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六章 心如明鏡
第一三二六章
李海第一個反應就是，會不會自己想的，和趙老二所想的，不是一件事？也許趙老二是以為，自己只是下定決心要選擇趙詩倩，所以就來上門挑明了？卧槽，這很有可能啊！不管問誰，不管怎麼看，估計都不會以為李海能有這豹子膽，敢跑到一省大員的家裡說，我要和你們家女兒啪啪啪，同時還要和她姐姐啪啪啪，你們就從了吧！——是找死嗎？我們有什麼仇什麼怨？
李海那超乎常人的大腦，迅速地開始轉動起來。不誇張地說，當李海都要使勁動腦子的時候，那思維的速度，簡直就堪比一台超級計算機了，而且是可以支持什麼「模擬全球天氣變化」之類的程序運轉的超級計算機。
是順著趙老二的話往下說，還是開門見山一腳踢過去，死活就看一翻牌？兩者好像都有很難以測度的風險啊！但，李海想來想去，總覺得自己不管腦子再好使，人情世故上終究是差太遠了，跟趙老二這種人精中的人精，那是沒法比的。
算了，索性單刀直入吧！似乎是毫無遲延，李海就接上了趙老二的話：「是啊，我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直到今天之前，我都還在猶豫，不知道自己對倩倩的感情，是否足以令我走出這一步。」
趙老二似乎有點滿意，大概是在他的角度看來，李海首先挑明了主題，就證明他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這種心理優勢，在很多時候都是很管用的，兩個人互相繞圈子，第一個沉不住氣挑明主題的人，往往就是落了某種下風。當然，涉及到女兒的終身，老丈人對毛腳女婿肯定是沒什麼好臉色的，他接著聞茶香味，權當沒聽見李海的話似的。
你裝，接著裝！李海也不管他，繼續：「趙二伯，我今天才意識到，我對倩倩的感情，已經不允許我放棄了，否則我以後一定會為此遺憾很久很久，也許會影響到我以後的人生軌跡。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我總要拼一次，才不會後悔！所以我今天來，是想把我的決心，袒露在趙二伯和冷阿姨的面前，請求你們的允許。」
趙老二這回不裝蒜了，他放下茶杯，端正身子，看著李海，神情肅然。這一刻，他顯露出來的，是一位父親對於女兒的珍愛，不論這中間藏著多少考量和權衡，但至少，他不會將之當成兒戲：「你應該知道你今天要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是，我還知道，更重要的不是我今天說了什麼，而是我有多大的決心，把我說的話付諸實現。幸好，在這方面，我李海還是有點信譽的，凡是我說過的話，我都會記得，或早或晚，都會實現。」李海坐正了身子，目光和趙老二對視著：「我已經認定，我無法放棄倩倩和容容其中任何一個人，所以我要娶她們兩個人，希望得到你們的允許和祝福。」
此時，李海全身放鬆，千錘百鍊的神打軀體，處於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也許一隻蒼蠅落在他的身體上，都會站不住腳掉下去！但，只要李海一動念，整個人就會隨時暴起，把難以想象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來！
這，當然不是說李海想要和趙老二打架，今天他要說的事，本來就不是靠打架能解決的。但很奇妙的，他就是自然而然地達到了這種狀態之中，他的神魂的狀態，清晰地反映在他全身的每個角落之中。
「神將！」錢神一聲驚呼，神念傳到了權神的神體之中：「出乎意料，出乎意料！這小子什麼時候居然領悟到了這種狀態？這可是成為神將以後才能達致的啊！可是，本神還沒升上天庭，這小子只是神使而已，怎麼能進入神將狀態之中？」
權神懶洋洋地回應：「這有什麼稀奇？這小子雖然是神使，可是身經三種神力的洗禮，最近神魂又經歷一次東來紫氣的洗禮，自然有所不同——哎我說你能安靜點不？專心看戲！我倒是很好奇這趙老二，看樣子也是權術一道的高手啊，會如何應對這小子的挑釁？」
兩位神明的神念對話，李海是半點都沒聽進心裡去，他甚至沒有任何念頭去關注自身的變化，而是將全副精氣神都凝聚在一起，來面對趙老二的眼神。這可是攤牌了！而且是一種極其令人難以接受，極其違反常識和道德的攤牌。趙老二無論做出什麼反應，都不足為奇。
甚至，李海都做好準備，萬一趙老二要把手裡的茶杯直接丟到自己臉上，那自己就忍了！不能躲，以他的身手，想躲當然很容易，子彈都能躲呢，不過這麼一躲，豈不是會令趙老二更火大了？看在趙詩倩和趙詩容姐妹倆的份上，忍就忍了吧——沒錯，是要看在姐妹倆的份上，嘿嘿嘿，你懂的。
然而，趙老二的反應，卻令李海意外了。他端坐不動，只是臉上肌肉微微跳動了兩下，然後把手中茶杯里的茶湯，一口喝下。動作，比之前要快一些，手似乎也不那麼穩——但除此之外，李海完全看不出，趙老二有要大發雷霆的跡象。這是城府太深，還是別有原因？
李海依舊全神貫注，不卑不亢地看著趙老二，無論如何，他的牌已經翻出來了，要付出什麼代價，他也有心理準備。
趙老二慢慢地放下茶杯，雙眼始終看著李海的眼神，等茶杯放在茶盤上，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我沒想到，你居然能沒有任何畏縮和心虛。你覺得自己是完全站在正義的一方嗎？對我提出這種要求？」
「正義？」李海微微偏頭：「老實說，我之前就是在想這類問題，正義啊，道德啊，人言可畏啊——所以才拖到了今天。不過，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別人有別人的正義，我有我的正義，我需要的，只是真正看清楚我的正義所在，並且全力以赴地實現！別人的正義，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不衝突，那是最好了，如果衝突了，那就碾碎它們。」
錢神又一次大叫起來：「好小子，這是要成天師啊！不得了，了不得，給他足夠的時間，說不定他都能自己飛升了！」
「別吵吵，專心點！」權神又一次不耐煩地頂了回去，他正聽得入神呢！看電影最煩旁邊有人在不停地議論了，有什麼想吐槽的你不會發朋友圈啊！
面對李海這麼霸氣十足，甚至可以說是不講理的宣言，趙老二居然也沒發作。他反而點了點頭：「也是，你今天敢來，敢開口，當然是有足夠的決心了。那我就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這麼做會造成什麼後果？」
李海莫名地，有種感覺，也許今天自己會得到一個，比意料的要好很多的結果？不過，眼下不及細想，他只是微微點頭：「知道一點，但應該不是全都瞭然。不過那不重要，我做出了自己應該做的決定，也會全力以赴，真正的全力以赴，最終哪怕失敗，也絕對不會是因為自己的退縮和放棄。趙二伯，我不奢望你們會幫助我，只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因為，你們是能夠傷害到倩倩和容容的，極少數人之一。」
趙老二眼神一動。從李海進屋，和他對坐烹茶以來，趙老二的神情，第一次出現了可見的波動！他身子微微前傾，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對我的挑釁，越來越過分了？憑什麼你就是在愛護倩倩，我們就會傷害到她？你能理解父母對子女的感情嗎？」
父愛和母愛嗎——李海稍稍出神了，一瞬間，就笑了笑：「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不在了。老爹，騙了我十幾年，把半輩子都交給了國家大事，沒留給我多少時間。我自己嘛，現在也還沒有孩子。要這麼說的話，對於父母之愛，我確實沒什麼發言權。那是我不太知道的範疇。」
「不過，」李海看著面前這位父親，依舊面不改色：「我至今都有些後悔，如果之前在京城，和趙大伯面對面的時候，如果我能面對我自己的內心，不去顧慮我老爸的面子，始終堅持和容容的婚約，結果是不是會更簡單一點？那之後，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我父親再愛我，他終究是他，我終究是我，他不可能完全懂我，完全代替我的。我的路，只能我來走，我心裡想要的東西，只有憑自己的手去拿。」
頓了頓，李海不等趙老二開口，又加了一句：「當然，那時的猶豫，也不僅僅是因為我爹，更多的還是因為我自己，沒看清自己想要什麼，比如說自己對倩倩的感情。所以，我也不怪我爸，他做了他認為應該的事情，他沒錯，是我的錯。現在，我是在請求您，和冷阿姨，給我一個機會，做那些對的事情的機會。」
樓下客廳里，冷雨薇摟著趙詩倩，母女倆抱著一部手機，裡面傳出的，正是樓上李海和趙老二的對話。而隨著李海的聲聲話語，趙詩倩早已淚流滿面。但她卻沒有任何哭聲發出，因為她在笑，開心到極點的笑！第一三二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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