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正說著話,有下人稟報,說要請常大夫去長青院。


  侯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怎麽回事?可是大爺身子又不妥了?”


  大兒子上午在花園玩雪,她是知道的,隻是這是小兒子的一片心意,加上她覺得大兒子的身子好些了,就沒有攔著。怎麽,竟還是不行嗎?

  她焦灼不已,就聽下人忙回道:“不是大爺,是大奶奶有些不爽利。”


  聽了這話,侯夫人頓時鬆了口氣。不是大兒子就好。至於大兒媳,她年紀輕輕的姑娘,平時又健康,偶爾生個病不必大驚小怪。偏頭看向常大夫,說道:“既如此,您就過去瞧瞧吧。”


  “是。”常大夫應聲,就出門了。


  侯夫人隨在後麵。


  到底是她的大兒媳,是她大兒子心尖尖上的人,在她生病時也來恭恭敬敬侍疾的,侯夫人打算去瞧瞧。


  一行人往長青院行去。


  進了院子,就見賀文璋站在門口,侯夫人便道:“璋兒,顏兒怎麽樣了?”


  聽到母親問,賀文璋不禁有點委屈,眼角微微耷拉著,搖頭道:“不知,她不許我進去。”


  侯夫人聽得好笑,走近了拉過他的手,道:“顏兒也是為你好,不要鬱悶了,讓常大夫進去瞧瞧。”


  把兒子丟在外間,自己跟常大夫進去看於寒舟了。


  於寒舟已經穿戴妥當了,此刻靠坐在床頭,見了常大夫進來,就先頷了頷首。又見到侯夫人跟著進來,還想行個半禮,就被侯夫人快步走過來按住了:“好孩子,別動,叫常大夫給你看看。”


  “是,母親。”於寒舟便沒掙紮,伸出手去,讓常大夫把脈。


  片刻後,常大夫收回手,說道:“不要緊,隻是染了風寒,吃幾服藥就好了。”


  話一出口,侯夫人和賀文璋都是心中一寬。


  於寒舟本就沒覺得是個事,便平靜謝道:“多謝常大夫。”


  “大奶奶客氣了。”常大夫道,轉身出去寫藥方了。


  府裏的藥都是現成的,很快有小丫鬟去抓藥,然後拿回來煎藥。


  常大夫沒別的事了,就告了一聲退,轉身要離去了,卻被賀文璋攔住了:“且慢。常大夫,我身子比從前好多了,不必太避諱病人,是不是?”


  常大夫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很快恢複了正常:“大爺還是謹慎些的好。再說了,大奶奶這病情不嚴重,三五日就好利索了,大爺等一等就是了。”


  奇怪的小年輕,明明不能圓房,還這麽分不開,讓常大夫心中嘖嘖稱奇,但還是負責任地說了句:“這幾日,大爺和大奶奶分房睡吧。”


  賀文璋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還要理論什麽,但是常大夫才不跟他理論,總歸侯夫人還在呢,他甩手就走了。


  “璋兒,你身子是好了許多,但是常大夫的話有道理,還是謹慎些好。”侯夫人起身離開床邊,來到外間勸兒子,“你想一想,若你是病了,豈不是又叫顏兒操心?”


  正說著話,有下人稟報,說要請常大夫去長青院。


  侯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緊張地問:“怎麽回事?可是大爺身子又不妥了?”


  大兒子上午在花園玩雪,她是知道的,隻是這是小兒子的一片心意,加上她覺得大兒子的身子好些了,就沒有攔著。怎麽,竟還是不行嗎?

  她焦灼不已,就聽下人忙回道:“不是大爺,是大奶奶有些不爽利。”


  聽了這話,侯夫人頓時鬆了口氣。不是大兒子就好。至於大兒媳,她年紀輕輕的姑娘,平時又健康,偶爾生個病不必大驚小怪。偏頭看向常大夫,說道:“既如此,您就過去瞧瞧吧。”


  “是。”常大夫應聲,就出門了。


  侯夫人隨在後麵。


  到底是她的大兒媳,是她大兒子心尖尖上的人,在她生病時也來恭恭敬敬侍疾的,侯夫人打算去瞧瞧。


  一行人往長青院行去。


  進了院子,就見賀文璋站在門口,侯夫人便道:“璋兒,顏兒怎麽樣了?”


  聽到母親問,賀文璋不禁有點委屈,眼角微微耷拉著,搖頭道:“不知,她不許我進去。”


  侯夫人聽得好笑,走近了拉過他的手,道:“顏兒也是為你好,不要鬱悶了,讓常大夫進去瞧瞧。”


  把兒子丟在外間,自己跟常大夫進去看於寒舟了。


  於寒舟已經穿戴妥當了,此刻靠坐在床頭,見了常大夫進來,就先頷了頷首。又見到侯夫人跟著進來,還想行個半禮,就被侯夫人快步走過來按住了:“好孩子,別動,叫常大夫給你看看。”


  “是,母親。”於寒舟便沒掙紮,伸出手去,讓常大夫把脈。


  片刻後,常大夫收回手,說道:“不要緊,隻是染了風寒,吃幾服藥就好了。”


  話一出口,侯夫人和賀文璋都是心中一寬。


  於寒舟本就沒覺得是個事,便平靜謝道:“多謝常大夫。”


  “大奶奶客氣了。”常大夫道,轉身出去寫藥方了。


  府裏的藥都是現成的,很快有小丫鬟去抓藥,然後拿回來煎藥。


  常大夫沒別的事了,就告了一聲退,轉身要離去了,卻被賀文璋攔住了:“且慢。常大夫,我身子比從前好多了,不必太避諱病人,是不是?”


  常大夫愣了一下,抬眼看他,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很快恢複了正常:“大爺還是謹慎些的好。再說了,大奶奶這病情不嚴重,三五日就好利索了,大爺等一等就是了。”


  奇怪的小年輕,明明不能圓房,還這麽分不開,讓常大夫心中嘖嘖稱奇,但還是負責任地說了句:“這幾日,大爺和大奶奶分房睡吧。”


  賀文璋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還要理論什麽,但是常大夫才不跟他理論,總歸侯夫人還在呢,他甩手就走了。


  “璋兒,你身子是好了許多,但是常大夫的話有道理,還是謹慎些好。”侯夫人起身離開床邊,來到外間勸兒子,“你想一想,若你是病了,豈不是又叫顏兒操心?”


  賀文璋:“……”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侯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看向翠珠道:“把次間收拾出來吧,這幾日大爺在次間休息。”


  “是,夫人。”翠珠應道,帶人下去收拾了。


  侯夫人又囑咐了幾句,便走了。


  賀文璋見屋裏人不多,心思一動,就往裏進。就算他染上病,又怎樣?跟媳婦一起生病,不好嗎?

  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讓下人們伺候,互相分享生病的感覺,哪裏不好?小夥伴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


  “大爺!您不能進去!”才端著茶壺進來的小蝶,見到賀文璋往裏走,立刻大叫一聲,匆匆跑到桌前將茶壺放下,然後去攔賀文璋,“大爺,您聽勸,不能進去。”


  裏間,於寒舟也聽到了,便勸道:“璋哥,你不要進來。”


  賀文璋歎了口氣,說道:“好吧。”


  他覺得,怎麽就這麽不順呢?明明是他照顧媳婦的好時候,他可以反過來照顧媳婦了,為什麽不能進去?


  他坐在外間悶悶不樂,於寒舟在裏麵也不怎麽舒服。


  從前要考慮著生存,哪怕受了很重的傷,也顧不上疼痛和不適。現在錦繡堆裏,金尊玉貴地養著,再沒有煩心的事,就很難不去注意生病所帶來的不適。


  做點什麽轉移注意力呢?於寒舟想著,看話本?絕對不行。繡帕子?她現在渾身乏得很,不想捏針。


  正想著,丫鬟端了吃的進來了:“快到晚飯的時候了,大奶奶先用些吧?稍緩一緩,藥就煎好了。這樣奶奶吃過藥,就可以歇息了。”


  “好。”於寒舟點點頭,吃著清淡的飯菜,又喝了一小碗粥。


  藥要煎上一會兒,丫鬟們怕她無聊,就盡力說話逗她開心。正說著,一個小丫鬟走進來,遞了張紙條過來:“大爺說,把這個給奶奶看。”


  於寒舟很好奇賀文璋寫了什麽,就打開來看,隻見上麵寫了一句:“從前,有一個書生,他長到二十歲仍未娶妻。”


  挑了挑眉,於寒舟明白了他的意思,抬頭道:“拿紙筆過來。”


  “是。”丫鬟應聲去了。沒多會兒,拿來了紙筆,又在床上放了炕桌,方便於寒舟書寫。


  於寒舟便在那張紙上寫下一句:“後來,他五十歲了,仍舊沒有娶妻。”


  勾了勾唇,折起來:“給大爺遞過去。”


  “是。”丫鬟拿著紙條出去了。


  不一會兒,賀文璋的紙條又回來了:“但是他成為了大將軍,皇上要賞他一名嬌妻。”


  怕她在裏間覺著悶,賀文璋就想了這個辦法,逗著她精神一些。


  而於寒舟果然很感興趣,還故意找茬:“洞房花燭夜,大將軍發現自己不行。”


  寫到“大將軍發現”幾個字的時候,於寒舟的筆頓住了。這個話題有點敏感,不能這麽寫。


  於是她筆鋒一轉,改寫為:“大將軍發現妻子的臉色不對,仔細一瞧,她死了!”


  這個轉折她很滿意,重新折好,叫丫鬟拿過去。


  賀文璋在外間,於寒舟在裏間,丫鬟們便來回送紙條。


  總歸路不長,人卻很多,一人送幾回,倒不嫌煩,還道:“大爺真是聰明,想出這樣的法子給奶奶解悶兒。”


  “咱們大爺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子。”


  “咱們奶奶也很好啊,不然大爺怎麽會對奶奶這麽好?”


  “可不就是?好都是相互的,奶奶對大爺好,大爺也對奶奶好。”


  “那是奶奶先對大爺好,還是大爺先對奶奶好的?”


  “小蹄子,話多!”


  賀文璋不以為意,寫下一句,將紙折起來,一邊遞出去,一邊淡淡道:“她先對我好的。”


  是的,她先對他好的。她嫁過來時,他十分嚴厲地告誡她,她不僅沒惱,還在他咳嗽的時候給他遞水。


  終於將次間收拾好的翠珠,才一進門,就聽到這句,不禁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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