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恐懼的平靜

  淩笙跟君時衍回到家的時候。


  許西迎了上來:“三爺,淩小姐,南宮女士她已經走了,說有事要處理,讓笙笙小姐吃完飯了就早點回家。”


  淩笙還有點兒奇怪,不是說有事要跟他們說嗎?怎麽人還走了:“我媽說是什麽事嗎?”


  許西實話實說:“沒有。”


  君時衍也覺得有些怪異,按理說不應該,嶽母做人做事,跟嶽父不一樣,放人鴿子這種事,是斷然不會做的。


  **

  霍詞坐了九個小時飛機,到京城的時候,是淩晨四點鍾,到顧家門口的時候,是淩晨五點鍾。


  初春的天氣,這個時候天剛剛有點蒙蒙亮,又下起了小雨,連起來晨練的老人都沒有了,高級住宅區這邊,出了奇的安靜,隻偶爾能聽到幾聲狗叫。


  左銘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後頭已經保持著同一個表情動作,整整有一個半小時的男人,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六爺,要不要我下去叫門。”


  霍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的有些詭異嚇人:“不用。”


  他就在這裏等著他,等著他出來,讓他知道了,還怎麽好弄死他!


  左銘應了句是,也不知道三爺又怎麽得罪了他們家六爺,他從來沒有見過六爺這麽嚇人,車裏的空氣,都稀薄的讓人呼吸困難。


  別人都以為六爺生氣的時候會暴躁,那是他們沒有真正見識到六爺生氣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六爺暴怒的時候,隻是他有點兒生氣,沒有什麽人能真正把他惹怒。


  他真正生氣的時候,整個人是平靜的,很平靜,平靜的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可是卻很可怕,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讓人恐懼的平靜,壓抑,一個人不悲不喜不怒的時候,才最可怕。


  霍詞看向左銘:“去把後備箱的那跟鐵棍,給我拿過來。”


  “是。”左銘心裏咯噔一跳,心道六爺不會是來真的吧,是要過來弄死三爺嗎?

  如果他不是真正的怒了,肯定會親自叫門,然後上門去教訓人,不會這麽平靜的在這裏等著,三爺到底做了什麽,讓他如此動怒。


  君時衍早上有會,出門的時候,是早上七點鍾,車子剛剛出了大門,就聽到嘭的一聲炸響,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就見車窗已經碎了,巨大的力道,導致車門都被砸變了形。


  開車的安宴嚇得往後頭一看,看到的就是霍詞,從敲碎的玻璃看過去,俊臉猙獰嚇人,帶著血腥的殺氣,忙開門下車。


  君時衍雙眸倏然深邃,片刻的時間,已經猜出來了是什麽事,眼看著霍詞第二下就要落下來,忙開了車門:“嶽父大人請息怒。”


  霍詞勾唇冷笑,伸手打開車門的瞬間,扣住他的衣領,直接把人給摔在了地上,緊跟著一腳踩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我問你,小七的親生父親,是你嗎?”


  “是。”君時衍突然間鬆了一口氣,看著他道:“不過這件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還請嶽父大人給我時間,我會調查清楚的。”


  霍詞聲音很冷很冷,一字一頓:“你承認了就好!”


  “六爺!”


  “三爺!”


  左銘跟安宴兩個緊張的叫喊之後,就看到霍詞跟瘋了一樣,抄起手裏的鐵棍,轟的一下就朝著君時衍打了過去。


  君時衍卻沒有等到棍子落下來,伸手扣住鐵棍,慢慢站了起來,渾身氣勢大盛,狹長的眸深邃如寒潭:“我說了,這件事情,我暫時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嶽父大人還是冷靜一下吧!”


  霍詞沒想到他還敢躲,做了那種之後,他還敢狡辯,怒極反笑,用力的抽了一下棍子,赤紅著一雙眸,怒吼:“你不知道怎麽回事?那淩小七是怎麽來的?他是怎麽來的?”


  君老三這個畜生,事到如今他還敢矢口否認,要不是她無意間看到了親子鑒定書,他到底還要瞞著他們多久!

  南宮冷玉本來是覺得就算霍詞打死君時衍,她也不會攔著,可終究還是不忍心,畢竟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嘴裏說不在乎,又哪裏能不在乎。


  霍詞那臭脾氣,肯定會惹出大事來的,阿衍做了這樣的事,也肯定會不還手任由他發泄,萬一真的出了人命,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她徹夜未眠,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等霍詞,快到天亮的時候眯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就看到天都大亮了,霍詞還沒有過來,心知不好,直接就來了顧家。


  下了車子就看到門口,霍詞跟君時衍兩個人對峙著,忙衝了過去:“你們有話好好說,把武器放下。”


  君時衍看向她,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嶽母,這件事情,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他就說昨天她為什麽在他跟笙笙回來之前就走了,原來是在書房的時候,看到了那張親子鑒定書吧,自己家裏,他一直沒有把東西藏起來的習慣,不然也不至於在他自己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事情就暴露了。


  南宮冷玉聽他這麽說,隻是冷笑一聲,交代?他要怎麽交代?


  “你叫誰嶽母呢?”霍詞冷笑一聲,抽出鐵棍來,直接就扔到了地上,順手把南宮冷玉扯到了身邊,壓著想要殺人的衝動,語氣很是冷靜的警告:“君時衍,以後不要再去找淩笙,從此之後,我們一家,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玉姐。”君時衍看向她的方向:“你知道笙笙出事是哪天嗎?是我媽忌日那天,我人在法國,不可能是笙笙記憶裏那個人,這件事情我一直在調查。”


  南宮冷玉神色很冷,聲音也冷到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她都跟你說了?”


  那件事情,是紮在女兒心裏的一根刺,她想問,卻不敢問,具體的時間她也不知道,鄰居那個奶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天,鎮上的人也都是根據她生孩子的時間,大致的推斷出她懷孕是什麽時候。


  可女兒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嗎?


  “你要說什麽?”霍詞冷嗤一聲:“你是想要洗清幹係,想要說淩笙她懷孕,生下了小七,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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