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何廣庭此次是受邀前來參加房地產峰會的,所以舉辦方的轎車就在機場外面停著,本來以為一切順利,最後又出了這一檔子事。主辦方自然知道這個港商在內地和香港的分量,頓時急得焦頭爛額,生怕被遷怒。
機場早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但是貴賓區卻依然戒嚴,一群面無表情的武警冷峻地盯著任何一個企圖靠近的人,雖然手上沒拿槍,但是鼓起的腰部和凌厲的眼神都在告訴周圍的人們,不要擅自走過來。
負責接待的人已經向領導彙報了不下十次,可是上頭也是毫無辦法。房地產商跟部隊的人基本沒有什麼交集,又涉及到這種影響巨大的人質劫持案件,誰知道究竟怎麼回事?辦這種事情,傳說的各類版本就不能相信,大家沒辦法,只好等著何廣庭出來。
遠遠地看見貴賓室的門打開,裡面的百葉窗也隨之收了起來,最先出來的,是被揍成了豬頭一樣的保鏢。幾個負責接待的人心裡一沉,完了,這次事情大條了,何生記二當家被打成了豬頭,這件事肯定要出人命了。
就在幾個人臉色蒼白不知所措的時候,何廣庭滿面紅光地走了出來,意氣風發的樣子像是剛剛談成了一筆大買賣。看到幾個負責接待的人打著牌子,也不像從前那樣倨傲地點頭而過,而是挨個熱情地握手,嘴裡還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問好。讓幾個負責接待的更加的不知所措。
「對不起啦,我這邊還有些事情,你們把請柬給我,明早我會準時到達會場的。」看到主辦方的黑色賓士,何廣庭笑著搖搖手,接過請柬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原本暴跳如雷的何生記二當家忽然心情大好。不過這已經不是大家關心的了,只要何生記二當家沒把這次劫持當回事,整個事情就算是完滿地解決了。幾個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鑽進賓士車回去復命了。
楚天揚是最後走出貴賓室的,在走出去的一瞬間,整個人便如同繃緊了鋼弦的硬弓緊張起來。四周的呼吸聲音此起彼伏,低語的聲音在楚天揚的耳朵里被放大,楚天揚緊張地掃描著遠處近處的每一雙眼睛,仔細地辨別著每個人身上的氣息,耳朵緊張地如同功率全開的雷達,周圍所有的聲音都一聲不落地落入楚天揚的耳朵里。
周圍的尖刀也好不到哪去,這些在非洲戰場幫助某個國家建立政權、在索馬利亞附近劫持海盜和各國的貨船、在埃及同**武裝大規模交火,可以說,他們的每一天,都是在血與火之中度過的,在這種嘈雜缺乏安全感的環境下,他們的神經比楚天揚崩得更緊。
機場的人流很自覺的分散開,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些神情彪悍強壯得如同黑猩猩一般的人身上所蘊含的那種恐怖的氣息,整個嘈雜的機場竟然如同午夜寂靜的街道一般鴉雀無聲。
直到楚天揚他們上了等候在外面的考斯特和賓士之後,整個機場才如同緩過來一樣嘈雜起來,只不過議論的話題都是剛剛走出去的那些令人恐怖的傢伙。
封閉的隔音板升起,楚天揚才從緊張的戰場狀態緩解下來,掏出一支煙,點燃凝視著這座並不熟悉的城市。
自己似乎已經被牢牢地捆綁在了國家秘密機器上了,想到幾年之前,自己的兩個師父對自己說的那些聽不懂的話,楚天揚就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那個時候兩個老傢伙就知道,自己這個神奇的男孩註定要被國家機器收編的。
車子緩緩駛入了八一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楚天揚麾下的尖刀們隨著楚天揚穿過檢測門,一位身上穿著常服的軍官接待了他們,在一個辦公室里,親自為每個人頒發了新的護照、身份證、各種學歷證書,從這一刻起,這些操著不太標準華夏語殺人機器,正式成為了華夏國的公民。他們有著合法的身份,還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
「你們在全國聯的大軍區部隊系統中都已經掛了名,希望你們能夠遵守部隊的紀律。」軍官說完,便面無表情地走出了辦公室。
一群人面面相覷,坐在辦公室里東倒西歪大眼瞪小眼。
辦公室牆上的鏡子還是幾十年以前的老物件,上面還有紅色油漆噴塗的『為人民服務』的字樣,在鏡子的後面,是一架高精度的自動攝像機。
在距離楚天揚不過五十米的另外一間辦公室,雙開門的合金防盜門緊閉著,裡面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上布滿了煙灰缸,屋子裡煙霧繚繞,一群身上同樣穿著常服的軍官腰板挺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攝像機拍攝下來的實時畫面。
畫面里,一群健碩的人形猩猩有的在抽煙,有的在兩兩比賽掰腕子,有的則是抱著肩膀閉目養神,反正沒有一個如同精銳的軍人那樣站如松坐如鐘的。而躲在辦公室里觀察的這些人雖然沒有佩戴軍銜,但是從氣質和氣勢上都可以看出,這些人至少都是大校級別以上的高級軍官。
「這就是所謂的精銳部隊?」一個端坐在椅子上的軍官目光炯炯,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蔑視,手中的煙灰一抖:「我看這些人就是狗屁!」
「老吳,你剛從東南回來,還不了解情況,回頭讓小高去我那拿些資料,你就知道最近發生什麼大事情了。」
被稱為老吳的軍官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大嗓門,沖著地上呸了一口:「什麼***精銳部隊,你看看這些人,跟以前的土匪有什麼區別?估計遇到正規部隊第一個回合就被打殘了。」
老吳這麼一開頭,桌子上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都是大部隊的首腦官員,都是見過世面的高級軍官,要說誰的部隊比誰的部隊強都不會服氣,更別說這支看上去跟土匪一樣的雜牌軍了。於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批判起眼前這支隊伍來,只有知道真相的幾名高級軍官保持著適當的緘默,只有了解真相、看到過這支部隊作戰是多麼的驍勇和神奇的人,才明白眼前這群土匪有多麼恐怖的戰鬥力。
忽然,一位罵得興奮的軍官停了嘴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攝像機傳送過來的實時畫面,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還在罵得興高采烈的軍官發現了異常,也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向監視器。
畫面里,原本還東倒西歪的精銳部隊正抱著膀子冷漠地站成兩排,注視著隱蔽的攝像機,儘管沒在現場,但是眾人還是能感受到這些人站在那裡所帶來的壓迫感和殺氣,尤其是幾位上過戰場帶過兵的高級軍官,更是明白眼前這些土匪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只有殺過許多人的人,身上才會帶著這種裝不出來的殺氣。
為首的那位傳奇少年帶著輕蔑的嘲笑,如同散步一樣來到那面偽裝過的普通鏡子面前。忽然一記直拳,暗藏在裡面的攝像機猛地震動了一下。
「這小子以為自己是鋼鐵俠?六百毫米的反器材防彈玻璃也想用拳頭打碎?」黑暗中,不知道是誰開了一句玩笑,可惜沒有任何一個人回應他。因為大家聽到外面說了一句:「**,還他嗎的挺結實。」
緊接著,一記、兩記、三記、四記結實的迴旋踢之後。可以抵禦連發速射大型反器材武器的六百毫米防彈玻璃被踢出了巨大的裂紋。然後又是幾腳下去,防彈玻璃終於被踢出了一個大洞,蛛狀的玻璃被粗暴地掏開,一支纖細的手伸了進來,對著鏡頭比劃了一個囂張的中指,然後屏幕瞬間變成了雪花。這些高級軍官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這群傻b,老子坐著逗你們玩半天了。」
部隊山頭林立,派系眾多。這是歷朝歷代都不可避免的事情。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鬥,部隊亦是如此。隨著華夏國國力日漸強盛以及國際環境的日趨穩定,國家的發展重點開始越來越多的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部隊各派系之間的爭鬥也越來越激烈。
寧致遠雖然是鐵定了的黨政軍一號首長,但是對部隊的派系山頭問題也十分的頭疼,幾十年逐漸累積的力量是巨大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根治的。
寧致遠在國防大學陰了楚天揚一把,楚天揚才不管什麼一號首長二號首長,拉大旗作虎皮,先把寧系的軍官搜颳了一遍。緊接著,所謂的部隊反腐運動開始擴展到全軍,不管什麼派系都明白,真要是哪個不開眼的不願意舍財被寧致遠抓了小辮,三把火燒到的話,那可就不是丟財的問題了,丟了財還好說,要是丟了位置,那可就真的什麼都丟了。
部隊就是這樣,從採購軍需到油料後勤再到三產軍務土地房屋,一旦涉及到部隊,資金的管理就是獨立卻不透明的。所以不管是哪個派系,在經濟問題上就沒有乾淨的。真要是有人拿這個說事的話,很有可能造成部隊內部的恐慌。
好在寧致遠沒有把事情做絕,放出風來給各派系一個緩衝和主動改正錯誤的時間,明白事理的又怎麼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今天吐出一些,只要位置坐得穩,早晚還可以撈回來。
所以楚天揚在賺了個缽滿盤滿的同時,也被這些高級軍官們記恨,知道的自然是打落了牙咽到肚子里,不知道的躍躍欲試,想著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回場子。
可是,這個豎起中指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小子就用這樣一種霸氣的方式告訴大家,老子不過是在逗你們玩。
會議室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一會功夫,是椅子摩擦大理石地面的聲音,第一個軍官站起來走出會議室,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這些驕傲的軍官終於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用自己強大而又蠻橫的實力,藐視著一切強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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