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
當一張她的近照出現在的時候,他快速點了暫停,屏幕里,她燦爛的微笑定格在那兒,彷彿觸手可及。
他忍不住抬起手,指腹隔著屏幕描繪著她的輪廓。
腦海里一直揮之不去的是他們的初見,她像個小酒鬼一樣的闖進他的房間,生澀的將他撲倒,她迷醉的樣子當時就讓他的心顫了一下,他一向潔身自好,特別是進入了政界,他更加忌諱這些女色,但是那一晚他忍不住將她壓在了身下。
說實話,她並不是他理想的妻子形象,她很愛闖禍,脾氣又大,還經常跟他嗆聲,但是漸漸的,他忘不了這樣的她。
想起她曾經干過的荒唐事,此刻,他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隨手點燃了一支煙,他並不愛抽煙,但是這些日子,煙似乎成為唯一的消遣,煙灰缸里經常裝滿了煙蒂,屋子裡的煙味揮之不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抽得他嗓子乾澀不已,悶聲咳嗽的時候他才將煙熄滅掉,起身走出房間,家裡很安靜,大家似乎都已經睡了。
顧墨想看一下顧念,推開房門,她乖乖的睡在床上,他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想要俯身親她一下,但是眉頭皺了一下,抬手袖子聞了一下,好濃的煙味,怕嗆到顧念,顧墨始終不敢太靠近了。
看見顧念睡得安詳,不哭不鬧,顧墨打心底開心,看著她是睡顏,他開始自言自語,「念念,你恨爸爸是不是,爸爸讓你沒有媽媽陪伴,對不起,念念..」
顧墨的手輕輕的搖晃著小床,繼續斷斷續續的說著,「有時候爸爸也恨自己…要是對媽媽再好一點..那麼媽媽或許就不會…」
說到最後,連顧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他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他想要一股腦兒的全部說出來,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說,壓抑在心頭,十分的難受。
不知不覺當中,顧墨靠在床邊就睡著了,手還拉著顧念的小手。
半夜,呂青燕習慣性起床來看顧念睡得好不好,有沒有踢被子,結果一打開門,呂青燕真的是哭笑不得。
房間里,顧墨睡在地上,顧念的嬰兒被裹在他修長的身上,蓋得住上半身蓋不住下半身的,顯得特別的滑稽。
而顧念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沒有被子她也沒有哭,而是坐在床上扯著自己的小枕頭,看見呂青燕她就咧嘴笑了。
「我們的小念念真是可憐,被子都被你爸爸給搶了」幸好房間里開了暖氣的,不然還不把她給凍著,呂青燕想要叫醒顧墨,但是看見他眼睛下的黑眼圈她就欲言又止,重新拿了一床嬰兒被給顧念蓋上。
顧墨睡眠不好,盡量呂青燕已經很小聲了,但是他還是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媽,你怎麼在這兒啊?」
呂青燕沒好氣的說,「我再不來,念念就要感冒了」
「念念怎麼了?」顧墨眉頭一擰,剛想說什麼,就看見自己的身上裹著嬰兒被,他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有著尷尬,他怎麼把司綿搶被子的壞習慣給學了啊。
「你回房間睡吧,念念這兒沒事的」呂青燕輕晃著小床,哄著顧念入睡。
顧墨把被子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眼睛已經在一閉一閉的顧念,心是難得的平靜。
「我出去一趟」
呂青燕制止,「大晚上的你去那兒啊」
「我睡不著了,我想出去轉一下」
「不行」
顧墨嘆了一口氣,「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替我擔心」
他想要去一些地方看看。
「顧墨啊,我知道你心情煩躁,但是這晚上出去也不安全,你別去,快去睡覺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媽看到心疼」說著,呂青燕的眼眶又紅了。
「媽,你別哭行不行」顧墨語氣裡帶著懇求,「我真的不會有事的,你幫我照顧一下念念」
看出他的堅持和固執,呂青燕也不再說什麼,轉身重新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不說。
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她也已經老了。
「隨便你吧」
顧墨點點頭,「謝謝媽」
晚上很寧靜,除了蟲鳴和偶爾的鳥叫,沒有任何的聲音,他的手插在口袋裡,漫步的走在街道上,他又去了那個天台,站在同樣的位置看著沉睡中的南華市。
摸出系在脖子上的細鏈子,上面有一枚女士的婚戒,他拿到唇邊,輕輕的摩擦著。
如果她沒有遇到自己,想必她還是一個沒心沒肺,活得逍遙自在的青春小姑娘吧,她可以自由的去享受生活,不會受到任何的束縛。
或許,她還沉浸在暗戀年修仁的世界里,像時下小女生一樣,看見暗戀的人,臉頰會不由的紅一下,說話還會結巴。
遇到了他,她的生活軌道就發生了改變,她的私生活曝光在眾人的視線里,她的言談舉行被眾人批語,她經歷了本不屬於她這個年齡該經歷的一切,她被迫提前變得成熟,承擔了一些本不該讓她承擔的事情。
他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驀地又猛然的睜開,他突然想起了喬絲那篇日記,求婚的微博是誰曝光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些事,他都快漸漸把這事給忘記了。
希望那個人是針對他而不是司綿。
他站在那兒一直到遠處泛出魚肚白的顏色,霞光印現他才離開。
剛下了天台,就碰到路過的記者,他們集體蜂擁過來,顧墨冷著臉快速上了車,沒有接受任何的採訪。
「顧先生,請您停一下,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後面的記者坐車追趕,顧墨擰了一下眉,油門一踩加速離開。
但是記者就像是吸血鬼一樣,窮追不捨,顧墨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在過安檢口的時候,他的速度沒有停,而後面的車子被攔了一下檢查,記者只能看著顧墨的車子消失在視野里。
太陽從窗戶照射進來,司綿才醒來,昨晚哭得太離婚了,今天早上眼睛還水腫,她起身洗漱了一下,出了卧室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飛雪,你起來了啊」司綿揉了一下眼睛,「這麼早」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只豬啊」她端著湯出來,看見司綿的樣子說,「快點用冰塊敷一下眼睛,都腫成一條縫了,跟鬼一樣,你想嚇死誰啊?」
「噢」司綿乖乖的去冰箱拿冰,躺在沙發上敷眼睛。
恍惚間,她感覺到顧墨就坐在自己的身邊,撩開她額前的碎發,用溫柔而霸道的聲音問,「眼睛怎麼腫成這樣,誰欺負你了」
「就是你欺負我,誰叫你不理我的」
「傻瓜,我怎麼會不理你啊」
飛雪出來就聽到她在說話,但是又沒聽清楚,「綿綿,你說什麼?」
司綿驀地回過神來,拿開眼睛上的冰袋,那裡有顧墨的身影,「沒說什麼,剛才我在哼歌」語氣里顯得很輕鬆,但是眼眶裡卻紅了。
「再等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恩」司綿輕快的答應,重新躺在那兒,隨便將冰袋仍在臉上,心裡酸澀難當,不過她強忍住沒哭,她一定會解開這個誤會的,一定會的。
吃完飯,司綿一遍遍的聽著那天的錄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撥通了顧墨的電話,她以為他不會接,但是沒想到響了兩聲那邊就接起來了,頓時,她心裡緊張了一把。
「喂」
「恩」那邊淺淺淡淡的聲音,「有事?」
司綿說這話的時候,掌心都出汗了,「我們見一面吧」
良久那邊都沒傳來聲音,司綿以為他會拒絕,但是沒想到他卻答應了,「好」
「我去…」她的話還沒說完,顧墨就說了,「我來找你」
她下巴顫了一下,「好」
等待的過程當中,司綿心跳得很快,時不時的看向門口,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時,她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立刻站起來,門打開,她跟顧墨四目相對,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飛雪本來打算離開的,但是司綿緊張的抓住她的手說,「飛雪,你別走,我有點害怕」
但是飛雪也很識趣,躲在房間里聽歌,不去打擾他們。
顧墨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還是熟悉的她,還是熟悉的打扮。
司綿還算冷靜,顧墨走進來,兩人坐在沙發上,她給他倒了一杯茶,她泡茶的姿勢和手法都是他熟悉的。
「找我什麼事?」顧墨端起茶喝了一口。
司綿拿出手機遞給他,「聽一下」
顧墨微微的挑眉,按了一各鍵,梵森和她的對話就出來了,至始至終他的視線都是看著她的,她鼻子一酸,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
對話結束,顧墨把她的手機放在茶几上,一句話都沒說。
「你的看法?」司綿問。
「你想要回到顧念的身邊,所以我怎麼知道你這段錄音不是你們兩個聯手特別錄製的呢」
司綿心裡一陣的不悅,「你還是不相信我」說著她就忍不住激動起來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顧墨輕笑了一下,「我知道以前我對你太過於霸道,而梵森溫柔又體貼,他不會吼你,而且至始至終都陪伴在你的身邊,我知道你不愛他,但是在你的心裡要說沒有感激那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