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婚期 (二合一)
張遠也就是客氣客氣,真正留下來吃飯的人少之又少,就連張立家都沒有這個興趣。
倒不是大家倨傲,實在是大部分人在聽完發布會的消息後,已經無心吃飯聚餐了,都在各自盤算著怎麽樣才能拿下實驗室的項目。
張遠送走了大批的公司領導後,又順便接待了幾名想要更近一步溝通的人員,王西河一行人也在此之中。
“張總,你這一步走的真夠踏實的,看來距離正式邁入國際市場的時間,恐怕也不會遠了吧?”
王西河嗅覺敏銳,察覺出張遠的意圖,張遠是想把根基打牢之後,再考慮向外發展,不像有的企業,自身根基不牢,就想著去國外賺錢,最終賠的親爹都不認識。
“這個以後再說。”張遠擺了擺手,有關於這方麵的事情,目前還處於保密狀態,張遠不想多談。
“走出這一步是遲早的事情,至於時間,暫時還沒有確定,不過這次秦建恐怕要虧損嚴重了。”
……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張遠憑借發布會的優勢,吸引了大量的高端客戶,哪怕之前對安格公司有所輕視的公司,也立馬轉變了態度。
於此同時,隨著徐家新技術文檔的整理完成,一係列相應的技術都得到了加強,並且逐漸替代了廣陵金屬配件公司的原有市場。
另一方麵,福力公司對此一直保持沉默,沒有再繼續提供高端的技術,秦建已到了無力為繼的狀態。
大量客戶的流失,給秦建帶來了極其嚴重的損傷,反觀張遠則是順風順水,一路暢通無阻。
“輸了啊。”
秦建眼眶泛著血絲,經曆了一個月的明爭暗鬥,他的精力已然消耗到了極限。
到了他這個年紀,能這麽拚,早就超過了身體的負荷,更讓他大受打擊的是福力公司竟然與安格公司進行了合作,完全拋棄了與秦建的合作關係。
“秦總,多謝您一路的栽培,我要辭職了。”
多名公司的高管眼見公司經營出現了異常,第一時間就找好了出路,他們不具有公司的股份,或者是占比極低,一旦公司出現明顯的虧損,這些股份也不再具有誘惑力。
一個大型公司的衰亡,最先出現的征兆就是大批核心成員離職,緊接著就是無法統籌整個公司的運營,使得經營受到極大的阻礙,以至於達到癱瘓的地步。
“滾,都給我滾!”
秦建怒火中燒,他沒有辦法挽留一心想走的員工,就如當年賀天鳴也沒辦法挽回局勢一樣。
眾人悻悻的退出了辦公室,也沒有計較秦建的態度,他們隻想趕緊脫離這個大泥潭,早點置身於事外。
裁員。
公司運營虧損後,秦建不得不忍痛做出了裁員的舉措,減少公司內部的開支,並且將部分競爭失敗的分公司打包出售,獲取足夠的流動資金,用來維持公司的正常運營。
受到種種的負麵影響,廣陵金屬配件公司股價大跌,賀天鳴趁機一雪前恥,直接超越了秦建當前的身價。
好在秦建及時止損,又有足夠的技術資源,還不至於到落時的地步,在公司股價下跌了一半的時候,終於扭轉了局勢,獲得了短暫的喘息機會。
為此秦建也傷得不輕,因為長期的操勞,身體的狀況每日愈下,不得不把公司交給他的兒子負責管理。
可讓秦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兒子上任的第一時間就與安格公司取得了聯係,並且借助上次投資的勢頭,直接簽訂了合作的方案。
“張總,我剛接手公司,還望您以後多多提攜。”秦建的兒子秦拓微微鞠躬道。
“我一直覺得,秦總退位之前,隻有兩件事做的還算不錯。”張遠點了點頭,“一是在我資金匱乏的時候,主動投入了一大筆資金,雖然他一直不承認,但是我還是記在了心裏。”
“另外一件事,就是讓你掌管大局,思想境界立馬就提上來了。”
“不知道秦總最近身體怎麽樣,你看什麽時候方便,讓我去探望一下?”
你是存心想氣死他吧。
秦拓暗暗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表麵上卻不露聲色:“我爸近來身體不太好,醫生說需要靜養,實在不好意思,等他身體好一點了,我再安排。”
“那真是可惜了。”
張遠無奈的搖了搖頭,實際上哪怕秦拓答應,他也會找借口推脫,畢竟與秦建之間的關係有了隔閡,張遠也不想與他再有任何聯係。
不知何時,逢場作戲成了家常便飯,曲意迎合成了掛在嘴邊的套路,就連張遠也分不清,這樣的話到底是虛偽還是真實。
隻感覺這是下意識就能說出來的話,可是又並非出自本心。
張遠有些感慨,創立安格公司兩年之中,他走過太多的路,見過太多的人,與人打交道,總需要迎合對方的思維,把握對方想法成了一種近乎習慣的本能。
安格公司的市值被外界預估在八千億的階段,僅憑張遠現有的身價,已然不輸給國內前十的富豪。
如今他還沒有正式邁入國際市場,大部分配件的銷售,還隻是停留於下遊的銷售方,一旦他正式走向國際市場,不僅是公司的估值,就連他的身價也是數倍的提升。
可是張遠並未感到開心與快樂,每天逢場作戲,笑臉迎人,回家之後卻總是疲憊不堪,每個月數十億的利潤擺在眼前,對於張遠來說也隻是一大堆的數字罷了。
“張總,今日聽到您對未來機器人的想法,我真的是醍醐灌頂,如獲至寶,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繼續和您進行更深度的合作。”
離去之前,秦拓連連道謝,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恩賜。
張遠望著他,一如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永遠充滿了活力與拚勁,可是現在又為什麽失去了最初的動力呢?
“你還是不要學我的好,雖然我成功了,但其實過得並不快樂,每天都在為掙錢而發愁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生活。”張遠感慨道。
他終於明白了,當手中的財富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後,再多的財富也沒有了意義,反而每天要擔心虧損,完全把掙錢當做了一種生活常態。
他的目光不再局限於技術的拓展,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獲利的格局之上,醒來之後,永遠想著的是如何從別人手裏賺錢,這樣的生活並不是他所想要的東西。
秦拓尷尬的笑了笑,他還以為張遠是在謙虛,不禁道:“張總果然如外界所說的一樣,不論何時都保持足夠的低調,哪怕賺了這麽大一筆錢,也完全不放在眼裏。”
“你不懂。”張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低調不是一種態度,也不是一種行為,而是當你麵臨任何危機時,都可以保持處變不驚,或者是遇到任何好處時,都能維持平常的心態,那才是真正的低調。”
古人常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才是真正的低調,而那些為了滿足自身虛榮心,偽裝出來的低調,隻不過是給自己高調的借口罷了。
“受教了。”秦拓心悅誠服道。
……
送走了秦拓,張遠不斷的反思著自己,近來公司擴張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的心中始終充滿了貪婪與急功近利的心思。
就好像窮了一輩子的人,突然賺到了一大筆錢,他就會想著繼續賺下去,哪怕前麵是個大坑,也會毫不猶豫的往下跳。
這時候的人,心中早已被虛名與財富所腐蝕,完全不會聽取他人的建議,隻會一意孤行。
“屠龍的勇士,終將變成惡魔。”
張遠不由的想到了這樣的台詞,自從他擊敗了秦建之後,國內幾乎再無敵手,長期的競爭,導致他陷入了一種假象,把每一位競爭者都當成了心目中的敵人,想盡辦法不讓別人強大起來。
安格公司上下近萬人,這麽大批的員工,也絕不允許別人來爭奪他們的飯碗。
張遠雖說是他們的核心意識,卻無法再正常的控製公司的運營,如同人體的大腦已經形成了習慣,一言一行都不再經過意識的操控。
盛極而衰,這是無數曆史的經驗,如今的安格公司在國內已經達到了這一地步,要想打破這種宿命,隻能向國際市場推行,可張遠考慮到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將公司拆分為兩組,有的項目甚至拆分出三組甚至更多,實行內部競爭製度,實力強勁的小組才有資格執行最終的項目,並且向市場上推廣。
雖然這樣做加大了內耗,但也不至於讓整個公司陷入一種安逸的環境,出現死循環的狀況。
之後,張遠又推行了一係列的改進措施,不斷加強完善內部的運營機製,借鑒國內外先進的管理理念,削減內部人員之間的矛盾,打造出良性競爭的環境。
忙碌了一段時間後,張遠又回到了西雅別苑。
此時正是夏季炎熱的時候,寧詩煮好了瘦肉粥,端到餐桌上後,捏著耳朵道:“嚐嚐我新學的廚藝。”
張遠吹了吹熱氣,輕輕嚐了一口,道:“我發現你最近有點不懷好意啊,每天做這麽多好吃的,一個月下來,我又胖了五斤。”
張遠一米八五的個子,原本隻有一百三十幾斤,現在突然漲到了一百四十斤,雖然身材沒有太大的影響,可仍然是個不太好的兆頭。
一來是因為他忙於工作,鍛煉的時間大大減少,二來也是因為寧詩每天準備了太多補充營養的菜肴,讓張遠愛不釋手。
“切,也不知道誰吃的最多,還說我不懷好意。”寧詩撇了撇嘴,“再說了,你都奔三十的人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
“大小姐,今年我才二十五歲,怎麽就奔三十了?”張遠挑眉道。
“四舍五入知不知道?”寧詩盛了一碗粥,淡淡道,“這次你就隻有這一碗了,其餘都是我的,你別想跟我搶,哎,你幹什麽!把盆給我放下!”
張遠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笑道:“等過了這段時間,有你好受的,再過兩天就是婚期,你就等著吧。”
寧詩憤憤不滿的撅起嘴,自從她答應張遠的求婚後,再也沒有臉紅過,似乎完全對張遠免疫了。
“就你,我才不信呢?”寧詩揚起頭,傲嬌道,“別以為你是公司的董事長就了不起,到頭來不還得乖乖的回家?”
“嘿,你就等著吧。”張遠冷哼道。
飯後,寧詩回到了自己家,她在廣陵終於買了一套自己的房子,兩百四十多平的大平層,足夠他們一家居住了。
婚期將近,寧啟學也不遠萬裏的趕了過來,按照習俗,結婚之前,張遠是不能與寧詩再合租下去了。
度過了一段難熬的日子,張遠又減了兩斤,他屬於吃不胖的體質,隻要不胡吃海塞,體重自然也就降了下來。
公司經過一段時間的改製,磨合期至少還有半年才能達到完善的水準,張遠索性也就再度退休養老,不再過問公司的具體事務。
秦雲誌通過上次的發布會,自身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雖說遇到陌生人還是有些拘謹,但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可終於要結婚了。”吳明摩拳擦掌,正準備大鬧一番,他可還記得,當初他結婚的時候,就是張遠不但不幫他擋酒,還把他給灌趴下了。
“我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了今天,張遠,我可告訴你,這一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就算不喝,我也得給你灌下去!”
“好好好,就怕你沒有那個能耐。”
張遠笑容滿麵,望著白茗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看來不僅結婚慢了你們一步,就連生孩子也慢了一步。”
“那可不。”吳明得意道,“我跟你說,為了一直贏你,我可是下了不少狠功夫。”
白茗臉色通紅,在吳明背後狠狠捏了一下,疼得他嗷嗷直叫。
“男的還是女的?”張遠好奇道。
“女孩,怎麽了?”吳明瞪眼道。
“我跟你說,你別想打我女兒的主意,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哪怕一輩子都不讓她結婚,我也絕不能讓你撿了便宜,萬一你生了個兒子,我可就身敗名裂了,憑借你的顏值,寧詩的長相,以後絕對是個禍害!”
吳明遊走在花叢中多年,最清楚外界的險惡,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從小就要培養孩子的抵禦誘惑的能力,絕不能讓別人家的臭小子撿了便宜,尤其是張遠的兒子。
張遠也沒想到,吳明搖身一變,儼然變成了女兒奴,從他緊張的程度也能看出來,吳明對於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
“不過,如果你要是生的是個女兒,那我就再努點力,生一個兒子,到時候把我畢生所學傳授給他,嘿嘿!”吳明陰險狡詐的笑著。
張遠一腳把他踹翻在地。
白茗也趁機踩了幾腳,沉著臉道:“剛才你說什麽?有本事你再說一遍?你的畢生所學?”
吳明揉著臉道:“我這不是開玩笑嗎?不能當真,不能當真,我哪有什麽畢生所學,要不然怎麽會栽在你的手上?”
“哎,老婆,給我留點麵子,別打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