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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人心難測

  跑回薔薇宮裏,灝給我的東西,都放滿了二間房。


  我選了一間,推門進去,裏麵是滿滿放著的綾紗等布料。


  都是素淨之色,價值連城都有,世上僅得的一匹什麽的。凡是最珍貴的,隻要他看著舒服,就會讓人送過來。


  我對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一直以來,也沒有進來過。


  收拾得還算是整齊,可是我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那畫。


  我想,不會放在這裏的。


  這麽貴重的東西,他知道我一般不進出這裏,凡是要送什麽東西,都是讓宮女來準備的。那些畫,宮女當是平凡之,指不定也會一並給人。


  這麽大的事,我斷定他不會放在這裏,他並不是那種太大膽的人,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去做的。


  另外一間,也盡是珍貴的藥品,還有各種稀世的珍寶。


  我歎氣,無力地蹲在門邊想著,會放在哪裏呢?正清宮裏有人總是監視著。如果失了畫,灝定不會這般悠閑的。


  書房呢?我又到書房裏去找畫。


  很多,大多是我所畫的,送他的。每次都是他叫著要,但是,卻放在這裏無人欣賞。


  一幅幅展開來看,都不是我想要找的啊。


  無比失望地坐在地毯上,難道我記錯了嗎?難道我把他猜錯了嗎?


  那我的房裏呢?我跑進去看。


  忽然想著,他總說我怎麽就喜歡在床底下放滿書呢?

  我說,這樣好啊,方便。有時睡不著,就會看看。等想睡了,就會一丟。


  我房裏的東西,都是宮女們不會來動的。


  我無聊的時候,會自己收拾。


  趴在床底下,將書丟出來。


  裏麵果然有一個小盒子,長長的,一看就是裝著什麽東西。


  這東西,不是我的。雖然我把這裏弄得亂亂的,但是是我拿進來的,還是會有印象。


  現在是嚴冬啊,許久不曾在這裏睡過。


  我伸手去拿,灝的聲音卻忽然響起:“薔薔,你在幹什麽?”


  我伸出頭看著他,那般的肅然,淡漠。


  我還是將畫拿了出來:“我想看看。”


  “別看。”他進來,順後將門給關上,壓逼人的氣息,往我逼近。


  我抬頭正視著他:“我想看看。”


  “朕的東西,向來收得好好的,沒有朕的旨意,豈能由得你性子來。大小之事,也得看個輕重之分。”他板起了臉來說。


  我知道,以前我總是不施禮,在他的眼裏,這是小事。這畫,就那麽大嗎?


  我深吸一口氣,固執地說:“灝,我的身世,跟這畫必定是有關聯的。我得看,我想看,我要看。”


  他臉色陰沉:“胡說什麽,那件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你是青薔,你自個倒也說了,不必再查下去的。這麽久了,你還在生誰的氣。朕是護著你,才把那幾個宮女殺了了事,不然你以為那麽好擺平嗎?”


  “謝謝你,又是為了我。”我淡笑,笑得心口好悶。我是青薔,他為什麽要那麽堅決地說,我姓青嗎?我姓青。是青家的人撫養了我,但是當中的緣由,不必我說,他心裏比我更清楚。


  他抓著盒子的一側,偏不給我看。


  我站了起來,將那薄門推開,冷厲的風,呼呼地吹入,將腦子裏的火氣,也都吹了下去。不想吵,不要吵,但是我更不想忍住。


  白雪在紛飛著,一層的銀白,如果初入這裏,隻會以為是平地,誰知道下麵是一個湖。


  調適好自己的心情,談道:“灝,我給自己十天的期限,大道至此,我已是你的妃嬪。要走的,也走遠了,你可以放下你的心來。我為了九哥好,也不會什麽事把他拖進來的。你事事都說為了我好,是因為愛我,那你的愛,我真的受不起。”他不來,我會慢慢地消化掉這些痛感。


  我找畫,他來了,他知道了些什麽。


  平日裏有人跟著我,是看不清楚,我對功夫也沒有研究。


  但是下雪,饒的是你草上飛,總得有落地的時候,有腳印,人就跑不了。


  我跟宛太夫人說的話,這麽快,他就收到消息了。


  這宮裏,就像是一張網一樣。


  幾個人在一起,在網上你牽一角,我牽一角,終得是把這網給牽平著。


  而他,就是收網的人。他想要誰的一舉一支,輕而易舉之事。


  “朕不知你在胡說什麽?那事,朕何曾有責怪過你半句。薔薔,你是怎麽了?”他還打量起我來了。


  不曾有責怪過我半句,那就是,他對我很好了。不舍得了,哪怕就是我做的,他也隻是這般而已

  我要的,不是這些。


  “灝,你還要再查下毒的事嗎?算了,我不問這些了。”宮裏的事,一牽就連根拔地,想動也動不了什麽,他不會笨得去打破這平衡的,這對他有利。


  淡淡地說:“你壓根就不相信我是嗎?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你這樣子。高興的時候,你哄一下我,不高興的時候,你板著一張臉。似乎是我欠了你的一樣,事實上的事實,你也不必再跟我打馬虎眼,我都知道了,你好狠的一招,你把我的九哥,傷得那麽的重。我不計較這些,我想著,都過去了,不提了。”


  “那今日,怎的就提起?”他竟然這般地問我一句,也就不再隱住他讓人襲擊我和九哥的事。


  在那仙境一樣的地方啊,也染上了血一般的紅。不應該屬於靜湖的色彩的。


  我笑,笑我的一步步忍讓,把好些的東西,壓在心頭上。


  他說,怎的就提起。


  我看著他,覺得有些不認識他。


  我的灝,不是這個樣子的。他會半夜過來,就怕我睡不著。他會柔聲地哄我吃藥,會給我上藥,會偷東西來給我吃,會半夜給我裹腳。


  捂著臉不忍看那銀白的世界,幹淨得讓人心裏沉重著。


  這世上有一些東酊一,不能總是去想的,那就是回憶。人總不能活在回憶的裏頭,想著那時多好多好,總是不舍得。


  話也就是這麽說,伴君如伴虎,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果然是一樣的。


  是我自己招惹他生氣的吧,我不聽話了,我不順著他。我不笑著去迎接他,我想知道更多的事,都是我把平和的日子給打破了吧。


  我一字一句地說:“以後,不會在皇上的麵前,再提起這些連我都不想去想的事。你心裏有秘密,我心裏亦是有秘密。我不妨告訴你,那天晚上抓賊,有人暗裏給我使針,針就跟我腦子裏插的是一樣的。那晚上的賊,也就是來偷這一幅畫的。這幅畫,跟我的身世有關,我怕,我是宛太夫人的女兒,我更怕,我跟你是兄妹。”


  我的怕,我的驚恐,終是說了出來。


  畫摔在地上,卻因為毛毯的關係,而沒有摔壞盒子,悶響了一下,就沒有了聲音。


  “你可以去查,我知道,你一直還在找著,我不是青家的女兒,我是七月初七所生的。七月初七的孩子,命運坎坷難平。”


  真的還沒有說錯,就是這麽的坎坷不平啊。但是我不太相信這些。七月初七生的有多少人啊,難道就可以說沒有好的嗎?再好的日子出生,怎麽也逃不開一個死字。


  他冷聲地道:“不可能的,宛太夫人,一直沒有生過孩子。”


  我點頭,卻不曾放鬆過眉頭:“那她就是給我下針的人了,在宮裏,可曾有失蹤的,宮裏的孩子有些怎麽處理的,你比我更清楚。”


  “別說了。”他大聲地憤叫著:“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宮裏的帝姬,也就得五個,沒有人再生過。”


  我也想不可能啊,我也想去質問宛太夫人啊,但是我知道,怎麽也不能的了,

  她是不會說的。


  我隻是個沒有人要的孩子,或者是我的父母,得罪過了宛太夫人,所以我就該死。


  她可以溫柔地笑著對我言語切切,關心之意溢於外。她在我哭泣無助的時候,抱著我,給我說話。很多很多啊,她開解我,讓我走到了大道至此的地步。


  她給我下針的時候,大概也是笑著說:“不痛的不能的。”丟到妓院的門口,又或許會冷然地說:“這就是你的命,要怪,就怪你不該投胎。”


  人間憤惡的百態啊,都掩在那笑容裏了,虛假的麵皮,一個個那麽的扭曲。


  皇後娘娘如此的委屈,她忍讓,大體,溫柔,可憐。宮裏的女人,各有各的生存之本事,我學不到,縱使他給我皇後的後位,我亦是學不來,事事得讓他要開開心心,無所顧之憂。


  我並不想去和她們對著鬥,定要爭一下贏回來。


  欣賞一些東西,不代表著,會認同那一個人。


  後宮的爭鬥,也就二個字。輸與贏。


  不甘心三個字,也就是後宮女人的悲哀。所以,多的是黑暗中的爭鬥。


  我不想,不想踏入那汙水中去,把她們都鬥倒。那沒有什麽好高興的。


  “走吧,灝,在這些未暗未明的事之前。讓彼此都冷靜一下,沒有清楚之前,在一起,怎麽說,都是一個尷尬。”我很冷靜地說道。


  他撿起畫,低沉地說:“你對朕,就從來不曾真的愛過是吧。當這些事,你一旦知道,所有的愛,都不論了,朕對你的付出。”


  他笑,有些悲,有些氣惱。


  我亦笑:“我們的觀念,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彼此的磨合,隻是想要相愛,隻是不想吵,不想鬧得不歡而散。如果這不是愛,是什麽呢?我十六年在青府裏,九哥從不要求我改什麽,性子那般便是那般。灝,我愛過你,可是我也恨過你。在你的眼裏,你認為,你付出了什麽,你就要得到了什麽。雪飛了,未必全部梅花,都會開的”我為他改變了很多。


  我以為是我自己太自私了,所以我一個朋友都沒有。


  但是改變,終究敵不過太多的權勢利益在交纏在一起。


  初進宮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裏是個大染缸,現以單純的人進來,也會染得汙黑一身。現在更是體驗到了,改變也沒有什麽用。


  我很冷靜地和他說話,我也沒有把他在靜湖裏所做的一切,指責加憤怒地指控地說出來。再用高傲的靈魂來鄙視這樣的人。唉我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學會了冷靜,學會了容忍。


  他怪笑,淡淡地說:“朕倒是知道了,薔薇有刺,朕不護著手,讓刺給刺了。”一手拿起畫,拂袖而去,徒留一些殘香之味在風中飄散著。


  久之,則什麽也沒有。


  我呆呆地看著下麵的飛花連天白湖雪,踩在上麵,如履薄冰,一步一步都是戰兢兢。這樣走,有什麽意思呢?


  吹風不敢吹太久,隻怕吹得體寒,會讓我身子受苦。


  生氣歸生氣,冷靜歸冷靜,用這些來發泄,不是最好的。


  想開,想淡,或者是坐一坐,睡一睡,靜一靜,發一發呆,什麽都好。


  隔了二天,是他的生辰。


  作為慧妃娘娘,我去了,坐在下麵看著衣香影鬃,笑靨如花。


  今日新人換舊人顏,清麗初妍嬌顏傲,不怕比梅疏,不怕比雪冷。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很是高興的樣子。


  我知道他,其實不高興,真正的高興不是用在酒杯上的。


  溫熱的酒入喉,苦澀辛辣,淡嚐了一些,更不再舉杯了。


  他的盛況,他的春風得意,他的心裏惱氣。他的鶯鶯燕燕,他的天下,他的後宮,他的生辰。


  什麽都是他的,他不是高興了嗎?什麽東西,都讓他一手掌握了。


  看不習慣如貴妃和皇後娘娘的笑臉,我輕輕起身,往後麵走去。


  今晚宛太夫人借故身體不舒服,不來用膳。


  好冷的天啊,我步到正清宮後麵的走廊上,看到外麵的雪花飛飛。


  香甜的味道傳來,一隻小手拉著我的衣服。


  是可愛的淳啊,我蹲下身子與他正視著。笑著看他:“淳。”


  他露出齒笑著,然後啪啪地在我的臉上親親。


  我笑得合不攏嘴,他真可愛,帶過他幾次,倒是把我給記得了。


  琉璃黑的眼珠子染上了燈火,變得那麽的燦爛,像是那夜空中的煙花一樣。


  我撫撫他的臉,輕輕地說:“冷不冷啊,別跑出來了,這裏下雪了。”


  “抱抱。”他撲進我懷裏:“淳要看雪雪。”


  好會說話了啊,真不錯,很是聰明。


  我抱著他起來,讓他看著宮廊外紛飛的雪,輕聲地說:“好看嗎?”


  我伸出一隻手,去接著那飛落的雪,卻化作了水:“冷冷哦,淳不要玩雪哦,淳的小手嫩嫩的,這麽冰,摸摸青薔的臉,讓你手暖起來。”


  他淘氣地笑著,還真用二隻小爪子捏著我的臉。


  “給你念雪的詩好不好?”


  他點頭笑:“好。”


  “那你先告訴薔薔,你幾歲了。”


  “二歲。”二根胖乎乎的指頭伸出我的麵前。


  這麽會說話,想必是鄭昭儀平常很喜歡跟他說話,多交流的孩子就會學得快一點。宮裏的吃食也足夠好,真好,以後會是一個很聰明的皇子。


  雪中正盛放著一樹燦爛的梅花,雪與梅,幾乎都分不清了。想了想,說:“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嗬嗬,小家夥,你聽不懂啊,還小哦。”


  “好聽。”他指指臉,要我去親他。


  我親親他,笑著將他抱得高高的,讓他看著這銀白的淨雪:“淳喜歡嗎?”


  他眨著眼睛看,看得出,他很喜歡。


  怕他母妃急著尋人,將他放下:“快回去,淳要聽母妃的話呼的,做個最好的孩子。”


  他有些不舍,回頭看看那站在門邊微笑的鄭昭儀。


  我朝她笑笑,放開淳的小手:“快進去。”


  有個孩子,多好啊。


  我羨慕啊,真是羨慕啊。做娘的將乖孩子抱個滿懷,奶香味的親吻,是最暖人心的獎賞。


  這裏好是熱鬧,杯酒交錯,賓主盡歡。似乎不屬於我的世界一樣,我隻喜歡看著就好,他們的臉上,掛著的笑,沒有多少是真誠的。


  我還是先回去吧,還來得及把這堆滿雪的梅花之景畫下來。


  時間還尚早,慢悠悠地從宮廊邊走著,一直順著走,轉一個大彎,就是他的寢室。那邊有個偏門,出去快一些。


  他的小生辰,終是沒有過。我的禮,終是沒有送出去。


  冰冷的手指,滑過廊柱,唇角帶著輕笑,這真安靜啊,和那裏的熱鬧,都成了二個不同的天地一般。


  他的書房,不知現在放的是不是有關於易兒喜歡的書。


  馬術啊,烤肉啊,箭術啊。


  換一個他的博愛中,也會換一種吧。


  無意中的看入,與那欲出的人撞個正前。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彼此的眼神中,都寫著驚慌。


  他在書房內,我在窗下,微開的窗,那紗輕飛著,驚愕之色,都布滿了眸子。


  誰也不敢相信,彼此所見到的。


  紗蓋下,似乎又什麽也沒有。


  我靠著窗輕呼:“無垠,為什麽會是你?”


  我猜測過好多次,我想那男人會是什麽樣的人,一定是淩厲凶邪之輩。往往想到那令人毛骨怵寒的感覺,總會讓自己懼怕一些。


  竟然是我佩服得不得了,欣賞得不得了的無垠。一個像淨中仙子一樣,眼裏蓮蓮逐放的無垠,他現在在書房,那就是在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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