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去賭場
「小孩兒，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啊？」三個人逛到燈火輝煌的熱鬧地方，還是一頭霧水。 站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吃著冰棍，問了兩個正往前走的男孩。
兩個小孩聽到陰暗的角落裡居然有如此囂張的童音，便好奇地走了過去。
「你在問我？」等到走近了，兩個男孩才發現陰暗角落裡的三個小孩兒看上去才十二三歲的樣子，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從說話的聲音和個頭上來看，絕對不會超過十三歲。
「就是問你，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嗎？」有楚天揚在，二炮和小胖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惹禍精，口氣拽得如同二五八萬。而二炮口中的小孩兒，卻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只是個子相對矮了一些。
另外一個少年眼中滿是戲謔之色，脫口答道：「這附近倒是沒什麼好玩的，不過你要是找奶吃的話，估計現在前面洗浴中心裡的奶媽還沒睡呢，快去吃點奶吧，小崽子。」
小胖一看二炮吃了癟，而楚天揚則坐在角落裡不知道望著遠方發什麼呆，於是上前一步說道：「小子，我們只是問問你哪裡好玩，你怎麼張嘴就罵人？是不是早揍啊？」
一聽到小胖這話，兩個少年頓時來了勁。三個小屁孩，而且還是外地口音，居然敢跑到武術之鄉來撒野。
「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吵什麼吵？」楚天揚這時候慢悠悠地站起來，沖著小胖和二炮喊道：「告訴你們問路不能這麼問，你們每次就是不聽。」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了過去，一雙胖乎乎的小手猛地掐住一個少年的脖子，輕輕鬆鬆地拎了起來。另外一個少年顯然也練過武術，反應也算是相當的迅速，可惜的是，還沒等他衝過來，楚天揚便一個側踢將他踢出老遠，少年還想起來，卻發現肚子里翻江倒海疼得要命，忍不住一張嘴吐了起來。
「好好問你話不說是吧？快點告訴小爺，哪裡有好玩的地方？」看到被自己拎起來的少年兀自蹬著腿，臉色漸漸變成了紅色，楚天揚的手上又加了些勁道。
「呦呵！真是硬骨頭！還不說是吧？看你能堅持多久！」
小胖在後面悄悄地捅了捅楚天揚：「天。。。哥，你把他的脖子掐那麼緊，他能說話嗎？」
楚天揚：「。。。。。。。」手一松，將這個臉變成豬肝色的倒霉孩子扔在了地上。
望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氣的少年，楚天揚他們三個人依然站在陰暗的角落裡。幸好剛才小胖改嘴快，不然就將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你們兩個，過來！」二炮依然很牛掰的沖兩個少年招招手。這一次兩個人學乖了，一個捂著脖子一個捂著肚子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小孩兒也太不懂事了，我們就是想問問你們哪裡好玩，你們居然還想欺負我們，我們是小孩兒耶！你們怎麼忍心想欺負我們？」二炮滿嘴花花地訓斥道。
兩個少年心裡早已經將二炮家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臉上卻不敢有任何的表現。這三個小孩太彪悍了！一會兒得抽空搬搬救兵找回場子。
楚天揚擺擺手，問被他卡住脖子的少年：「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少年想了想說道：「前面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個洗浴中心。。。。」
「我呸！」楚天揚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我們才十二歲，小胖，洗浴中心是幹嘛的？」
小胖心裡腹誹了楚天揚幾句，搖搖頭。
兩個少年偷偷地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報仇的**。原來是幾個鄉下的孩子！這就好辦了，只要背景不扎硬，今天晚上就剝他們一層皮！不過貌似被洗浴中心都不知道的鄉巴佬欺負也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洗浴中心可好玩了！三位小英雄，我跟你們說，那裡可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男人們的天堂！」
看到小胖和二炮兩個小眼睛放光躍躍欲試的樣子，楚天揚絲毫不為所動：「那你說說怎麼個好玩？」
「那裡有美女，還有各種按摩！還有好多想象不到的服務，還有戲水樂園，還有。。。。」
「這個洗浴中心在哪裡？」聽到戲水樂園，楚天揚的眼睛里也放了光。海邊長大的孩子，一天不下水都難受，更何況這都好幾天了。
「就在前面。」少年一指不遠處巨大的霓虹燈牌說道：「那個佳麗洗浴中心就是，你們去的話提一下老虎哥，全單可以給你們打八折。」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閃爍著報仇的光芒。
這個老虎哥就是少年的親哥哥，在這一帶數得上一二的大混混。幾家洗浴中心、卡拉ok和地下賭場都是老虎在收保護費，每天收入頗豐。這兩個少年正是晚上沒事了想去老虎哥那裡玩玩，不幸遇上了楚天揚的。
楚天揚點點頭，揮揮手，兩個少年連忙跑著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看到不遠處有地攤兒，楚天揚沖小胖說道：「去，買幾個帽子戴。」
小胖愣了一下，接著會心一笑。
「天揚哥，咱們現在去洗浴中心？好幾天沒游泳了，皮子都癢了。」小胖戴著個遮上了大半個臉的帽子，顯得很滑稽。看到楚天揚快把整張臉都遮上的帽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去，你沒看到剛才那兩個小子眼睛里的陰險嗎？我估計現在人家早在洗浴中心等咱們了。」楚天揚笑眯眯地指了指不遠處幾個彪形大漢站在門口的地方說道：「那是地下賭場，咱們先去地下賭場贏點錢，然後再去洗浴中心游泳。」在楚天揚他們幾個看來，洗浴中心就是一個可以游泳的地方。
幾個小孩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地下賭場的入口處。
「為什麼哪裡的賭場都一樣，非要找一些肌肉男站在門口呢？這兩個肌肉男都沒有天揚哥能打。」小胖很不滿地嘟囔著。
楚天揚笑嘻嘻地說道：「先去贏點錢花花，要是這些人敢欺負咱們的話，就順道把這裡砸了。」
「小孩兒，去別處玩！」三個小孩大搖大擺地走到門口，身上紋著各種圖案、小山一樣的肌肉男便伸出了胳膊攔住了他們。
楚天揚仰起頭望了望肌肉男，忍不住想笑。這小子渾身上下就差褲襠沒紋上東西了，難道只有紋了東西才能看場子、收保護費？
楚天揚牛皮哄哄地看了一眼肌肉男說道：「老虎哥的朋友你也敢攔？」看到肌肉男愣在那裡，楚天揚心裡冷笑一聲，那兩個小王八蛋真的敢陰自己。
「老虎哥是不是在洗浴中心那邊呢？我們先過來玩玩，別麻煩老虎哥，知道了嗎？」
看到這幾個小孩從容的神情，兩個肌肉男也摸不清頭腦。這也難怪，自打老虎哥接手這幾條街面之後，誰敢隨便打著老虎哥的旗號招搖撞騙？更別說是三個十幾歲的小孩兒了。
「怎麼？難道非要我現在給老虎哥打電話嗎？」說完，楚天揚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隻從海南打劫來的行動電話。
看到行動電話，兩個肌肉男再不疑有他。這年月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用上行動電話的，更何況是三個小孩子。
「老六，你說這三個小崽子是不是哪個領導家的孩子？」等到楚天揚他們進了賭場，兩個人還有點心有餘悸。要知道這種半黑不白的買賣，最怕的就是官，把哪個官惹不高興了連根拔起就是一句話的事。
老六搖搖頭說道：「老四啊，你現在還沒看明白嗎？肯定是某個領導家的親戚，你看那三個囂張的樣子，提起老虎哥就跟提一個跟班的名字一樣。聽他們的口音好像是南方那邊的，咱們新上任的政法委書記不就是剛剛從南方調過來的嗎？」
老四恍然大悟，擦了擦自己的腦門：「怪不得提起虎哥就像提一個跟班一樣，幸虧咱倆機靈，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雖然政法委書記不是正管，但是堂堂政法委書記要是想抓幾個小嘍嘍立威開刀的話，虎哥這種級別的炮灰正合適。沒有誰會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混混而得罪了市政法委書記。
「你在這裡看著點兒，我得去提醒弟兄們注意，別不小心衝撞了這幾個小祖宗。」說完，轉身就往賭場裡面跑。
楚天揚他們很好找，三個戴著大帽子的小孩兒。看到他們並沒有和弟兄們起什麼衝突，老四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三位小。。。老弟。」老四滿臉堆著褶子，點頭哈腰地來到楚天揚他們面前。
楚天揚的心裡也暗自驚奇，貌似自己還沒那麼牛叉吧？怎麼這小子腰都快哈到地上了？當下楚天揚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麼？有什麼事嗎？」
老四看到這幾個小孩並沒有不搭理自己，當下大喜。連忙說道：「剛才在門口怠慢了幾位小老弟，我在這裡代表賭場給三位陪個不是，老虎哥在洗浴中心那邊，我現在就派人通知老虎哥回來親自陪三位。。。」
楚天揚不耐煩的一擺手。楚天揚明白了，敢情這兩個傢伙看到自己這麼拽，以為自己是誰誰家的小誰了。既然這樣，那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裝到底呢？只是絕對不能叫那個老虎哥過來，萬一那個什麼老虎哥不認識自己豈不是穿幫了？
「你們煩不煩？不想幹了是不是？老虎哥老虎哥！老虎算什麼東西？別再跟我們提他知道嗎？不然你們這裡。。。哼哼，也快到頭了。」說到這裡，楚天揚指了指頭上的帽子問道：「知道我們為什麼戴著帽子出來玩嗎？」
老四臉上的汗都淌下來了，但是老四不敢擦。如果剛才心裡還有一點點疑問的話，那麼現在老四連一點點疑問都沒有了。
正宗的衙內！肯定的！老四記得有一回一個看場子的小弟得罪了衙內，被那個衙內帶著警察領了出去，從此直接消失了。雖然那幾年的警察紀律的作風都不太好，不過好像這幾年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真像他們說的，老虎在這些衙內眼裡，就是個屁。這些衙內別的本事沒有，整他們這種半黑不白的人有的是好手段，隨便安一個大帽子就給你專政了。
「我。。。我不知道。」聽到肌肉男聲音里都打著顫，楚天揚心裡暗笑自己的心裡素質好。從小坑蒙拐騙還是有好處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出成績就要從娃娃抓起。
小胖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出來玩就是怕被別人知道，回頭傳到市領導的耳朵裡面，我們怎麼交代？啊？總不能說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家的孩子來賭場玩吧？」
二炮很「警惕」地拽了拽小胖的衣服，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跟他這麼多廢話幹嗎？那個叫什麼老虎的，讓他滾遠點，別耽誤我們玩。要是今晚的事情傳出去我回家被我爸關了禁閉的話，哼哼，你們就有好果子吃了。」
老四連忙點頭應承道：「放心，放心，三位小爺放心，您們在這裡放心的玩，我們絕對不會對別人說的。」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大胖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人還沒到手便伸出老長。原來是老六怕老四辦砸了，先悄悄地通知了賭場的經理。這胖子正在樓上跟一個水靈靈的妹子嘿咻嘿咻，冷不丁讓老六大力的敲門聲一下子嚇軟了。
開門一看是小六，抬手就是一個嘴巴。待到小六說完這件事情的時候，胖子套上褲子連滾帶爬地沖了下來。
老四一看這個八方玲瓏的老油條來了，立馬鬆了一口氣。這個場子的老闆並不是老虎哥，所以老四也沒有義務幫他們擺平這些事情。在老四看來，這個跟衙內打交道的活計可是比打打殺殺難，也危險得多。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這個胖子經理可比老虎哥有錢有勢多了。
開賭場的，雖然是地下的賭場，其勢力也一樣不可小覷。非黑白兩道通吃者絕無立足的可能。
胖子也挺納悶，按理市裡的衙內們根本就不屑到這個小場子來的，而且那些衙內們基本上都是十七八歲二十多歲的少年，這三個蒙面小孩兒看上去頂多十二三歲。
「三位小兄弟，鄙人姓蔡，是這家小場子的經理。不知三位小兄弟怎麼稱呼？」胖子將一肚子的疑問都藏了起來，雖然胖子閱人無數，黑白兩道都有幾位重量級的人物罩著，但是任誰也想象不到三個十二三歲抄著外地口音的小孩敢到這裡來招搖撞騙。
楚天揚看了看伸過來的胖手，問還在旁邊的老四：「這胖子誰啊？」
老四連忙回答道：「蔡經理是這家場子的老闆，老虎哥是蔡經理聘來看。。。維護經營的保安。」
楚天揚點點頭，對蔡經理說道：「我們三個就是來簡單的玩一玩，希望蔡經理不要打擾我們。」
「還沒請教三位小兄弟的名號？」
「啪」的一個嘴巴，把蔡胖子的臉都打腫了。賭場上原本嘈雜異常的熱鬧場面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向這一邊。
蔡胖子捂著臉低頭望向打自己嘴巴的小胖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那種從心底湧出的恐懼還是讓蔡胖子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現在數三個數，立刻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敢保證明天早上，你的場子和你的人全都消失。」凜冽的殺氣讓蔡胖子失去了最後一絲的疑問，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真的是衙內啊！那種縱橫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根本就不是這個年紀的小孩能裝出來的！
撤！蔡胖子這一跑，老四他們這些賭場工作人員也立刻做鳥獸散，該幹嘛幹嘛去。
「你！過來！」聽到楚天揚叫自己，老四感覺自己的腿都開始哆嗦。
「叫這些看熱鬧的人該玩什麼玩什麼。」然後，楚天揚將手伸進小胖的大背包裡面，雙手使勁拽出了一打錢。老四的眼睛一暈，至少有十萬塊！
「去，給我們換點籌碼，這些錢你讓他們數一數。」楚天揚又從一打錢中抽出了一些遞給老四：「今天辛苦你了，這裡只有你最有眼力價，好好混，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們罩著你。」
老四臉都快貼到地上了，錢他當然不敢要，小費更是連想法都沒有。沖還在看熱鬧的人大喊了一聲該他媽玩什麼玩什麼，別找抽之後，便飄飄悠悠地找蔡胖子去了。
「至少這麼厚一摞錢！」老四沖著蔡胖子比劃著。
在這行混的人，錢來的快，只要有扎硬的靠山就不愁不來錢。當下，蔡胖子讓老四和另外一位場子里最漂亮的荷官一起去給楚天揚送去了十萬塊錢的籌碼，當然，楚天揚的錢不僅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又額外地包了一隻大紅包。
楚天揚小胖和二炮藏在帽子底下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