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她頗有技巧,連最難纏的小貓都能被她安撫住,何況是不難伺候的賀文璋。


  而賀文璋已經是放棄掙紮了。他感受著她的輕撫,那些堅持,那些原則,那些抗拒的字眼,通通失去了力量。


  他是那樣渴望接近她,又渴望被她接近。此刻感受著她主動的靠近,他如何還有力量抵擋。


  此時此刻,他躺在她的腿上,胸腔裏滿是她的味道,整個人既憂愁,又甜蜜。


  而後,便在說不出的舒適中,漸漸閉上了眼睛,呼吸陷入悠長。


  於寒舟等他睡著後,便輕輕把他放回去。


  他躺回枕頭上,此刻眼眸閉著,長眉清朗,鼻梁高挺。本應是十分清俊的人物,但是蒼白而沒有光彩的皮膚,使他透出濃濃的脆弱。


  於寒舟看著他的睡容,心頭浮起微微憐惜。她小幅度地撿起他散落在外麵的幾縷頭發,細心放好了,才輕手輕腳地爬回被窩。


  “晚安。”她輕聲說道,閉上了眼睛。


  這次賀文璋生病,並沒有纏綿太久。或者說,好得很快。


  原來他生病,總要反反複複,拖拖拉拉很久,折磨得大家都不行了,才好利索起來。


  這次卻不一樣,隻三四日的工夫,便好得差不多了。


  常大夫都有些意外,他來給賀文璋把脈,仔細察問一番,頗為欣慰地點點頭:“不錯,以後也要這樣,保持心胸開闊,心情舒暢。”


  這話他原也沒少勸,是從賀文璋小時候勸到大的,隻是不管用。沒想到,娶了妻子,倒是有些改善了。


  這讓本來對侯夫人的做法不能苟同的常大夫,此刻也不禁佩服起來,不免打趣一句:“到底是娶了妻的男人,跟從前就是不一樣。”


  原本常大夫擔心賀文璋娶妻後,因為隻能看不能吃,反而心情鬱鬱,對身體不好。如今這樣的情形,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既然結果是好的,他自然也高興。


  隨口的一句揶揄,又把於寒舟在府裏的地位提高了一截。


  原本侯夫人就看重她,三令五申,不許府裏下人怠慢。下人們本來就對她十分敬著,如今得了常大夫的一句話,更是吹到天上去。


  “奶奶是大爺的福星。”


  “咱們奶奶嫁進來,說不定大爺就快要好起來了。”


  “大爺和奶奶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這些話侯夫人聽了,便是笑個不停。她本來就很滿意大兒媳的識趣,自她嫁進來後,就從來沒有嫌棄過賀文璋,日常還對他頗多體貼。此次賀文璋生病,好得比從前快,侯夫人就想起之前見過的幾幕,以及下人的匯報。由此,猜測大兒媳會哄人,哄得賀文璋心裏不存氣。


  “把璋兒媳婦叫來。”侯夫人道。


  於寒舟得到召喚,立時便趕來了:“給母親請安。不知母親喚我,有何吩咐?”


  侯夫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對她招招手:“來,顏兒,看看母親新得的布料,有沒有喜歡的?”


  於寒舟便往桌上看去,見到堆了不少好看的布料,也不客氣,開始挑起來。


  她頗有技巧,連最難纏的小貓都能被她安撫住,何況是不難伺候的賀文璋。


  而賀文璋已經是放棄掙紮了。他感受著她的輕撫,那些堅持,那些原則,那些抗拒的字眼,通通失去了力量。


  他是那樣渴望接近她,又渴望被她接近。此刻感受著她主動的靠近,他如何還有力量抵擋。


  此時此刻,他躺在她的腿上,胸腔裏滿是她的味道,整個人既憂愁,又甜蜜。


  而後,便在說不出的舒適中,漸漸閉上了眼睛,呼吸陷入悠長。


  於寒舟等他睡著後,便輕輕把他放回去。


  他躺回枕頭上,此刻眼眸閉著,長眉清朗,鼻梁高挺。本應是十分清俊的人物,但是蒼白而沒有光彩的皮膚,使他透出濃濃的脆弱。


  於寒舟看著他的睡容,心頭浮起微微憐惜。她小幅度地撿起他散落在外麵的幾縷頭發,細心放好了,才輕手輕腳地爬回被窩。


  “晚安。”她輕聲說道,閉上了眼睛。


  這次賀文璋生病,並沒有纏綿太久。或者說,好得很快。


  原來他生病,總要反反複複,拖拖拉拉很久,折磨得大家都不行了,才好利索起來。


  這次卻不一樣,隻三四日的工夫,便好得差不多了。


  常大夫都有些意外,他來給賀文璋把脈,仔細察問一番,頗為欣慰地點點頭:“不錯,以後也要這樣,保持心胸開闊,心情舒暢。”


  這話他原也沒少勸,是從賀文璋小時候勸到大的,隻是不管用。沒想到,娶了妻子,倒是有些改善了。


  這讓本來對侯夫人的做法不能苟同的常大夫,此刻也不禁佩服起來,不免打趣一句:“到底是娶了妻的男人,跟從前就是不一樣。”


  原本常大夫擔心賀文璋娶妻後,因為隻能看不能吃,反而心情鬱鬱,對身體不好。如今這樣的情形,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既然結果是好的,他自然也高興。


  隨口的一句揶揄,又把於寒舟在府裏的地位提高了一截。


  原本侯夫人就看重她,三令五申,不許府裏下人怠慢。下人們本來就對她十分敬著,如今得了常大夫的一句話,更是吹到天上去。


  “奶奶是大爺的福星。”


  “咱們奶奶嫁進來,說不定大爺就快要好起來了。”


  “大爺和奶奶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這些話侯夫人聽了,便是笑個不停。她本來就很滿意大兒媳的識趣,自她嫁進來後,就從來沒有嫌棄過賀文璋,日常還對他頗多體貼。此次賀文璋生病,好得比從前快,侯夫人就想起之前見過的幾幕,以及下人的匯報。由此,猜測大兒媳會哄人,哄得賀文璋心裏不存氣。


  “把璋兒媳婦叫來。”侯夫人道。


  於寒舟得到召喚,立時便趕來了:“給母親請安。不知母親喚我,有何吩咐?”


  侯夫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對她招招手:“來,顏兒,看看母親新得的布料,有沒有喜歡的?”


  於寒舟便往桌上看去,見到堆了不少好看的布料,也不客氣,開始挑起來。


  主要是這些布料的顏色和花樣,都非常鮮豔,明顯是給年輕媳婦穿的。這就是侯夫人打算賞她的。她撿著喜歡的挑了兩匹,然後笑著對侯夫人道:“母親,我挑好啦。”


  侯夫人站在一旁看她挑,臉上的笑意一直沒落下去,等她挑完了,就道:“這些布料,我瞧著都很襯你,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都帶回去吧。”


  於寒舟:“……”


  所以,直接賞她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她挑?

  “多謝母親。”她低下頭道。


  侯夫人更加笑意盈盈,對這個兒媳婦很喜歡。行事大方利落,不虛偽扭捏。又有點臉皮薄,對她和藹一點就害羞。


  “這些日子照顧璋兒,辛苦你了。”侯夫人滿麵慈愛地道,“一點子布料不值什麽,拿去做衣裳罷。如今璋兒身子好些了,也不必你總是費神。過兩日便是長公主的壽宴,到時母親帶你出門。你是我們侯府的長媳,日後少不得有人下帖子邀你,多裁幾套衣裳,缺什麽隻管和我說。”


  於寒舟便點點頭:“我知道了,母親。”


  又說了幾句話,侯夫人便叫她回去了。於寒舟在前麵走著,身後是抱著布料的幾個小丫鬟。


  “你們先回院子,我到花園裏走一走。”於寒舟說道。


  遣了抱著布料的小丫鬟回去,自己帶了兩個丫鬟往花園去了。


  侯夫人待她很好。自她嫁過來後,上上下下,一點氣也沒受。下人沒有偷奸耍滑的,個個都對她非常尊敬。這都是侯夫人的手筆。


  除此之外,上回賀文璟對她不敬,也被侯夫人打了一頓。本來訓斥幾句就夠了的,可是侯夫人卻把賀文璟打了一頓,不得不說,是為了給她立威。而於寒舟也清楚地感覺出來,自那之後,下人們待她更恭敬了。


  侯夫人待她這樣好,她心裏明白是為什麽,投桃報李,她也要對賀文璋好一點。


  她在花園裏剪了幾支花,除了刺,攥在手裏,才回了院子。


  “璋哥,這個給你放書房。”


  賀文璋沒有跟她一起去見侯夫人。他身體剛好,經不得折騰,就在長青院等於寒舟回來。


  剛才見小丫鬟回來了,於寒舟卻沒有,他眼裏就盛了失落。此刻見於寒舟終於回來了,還握著一把花,眼裏的失落頓時一掃而空,被笑意取代:“好。”


  他走下台階,迎著她走來,伸出手,接過她手裏的花。


  花枝被她握了一路,帶著一點溫意,他攥在手裏,隻覺得仿佛握了她手軟的手掌一樣。一時間,臉頰都被熏得微紅。


  “喜歡吧?”於寒舟見他低頭看花,心情不錯的樣子,就笑著說道。


  賀文璋抿了抿唇,點點頭:“很喜歡。”


  轉身把花拿去書房了。


  一轉眼,便是兩日後,長公主的壽辰到了。


  於寒舟要跟侯夫人一起出門,去長公主殿下的府上祝壽。一大早,就在挑衣裳和配飾。


  “荷包呢?挑幾個好看的,給你們奶奶佩戴上。”坐在一旁看著的賀文璋,朝翠珠看了一眼。


  翠珠頓時會意,拍了一下腦袋,說道:“哎呀,前兒剛繡了幾隻荷包,正要給奶奶,一時忙忘了,我這就去拿來給奶奶。”


  小跑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端了一盤荷包回來,笑著說道:“奶奶瞧,有沒有喜歡的?”


  於寒舟便搭眼看過去,這一看,不禁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花樣!”


  全是繡的花兒,薔薇,牡丹,芍藥,玉蘭等。或含苞待放,或盛綻枝頭,不僅姿態美麗,就連配色也極鮮豔。


  於寒舟喜歡極了,拿過這個,又拿過那個,簡直愛不釋手:“挑哪個好呢?”


  都很好看,她的選擇困難症都犯了。


  翠珠便給她提建議:“奶奶今日穿這身衣裳,可以配這個玉蘭的。”說話時,她朝賀文璋那邊看了一眼,就見賀文璋也朝這邊看過來,目光落在於寒舟身上,眼神溫柔如水。


  看著這一幕,翠珠心裏酸了一下。大爺也是可憐,明明喜歡奶奶,卻不敢說,還讓奶奶以為荷包是她的功勞。


  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緒,翠珠忙收回視線,低下頭去。隻在心裏祈禱,願大爺有朝一日好起來。


  於寒舟挑好了荷包,係在腰間,打扮完畢,便往外走去。其餘的,皆不用她操心,自有跟隨的丫鬟們操持著。她走到門口,想起什麽,轉過身來,對賀文璋笑道:“我出門啦。”


  “去吧。”賀文璋含笑點頭。


  於寒舟便轉回頭,抬腳邁出了門檻,帶著丫鬟們往外去了。


  她沒有回頭,一直走出院子,賀文璋目送她離去,在視野中失去她的身影後,忽然覺得整個世界的顏色都暗淡下來。


  一下子覺得很沒有意思。做什麽都沒意思,看什麽都沒意思。


  去書房?他曾經很喜歡坐在裏麵看書,但是現在隻嫌太清冷。他坐在窗邊,看著院子裏的景物,更覺得沒勁。垂下眼睛,盯著炕桌上跳動的光影,心中想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


  “大爺再這樣,等奶奶回來了,奴婢可要告狀了。”翠珠試著逗他說話,還勸他到花園裏走走,一直不奏效,便下了狠招。


  這一下就把賀文璋給激得站起來了,他怒視著她,好像很憤怒她敢如此以下犯上。


  但是對上翠珠不退縮的神情,冷哼一聲,起身往外走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