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這最多叫欣賞。
她不動聲色的掏出瓷瓶子遞了過去。
“這是子箐調製的眼藥水，嬸嬸可以滴一滴到眼睛上，可舒服了。”
“眼藥水？”
劉娘子好奇的接過來，打開一聞，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鼻間，原本疲乏的精神頓時為之一震。
“這東西倒是好聞。”
她忽然有些期待，直接按照小姑娘的指導，小心翼翼的滴在了眼睛上。
一股舒服的暖意從眼睛傳至身體，她震驚的抓住瓷瓶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
原本一直有些模糊不清的畫麵，頓時變得清晰可見。
她.……她有多久沒有看到這麽清晰的世界了。
就連窩在角落裏的大虎小虎，他們手上有幾個小石頭，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要是換做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像的。
“這可是個寶貝啊！”劉娘子哆嗦著手，隻點了一個眼睛，就急忙將瓶子塞回江子箐手中。
“嬸嬸就收下吧，就當做是子箐給嬸嬸的禮物。”
“我不能收。”劉娘子是個有原則的人，這樣厲害的眼藥水，想必價格昂貴，她哪能白白占小姑娘的便宜。
江子箐忍不住笑了笑，倒是沒想到劉娘子這麽死心眼，“嬸嬸收下吧，子箐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劉娘子聞言一愣。
“嬸嬸也知道子箐的家裏情況不太好，這眼藥水效果雖然好，可子箐這會兒也賣不出去，若是嬸嬸給子箐一個麵子，幫忙宣傳一下.……”
江子箐沒有說完，劉娘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件事倒是挺好辦的，村裏頭不少娘子是熬壞了眼睛，不僅是山腳村，就是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不過……
“這眼藥水貴嗎？”劉娘子問出了最擔心的一個問題，這裏的人都沒什麽錢，若是眼藥水太貴，怕是一般人都承擔不起。
“一瓶一文錢。”
江子箐勾著笑，說出了一個讓劉娘子差點摔倒的價格，她哆嗦著嘴，“子箐你沒說錯吧？這麽好的藥這般便宜？你可別做虧本生意哦。”
“嬸嬸沒聽錯，就是這個價格，還望嬸嬸幫子箐這個忙。”
江子箐本來也沒指望這個能賺錢，她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名聲。
若是她有朝一日，完成了任務離開了這裏。
小孩沒了她的照拂，出了事，這些好名聲便是他最後的一個保障。
靈泉的用處很大，她要物盡其用。
錢財，權勢，名聲，她都要一手抓。
劉娘子不知道江子箐的想法，自然以為小姑娘心善，這是在做好事，便不由對小姑娘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層。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談妥了一些細節，江子箐看著雨變小，便直接離開了裏正家。
離開之前，她還不忘留下了幾瓶眼藥水給劉娘子備用。
劉娘子見她離開，忍不住回頭衝自家丈夫誇了江子箐幾句。
“這小姑娘倒是挺好的，若是以後她有什麽困難，你可要多幫幫忙。”
裏正就是個寵妻奴，這會兒自然是媳婦說什麽，他聽什麽。
他抽了一口旱煙，眉眼帶笑，“都聽娘子的。”
劉娘子治好了眼睛，那對柔情似水的眸子此時更顯柔媚。
淡淡的煙霧飄散開來，氣氛變得有些不一樣。
媳婦今天倒是好看了幾分。
他雙眼發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放下了煙杆子，直接摟了上去。
“我們去裏屋？”
“劉大福！現在可是大白天！”
暗示性的話，伴隨著嬌嗔聲一同消失在大雨之中。
江子箐回到山洞，就看到小孩在認真的練字。
她走過去，江子蘇似乎聽到了動靜，望了過來。
勾笑喊人，一幅很乖的樣子。
“姐姐。”
“練得如何？”
江子箐探過頭一看，頓時驚呆了，“這.……這是你寫的？”
洋洋灑灑的幾個字，鋪滿了好幾張宣紙。
那一個個的字，從彎彎曲曲、醜陋不堪到圓渾流暢、收放有度，也不過才用了兩張宣紙。
雖然這字還是稍顯稚嫩，可這才過去多久，小孩進步竟然這麽大！
書裏不學無術的大反派，原來還是個小天才？
江子箐放下宣紙，激動的捏了捏小孩的臉，“我家蘇蘇可真聰明。”
聽到誇獎，江子蘇還是有些提不起勁，不怎麽開心的樣子。
她不由疑惑，“蘇蘇這是怎麽了？”
江子蘇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快說。”江子箐受不了小孩這個磨磨唧唧的樣子。
“桌上的水果很甜，我吃了一個。”小孩說完，也不敢看江子箐，生怕被臭罵一頓。
她看見小孩這樣，不由發笑，“那本來就是買來給你吃的。”
“姐姐是從何處買的？”江子蘇壓低了聲音，又加了掩飾的一句，“會不會很貴？”
鎮上根本就沒有賣這些東西，江子箐也不慌，直接說出了之前想好的說辭，“柳府送的。“
“柳安聶？”江子蘇眸光微沉，江子箐根本就沒有經過柳府，她為什麽要說謊？
他忽然想起下屬剛剛描述的那塊玉佩。
屬於柳安聶的玉佩。
他們兩個的關係，幾時變得這樣好了？
江子箐到底知不知道，收下玉佩，可是要……
想到她之前答應過自己的誓言。
他不由呼吸絮亂，猛地攥緊拳頭，皮笑肉不笑，“姐姐看起來很喜歡他。”
“.……小孩子不要動不動說一些喜歡不喜歡的話。”
江子箐拍了拍他的腦袋，小聲嘀咕了一句，“我這最多叫欣賞。”
耳力很好的江子蘇心情更差了。
男女之間能有什麽幹淨純粹的欣賞？
喜歡便是喜歡，為何還要遮遮掩掩，難道她還真想破壞他們兩個的約定，偷偷和柳安聶來往不成？
江子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
他隻知道，姐姐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
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江子箐看小孩心情不太好，又掏出了幾塊糖果，開始哄人，“蘇蘇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小孩沒接，他垂下眼皮，有些失落。
“子蘇不敢吃，要是吃了變胖，姐姐不要我了怎麽辦？”
話題怎麽又變了？
江子箐撓了撓頭，差點沒跟上江子蘇極為跳躍的思維，“不管蘇蘇變成什麽樣，姐姐都不會棄你不顧。”
她的安撫並沒有讓江子蘇的心情好轉。
反而愈發煩躁。
想做點什麽宣泄出來，卻又怕嚇跑他親愛的姐姐。
江子箐看到小孩這麽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不由心疼，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她一字一句，無比認真。
“姐姐說話，從不食言，你要聽進去，知道嗎？”
隻要可以讓小孩徹底放下心底的芥蒂。
她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安撫小孩，也可以一遍又一遍的發誓。
可她不希望，自己這樣努力，到頭來還是白費功夫。
江子蘇和她四目相對，那對眸子裏頭的鄭重、專注，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如果.……如果有一天，姐姐發現了子蘇其實不像表麵上這樣乖巧，那姐姐還會對子蘇這樣好嗎？”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緊張。
像是等待江子箐的審判處刑一樣，焦灼、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