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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銜(五)

  楚天揚這一次的話,沒有引起這些高級軍官的反感和反駁。大家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三十多歲甚至四十歲的少年,迅速地勾勒出亞洲、歐洲、非洲和北美洲的地圖。 

  「在非洲,我曾經率領我的精銳部隊,阻擊過美軍支持的奈及利亞武裝派系,這個派系擁有遠程空中火力支援,擁有坦克和武裝直升機等重型武器。但是,卻被我的精銳部隊全殲!」 

  「在亞洲,我們在金三角將佤邦**武裝打得抱頭鼠竄。在不久的將來,金三角將正式成為我的地盤!」 

  「在歐洲,我獲得了整個世界最特殊最有能力的一群人的友誼。他們將會在戰局最關鍵的時刻,帶給我們驚喜。。。。。」 

  寧致遠握著電話小聲問道:「沒聽李東安上將說過這事啊,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次在奈及利亞?」 

  黃老邪在那邊一撇嘴:「這小子吹牛b呢,我也是聽老李聊天時說的,這小子數學一共才得'分,你讓他指揮一百個人都手忙腳亂,那是叫蓋里的傢伙指揮的。楚天揚負責的是敵後滲透。」黃老邪撓撓頭,要是說自己徒弟無能,那自己好像也跑不了。就連忙補充道:「那個蓋里算是個天才型的指揮官,楚天揚手下那二十個精英可了不得,尤其是楚天揚,神出鬼沒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哇咔咔,簡直是。。。。喂?喂?靠!掛電話幹什麼!」 

  楚天揚越說越高興,這些平日里撈不著打仗的高級將領,在楚天揚渾身如同勳章般的傷疤面前,已經被忽悠得智商直線下降了。說到吹牛,說到不要臉,楚天揚絕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當下把自己說得天花亂墜,好像國家沒有他就不能運轉了一樣。 

  看看對面這些人有些痴迷的表情,覺得時機差不多的楚天揚忽然話鋒一轉,表情變得無比沉痛:「就在前幾天,寧副主席跟我長談了一次,寧副主席日理萬機,而你們呢,竟然還在後面給寧副主席拖後腿。」 

  楚天揚眯著眼睛,看大家的胃口又一次被自己吊了起來才說道:「大家都知道寧副主席的決心,懲治部隊貪腐絕對是重中之重。可是。。。」楚天揚痛心疾首地說道:「寧副主席很為難,他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捲入到貪腐事件當中,別以為這些年你們乾的事情他老人家不知道。華夏國紀律檢查委員會和華夏國中央軍事委員會對你們和你們的家屬所做的一切都瞭若指掌。寧副主席不想查你們,是因為需要你們為國家出一份力,瑕不掩瑜,寧副主席不想因為你們品質上的一點小瑕疵,而否定了你們一腔愛國的熱情和對黨、對國家的忠誠。」 

  看了看下面有些激動有些愧疚的高級將領,楚天揚心中樂開了花。嗎的,讓你們剛才鄙視老子,讓你們逼著老子脫衣服。老子不僅要榨乾你們的錢包,還要把你們嚇出尿來。 

  「所以,寧副主席派我來了,派我來喚醒你們已經丟失的鬥志、派我來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楚天揚在黑板上迅速地寫下了一個自己在瑞士的私人賬號。 

  「寧副主席希望你們以及你們的部下、你們的家屬,能夠在一個星期的時間內將這些年的非法所得都匯往這個賬號。這個是國家的安全賬號,除了國家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許可權對這個賬號中的資金狀況進行調查。寧副主席說,這是你們唯一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他會在你們的身旁默默地看著你們。」 

  看著這些將官紛紛掏出紙筆記下賬號,楚天揚心中得意地笑,嘴上接著說道:「一個國家和民族,最怕的就是從內部被瓦解。寧副主席讓我轉告大家,一點點錯誤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們要從今天開始,對自己、對自己的部隊、對整個華夏民族負責!下面請大家記一下我的手機號,你們匯款的情況寧副主席委託我全權負責,我將會如實彙報給寧副主席。」 

  一番蘿蔔加大棒,早已經將這些高級軍官忽悠得找不到北了。楚天揚鑽的就是這個空子,平日里誰敢張嘴就忽悠這些人?在這些人的印象里,整個華夏國就根本沒有人敢騙自己。而且這麼久,寧副主席也沒有出現,看來一定是借著電話躲開這尷尬的一幕。這些人遇到了楚天揚,這個久經沙場將行騙當做自身血液一部分的楚天揚。所以,這些高級將領註定只有被騙的分兒。 

  做戲就要做全套。完成了行騙的楚天揚帶著真誠的微笑,挨個和這些高級軍官握手寒暄,彷彿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這些可都是人形鈔票啊!楚天揚看他們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堆堆簇新的鈔票,怎麼看怎麼喜歡。 

  一個少將在和楚天揚握手的時候小聲說道:「天揚啊,剛才哥哥說話不好聽,別往心裡去。」 

  楚天揚擺擺手,剛想說些大度的話,就聽少將趴在自己耳邊說道:「我這有點特殊情況,你嫂子吧,就喜歡買股票和房產。你知道這玩意處理需要時間,能不能給我半個月?你放心,不管什麼價位,我回去讓你嫂子立馬處理,半個月之內我要是沒把這些不幹凈的錢匯到寧副主席指定的賬戶,你拉我上軍事法庭!」 

  楚天揚心裡笑開了花,這些人真上套啊!算了算了,老子就大度一點,別把人逼急了露餡。 

  經過一輪的協商,最晚的承諾二十天,最快的承諾一個星期,楚天揚非常滿意這個結果。 

  既然您寧副主席不站出來,那麼我自己給自己的部隊創收不違反紀律吧?要是違反了,你幹嗎不站出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看著楚天揚心滿意足地喊散會,寧副主席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偷偷跑到頂樓的天台——這個時候,自己只能身不由己地配合著楚天揚敲竹杠,把戲的結尾部分演好。 

  寧副主席站在天台上,感覺有點好笑,又有點憋屈。自己身居要職,卻要偷偷躲到天堂配合這小子連騙帶偷,傳出去這國家領導人真是丟份兒。 

  不過,寧致遠掏出一支香煙,習慣性地看了看周圍。還好,醫生不在身邊,愜意地給自己點燃一根,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 

  要是通過敲竹杠,能讓這些圈養的老虎意識到一些事情的話,自己還真願意配合這小子。 

  黃老邪目瞪口呆地在遠程目睹了楚天揚行騙的全過程。看著一個個離開的時候帶著或敬畏、或滿意、或討好的高級將官們,黃老邪趕緊掏出電話打給楚天揚,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他的保險箱被人爆竊了一樣。 

  「別怪爺爺沒提醒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孫子要是不給老子五五開的話,老子明天就去那些白痴那裡告發你。」 

  「少廢話,最少四六!」 

  「去你大爺的,你打發叫花子呢?三七,再他嗎的廢話老子現在就去!」 

  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看了看周圍石化的人群。黃老邪笑眯眯地遛彎去了。 

  「靠,你家這輩分夠亂的!」良久,一個軍官吶吶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偌大的禮堂裡面,只有楚天揚站在窗口,凝視著下面熱鬧異常的大學校園。 

  青青的小草已經幽幽地長了出來。陽光很好,乾枯了一冬的樹枝葉開始抽出了新芽。和楚天揚年齡相仿的天之驕子們笑語嫣然地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去,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無憂的笑聲。遠處的人造草皮足球場上,一群青春年少的少年正在奮力爭搶著滾動的足球,一旁的美少女啦啦隊興奮地歡呼雀躍,為自己心儀的男生加油吶喊,而這些帶著一點虛榮帶著一點驕傲的男生們,則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在漂亮女生的注視下,發瘋了一般跑動。 

  看著那些隱藏在校園裡高度警戒的便衣和禮堂周圍所有制高點上分佈的警戒人員,楚天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在想什麼?」寧致遠和楚天揚並肩站在禮堂的窗口,立刻引起了下面便衣的高度緊張。混跡在師生之間的便衣紛紛將左手輕輕捂在嘴邊,通過隱形的通話器報告寧致遠的方位。 

  在這種靠近窗戶的位置,是最讓警衛人員擔心的。雖然華夏國自建國以來,除了一次沒有成功的轟炸天 安 門事件之外,再就沒發生過針對國家元首的刺殺行動,但是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即使國內實行嚴格的槍支管理條例,治安良好,也沒有人敢拍著胸脯保證這世界不會出現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楚天揚轉過頭,仔細地看著寧致遠在陽光下菱角分明的側臉。這是一個和自己一樣有著濃重愛國主義情結的人,兩鬢有些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霜白,卻更貼一些儒雅的氣質。挺直的鼻子和厚厚的帶著弧度的嘴唇,讓這張臉顯得有些英俊。雖然少了一份來自戰場上硝煙與鐵血的味道,卻能讓人感覺到寧致遠心中的執著和不屈。那不是一種政客偽作的善於機巧的貪婪,也不是一個懦弱的只知道退讓妥協的面孔。那是一種真正的胸懷天下,以華夏國民族復興為己任的責任,是胸藏韜晦鋒芒畢露決不妥協的姿態。寧致遠的眼神平和而銳利,目光幽幽地望著遠方。 

  「我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寧致遠轉過頭,和楚天揚目光相對。 

  「不在我這個位置,也許你永遠都想象不到華夏國就如同一隻病入了膏肓的大笨象,內部利益集團的爭鬥、外部敵人的封鎖和虎視眈眈,你知道我別無選擇,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隻大笨象在我的手中四分五裂。」寧致遠稍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在他這個位置,雖然做不到無喜無悲,但是所有的大悲大喜在寧致遠這個位置,早已經變得雲淡風輕了。 

  「所以,我覺得很對不起你。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卻要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少年來承擔。在非洲創建傭兵、在歐洲與異能協會聯合、擁有殺手集團的支持,我除了表示感激,能為你做的事情真是太少了。」 

  楚天揚有些感動地看著寧致遠,顫抖的雙手為自己點燃一根香煙,張嘴訥訥地想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寧副主席,咱們別在這扯淡了行不行?」 

  在寧副主席走進禮堂的時候,得到電話通知的玄黃就已經關閉了遠程監控。所以,寧致遠和楚天揚的對話並沒有人聽到。畢竟,現在楚天揚在非洲的傭兵機構還是個秘密。 

  寧致遠為自己點燃一根煙,絲毫沒有別揭穿的尷尬。站在他的位置,只有自己明白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人生的巔峰,又有幾個人和自己這麼說話?所以,寧致遠其實很享受現在的感覺,就像和年少那個帶著張狂、帶著不屈、帶著激昂的自己對話一樣。 

  想到這裡,寧致遠笑了。 

  「還是玄黃說得對,像你這種油鹽不進、貪財怕死的小子,不如用錢直接砸。」 

  楚天揚鬱悶地看著變身為流氓的寧致遠,心裡腹誹不已。這就是傳說中的下一代國家領導人?怎麼比老狐狸還老狐狸?怎麼看怎麼像流氓。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要小心一點。 

  「其實,我是一個威武不能屈,富貴。。。。看給多少就能變。。。。」楚天揚裝出一張正義的臉,剛剛開始宣讀自己的宣言時,就看見寧致遠從口袋裡拿出幾張新型坦克的設計圖。立馬變了嘴臉。 

  也顧不得自己面前站著的是未來的一號,楚天揚雙手拉出一道長長的虛影,一把搶了過來。 

  或許別人不知道這份圖紙的重量,但是楚天揚卻是十分的清楚。在非洲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要想獲得地面絕對的控制權,除了空中優勢之外,剩下的,就是地面坦克部隊。在非洲無障礙行進當中,坦克簡直就是步兵的噩夢。 

  在此之前,楚天揚通過李東安上將不止一次表達了自己想要購買坦克的意願。楚天揚甚至表示,只要有足夠詳細的圖紙和前期的指導顧問,楚天揚的秘密基地完全可以自行生產坦克。 

  李上將對楚天揚的話深信不疑。這個什麼都藏著每天哭窮的小子實力已經壯大到讓人心底發寒的地步,不說游弋在印度洋、阿拉伯公海海域和南大西洋如同幽靈般的常規動力潛艇編隊、也不說那些有的是從國內運來有的是在非洲比照圖紙自行生產的高速小型中型突擊艇,就說楚天揚從國內獲得的其它武器裝備、和埃及軍方一頭一尾牢牢控制的蘇伊士運河上的保護費,都足以讓楚天揚成長為一頭獠牙鋒利危險兇狠的狼。這隻狼不僅兇狠,而且還狡猾貪婪。在這些年中甚至沒有過一次亮出自己鋒利的獠牙,只是默默地躲在自己的地盤裡,一次次虎視眈眈地盯著非洲大地上的獵物。它的血液並沒有因為長久的安逸而變得冰冷慵懶,也沒有喪失昂揚的鬥志和嗜血的本性。它只是靜靜地趴在那裡,在慵懶的外表下保持著隨時能夠迸發的殺氣。在整個傭兵團裡面,一旦有人有了懈怠,說不定第二天就會被淘汰,然後被傭兵督戰隊重新扔回非洲大草原,成為一名沒有任何靠山、沒有先進武器裝備補給、沒有可信賴戰友的原始野人,在某個地區的衝突中,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打碎腦袋的流浪人。 

  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不珍惜現在的傭兵生活。他們每天在蓋里強大的洗腦攻勢下,蛻變為一個個鐵血的軍人。 

  他們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自己的長官,在某一天將手指輕輕地按在非洲某一片土地上,然後,這支雪藏已久的傭兵團隊將所向披靡。 

  現在擺在楚天揚面前的,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有了這種還沒有命名和列裝的圖紙,楚天揚絲毫不懷疑自己的獵人傭兵團在非洲會有一個驚艷的亮相。 

  「其實,我只是一個小市民。」楚天揚鎮定地將圖紙放進自己的褲襠,又小心地拍了拍,一臉悲傷地對寧致遠說道:「我的夢想不過是和幾個朋友沒事打打架,對著女生吹吹口哨,然後長大了找一個老婆,在海邊靠著自己的小漁船過一輩子安寧的生活。」說到這裡,楚天揚露出一絲苦笑。 

  「雖然我平時喜歡打架,但是這真的算不上罪大惡極。雖然我的學習成績很差,可是這也並不能影響我今後的生活。可是。。。」楚天揚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照片,遞給身旁的寧致遠:「這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看他黝黑的皮膚和滿臉的風霜,我是一個不孝的孩子,竟然都不能守在父親的身邊為他養老送終,我。。。。。」 

  「等會兒。」寧致遠連忙喊停,神色古怪地將照片還給楚天揚問道:「你爸爸做完變性手術之後,還能上《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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