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當生日成了祭日
幾人各自倒了飲料，因為林木不讓林皓喝酒，所以這兒只有飲料。這讓墨羽幾個都有些無語，畢竟兩個男人住著，連啤酒都沒有，有些奇怪。
「他不讓我喝酒，說喝酒不好，也不喜歡喝酒。」林皓聳肩解釋，然後就看見墨羽驚訝的表情，「怎麼了師傅？」
「沒事。來，幹了？徒兒生日快樂！」墨羽搖頭輕笑表示沒什麼，其實剛剛他也就是納悶了一下下，那日林木直接拿著威士忌灌的場景他可是記憶猶新，居然，不喜歡喝酒……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不怎麼齊的聲音響起，林皓心裡的喜悅溢出來，看著著遭坐著的人和身邊的林木，想著明天就來的林敏，突然就想，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美好？
但是，世界總不那麼盡人意。
吃吃喝喝到一半，林皓的手機突然響了。幾乎是立刻的，林皓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第一時間接聽。
「喂？敏敏？都收拾好了？」並沒避開這一桌的人，林皓笑著開口。但是，那邊一下子，沒有人回話。
「喂？敏敏？說話啊？」
林皓輕輕皺起眉，然後就聽見那邊一個躊躇的、帶著些歉意和內疚的聲音：「林先生……」
「張護士？敏敏呢？」
這個張護士幫林敏接了很多次電話，因此她一開口林皓就聽出來了。可是，為什麼會是她？而且語氣……
林皓心裡咯噔了一下，突然就有覺得心尖有些痛。那痛，在聽著那邊的張護士漸漸傳過來的哽咽，讓林皓的臉蒼白。
「張姐，敏敏，怎麼了……」單手扣著桌子邊緣，指節泛白。
林皓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難過，心裡有什麼答案在拚命的掙破束縛要逃脫而出。
「病情……惡化了？」沒有看一桌的人都停下動作擔憂看自己的人，林皓踉蹌起身跑到卧室，心口痛得越來越厲害。
「敏敏……敏敏她……」張護士那邊哽著聲音，哭腔越發的大，那抽泣著那拚命要壓抑想說出完整的話，彷彿一隻黑手拉住林皓，滑向最絕望的深淵，「我不該讓他們見敏敏啊！！！」
一聲哭腔，張護士在電話那邊哭的泣不成聲，那樣吸著鼻子大聲哭泣，差點抽空了林皓的力氣：「到底……怎麼了？敏敏她……」
腦子裡一團漿糊，林皓腦海中不斷浮現病情惡化病危的字樣，最後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拿不穩手機。
「喂？林先生么？」手機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低沉厚重，「張護士受到打擊有點大，自責的厲害。林敏已經送進手術室緊急搶救，我們……」
「院長，病人搶救無效。201x年10月26號晚7點37分停止呼吸，確認死亡。」
瞬間，林皓腦子裡一片空白。
死亡？開什麼玩笑？敏敏她都要轉院了，下午打電話都說她複查沒有問題，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驀然的，林皓笑了笑，用力握緊手機貼近耳朵：「院長？您繼續說，剛剛那位病人，我表示默哀。敏敏怎麼了？」
那邊是一陣沉默，只有張護士拚命壓抑的哭聲。
「院長？」
「林先生，我很抱歉，剛剛說的，就是——」
「你開什麼玩笑！！敏敏一定收拾好了東西要動身了！！她要來我這裡要來我這裡你知不知道啊？！！」歇斯底里的截住那個人的話，林皓站起身沖著手機大吼，「混蛋！！快讓敏敏接電話！！我知道她調皮，她喜歡和我鬧，叫她乖，來接電話，哥哥的生日不能開太大的玩笑……啊？」
顫顫微微開口，林皓在哀求，哀求那個無論他怎麼歇斯底里的大吼，那邊那個人依舊毫不猶豫的說著「林先生節哀」，字字清晰，鋒利的插進林皓心底最柔軟的一部分，痛得窒息。
「皓……」
在林皓腿腳一軟，即將跪上地面時被一雙手牢牢接住，然後抱在懷裡。
「敏敏沒有事對不對？我們去找她，對，我本來就應該去找她的，我怎麼會沒有去找她？她一定是生氣了。」
手機被林木接過去，林皓在林木懷裡支撐著，臉上不知不覺已經布滿淚痕。但是自己渾然不知，只是想要扒開攔在腰上的手，去拿東西，去找林敏。
「乖，一會兒我們就走。」林木把人帶到床邊坐下，面色凝重的把手機放到耳邊，「到底，怎麼回事？」
那邊拿著手機的人嘆了口氣，「這件事，哎……終究是我們放鬆緊惕了。你們，過來再說吧。」
「簡單說。」林木看著已經在翻箱倒櫃找東西的林皓，皺眉開口。他不認為，林皓這時候，會拒絕知道林敏是為什麼而……去世。
好端端的，之前都沒有任何問題，怎麼會突然，人就沒了？
「是他們的父母。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知道林敏要轉院，得知要花一大筆錢……他們染上了吸毒，正沒錢，就來了……」院長聲音有些低落，有著悲傷的情緒，「他們說，要和她單獨聊聊。畢竟，他們是父母，我們也不好拒絕，就，都離開了。誰知道……」
院長說著這話，有些痛心。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父母，竟然為了錢，把自己的女兒拖到地上打罵，說著侮辱的話，將林敏的隱性心臟病刺激出來。而那時，父母竟然只是猙獰著面孔，要求她把銀行卡密碼說出來。
他們去的晚了，張護士覺得時間有點長，心裡還有些不安，就去看了，結果就看見林敏蜷著身體在地上抽搐。
捏緊了電話，林木深吸了口氣，看著已經把存摺和卡之類的東西全部翻出來的林皓，神情悲哀。
「不許說！不許說啊！！敏敏在等我知道么？我還準備把夏千金帶來的毛絨轉給她，她會喜歡的，而且，她一直想和我住在一起，想吃我做的東西，她那麼多那麼多都……不，她會得到的。我現在就去找他，自己去把她接來。」林皓鬆開揪著林木衣領的手，顫抖的指尖是比林木的身體更涼，眼神有些泛空，「木，和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把她接來，好不好？」
伸手把林皓摟進懷裡，林木吻了吻他的側臉，「好，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