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銀庄慾望
夜半時分,花香風淡,銀夜山莊也是庄如其名,夜晚總是灰濛濛一片,月如銀輝,銀色的夜晚總是凄涼的,冰冷而容易令人絕望。
可是天下人都陷入了絕望的境地,恐怕紹劍還是睡得死死的。
他正躺在榻上陷入了很沉的夢境,可是這次的夢不再是充斥著美人、好酒、好山好水,夢裡如同記憶般出現了一些紹劍似曾相識的東西,晶瑩的玉牌、沉甸甸的新銀、機關重重的偷天樓、月下美人,最後出現了一個看不見的人影,人影恍惚不定,那人淡淡的微笑,笑的人心膽寒。
笑聲中紹劍卻望見了十三媚娘與宮娥掉下無底深淵,口中急切的呼喊紹劍的名字。
紹劍再也睡不下了,他猛地被驚醒,而此時自己卧房的單門輕輕被什麼人推開了。
可是紹劍卻依然閉上了雙眼均勻的呼吸著,因為他知道他現在坐起來必定會打草驚蛇。
門推開后,婆娑的月色也悄悄的爬進來屋內,推門的人也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在床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紹劍,紹劍不敢作聲,那人也不做其他事了,只是靜靜的望著床上。
月色漸漸已經淡了,紹劍也並沒有睡著,我想夜半三更,你床邊有一個不認識的人緊緊的盯著你,恐怕你也是睡不著的。
可是這個人紹劍卻認識,那人「咻」的一聲突然鑽進了紹劍的被子,這完全在紹劍的意料之外,更令紹劍意外的是那人根本沒有穿任何衣服,光著身子壓在紹劍胸膛上,而女人胸部的柔軟感馬上令紹劍身體一陣酥軟,這分明是一個女人,滑嫩的肌膚,富有彈性的大腿,緊緊夾住紹劍的身體,纖纖玉手按在紹劍的腰間的肌肉上,女人輕輕在紹劍耳邊哈著一口氣,然後小聲吟出令每個男人都無法抗拒的叫聲。
紹劍猛地一驚,手心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腰部,腰部並不像想象的那樣柔軟,紹劍直覺手指指尖依然殘留著顆粒一般的觸感。
紹劍本來也絕沒有辦法抗拒這種致命的誘惑的,因為他也是男人,可是他卻跳下了床,臉上一片赤紅,鼻尖還遺留著淡淡的葯香。
剛一聞見葯香他便已知道這個女人是誰,這裡除了素霜又還有誰帶著這樣令人無法呼吸的香味。
紹劍跳下床後下一秒急忙穿好了衣服。
這時只聽見床上一陣輕佻的笑聲,笑完之後素霜終於說話了:「你不是男人!」
紹劍卻坐了下來笑道:「不是男人總比小偷要好!」
素霜笑道:「我偷了什麼?難道是你的心?」
紹劍道:「我的心在哪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麼偷得了?」
素霜罵道:「你的確不是男人!若是別人見了我一定不是你這個樣子!」
紹劍卻嘻嘻的笑了幾聲,然後摸了一把發梢說道:「也包括銀賴兒在內?」
素霜一聽將被子一掀然後下了床,映著銀輝,紹劍依然還是看見了完美的女人**。
素霜一撲來擁住了紹劍的脖子輕聲說道:「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就是你的!」
紹劍將手向後一勾,把素霜的雙手拉了下來,自己又坐在了另一邊,然後笑道:「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素霜馬上問道:「是什麼好事?」
紹劍道:「你是誰的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你繼續這樣,我恐怕真的忍不住了!」
素霜嘻嘻一笑,笑裡帶著一股嫵媚,人已經坐在了紹劍的懷裡,然後笑中帶罵的說道:「這樣才說明你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我想要的男人!」
紹劍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忍不住要做什麼了?」
素霜猛地抱得紹劍更緊了,然後嗲聲道:「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此刻我···」
素霜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紹劍的確一點也不想再聽下去了,這樣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見到,可是他絕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遇到就不想再有這樣的「福氣」。
我想每個男人都會夢想自己有一天也會遇到,可是如果你已經在想象後面美好的事情,那麼你絕不可能成就一段傳奇,因為傳奇造就一個人名,人則造就這段傳奇。
紹劍顯然註定就是一個傳奇的人,而素霜還沒有說完紹劍便笑道:「其實我想做的只不過是將你扔出去!」
話音一落,門猛地被撞開,一絲不掛的素霜便應聲飛了出去,落地的響動、門扇的擺動,還有女人的咒罵聲。
沒多久這裡又恢復了一片死寂,有女人在的地方最是會熱鬧一些的,本來是夏天,可是這裡依然吹著淡淡的微風,微風如同殘花拂面,香味撲鼻而又清新。
紹劍絕對是一個男人,可是他卻和很多男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是一個足夠冷靜的男人。
昨天的素霜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難道紹劍要將一切罪責推到這個女人的病上,可是今夜紹劍絲毫沒有看出這個女人有哪裡不對,就像是她原本就是如此。
素霜來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因為女人的寂寞?女人的**?紹劍怎麼也不覺得這個答案可以說服自己。
紹劍乾脆走出了卧房,而卧房門前也站著一個人,那個人卻讓紹劍嚇了一跳,這個人是素霜的丈夫銀賴兒,他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難道他一直就在這裡?
紹劍心裡暗自慶幸,剛才若不是自己把持住,現在是否已經成了罪人?
銀賴兒見了紹劍依然笑著,只是這種笑與商人、客人之間沒什麼分別。
紹劍迎上去笑道:「難不成你也睡不著?」
銀賴兒笑道:「月光寒了,這個夏天恐怕我是感受不到一絲溫熱了!」
紹劍一聽暗想,難道他指的是剛才的事?不過自己的女人朝三暮四又怎能不讓人心寒?又怎能感受的到一絲溫暖?
紹劍笑了笑卻不說話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銀賴兒見紹劍不語,又道:「其實你不用自責!」
紹劍一聽便有些羞愧,想必銀賴兒已經知道了素霜剛才的行徑,但是紹劍也不得不佩服銀賴兒的心態,天下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如此心胸坦蕩。
紹劍急忙道:「其實···」
紹劍沒有說完銀賴兒已經把話接了過去:「其實我知道,可是我卻不一定會感到絕望!」
紹劍笑道:「看來你看的很開!」
銀賴兒道:「如果你有一個這樣如花似玉的老婆,恐怕你也會像我一樣看的開!」
紹劍抬眼望了一眼銀色的瓦礫,輕聲又道:「尊夫人看來病的不輕!」
銀賴兒嘆了一口長氣卻沒有說話。
紹劍又問:「不知尊夫人是什麼病?」
銀賴兒和紹劍一樣向天空投去眼光,然後道:「其實我與夫人只不過是半月前剛剛成親罷了,開始一切正常,只不過是五天前發生的事情罷了,她外出被地豹犬嚇昏,醒來以後便變成這個樣子了!」
紹劍又問:「沒有受傷?」
銀賴兒點點頭嘆道:「傷了,被地豹犬咬傷了腰部,如今還是整日需要藥物治療!是——口——服——湯——葯!」銀賴兒一字一頓的說給紹劍聽,似乎是恐怕紹劍聽不見一般。
紹劍微微點點頭道:「恐怕天下人也不知天下第一名匠有這樣的煩惱!」
銀賴兒聽了也是一笑,微微點點頭又道:「夜色已深,我看你還是快些歇息吧!」
紹劍道:「也好!也好!」
二人很快結束了這段對話,紹劍再次走進屋內,可是這個晚上他再也睡不著了。
紹劍又再次輕聲的走出房門,步子一滑便來到了銀賴兒的房頂,屋頂下銀賴兒便坐在一張桌子前,素霜也坐在對面。
只是素霜已經沒有了剛才激情嫵媚的一面,反而靜的像一灘死水,面無表情。而銀賴兒則顯得有些拘束,更確切來說銀賴兒顯得很彆扭,更像是在害怕眼前的這個女人一般。
素霜冷冷的說道:「即使你沒有留一點餘地,恐怕這件事你也左右不了!」
銀賴兒弱弱道:「這件事我的確這樣做了,但是你也可以選擇用最好的手段對付我!」
紹劍暗想,這件事到底指的是什麼事情?難道是劫銀?還是其他事?
素霜又說:「難道你認為我會像對付紹劍一樣對付你?你別痴心妄想了,我只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罷了!」
銀賴兒似乎想發脾氣,因為他滿臉通紅,可是他依然還是弱弱的說道:「你不該變成她的樣子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該娶你!」
素霜笑道:「可是有些事情不該發生卻偏偏還是發生了,發生了就誰也阻止不了,誰也管不了!」
銀賴兒道:「希望你可以把這句話說到最後!」
說完便已經離開了,站起來身子搖晃,腿還在打顫,看得出他下了很大決心才這樣做。
銀賴兒走後素霜卻嘻嘻的笑了出來,她輕輕的撫摸自己的臉笑道:「素霜啊!素霜,你簡直就是天下最完美的女人!」
紹劍再也沒有聽見如此誇自己的女人了,恐怕他是第一次聽見,突然他發現今天他在這個女人身上見到了太多第一次,可是這種第一次他反而希望不要再遇到了。
夜色剛過,陽光已經露出半個笑臉。
紹劍也走出了房間,門外將病夫與鶴天賜以及衛庄已經站了很久,紹劍迎上前去,三人走進了大殿。
大殿上銀賴兒依然是愁眉不展,若是要說如今誰最倒霉,我想除了紹劍,就是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