出現！」 

  宮娥一聽猛地問道：「可是她為何要等紹劍出現？你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十三媚娘卻說道：「我不知道，我們先去看看，你說攻擊我們的人又來了，那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宮娥說道：「也許他們在聊家常，每次開打之前總有一些廢話要說！」 

  宮娥說完已經知道自己的話太沒有說服力，她又背上十三媚娘走出去一看，竹樓上一個人也沒有，紹劍也不見了，這裡哪裡有人？ 

  宮娥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十三媚娘也嘆了一口長氣。 

  宮娥嘆道：「金花夫人為何要騙我們？她完全可以殺了我們！」 

  十三媚娘說道：「也許她不忍心殺我們，也許我們不值得她動手！」 

  宮娥又道：「可是劊子手呢？他又到了哪裡？」 

  十三媚娘道：「也許他們是一夥的！」 

  宮娥問道：「可是他們究竟想從紹劍那裡知道什麼事情？紹劍究竟有什麼秘密？」 

  十三媚娘搖搖頭：「不知道！」 

  宮娥大罵起來：「紹劍總是什麼事情都瞞著我們，難道在他眼裡我們竟然比不上陌生女人？」 

  十三媚娘卻道：「不，在他眼裡我們是最重要的！」 

  宮娥道：「可是他為何不告訴我們？他究竟藏了什麼秘密在心裡？」 

  十三媚娘道：「就是因為我們在他心裡很重要，他才不能說！」 

  宮娥不解的罵道：「這是什麼道理？」 

  十三媚娘道：「如果我們知道了秘密，豈不是不能活了，一個知道秘密的人總是活不長的！」 

  宮娥一聽卻不再說話了，因為其實她也知道紹劍為何要這樣做，只是她一點也不喜歡紹劍這樣做。 

  天空漸漸微亮，女人的心卻始終有些凄涼，金花夫人步子有些踉倉，一個小小的聲音居然緊緊抱著一個幾萬斤的紹劍。 

  遠處的微光爬上上坡，照的一片金黃，光與暗的交織，在平曠的草地上畫上一道邊界。 

  金花夫人就抱住紹劍走在這條邊界上，她眼裡朦朧卻似乎遙想千里之外，眼睛閃爍著輕柔的光。 

  在多少年前，他披著黑色戰甲，手持一把黑色長劍，手一揮天地動容，腳一踏山巒崩塌，可是現在他卻在自己的懷裡，一動不動。 

  金花夫人望著遠處的光線已經出了神，有一些記憶依然還在，但是懷裡的人還是以前的人嗎？ 

  鮮花滿地，綠海悠悠，金花夫人癱坐在地上，這裡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兩個人，蒼天掛著一塊黃金牌，黃金牌映著金光，金花夫人望著那塊黃金牌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金花夫人抱住紹劍輕聲說道：「你知道嗎？我等了你一萬年，一萬年的日子每一天我都在打聽你的消息，你的恨還在嗎？你的情還在嗎？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女人，可是你的女人又在哪？她不配擁有你！她也不配說愛你！可是你為何偏偏願意為了她而死？你不該死的！天下間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可是只有一個人可以殺你，那就是你自己！」 

  金花夫人說完竟然留下了豆大的淚珠，淚珠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那張稚嫩的臉上皺起了成熟的表情。 

  紹劍沒有聽見金花夫人說的話，他甚至連呼吸都沒有。 

  金花夫人又說：「今天是昏迷的第二天，再有兩天你就可以醒過來了，放心吧，我會看著你，直到你渡完天罰之後。」 

  金花夫人輕輕撫摸著紹劍的胸膛，然後又說：「我從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再次遇見你，你還記得我嗎？」 

  日落月落，星辰現了再現，兩天的日子匆匆而過，宮娥與十三媚娘一直在尋找紹劍的下落，可是茫茫大地，她們卻始終沒有找到。 

  嵐化洞邊界蜷縮著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望著他，眼神迷離而又令人恐懼。 

  蜷縮著的人居然就是劊子手，劊子手望著那人，那人卻哈哈大笑，笑的整個空間都在顫抖，那種笑就像是螳螂捕蟬前的嘶叫，令人不安。 

  那人笑道：「看來你任務失敗了！」 

  劊子手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次不能怪我，那紹劍偏偏死了，而金花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 

  那人突然皺起眉梢，冷冷道：「你最好不要騙我，你覺得我說的話對嗎？」 

  劊子手連忙說道：「對！對極了！我也不知道那紹劍是怎麼了，而金花居然強行帶走了他！」 

  那人又道：「可是你並沒有攔住她！」 

  劊子手嘆道：「不錯！那是因為我自知不是她的對手！」 

  那人大喝一聲，然後嘶嘶的笑道：「既然你不是對手，那你為何沒有死？你明知不是她的對手所以你放走了她，如果你明知這個任務有難度，為何你還要去做？」 

  劊子手嚇得縮的更緊了，他哆哆嗦嗦說道：「我知道錯了，求您不要告訴真祖！求您！」 

  說著已經跪了下來！ 

  可是那人卻道：「真祖難道是好騙的？不管我們做什麼事情他都會知道！」 

  劊子手又道：「那我該怎麼辦？」 

  那人死死的咬著牙根說道：「找到她們，然後讓那老娘們帶回紹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