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權力分配
這句話，當然不是那麼單純，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多半都會評論女人，像朱莎這樣的美女，偏偏又是從事律師行業，這個行當，可以算是諸多職業中最複雜最不單純的一種了，每個能出頭的女律師，都可以說是來之不易。程先生雖然到杭州沒幾天，可是因為李海的關係，他也知道了這位女大律師的存在，這會順口就拿出來調戲一下李海。
李海當然知道他話里暗含的意味，老實說，在法律系，如果說有男生對趙詩容無動於衷，那還有可能，但是要說上過朱莎課的男生，會對這位美貌又強勢的導師視若無睹，那絕對是假話！李海，也是這些男生中的一員。當初坐在大教室里，看著台上的朱莎侃侃而談，從容自若，那種美艷加上學識，還有她身上大律師的光環，簡直能夠令每一位法律系的男生窒息！
不過，奇怪的是，真正到了朱莎的身邊，開始實習生涯之後，李海卻幾乎從來沒有注意到朱莎的容貌和魅力。現在被程先生提起，他才有些意外地想到，多半是因為朱莎那種職業風範，在她的注視之下，李海幾乎從來沒有想過任何關於專業之外的雜事。專註，也是氣場的一部分！
李海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是的，程先生，朱莎律師是我的老師，也是我見過最專業的律師，我相信她能勝任。問題在於，她願不願意。」基金會的名字叫的很響，不過改變不了它掌控整個之江市黑道的事實，朱莎真的未必肯背這種名聲。李海自己就無所謂了。
程先生見他不在意，也就正經起來：「你這個建議，我會好好考慮。不過今天找你們來，是要說另外的事情。」
李海就知道，程先生不可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從現在基金會的構成和運作來看，音箱和海狗，加上他自己，幾乎就是掌握了執行層面最大權力的人，而楊四，則是伍豪時代的得力助手，程先生召集這幾個人，是想交代什麼事嗎？
果然，程先生的話，令他們都有些凜然：「今天做了王虎，我也是頂著很大壓力，京城那邊，我必須要回去一趟，擺平一些不滿。這個時間，我也不知道會有多久，甚至可能，會有人阻撓我回到之江市來掌控大局。我想說的是，以後這段日子，基金會的事務就要由你們幾個來扛！」
幾人面色不動，只有楊四張了張嘴，程先生知道他要說什麼，抬手道：「楊四，你的心思我知道，不過論起對之江市的熟悉，在我信得過的人當中，我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富豪哥的死，是之江市的一大損失，為了讓他不會去的不安心，我請你幫我，還有基金會，渡過接下來這一段時間。」
李海暗自點頭，程先生當真是大將風度，寥寥幾句，全都打在楊四的心裡！伍豪的心愿，之江市的大局，還有程先生個人的信任，這三重籌碼加在一起，楊四哪有拒絕的餘地？也只好表示，自己可以儘力幫忙，權當是個顧問。
擺平了楊四，程先生就交代，執行層面有音箱和海狗他們一幫子，武力上不成問題；而組織監督方面，就要李海勞心了，畢竟現在基金會下面劃分利益和運行的模式，都是他一手弄出來的，這中間的平衡掌握，不做第二人想；楊四，則主要是提供之江市那些人員過往的資料，還有外部環境的判斷。
能夠讓程先生放心的是，他在這裡交代兩句，甚至不用特地帶著幾個人出去向大家宣布，也可以放心，以後至少一段時間內，基金會的運轉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音箱一夥前特種兵的凝聚力不成問題，而李海這邊，短短時間已經在眾老大中間樹立起了他的權威，加上有楊四的配合，這個結構可以說相當穩定！
小會開的時間不長，程先生拍了拍巴掌，笑道：「國亂思良將啊，有你們幾個在，我到了京城，至少後方無憂。」
音箱和海狗都是臉色沉靜，李海卻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程先生，我們這邊都好說，可是如果京城那邊來了人，說是接手基金會，我們又聯繫不上你，怎麼處理？」
此言一出，音箱和海狗都是臉色微變，倒是楊四微微點頭。程先生看看李海，心說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這種話，一般除了最鐵杆的親信，再沒有人敢對自己這樣的領導說的，這可是直接要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權力！
有那麼一瞬間，程先生也有些疑慮，難道是這麼短的時間內暴起，讓李海這個大學生失去了心理平衡？不過，他的城府心胸，比一般人都要來得寬廣許多，自信即便李海野心膨脹，也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李海說的這個問題，也確實是他曾經有過擔心的。
「這一點，我已經向上面說明了，你們只要記住，如果沒有我本人出現，誰來，都不許他插手基金會的事！」
程先生一錘定音，會議告一段落。幾個人站起來要告辭，程先生卻把李海單獨留了下來。李海還以為程先生是要敲打一下自己，想不到程先生半點不提，卻說起另外一事：「李海，這次飛機爆炸事件，雖然我們做掉了王虎，那邊也不會揪住不放，但是明面上，背黑鍋的還是我們這邊。我得到的消息，之江市特警隊，好像要為這次事件付上最大的責任，已經確定將會解散了，主管的省政法委領導都會換人。基金會以後和官面上的關係，要重新經營起來，這方面，楊四應該能幫上忙，但是我覺得還是由你來監管。」
李海應下了，他倒也不擔心，反正官面上的關係，無非就是彼此利用，再加上些利益交換而已，不是說吹的，講到使錢，誰有他的分寸？倒是這個特警隊將要解散的消息，令李海有些擔心，林沐晨這個幫過自己很多的警官，現在要離開特警隊了，她會怎麼樣？雖然大家吵過架，不過朋友立場不變，李海心裡還是很擔心這個橙子警官的。
伍豪的追悼會落下了帷幕，他的死在之江市的知情人圈子裡，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不過人死了，也就萬事成空，至少基金會現在組建起來，已經是一番新局面了。李海身心疲憊地回到家裡，拿起電話來打給林沐晨，卻提示無法接通，也就倒頭睡了。
星期一，李海難得地起晚了，要不是司機小從叫他起床，李海都有點想賴床了，話說好懷念大學里翹課睡懶覺的日子啊！抓著兩根「蔥包檜」在車上吃著，一邊整理思路，然後李海悲哀地發現，今天他要辦的事真不少！給那家誹謗姚詩兒的媒體「南國旭日」的律師函要發出去，幫王韻組建私人公司的事情要著手，還有召集大興製藥那邊的董事和經理人開會，確認王韻的領導權，也是一件。
其實比他想象得更多，他一到事務所，就發現區海田正在等他，頓時一拍腦門，明海公司那邊還有一攤子事呢！錢神啊錢神，你啥時候能弄出化身千萬的神通出來，讓我能清閑一點？
區海田還是很儘力的，他昨天在雲龍山莊也看到了李海的威風，最後王虎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沒了，誰敢相信？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手筆！昨天他就下定了決心，既然有機會抱住李海這條大腿，那就要死死抱著不放，把吃奶的勁都使上也不能撒手！
所以端正態度的區總，一大早就衝到事務所來，帶著自己的計劃書，請李海過目。不過他很囧的發現，他要等的時間比預期的要久，因為李大白紙扇還得先參加律師事務所的例會——以實習律師的身份，他連上會議桌的資格都沒有，甚至要不是今天例會的議題有他的份，他都未必能參加。
「什麼，讓我幫著打那件官司？」李海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當然沒叫出聲來，不過心裡可有點不爽了。事務所的三位主任之一，陳江原大主任，忽然提議，因為宋婷現在手上那件人身侵害索賠案，案情複雜沒什麼進展，要派人協助，他點的就是李海的名。
這件官司，李海已經聽宋婷吐槽過了，雖然案情有些離奇，派出所的筆錄居然會丟了，不過這官司又不是他接的，和他有什麼關係？陳主任，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忙的，簽個顧問合同都是幾百萬金額，這種個人提成才一千多塊的案子，你好意思讓我來辦？
陳江原臉上很平淡，好像這件事理所當然：「小李，你進入事務所，案子接得雖然不多，不過表現還是不錯的，大家有目共睹。這件案子雖然不是什麼大案，不過有些複雜，很能鍛煉人。怎麼樣，這個機會，交給你了，有沒有信心？」
李海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來：「陳主任，謝謝你對我這麼有信心，不過我稍微研究過這個案子，好像沒什麼可打的啊，關鍵證據如果能找到，那就沒得打，對方賠錢就是；關鍵證據要是找不到，那還是沒得打，人家怎麼都能賴得掉。這是警方的事，我們當律師的能做什麼？」說到這裡，他也不管陳江原的臉色已經有些陰下來了，還加了一句：「我是新人，辦案經驗不足，這種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陳主任既然給我這個鍛煉的機會，要不再給我點提示？」
陳江原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李海，手心裡卻傳來輕微的「啪」聲，鉛筆都被捏斷了！「這小子居然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