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少女的堅持
這晚上，李海只朦朧睡了大約三個小時，就醒了過來，一看手機，才五點多！窗外都是黑的。還好神力鍛造過的身體，跟鐵打的也沒兩樣，他起床活動了一下，做了一會例行的神打修鍊功夫，又練了一會字，看看六點多了，便下樓買早點吃。
吃完早飯，他掏錢買單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待會紀薇薇說九點就要過來，她昨晚也一樣睡得很晚啊，早上可能沒功夫帶早飯，自己要不要幫她帶一點上去？再一想，也不至於吧，從大學到這裡，走路也就十幾分鐘，路上買份早點，一邊走一邊啃，也就過來了，既不耽誤時間，也能填飽肚子。
算了！於是李海便自己上樓，打開電腦整理了一下目前手上的事情。他現在管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基金會的日常管理，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是壓在他身上的，音箱和海狗那幫人，自從成立了調查局和行動隊之後，就完全不想管這方面的事情，整個一副甩手大老爺的樣子。李海時常慨嘆，為何小說里的那些主角們，一個個都能堂而皇之地當甩手大掌柜，卻還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裡，自己偏偏就這麼苦命？果然律師和大老闆是不同位面的生物吧！
除此之外，李海自己也有不少私事，比方說，陳江原和王三金，兩個都是天平律師所里的律師，都受了方超的吩咐，在背後給他下過套。李海對此的回應，就是通過胡學求這個收受黑金的法學院院長助理，去引這兩個下水。不過這陣子太忙，他都沒時間跟進；而且說實話，李海心裡也沒把這兩個當成一回事，別看陳江原假假也是天平所的主任之一，他要不是仗著方超的勢，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來摸李海的老虎屁股！象這樣的小角色，李海在擺平了方超之後，還真有點懶得親自動手去對付他——當然，要是陳江原再不長眼色，自己撞上槍口來，那李海也不介意順手反擊一下的。
再有，程衛國交代下來的，過段時間要去趟歐洲，李海也只能是被動等待，想必很快就要啟程出發吧，畢竟看塞琳娜在羊城時的緊張神情，應該是越快越好，程衛國還有他背後的那些人，此刻都在忙著權衡和準備吧？李海想了想，又從日程表裡把這一條給刪掉了，也不是自己能安排的啊。
金店那一攤子，交給韓美蘭負責，還是很到位的，只不過還是沒找到合適的人選，來管理將要新增出來的鑽飾業務，搞得李海現在手上積壓了許多鑽石原胚，而看塞琳娜的意思，這次去歐洲也少不了這方面的合作。看樣子，這件事倒是要抓緊了，自己是否有必要親自出馬，再去挖挖明海公司的牆腳？
想到這裡，李海又想起來，自己和王家的交易，現在華美公司的官司算是打完了，調解結案就是這個好處，不帶上訴的。既然如此，似乎自己也應該把還關在雲南監獄里的王豹給放出來了？李海添上了這麼一筆，這事需要通報一下程衛國。
整理完了日程，李海正在處理郵件，多半都是基金會裡的日常管理工作，他大刀闊斧地一條條審閱批複，幸好有錢眼的神通在，各方的利益關節歷歷分明，處理起來得心應手，而這也是李海賴以樹立其在基金會中地位和威信的關鍵。
忙得差不多了，手機上又是一條信息，李海還以為是紀薇薇，心說這女孩子真是不得了，起得這麼早！拿起來一看，李海頓時頭大起來：「老公，你回來了嗎？我看你手機的定位是在家裡呢，今晚一起跨年吧——哦，除非你有別的安排。」是王韻！
打架了！李海看著手機發愣，他和王韻其實也難得見面，一個月平均下來能見個三次吧，一是他自己也很忙，二來趙詩倩這個小跟屁蟲盯得不是一般的緊，李海也不想鬧得太僵。不過，什麼生日啦，節日啦，這些特殊的日子，李海還是盡量能抽時間陪王韻的，尤其是在和羊城王家打過多次交道之後，李海對於王韻格外的憐惜，除了自己，這個女人真的是無依無靠，無家可歸了。
原本，他是應該陪王韻一起過這個跨年元旦的。可是——再看看手機上，排在王韻前面一位的信息，紀薇薇的樣子浮現在眼前，難道自己要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告訴他自己臨時有事，不能和她一起過元旦了？李海苦笑，哪怕是和人家談分手，這樣的方式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啊！
算了，只好委屈一下王韻了。李海迅速作出決定，直接電話打過去，把自己和同學約好了過跨年的事情告訴王韻，王韻雖然很失望，卻也表示理解，只是難免黯然神傷，她到底是沒法大大方方地加入到李海的社交圈子中去呢。
電話里安慰了一下王韻，李海也忙得差不多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八點半，便起身把屋子裡收拾一下，好在現在科技日新月異，所有需要和諧的東西都在電腦硬碟里，隨手加個密就行了，李海只需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貼身衣物和臭襪子就得。
經過門口，隔著一扇門，李海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聲。不是說話，也不是敲門，更不是路過，就是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呼吸很輕，心跳有點快但還平穩。李海心中一凜，這是誰在外面埋伏自己？
不怪他這麼想，當初還沒出頭的時候，他接了伍豪和王韻的離婚案件，結果就引來道上的暗花懸賞，那時不就有人上門埋伏他嗎？只不過他那時神打已經開始練了，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三個打手。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尤其剛剛還在羊城招惹了國際殺手組織！
「壞了，待會紀薇薇和她的同學就要來了，豈不是要迎頭撞上這個殺手！」李海一想到這裡，頓時再也不能淡定了，他從貓眼裡往外看，什麼都看不到，只是那人的心跳和呼吸，顯然就緊貼著門外，卻還隱藏身形，更顯鬼祟！
李海屏住呼吸，悄沒聲息地擰開門鎖，然後猛地一拉，另一隻手閃電般地伸出去，一把掐住來人的脖子，那人卻是坐在地上背對著門，所以從貓眼裡看不到她。被李海這麼一掐，那人出其不意，驚叫都還沒發出，就被李海的手指按住了氣管和頸動脈，眼看就要暈過去。
然後，李海就收手了。不收手不行啊，這人竟然是紀薇薇！也幸好他反應快，看到背影就覺得不對了，腦海記憶一對比，就確定了紀薇薇的身份，只不過心裡奇怪，這丫頭不是說九點來的嗎？現在才八點半不到啊，再說她來就幹嘛不敲門，傻坐在地上，大冬天的地上那麼涼，不怕坐出痔瘡來啊！
眼看紀薇薇在翻著白眼，李海只好把她扶起來，到屋裡坐下，順手給她脖子上按摩幾下，紀薇薇這才緩過勁來，連連咳嗽，瞪著李海道：「學長，你這是要殺人啊！」
李海訕笑，這事也沒法跟紀薇薇解釋，難道告訴她，自己沒事就和國際殺手黑道老大之類的危險角色打交道，所以時刻需要高度警惕？雖說現在小女生們很愛看殺手總裁文，不過真要是讓她們接觸到真正的殺手，那就不知道能不能繼續淡定了。他反問道：「你來了怎麼不敲門，坐在門口乾啥？我以為有小偷呢。」
紀薇薇氣鼓鼓地瞪著李海：「學長！說好了九點啊，我來早了，想讓你多睡一會，才沒敲門的。」
大冬天的，紀薇薇穿著紅色羽絨服，嘴巴里呵著白色的霧氣，臉蛋凍得紅紅的，越發顯得俏麗可愛。但李海關注的並不是這個。他眼裡所看到的，是紀薇薇瞪著眼睛，很委屈很生氣的樣子，卻透著對他的關切和誠心。這般的關切和誠心，讓她的眼神變得沉甸甸的，沉得李海甚至有點害怕，不能直視。
悶了一會，李海才把有些翻騰的心緒給壓了下去，打開門，讓紀薇薇進來。紀薇薇跨進門的時候，剛才那點小委屈早就不見蹤影，反而顯得有些興奮，這是她第一次踏進李海的家門！意義重大呢！
她走進屋裡，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再看看李海。李海撓著頭，昨天剛回家，到現在才幾個小時，睡覺都不夠睡，他當然沒時間去整理家庭衛生，坐過走過的地方還好，那些衛生死角之類的地方，積塵都不曉得有多厚了，這屋裡的氣味能好聞才怪。不由得很慶幸，現在是冬天，這要是夏天，那味道恐怕要趕得上男生宿舍了——是不是該讓韓美蘭幫忙請個鐘點工來家裡打掃衛生？不過要是這麼一說，多半韓美蘭自己就擼著袖子過來了。
還沒等他盤算好，紀薇薇已經把紅色羽絨服一脫，捲起袖子拿起掃帚來幹活了，一邊掃地還一邊說：「學長你這麼早起來早飯吃過了沒有？我特意多買了一點，你先吃吧，到別的房間去，這邊掃地灰大。」邊說邊把帶來的幾個塑料袋塞到李海手裡，卻低著頭不敢看李海的表情，匆忙又去掃地了。
李海抱著塑料袋，感受著裡面食物和飲料的溫度，看著眼前，這穿著鵝黃色緊身毛衣，在屋子裡忙來忙去的青春少女，心頭那種沉甸甸的感覺又來了：我真的能不做到不傷害她，給她留下美好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