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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協議書(春節快樂!)

  「綿綿——」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她轉身就看見蘇頌騎著電瓶車,身上穿得很簡單,車子的後面綁著快遞,他停下車子,摘了安全帽,詫異的說,「天都快黑了,你怎麼在這兒?還不快回家」 

  「我…隨便走走,等下就回去了,你在送貨嗎?」 

  「恩,還有幾個快遞送完才下班」 

  「噢,那你快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司綿怕蘇頌看見自己的狼狽,匆匆忙忙的就想要離開,蘇頌覺得她很不對勁,攔住了她,仔細一看就發現她哭過,「怎麼哭了?顧墨欺負你了?在顧家受委屈了?」 

  司綿使勁的搖頭,「沒事」 

  她這樣沒事才怪,蘇頌皺眉問,「真的跟顧墨吵架了,夫妻之間吵架是難免的,別賭氣,快回家去」 

  司綿咬著下唇,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說,「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 

  蘇頌聽得莫名其妙,見她情緒很不對勁,大晚上的不放心她一個人在街上走,於是把安全帽遞給她,「走,陪我把這幾個快遞送了,跟我回去」 

  「好…」她拒絕不了,因為她真的不知道往哪兒走,她現在太需要一個地方休息了。 

  看見蘇頌派送快遞,現在的他讓司綿差點認不出來了,跟以前的蘇頌簡直是天壤之別。 

  蘇頌打開門,先讓她進去,看見司綿,大家都很詫異,劉紫蘭放下碗筷急忙走過來,「綿綿,你怎麼來了」 

  「今天沒事,我就想過來看看大家」司綿擠出一抹微笑。 

  「別聽她亂說,她跟顧墨吵架了,我看她一個人在街上不太放心就把她帶回來了」 

  司綿低著頭不說話,那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什麼?你跟顧墨吵架了?」劉紫蘭詫異的問,「怎麼回事?」 

  「媽,先別問了,綿綿肯定還沒吃飯吧,媽你陪綿綿一下,我去炒個菜」蘇心見司綿臉上有著難過,連忙走過來。 

  「姐,不用了,我剛才吃了面,現在很飽,別麻煩了,我坐一下就走」 

  劉紫蘭滿臉的擔心,蘇心拍拍她的肩膀,隨即說司綿說,「我帶你去洗澡」 

  蘇建豪看見這一幕也嘆了一口氣,等司綿進蘇心的房間后對劉紫蘭說,「綿綿現在心裡肯定不好受,你先別問她,等她睡一覺再說」 

  劉紫蘭也只能點點頭。 

  蘇心從衣櫃里拿出乾淨的衣服遞給她,「我穿過的,希望你別嫌棄,以前沒穿過的衣服我都賣掉了」 

  「不會」司綿搖搖頭。 

  待她進入浴室后,蘇心快速給顧席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顧席,是我,蘇心」 

  「恩,我知道,有事嗎?」 

  「綿綿跟顧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面?」 

  「你怎麼知道?大嫂在你那兒嗎?」顧席連忙問。 

  「在我這兒」 

  顧席鬆了一口氣,隨即簡單的解釋了一下,「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我媽氣暈了,現在都還沒醒,大哥一直跪在房門口沒有起來」 

  掛了電話,蘇心的眉頭皺起,顧墨竟然跟前女友糾纏不清,難怪綿綿這麼生氣。 

  司綿洗了澡出來,眼睛腫腫的,頭髮濕漉漉的,也沒擦乾,仍由水珠滴落在身上。 

  蘇心看見她木訥的表情,很是心疼,在她的印象當中,司綿是一個精靈古怪的女孩子,現在這副樣子,她真的很不忍心,用毛巾輕柔的替她擦拭頭髮,「綿綿,剛才我跟顧席通了電話…」 

  「你都知道了」司綿的反應並不大。 

  蘇心點點頭,「顧席說呂青燕被氣暈了,現在還沒醒,而顧墨一直跪在那兒沒起來」 

  「不要告訴我關於他的事,我不想知道」司綿搖搖頭。現在一聽,她的心就疼,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好起來的。 

  蘇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即走出去,讓她一個人安靜一下也好。 

  翌日很早,司綿就離開蘇家,列印了兩份離婚協議書,坐在咖啡廳里,司綿的視線模糊了,她快速穩住,拿起筆在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有好幾次眼淚差點滑下來,她都仰起頭給逼回去。 

  簽完字,她拿起買來的信紙,給他寫了一封好長的信。 

  顧大叔,這容許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儘管我們最後走到了這一步,但是中途,你給過我很多幸福和關心,這一年的婚姻,不管好壞,我都要謝謝你。 

  顧大叔,你曾經告訴我,在你心中我是最重要的,你愛的人是我,我相信,因為可能在那些歲月的陪伴當中,我曾經有那麼一點走近你的心裡,但是一個人身邊的位置只有那麼多,有些人進來,那麼就註定有些人必須離開,可是在你心裡,卻有一個位置是永遠留給喬絲的,誰都代替不了,你別否認,因為否認不了,一旦當我跟喬絲同時需要你的時候,你選擇的從來都是喬絲不是我。 

  既然你的幸福不是我可以給的,那麼我便選擇放手,緣分已盡,不放手又如何,我們乾脆的結束這段關係,給彼此留一個顏面好嗎? 

  我從小就活得卑微,這次請容許我高傲一次行嗎?我不想把自己最後的尊嚴都丟掉了。 

  這一年,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但是我儘力了,我一直努力去做一個配得上你的妻子,可惜,始終沒有達標。 

  最後感謝你陪我度過的這一年,讓我學會了很多,經歷了很多。 

  你放心,我們是和平離婚,所以我不會分割你的財產,再見我就不說了,因為我想我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保重。 

  把信裝好,最近她從包包里拿出紅色的絨盒,緩緩的打開,璀璨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因為上班,所以她沒戴在手上,但是她卻一直都隨身攜帶在身上。 

  是該還給他了,這枚戒指的主人不是她,那麼就讓他替它尋找一個合適的主人吧。 

  把東西投進了郵箱里,司綿轉身離開,眼淚還是忍不住滑下來。 

  這場短暫的婚姻終於結束了。 

  ….. 

  呂青燕好不容易醒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了,顧墨心裡終於放下了,他心裡還挂念著司綿,他要去找她。 

  但是跪得太久了,猛的站起來頭暈眼花的,差點就摔倒了,顧席連忙扶住他,「大哥,你沒事吧」 

  一整夜,他連口水都沒喝過,唇瓣都皸裂了,下巴上長滿了鬍渣,眼下有黑眼圈,衣服皺的跟梅菜乾一樣,看起來很是狼狽。 

  「顧席,媽就麻煩你照顧了,我要去找你大嫂」他握住顧席的手。 

  「不許去——」顧啟從屋內走出來,「你敢踏出家門,我就敢打斷你的腿」隨即對樓下的人吩咐道,「攔著他,誰敢讓他離開,誰就給我滾」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齊聲的回答,「是,老爺」 

  顧墨充耳不聞,匆匆就下了樓,很快保鏢就擋在了他的面前,顧墨震怒的吼道,「走開」 

  保鏢的臉上有著歉意,「顧大少,請你別讓我們為難」 

  「我再說一遍,全部給我讓開」顧墨臉色及其的冷肅,「你們是不是想要跟我作對」 

  顧席跑下來,「大哥,你冷靜一點」見顧墨理都不理自己,於是看著樓上的顧啟說,「爸,大哥他們夫妻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們別插手了」 

  「哼」顧啟冷哼了一聲,甩手就走進去。 

  「既然如此,那麼就對手吧」顧墨推開顧席,犀利的盯著他們。 

  他們對視了一眼,鞠了一個躬,「顧大少,對不起了」 

  很快兩邊就動了手,最開始,保鏢怕傷了顧墨,下手都收斂著,但是後面發現這樣根本就攔不住他,所以全部都全力以赴。 

  顧墨就像是激怒的豹子一樣,憤恨的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他出手毫不留情。 

  「碰」有人一拳打中了顧墨的下顎,立刻嘴角就出了血,他抬起手擦拭掉,冷笑了一下。 

  他們這邊也並沒有討到好處,有幾個人也挨了好拳頭,客廳里,一片混亂,花瓶,茶几都被踢翻了。 

  聽到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音,呂青燕皺眉,不由的詢問,「怎麼回事?」 

  管家站在門口,臉上充滿了為難,欲言又止。 

  「媽,大哥想要去找大嫂,但是爸不準」顧席走進來,「你勸一下爸吧」 

  「她還沒回來?」呂青燕驚訝的問,「那丫頭一夜都沒回來?」 

  「沒有」顧席搖頭。 

  呂青燕的眉頭一下子就皺起來了,「大晚上不回家,跑哪兒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她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說到這兒,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下子就停下了。 

  「媽,其實你還是關心大嫂的是不是?」 

  「才沒有呢,我才不會關心她呢」呂青燕連忙反駁,隨即又紅了眼眶,「我對她那麼好,她竟然騙我,害我空歡喜一場」 

  「媽,只要你繼續對大嫂好,孫子早晚會有的,不急這一時」 

  呂青燕偏開頭不說話。 

  顧席安慰到,「媽,嫂子在蘇家,所以放心,她沒事」 

  聽完,她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雖然很不明顯,「哼,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媽,爸現在還在氣頭上,所以你勸一下吧,讓他別為難大哥大嫂了」 

  呂青燕臉上有了一抹滄桑,「你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大哥一樣倔,我說他能聽嗎,而且這次顧墨連同司綿一起欺騙他,他現在心裡肯定很難受」 

  顧席沉默了,替她拉了拉被子,「媽,你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大哥」 

  剛走出房間就聽到樓下傳來的聲音,「顧大少,求你別為難我們,停下吧」 

  「是啊,顧大少,我們不想跟你為敵,但是老爺的命令我們不敢不從」 

  樓下的大廳里,顧墨身上的衣服已經染血,幾個強壯的保鏢圍成一個圈按住了顧墨,他不停的掙扎,怒吼道,「放開我」 

  本來就有傷,現在更是傷上加傷。 

  顧席連忙趕下來,「大哥,你別固執了,就先留在家裡吧,大嫂在蘇家,我已經跟蘇心通過電話了」 

  顧墨絲毫不妥協。 

  樓上書房,顧啟坐在椅子上,房間有些昏暗,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彷彿一瞬間蒼老了不少。 

  腦袋裡彷彿響起了她清脆的聲音。 

  ——「綠豆排骨湯,爸,嘗一下好喝不?多吃綠豆對人身體好」 

  —— 「爸,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可以過來常熬給你喝,最近我都在跟顧墨學習,」 

  顧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眉宇間有著愁容,隨即打開門走出去,「給我盛碗排骨湯來」 

  管家愣了一下,隨即快速點點頭,「是」 

  經過樓道的時候,顧席看著樓上的顧啟忍不住替顧墨求情,「爸,大哥都這樣了,你就讓他出去吧」 

  「找她回來幹什麼?把她再氣跑一次嗎?」 

  說完,顧啟就走進卧室,輕輕關上門,看見他進來,呂青燕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趕緊擦拭掉,「老爺」 

  「身體怎麼樣?沒事了吧」 

  「沒事」平日里她很嘮叨,但是現在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管家盛來排骨湯,顧啟坐在床邊喂呂青燕,聞到這個香味,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來了。 

  這是她跟綿綿一起燉的,綿綿不會做菜,但是很快打下手,也很勤快,笑起來跟小太陽一樣。 

  「你真的不要顧墨去找她嗎?」 

  顧啟放下碗,站起身體手背在身後,臉上到是冷靜了很多,「現在顧墨一點都不冷靜,該斷的沒斷,找回來又如何,他一向做事都很有分寸,這次真的太胡來了」 

  呂青燕心裡一陣焦急,「那顧墨身上的傷,找醫生看了嗎?」 

  「沒有」 

  她的語氣中有了責怪之意,「兒子是你親生的,難道你真的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顧啟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總之這事他必須好好解決,不該交往的人最好儘快斷了,這麼大個人了,還讓我這把老骨頭操心,哼」 

  ….. 

  司綿寄完信回來特別的安靜,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吃飯睡覺,幫劉紫蘭打掃房子,拖地洗碗,她只要沒事就會去做。 

  劉紫蘭不忍心看她這樣,接過她手中的東西,「綿綿你去休息一下,剩下的媽來就好了」 

  「恩,那我進去玩會電腦」司綿點點頭。 

  坐在椅子上,司綿的眼睛雖然盯著電腦,但是演的是什麼卻完全都沒看進去,她就像機械一樣的坐在那兒。 

  蘇建豪連續給顧家打了幾個電話,顧家那邊都沒有接,最後好不容易打通了,他說找顧啟,管家卻很為難的說,「蘇老爺,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們家老爺現在誰的電話都不接」 

  「那顧墨什麼時候來把綿綿給接回去啊,夫妻之間就算吵得再厲害,也不能這樣不管不顧啊」 

  管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了一下周圍,壓低聲音說,「哎,現在老爺根本就不準大少爺來找大少奶奶,這次鬧得很厲害,這樁婚姻保不保得住都是一個問題」 

  「什麼?這麼嚴重?」蘇建豪立刻皺起眉頭。 

  「是啊,昨天老爺對大少爺用了家法,加上又跪了一夜,今天大少爺強行要出去,被老爺的人給攔下來了,現在大少爺還在發高燒呢,所以你們最好勸下少奶奶,讓她回來說些好話,千萬別倔著」看見有人下樓,管家連忙說,「好了,不說了,就這樣」 

  蘇建豪敲了敲門走進來,司綿打開門,「爸」 

  「綿綿,有時間,爸想跟你聊一下」 

  「沒事,進來吧」 

  蘇建豪走進去躊躇了一下才開口,「綿綿,夫妻之間出了問題,逃避不是辦法,要不,你還是回顧家去看看,做錯了事就認錯,要是沒錯就好好跟他們解釋一下」 

  「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有自己的打算」 

  蘇建豪說得有些直白,「顧墨很優秀,再加上家世,很多人都覬覦顧家長媳的位置,如果你不好好把握,很可能就會被別人搶走的」 

  司綿斂下眼眸,她早就猜到了,發生這樣的事情,顧家那兒還容得下她的存在啊。 

  「爸」蘇頌走到門口就聽到蘇建豪說這樣的話,略微皺眉,臉上有些不贊同,「你跟綿綿說什麼呢」 

  「我說話的確有些不好聽,但是我說得是實話,總不能顧家都把離婚協議書送上門了才來後悔吧,綿綿,能成為顧家的媳婦,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所以有時候該忍的就要忍,不能太倔強了,學會適當的低頭才能活得自在一點」 

  要她睜一眼閉一眼吧,她也想,可是她做不到。 

  「爸,你不知道具體情況,你就別說了」蘇頌走進去把蘇建豪拉出來。 

  他們出去,蘇頌把門帶上,但是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她隱約還是能聽見外面的談話聲。 

  「爸,你說這話不是趕她走嗎?」 

  蘇建豪眼裡裝滿了無可奈何,「我不是不想留她,可是你看看我們家,四個人,三間卧室,而且她回顧家吃好的穿好的,總比在這裡強啊,嫁給了那樣的男人,那麼就該有心理準備,並且一生氣就跑出來的做法始終是不對的,難不成還要顧墨來求她回來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不能老使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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