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父與子
其實，如果李海再多當幾年律師，經驗豐富一些，那麼他就不會覺得奇怪了。大大小小的商務談判，都會存在無窮的變數，到了跨國公司的層面，一場談判往往能持續數年，甚至十幾年都有，律師團的成員都能換了一茬又一茬的。上升到國家層面，那就更不用說了，光是一個歐洲一體化，談了多少年才談成？而且歐盟一直到現在都常常處於崩潰的邊緣。
當然，李海作為一個小卒子，也有權利無視那些：什麼，你們覺得利益重大，要重新衡量，那關我啥事？我只想早點搞定早點回家！於是他便準備自行其是了：「送我去我國大使館！」
赫末爾和塞琳娜都嚇了一跳，齊聲阻止：「李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絕對不行！」
李海馬上皺眉，塞琳娜對他了解更深，馬上加了一句：「貴國大使館，不論在哪個國家，都處於米國的嚴密監視之下。一旦你進了大使館，你的一切資料都會在最短時間被甄別出來，米國情報人員會馬上發現這中間的問題。李先生，事關重大，我們冒不起這個風險。而且，你是想要放棄了嗎？」
這話說起來倒是有理啊——李海便道：「我自然不是要放棄，但是情況有變，我總要打個電話回去吧？不回大使館，你們有足夠安全的線路嗎？」
赫末爾和塞琳娜相視苦笑，這哪裡有？哪怕我們說可以為你提供安全線路，你也不會放心啊！塞琳娜苦苦勸說李海，在保加利亞也有中方的人員在等著接應，李海到了那裡，應該就能得到最新的指示了。
李海想了想，總算是點頭了，倆人這才齊齊安心，於是車子駛回了機場，決定一同搭乘哈薩克航空的班機，飛往保加利亞——繞了一圈，結果還是回到了原點！李海想到，在「」,那健身俱樂部裡面，用槍彈、鮮血還有生命，上演了一出暴力美學的打手們，不禁感到荒謬，死亡竟可以是如此的毫無意義！
再上飛機，這一次算是風平浪靜了，仨人坐在一起，依舊是李海在中間，赫末爾靠窗，而塞琳娜靠著走道——沒法子，倉促間買不到頭等艙了，只能經濟艙湊合一下，好在仨人的身材都比較標準，不是那種超級肥胖壯大的類型，坐在那還算合適。
回想起剛才所乘的那個航班，李海忽然想起個問題：「塞琳娜小姐，你剛才在那架飛機上，給我推薦了三本電影，全都是和劫持飛機有關的，是什麼意思？嚇唬我么？」
塞琳娜看了看赫末爾，赫末爾很「小說領域」,尷尬地答道：「不，這是我們的備用計劃，因為在貴國的航空「六夜言情」,公司航班上不好動手，所以如果落地之後，不能在阿斯塔納控制住李先生，我們就打算在接下來的航班上動手，劫持李先生了。」
劫持我？李海很是怪異地看著赫末爾，赫末爾更加怪異地看回來，還聳肩表示無辜：「我們並不知道，李先生有著驚人的身手。不過，在平流層之上的飛行器中，不管李先生有多大的本事，總會受到死亡威脅的吧？」
呃——李海想了想，還真沒把握，金剛不壞身神符雖然很牛，連十幾毫米口徑的槍彈都能擋住，但是能不能抵擋平流層以上的低溫和稀薄空氣？還有從那麼高摔下來，這神符能擋住這麼大的衝擊么？也是個未知數啊！
然後，李海馬上想到：「咦，照這麼說起來，雖然我現在控制住了你，不過只要你豁出命去，還是可以繼續計劃，來威脅我啊？」
赫末爾的回答讓李海覺得自己的神使白當了：「李先生，你開玩笑嗎？我們又不是什麼狂信徒，一切都是生意罷了，你聽說誰會為了生意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嗎？這可不僅僅是冒風險，而是肯定會送命的！哪怕你殺死我，我的同夥也會保證你的安全，直到你交出密碼為止！」
赫末爾的話，也是不盡不實。他們的真實計劃，是在控制了李海之後，就在飛機上給他注射自白針劑，配合特殊的詢問方法，在幾個小時之內讓他說出所知道的密碼。這樣的方法，並不需要李海屈服，也不怕他劫持人質。真正讓赫末爾放棄這麼做的，是因為李海表現出來的非人級別實力。誰能保證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能控制住這樣一頭猛獸？
所以這趟飛機，就此變得太平無事。但李海也並不感到無聊，因為空姐們再度發現了他的存在，象剛才的航班上一樣，又是引發了一陣花痴，這讓李海有些不解，明明自己並沒有刻意運起神力，來到處放電啊？
一轉頭，看到的是塞琳娜幽怨的眼神，還有似嗔似怨的低語：「李先生，別忘記了，我才是最早預定你遺傳基因的人啊！哪怕你要到處留情，也麻煩你先留在我身上，好嗎？」
李海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好好的男歡女愛，到了你嘴裡怎麼就能說成這樣，也真是服了你了！他知道，塞琳娜指的是倆人第一次在羊城認識時，塞琳娜受了王家的委託，要得到他的某種負責傳宗接代的液體，以便嫁禍於他。這會怎麼又說起這個話題來？
塞琳娜很是嫵媚地笑道：「李先生，您難道不知道，象您這樣的超常人類，遺傳基因是很寶貴的嗎？赫末爾，你怎麼看？」
赫末爾居然猛點頭：「塞琳娜說得沒錯，事實上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李先生，這次在歐洲停留期間，我想設法找來一些優秀的女性，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你留下你的遺傳基因來。我們聯盟中各方或許有分歧，但是在搜集優秀基因，提升組織內人員素質這方面，一直是不遺餘力的。」
李海有點不寒而慄，這聽著怎麼這麼瘮得慌！他不由得反駁：「聽上去怎麼象是納粹呢？」
只是隨口一駁，想不到赫末爾卻很嚴肅地答道：「事實上，聯盟內部確實曾經從當初納粹的有關研究中獲益匪淺，但準確地說，我們對於人類基因和遺傳變異的研究歷史，遠在納粹之前，當初納粹還是得到了我們聯盟援助的一些資料和專家，才能開展這方面的研究。」
——李海半晌無語，好吧你都說得這麼牛逼轟轟了，我還能說啥？連納粹都是被你們利用的啊！至於什麼和一些優秀女性發生點什麼事情，留下自己的遺傳基因這種事，李海當然是不屑一顧了，開玩笑，要是撇開感情因素，單說基因的話，什麼樣的女性能比得上我這個神使？要知道現在李海的神打已經將近大成，只等錢神成為一方正神，他就可以正式開啟神將之路，那時候生命的層次恐怕要徹底走上非人的道路，當然有資格笑傲整個地球人類圈。
赫末爾見他不以為意，倒也不在乎，他肯這麼直接說出來，就是有足夠的把握，十字劍聯盟在這方面經驗豐富之極，還怕擺不平你的毛頭小子嗎？
第二天的上午，飛機降落在保加利亞索菲亞機場，一下飛機，李海東張西望，卻發現停機坪上並沒有什麼豪華車隊迎接，不禁詫異。塞琳娜小聲道：「李先生，這裡是歐洲，米國的情報人員到處都是，他們有權利在任何國家要求支援和合作，哪怕是最老牌的英國情報部門，也無法與他們相對抗。所以我們這次的合作，是採取了商業合作的形式，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盛大的歡迎儀式了。」
李海這才瞭然，點了點頭，跟赫末爾和塞琳娜一起走出機場。一出閘口，熙熙攘攘的大廳人流中，李海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牌子，上面用中文寫著自己的名字，在一大堆老外中間顯得格外醒目，但舉牌子的那個人，李海卻不認識。看上去，是個相當優雅幹練的女人，很象邰亞菲的感覺，年紀比邰亞菲還要大上那麼四五歲樣子。
想必這就是己方的歡迎人員了？李海走上前去，自報家門，還把護照亮了一下，那女人很熱情地伸出手來：「你好李海，歡迎，我是叢惠！等你很久了，聽說你中途換了飛機，我還很著急，幸好你沒事。」
她的手很暖和，說話更是令人如坐春風，不由自主就生出一種親近感。李海對她印象很好，笑道：「嗯，一點小誤會，來接我的兩邊都很熱情，結果發生了一點爭執。這兩位，你認識嗎？塞琳娜小姐，赫末爾先生。」
叢惠的笑容馬上變得很職業和疏遠：「當然，塞琳娜小姐，我想我們需要一個解釋，我們付出的信任，似乎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塞琳娜立馬現出一臉囧色，還好和叢惠一起來的幾個老外中，顯然也有塞琳娜的同黨——當然也少不了赫末爾的同夥在內——趕緊上前圓場，承諾將會作出令人滿意的解釋之後，叢惠才不為己甚，暫時不追究了，大家一起朝著機場外面走去。
當李海一行步出機場大廳，來到停車地帶時，李海很是敏銳地感到，似乎有人從遠處窺探他。他目光一轉，朝某個地方看了一眼，只見一道光芒一閃即逝，是望遠鏡？他正想多看幾眼，叢惠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李海，快上車吧，這裡不宜久留。」趁著李海上車的功夫，她很隱秘地朝李海剛才看的那個方向望去，心道這難道是偶然嗎？這距離可是有兩千米啊，李海竟然能發覺什麼？不禁心中失笑，應該不可能吧！
而在李海所望見的那一頭，一家辦公樓上，一個中年華裔男人正緊緊握著手中的望遠鏡，緊到發抖，連聲音都在發抖：「兒子，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