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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赤溟解法

  屋裡氣氛沉悶好若大石壓胸口。 

  難怪也修表現出如此自信他們無法出去,這鬼寨竟然是神的陪葬陵,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掙扎的。 

  人不可與天為敵,更不可能與神為敵。 

  百里風間眯起眼,房中暗塵孜孜不倦亂舞,卻只能原地起伏,像是被一張密密羅著無法逃脫。 

  曉得被困在此處已成定局,可是他總隱隱覺得沒有如此簡單,難道命運讓他們回溯到千年,僅僅只是為了把他們困在此處? 

  可不管冥冥中如何安排,此刻他們都是寸步難行。百里風間顯然比一般人都更曉得隨遇而安這個道理,在震撼的事實之後很快鎮定下來,將時局在腦中過了一遍。之前並沒有如何將此地放在眼裡,只想著等了天亮靈力回來便能尋找出口離開,可是如今看來,要長久在別人地盤裡生存下去,註定要看人幾分眼色。溫婉的事他並沒什麼想法,可這麼一來,恐怕還是要賣這個人情。 

  「也許是進入陪葬陵的時候讓溫婉受了什麼打擊,從此拒絕與人交流?」視線不緊不慢地掃了紅衣一眼,她被面具掩蓋的臉龐瞧不出端倪,瞳孔逆著光好像兩個黑洞,百里風間還是詢問道:「紅衣,你有想法?」 

  卻不料,一直沉默的紅衣突然冷嗤一聲,料峭水唇勾起淺薄弧度,微顯暴躁:「 都自顧不暇,我可沒心思管別人。」 

  說罷拂袖要走,百里風間攔住她,扯扯嘴角臉上笑得溫柔,而嘴裡逼出幾個不緊不慢字的卻含著些危險意味,堅持又問一遍:「紅衣,你沒有想法么?」 

  景澈此刻真想暴跳如雷地沖他大吼,能不能想點靠譜的事情想想怎麼出去而不是讓一個少女如何開口說話,或是破罐子破摔撕開面具給他火上添油,可是她不行,只得硬生生咽下這股煩躁,嘴角揚起笑容不溫不火,「當真是沒有想法。」 

  她知道,他是個明白人,懂得周旋,懂得妥協,懂得何時該鋒芒畢露,何時該默不作聲,可是她卻總忍不住,暴躁的時候就該生氣,哪怕須得忍著也總要給她甩袖走人的權利,為何還要笑臉陪人? 

  縱然心裡莫名悲哀,卻也只得不動聲色,看著也修的神情有些僵硬,她又隨口補道:「溫婉為何總要看著那本草蠱?沒準裡面有什麼玄機。」 

  也修喚了裡面服侍溫婉的婢女過來,吩咐幾句,她又轉身入內,再出來時手中是一卷厚厚竹簡,正是溫婉方才看的那本草蠱。 

  面具下的眉頭已經高高蹙起儘是不耐煩,景澈卻不得不耐著性子將竹簡抖開隨意翻看幾眼,而視線卻漸漸凝固住。 

  赫然三個赤溟蠱的小篆字印入眼底,景澈端著竹簡半晌子沒動,書籍上這時壓過來半截人頭的陰影。百里風間站在她身後,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她異樣的原因。 

  「赤溟蠱,煉之需用赤蟲與溟蟲,於三味真火中灼九日,精髓注入新蠱體,再於玄冰中凍結九日,解之需七七四十九條溟蟲。」 

  難怪赤溟蠱的製法和解法會失傳,原來是溟蟲的消亡。 

  現在倘若還是在千年後,知道這些也沒什麼用,赤溟蠱早已滅絕,可是如今時光倒流他們回到了千年前,製成赤溟蠱的解藥也並非不可能。百里風間分明記得來時在冰川里見到過溟蟲屍體,那麼說明此地有溟蟲出沒,只是這鬼寨里……倒也不好說。 

  「看出什麼來了?」也修見到兩人都神情凝重,好奇問道。 

  「倒是無心插柳之事,」百里風間斜唇笑道,「想問問寨主,這附近可有溟蟲出沒?」 

  也修頓了頓:「溟蟲極其稀有,恐怕這整個山裡都沒有幾條,一陽谷里倒是有出沒過……只是二位,為何突然說起溟蟲?難道是有人中了赤溟蠱?」 

  目光已經落在了景澈身上,頓思后露出一個恍悟的神情:「是尊夫人中了赤溟蠱?難怪魂……」 

  景澈幾乎能猜到他脫口而出的將會是什麼,他大概以為是赤溟蠱啃噬了她的魂魄,在他說完之前,她急忙打斷,立即接話承認道:「是我中了蠱毒,一直都在尋求解藥,可是也修寨主,我們要如何才能尋到四十九條溟蟲?」 

  「溟蟲可以繁衍,只要尋到一條,便能繁衍出無數條,只是新生的溟蟲壽命都格外短,不過僅做成解藥應是無妨。」 

  「那便請寨主指路,我去一陽谷尋溟蟲,先解決——」眼梢微挑望向景澈,語氣端的是一本正經:「夫人之事。」 

  景澈臉皮驀地一跳,又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也修道:「一陽谷便是那唯一一抹陽光直射的山谷。」 

  從窗戶里望出去,遙遙可見那一線天光直射入谷底,有氣無力。 

  兩人就此起身。一出門,離了也修視線,景澈就沒忍住一肚子的煩躁,惡毒道:「自己收拾爛攤子,滋味可好?」 

  他給她下的蠱毒,如今卻熱心腸地幫她尋解藥。 

  百里風間兀自笑笑,雲淡風輕:「我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你死了對我也沒有好處。」 

  說畢,他卻突兀地停在一顆枯木下杵在那兒一動不動,脊背微躬在極力隱忍著什麼。而頓了半晌終於是沒能忍住,強自壓了多日的淤血翻滾上喉,一口甜腥如數澆在樹榦上,紅得發黑像是攙了血的墨,濃重暈開。 

  百里風間只是習以為常地抬袖抹抹嘴角,這個狀況伴隨他八年之久,只是近日吐血愈發厲害,想想不僅是他以血肉之軀封印的妖王之力正在蘇醒愈來愈強大,更是近日這個時空以來心力憔悴所淤積的。 

  再直起身子時,純白的手絹橫在眼前,一雙素手纖長削瘦,雪白到幾近透明,青筋隱約蜿蜒入衣袖。 

  百里風間一愣,抬頭看人,扯唇一笑:「黃鼠狼給雞拜年?」 

  她沖他回笑,少了幾分冷嘲熱諷之意:「你一定要把你自己定位在雞的定位上,我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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