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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闊別八年

  景澈在飛馳的馬上從黃昏跨越到傍晚,她並沒有到坤方城去,而是朝著迦凰山方向行路。直到天邊突然傳來一聲音隼尖銳啼鳴,景澈伸手臂接過,從音隼蹄子上取下綁著的迷信。 

  是蕭燼的來信,說百里風間在坤方城,她這才牽過馬頭,掉身朝那邊去了。 

  她雖然已經知道了百里風間在坤方城,但故意做這麼迂迴的一出,生怕蕭燼起了疑心。 

  一路上她腦中反反覆復都是方才帳子里蕭燼與那個女子的對話,蕭燼提到了鶴浮這個名字,她過了許久才總算想起來,原來是年三娘。 

  鶴浮不是已經死了么?年三娘的話里還說到了虞溪,這個八年前就蹊蹺死去的女人,她的死亡正好祭獻了迦凰山的血陣,千之嶺千年的結界毀於一旦。而百里風間……他又究竟看到了什麼才回去坤方城? 

  ……這些疑惑纏繞在景澈心頭,然而最要緊的,還是**神璽。如今百里風間手頭有兩顆,一顆應該是在迦凰山藏著,而另一個應該是待在他身上的。 

  坤方城離帝都並不遠,景澈在當夜就趕到了。 

  坤方城說大不大,裡頭也就這麼幾家客棧酒肆,景澈料想百里風間一定會住在釀酒最有名的那家客棧,不出意外的話——他還喜歡袖手旁觀看熱鬧。 

  景澈把馬停在城郊處,取出一把剪子,將頭髮一把剪短。一手烏黑的頭髮迎著天邊燒的通紅的業火,她怔了怔神,就地用劍刨了一個坑埋了。隨後她又用劍在手臂上滑了一道傷口,卻將血塗抹在大腿根之間。 

  緊接著,她往嘴裡塞了一粒藥丸,才用兩根手指放在嘴裡吹了一聲犀利的哨子,這聲音嘹亮地響絕天空。她重新騎上馬,深深吸了一口氣。 

  ** 

  百里風間正坐在客棧二樓臨街的位置小酌美酒,而一向舒展愜意的眉頭這會緊蹙著,修長的指節一下下叩著桌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那日回迦凰山,他從虞溪房中的牆上看到了古怪的圖案,而之後下山路過雪柏郡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已經死了多年的鶴浮,也就是當年在紅塵客棧中自殺的那個復**一員,也是年三娘的一個男寵。 

  他當時腦中正在想著虞溪的事情,看到鶴浮心中先是驚訝地一愣,緊接著突然想到了虞溪也是死後多年才出現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後背一層冷汗,似乎已經窺見了一點兒真相,想再去找鶴浮,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料想這件事必定與年三娘有關,便直接到了坤方城,在年三娘的老巢里等著她。 

  這是他到的第一晚。 

  他的目光沒有焦距地在街上屋檐上隨便遊離,檐角上的月亮有種不合時宜的寂靜,一排紅燈籠的顏色在風裡飄得有些舊,遠處突然傳來一處尖銳的口哨聲。 

  這個聲音似乎是帝都軍隊警備的聲音,他饒有興緻地看著底下街頭人來人往,遠處一匹馬橫衝直撞地飛奔過來。 

  他啜了一口酒,餘光撇到那匹馬近了,後頭還跟著好些人馬追著,他看了一眼後頭追著的人,眯起了眸子,又抿了一口酒。 

  這後面追趕的人,竟然是幾日前被他丟在冰川上的紅衣。 

  她還能這麼生龍活虎地在這兒,他倒是一點兒也不驚訝,因為他截了也修送出去的信--他看了裡面的內容,卻沒有太大的收穫。 

  在前面逃跑的似乎是一個女子,一頭及肩烏髮在風裡鼓起,灑落月光的寂靜。就在百里風間從上面俯視著這個逃跑的女子時,她就在那一刻突然抬起了頭,驚恐地望著四周。 

  這一秒,發生了很多事情。百里風間手心裡的杯子驟然被捏碎了,樓下的店小二正端著托盤旋了一圈走上樓梯,驚訝地看著窗邊那個劍客化成一道玄影消失了,他眨了眨眼。 

  而下一秒,店小二更加驚訝地看到那個劍客回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個滿身血污的女子。 

  「阿澈啊。」 

  他懷中的女子已經昏迷了。 

  百里風間根本沒有想到,此番來到坤方城,還沒有見到年三娘,卻看見了他消失八年的徒弟景澈。 

  他來不及多想為什麼八年來尋遍四海八荒都沒有找到的徒弟,如今卻在這裡如此湊巧碰到了。也許是關心則亂,他忙不迭把人抱入廂房之中,手中已經沾了不少血跡。他拉開景澈身上寬大的衣袍,一眼看見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忙把衣服嚴嚴實實裹緊,又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只是因為驚嚇過度而昏迷,掐著她的人中,可人左右都還不醒。 

  她的嘴唇乾涸蒼白,渾身燒的厲害,偏這燒……是有些不正常的。 

  百里風間沒由來想起那天的紅衣也是這個模樣,只是阿澈這個狀態看起來好一些。他倒了一杯水想送入景澈口中,然而她怎麼都咽不下。 

  床上皺著眉頭躺著的景澈臉色愈發慘白,這慘白之中卻浮上一種不自然的紅暈,眼見著她表現地越來越痛苦,這般無奈之下,百里風間只得扶起景澈倚到自己的懷裡,先將茶水含在自己口中,再用嘴渡入景澈口中。 

  牆上投下的人影動作緩慢而微帶顫抖。百里風間的唇方貼上她炙熱的嘴唇,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身體里有種莫名的燃燒突然叫囂開來。 

  在懷裡的女子動了動,貪婪地汲取著他口中的冰涼,到了後來,竟然成了唇齒之間的推拒相交。 

  牆上投下兩個纏綿的人影,昏黃燭火在曖昧的空氣中晃動,窗口縫中鑽入一絲冷風,呼嘯一聲后摁滅了燭光。 

  百里風間還保留的一線理智告訴自己不該沉淪,可身體的反應卻並不受他控制,燒的熱烈。 

  他即便能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卻也不會多想,他的這種反應絕非正常,而是景澈舌下壓著的催情藥粉在水的溶解下進入他口中所致,饒他再有百般本事,也終歸是凡胎**,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男子。 

  黑暗中他的腳步往後一旋,坐到床榻邊,順勢帶過她的腰把她側放到自己膝頭,唇齒纏綿吻得愈發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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