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庭審開始
第三百二十七章
其實,李海有一點弄錯了,程潛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李海查明了他和泰勒兄妹的勾結。程老爺子的小孫子,程衛國的弟弟,這是程潛最大的資本和護身符,可是如果他和境外勢力有勾結,而且勾結起來的目的,是為了從自己人手裡撈錢,這種事一旦被程老爺子和程衛國知道了,那麼他的護身符很可能轉身就變成了催「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命符,身為程家的一員,他知道爺爺和哥哥對國家有多麼熱愛,內心有多痛恨賣國求榮的人!
也就是說,李海這一次,是真正抓住了他的命脈,所以他才這麼害怕。當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李海就查清了他和伊麗莎白·泰勒交易的賬戶,也令他心驚膽戰,不曉得身邊有誰是有問題的,或者誰都沒有問題,李海只是通過他在之江的勢力,查明了這一切?那就更可怕!
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結果就是程潛下午出現的會議上的時候,即便鼓足了勇氣,還是臉色發白,脊背上一陣一陣地冒虛汗。不過,他馬上就鎮定了下來,因為李海居然沒有出席會議!
王韻的解釋是:「董事會如果沒有意見,就直接表決吧,我不需要法律顧問的意見了。」表決的結果,不出意料,當程潛也倒向了王韻這一邊,兩大股東聯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瞬間碾壓全場,大興研究所的命運就此決定。會後,很多小股東還不死心,圍著程潛追問他,上午那個驚天的提案到哪裡去了呢?程潛是有口難言,只能說自己事先沒有考慮周全,這樣的合作案涉及到的資金量難以承擔,所以只能擱淺了。
程潛在這邊焦頭爛額,心裡的焦急卻更甚,要是李海出現在會議上,那他還安心一些,李海到底要怎麼處置自己,以及自己還有多少賺錢的機會,總能得到個確定的回答吧?不像現在,李海消失得無影無蹤,電話都沒人接,程潛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緩期判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難熬!
李海卻懶得理他,中午擺平了程潛,對王韻交代了幾句之後,他就上車直奔之江市中級法院,為了鄭峰輝一案,他前後忙活了那麼久,花費了多少心力,甚至還跟陳雅清和吳燕琳這樣的女色狼打交道,今天好容易開庭了,他怎能缺席?況且,今天凌晨看到朱貴櫻和朱莎的詭異一幕,也讓他放心不下,倆人不會搞得彼此不和,耽誤了正事吧?
普通的刑事案件,是有初級法院審理,中級法院負責二審;不過鄭峰輝案件事關重大,市委和市政府都發話了,而且還是頂牛狀態,使得這案子在法律系統無人不知,哪個初級法院有膽子接?也只有放到中院來審了。
到了中院門口,李海憑著自己的律師助理證進了門崗,找到刑一庭的休息室——本來身為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代理人,是沒資格和檢察官們共享一間休息室的,不過朱莎的面子很大,畢竟她老爹在法律系統德高望重,所以這間休息室也有他們的份。
看到朱莎面色如常,趙詩倩正在和譚蕊竊竊私語,氣氛好像沒什麼不對的,李海略微放心,緊接著又皺起眉頭,朱貴櫻怎麼不在?
朱莎很平靜地回答:「李海,你不是說,這個案子交給我負責了?或許準備階段我需要有人幫助,交接資料和研究策略,但是在庭上,我不需要有人教我該怎麼做。」
李海撓頭,瞪了旁邊的趙詩倩一眼,這丫頭,你那幸災樂禍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看我出糗很高興嗎!趙詩倩被他瞪了,反而變本加厲,咯咯地笑出聲來:「李海,你是不是沒睡好啊,稀里糊塗的?要不你洗把臉再來吧,不然上庭我怕你拖後腿!」
還是譚蕊比較厚道,使勁拉了拉趙詩倩的袖子:「倩倩姐,不要這麼說啦,李律師是比較謹慎的,這案子不好打,朱律師——朱貴櫻律師也很能幹,多個人多把力氣么。」嘴上幫著李海說話,她卻只懂得看趙詩倩,連個招呼都不敢和李海打。
趙詩倩唉聲嘆氣地看著譚蕊,就是不說話,很快就讓譚蕊敗下陣來,低著頭紅著臉,連看都不敢看她了。趙詩倩這才轉向李海,繼續瞪他:「瞧你幹得好事!我說你,以後就別接任何跟女人有關係的案子,只要是個美女,交到你手裡就算是倒霉了,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給禍害的,以後怎麼過日子啊——哎呀!」一聲慘叫,顯然是因為太過口無遮攔,被百度搜索本書名+第五文學看最快更新惱羞成怒的譚蕊反擊了一下,也不知道掐哪了。
這種小女生的話題,李海明智地選擇轉進。他走到朱莎身邊,想要和她聊兩句,朱莎不等他開口,就把話題轉到今天的案子上:「今天主控的副檢察長,是我老爸當年的學生,不過他和鄭禮輝也挺熟,這方面我們指望不上。從起訴書上看,檢方對於重判鄭峰輝的信心不是很足。」
李海皺眉,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如果這案子是他來主控,他絕對有信心把鄭峰輝的祖宗八代醜事全部翻出來,釘死在羞恥柱上不得翻身。不過這刑事案件,是有檢察院主導,輪不到他cha手,如果譚蕊想要伸張她的正義,就得看她自己的表現。讓一個小姑娘站在法庭上,面對著一個在她十三歲那年,給她留下了終身難忘的慘痛回憶的男人,還要堅定信心,一定要用法律去打倒他,這有多難?這簡直是拿著刻刀,在靈魂上刻字啊!
這麼看,趙詩倩和譚蕊在那裡打打鬧鬧的,好像也不無好處,至少可以讓譚蕊更加放鬆。想到這裡,李海也不上去叮囑什麼了,只和朱莎道:「莎莎姐,待會我在旁聽席上,看你們的表演,加油!」
朱莎抿著嘴,點點頭,心中卻落下了一塊大石頭,這是她反覆要求的,不讓李海坐在她身邊參加庭審。理由很多,說穿了其實就一個,如果李海就坐在她的身邊,朱莎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庭失控,不過至少有一點,她肯定沒有什麼好的發揮,一定會因為李海而分心的!
一聲鈴響,庭審開始,李海走進旁聽席,就看見朱莎和趙詩倩端坐在代理人席上。因為是刑事審訊,按照規定,檢察官需要穿制服,律師也需要穿律師袍。那玩意和西方的傳統大律師袍有點想象,黑乎乎的很重,不過沒有假髮,領結也不是西方那種,而是用緞帶結成的,相對長一些。
不得不承認,朱莎好像天生就應該穿這套衣服!這麼厚重,古板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令她原本的冷艷端莊,更加凸顯出來,顯得高貴極了,李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彷彿又找回了當年在課堂上,坐在下面貪婪地注視著台上的美女導師朱莎,那種吊絲嚮往著女神的記憶。
「所以說,女神就是女神啊,總有她獨到的,不可替代的地方——」李海正看得過癮,冷不防從朱莎的身邊,射來兩道惡狠狠的視線,李海一看,趙詩倩正盯著自己,使勁眯縫著眼睛,好讓表情變得更猙獰一些,那意思你再看!
李海心虛,不敢再看朱莎了,不過看看你趙詩倩不成問題吧?還別說,剛看過端莊冷艷的朱莎,再看看同樣穿著律師袍的趙詩倩,對比分外鮮明。律師助理的袍子,比正統律師袍要簡單一些,就算這樣,穿在趙詩倩的身上,再配上她擠眉弄眼的表情,也還是顯得格格不入。當然,換個角度來說,現在的趙詩倩和整個法庭都有點格格不入,太青春了也!
朱莎正襟危坐,心中一片寧靜,即便是她意識到了李海的目光,也沒有絲毫動搖。到了這個地方,她就好像是進入了另外一種狀態,成了另外一個朱莎,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讓她有絲毫動搖。這是她五歲時,第一次跟著父親來到法庭,就樹立的理想,這是她夢想的舞台!即便長大以後,沒有成為法官而是成了律師,但那是因為法官受到的掣肘太多,而律師更有助於實現她的夢想。
李海在那裡和趙詩倩隔空鬥眼,斗得正熱鬧,身邊有人咳嗽一聲:「李海,李律師是吧?幸會!我是鄭禮輝。」
李海抬頭,看見一個國字臉,一臉**相的中年人,穿著檢察官的制服,正向他伸出手來,只是臉上的表情比較古怪,強行擠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這倒也可以理解,自己給了他那麼大的壓力,還非要他哥哥的性命而後快,鄭禮輝一見面能伸出手來,而不是破口大罵和大打出手,這已經不易了。
李海很隨意地伸手握了握,大家反正是不可能做朋友的,沒必要裝得和諧春風吹滿地。鄭禮輝卻不領情,握完了手,居然一屁股在李海的身邊坐了下來,低聲道:「李律師,法庭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不過我還是想交你這麼個朋友的。這樣,最後一次,無期,換我這個朋友的友誼,想想你手下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這對你有好處!」
李海頭也不轉,繼續專心和趙詩倩擠眉弄眼,抽空道:「鄭檢察長,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我向來就是這樣,決定了的事就要去做,這又不是生意,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儘管我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一直都說,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有價格,不過我總覺得,有些東西是沒法交易的,比如說,公道。」
鄭禮輝七竅生煙,在政法戰線上混了半輩子,竟然被個毛頭小子給教育了!他壓住怒氣,也壓住聲音,低聲道:「別唱高調!當初穿上這身制服的時候,我比你更嚮往正義和公道,可事實告訴我,那不可能在法律中找到,法律只是妥協,只是形式,根本不能代表什麼!小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堅持玩到底,你一定會後悔的!我現在,只是不想樹敵而已,為了什麼公道和正義,樹下死敵,這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