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三章 主動攤牌
第一二九三章
這邊形勢危急，對面大樓里的文虎團隊，也是火燒屁股一樣，忙得團團轉，一堆參謀在那裡緊張地推演，如果現在就攤牌要怎麼攤，如果不攤牌的話，暴露的風險有多大，對於雙方的關係會有多大的影響，進而影響到整個策略的制定，甚至影響到本方勢力在整個陣營中的站位變化——參謀嘛，不就是干這個事情的？
原本，如果是一個事先策劃好的方案，不大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針對可能發生的意外，都會有相應的預案來應對。偏偏這一次，本來沒想到會有這麼個機會，是文素自己一拍腦袋搞出來的行動，當然就不可能面面俱到了。也不是沒有人提出這樣的風險，不過最終還是僥倖心理佔了上風，所以現在突發意外，就亂成一團了。
時間太緊了！那邊文素已經被放到烤爐上了，這邊還在各種分析推演評估，文虎看得火大之極，拍著桌子大罵：「虧你們還是一群專業人士，人家李海可是徹頭徹尾的外行菜鳥，他遇到的那些狀況，要是都像你們這樣討論來猶豫去的，早就屍骨無存了好嗎！」參謀們大多面色不好看，但是也沒人試圖反駁，一來文虎畢竟是老闆，是話事人，他還發不得幾句議論？罵娘都是他的自由；二來嗎，文虎說得也是事實，這次的參謀團隊組建之初，一大課題就是研究李海，可以說把李海的各種信息和經歷，都研究得透透的了，最後的結論就是，此人的經歷，完全不可複製，甚至不足以當做參考事例，丫根本就是個異數！
火燒眉毛顧眼前，既然一時沒辦法判斷優劣，那就閉著眼睛選一個——只是，通常在這種撞大運的心理下，多半都會選擇傾向於保守的選項，文虎也不例外，當即通過藍牙耳機向文素髮出指令：「不承認！裝傻！哪怕你說是出於你的嫉妒和好奇，把李海的注意力，轉向你對他的愛慕，這樣也可以！只要不暴露出我們這邊竊聽的底細就可以了！」
文素一口氣差點被噎著上不來，這叫什麼餿主意！不過面對著李海的眼神，文素也真的沒什麼好主見了，不由自主地便依照著文虎的建議朝下說了：「我，我是有意讓朱貴櫻律師聽見的，那又怎樣？誰叫你好端端的把我攆出來，和朱莎律師一談就這麼長時間，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在討論拍賣方案，我也是為此而來的，你有什麼非得瞞著我的？」
文虎團隊的參謀們通過耳機，一起傾聽著這邊的狀況，聽到這裡，已經豎起了大拇指：「素總說得好，表現非常好！」「對！李海這樣的小毛頭，最容易被男女情感迷惑，這從他對待幾名情人的拙劣手法上，就能看得出來。」「最好還是表現出嫉妒和不甘，聽說素總也曾經提出和李海交往，不過被拒絕了？這應該會成為李海心理上的一個軟肋，這種年輕男人很難狠下心來對待一個自己拒絕過而又不討厭的女人！」
文虎連連揮手，示意參謀們不要說得太多，心中吐槽不已，你們在這邊說得起勁有什麼用？有本事馬上擬定出一個對答策略來，就像談判專家們在現場做的那樣啊！當然這個團隊里，也是有此類專家的，這會兒就拿出平板來準備比劃了，各種框線圖畫得不亦樂乎，還很像模像樣地用談判手勢在那裡交流著。
這邊，朱貴櫻聽了文素的說辭，卻是壓根就不相信，不論是從身為律師的理性角度出發，還是從身為李海的情人，對於年輕美女的戒備心理感性角度出發，哪怕是因為剛剛和李海差點鬧翻心情不爽，朱貴櫻都有足夠的理由，對文素報以冷笑：「素總，就因為這個，你就可以利用我？我可是出於對我的好朋友朱莎律師的關心，還有對公司事務的責任感，才貿然闖入了李總的辦公室的，你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文素抬頭，看到李海的眼神，依舊是平靜中帶著審視，心臟不由得又是一跳，這種沉默，給她帶來了更大的壓力！她下意識地朝著朱貴櫻解釋起來，其實也是解釋給李海聽的：「這個，我是有些過分了，我向你道歉，也向李總道歉。不過請李總相信我，我的那些建議，都是關乎我們大家的利益，李總還是要重視啊！」
這麼說著，李海卻還是不說話，就這麼淡淡地看著文素表演。文素卻是越說心越慌，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忍不住就紅了眼圈：「你，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說，自從我認識你，哪次不是我吃虧，你占我的便宜，我還主動跟你求交往呢，你不理我也就罷了，現在我是主動上門，為了你的利益著想，不希望你和好多勢力搞得太僵了，你是把我好心都當驢肝肺，以為我憋著使壞害你呢！」
這表演堪稱是戲假情真，文素主要還是緊張的，趁著這個機會，居然滴滴答答掉起眼淚來。朱貴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心中雖然連聲暗罵小碧池不要臉，面子上可不好直接翻臉，哪怕她是李海的正房，這種時候也最好是大度一點，何況她連個身份都沒有呢？
李海看著文素在那抹眼淚，手指敲了敲桌面，忽然微笑起來：「素總，說得我好慚愧啊，敢情我是不識好人心呢，是不是？」
文素拿出紙巾按在眼皮底下，防止眼淚把妝給弄花了，一面丟給李海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心情也鎮定了許多，只要過了眼前這一關，回去以後把收集到的音軌整理一下，讓參謀團隊們齊心合力，看看怎樣才能利益最大化，這次終於能佔到李海的上風了？哼哼，你就等著瞧，有你在我面前低頭服輸的時候！
正想得高興，陡然間李海手指一抬，指向文素耳邊的藍牙耳機：「令我驚訝的是，關心我利益的好心人，好像還不止你素總一個人呢，文虎先生也是這麼想的？貌似他還帶了好多人，一整個參謀團隊，也都是為了保護我的利益而來？這真是讓我感動啊！」
文素陡然一驚，手裡的紙巾飄落下去都不知道，腦子裡就像有一座大鐘，在咣咣敲著一樣，心臟猛力收縮，把大量的血液泵向她的大腦，以至於文素整個臉都漲得通紅，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怎麼知道的？李海怎麼知道我在通過藍牙耳機，和我二哥聯繫，背後還有個參謀團隊的？他還知道多少，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李海笑容不改，看著文素滿臉通紅，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他也是故意如此，敲山震虎一下，讓文素自己漏出更多的破綻。至於李海是如何看破的？說穿了一文不值，只不過是剛才文虎通過藍牙耳機，和文素交流的時候，被李海那超人的聽覺給捕捉到了而已——雖然藍牙耳機的聲音訊號，衰減得非常快，以至於剛才文素在門外時，李海也聽不見文虎在耳機里說什麼，不過現在大家面對面，相距不過兩米多，李海要是再聽不見耳機里的聲音，那他這個神使也就不用當了。
他這邊一敲山震虎，文虎那邊是真的被震到了，就算他們不用直接面對李海，承受的壓力相對較小，可以從容思考應對方案，可是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沒辦法解決，李海是怎麼知道的？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難道說己方這邊，有人向李海通風報信了，還是在基金會大廈樓下的安全部門，及時發現己方的動作，截獲了朱貴櫻手機發出的信號？這些問題如果得不到解答，那麼就沒辦法確定，要和李海攤牌到什麼程度，沒準還會被李海詐出一些他本來不知道的信息來。
文素本身也是個外行，仗著腦子有點小聰明在行事，此時已經是方寸大亂，後方又沒有明確的指示，她還能想到什麼？張口結舌，腦子嗡嗡作響，竟是什麼話也說不上來。好在，參謀團隊終究還是有點用處的，馬上一道指令就傳了過來：「坦白，我們是為你提供後援支持的，出發點只是不希望在和李海的談判中吃虧而已，這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防著李海已經能截獲所有的信號，所以文虎這邊在耳機里都不敢多說什麼了，而且說完這句話，旁邊一個談判專家就用平板向文虎寫著：準備和李海直接通話！
文虎一怔，那邊李海一伸手，就把耳機從文素的耳朵上摘了下來，對著耳機哈哈一笑：「文二公子，怎麼這麼好興緻，躲在素總身後來和我過招？不會是上次咱們在故宮邊上見面以後，對我有陰影了？」
文虎尷尬一笑，狠狠瞪了周圍的參謀們一眼，心說你們這幫廢物，怎麼到現在還沒劃出底線來，這叫我怎麼跟李海對話，壓力山大啊！
還沒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李海猛然又是一顆大石頭丟下來，砸得文家兄妹倆一起失語：「瞧你們的架勢，貌似剛才是可以竊聽到我辦公室里的動靜的，是不是？想怎樣，劃出道兒來！」第一二九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