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是自己吃出來的,豈有不怕之理。
肉是自己吃出來的,豈有不怕之理。 作為輔導官的陸儀堂和孫百凌,二人已經穩穩地站在外院一角,等待人員到齊開始發話。
男選手都差不多集合完了,可女選手除了唐琳,一個還沒有出來。
唐琳走到最前面,自己作為一排站,後面全是男選手。這些男選手大部分正在穿衣服,扎腰帶,總之忙成一團,對唐琳來說,大有新兵第一天受訓之勢。
邵麒和傅玉書穿得很整齊,唯獨曹旦一個人在這二人中間忙著披外套,嘴巴也不閑著,「一大早集合,這算什麼?我都還沒有睡醒呢!」
傅玉書呵笑道:「等你睡醒,估計你已經被人抬到宮外了!」
曹旦沒好氣道:「但也不能這樣吧?」
唐琳回頭瞪了他一眼,「我說大少爺,你還抱怨著呢?我告訴你,你千萬別當侍衛,否則以後的早上點名肯定煩死你,別說我沒提醒你哦!」
曹旦有點干著急,「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明明是他們不對嘛,哪有不讓人睡覺的。」
「都別吵了!」孫輔導官威嚴發話了。
唐琳馬上扭過頭,直直地站著。
陸儀堂從後面看到前面,除了唐琳,其他一個女選手也沒有看到,頓時擰起眉,問唐琳:「怎麼就你一個女選手?其他的女選手都去哪了?」
陸儀堂話落,杜元元等人磨磨蹭蹭的小跑出來,一個個站姿不合格的站到了第一排。因為昨天的比賽,除了唐琳她們房間的女選手,其他的女選手全部淘汰了,就剩她們五個。
孫百凌冷冷掃了杜元元等人一眼,嚴厲地問:「怎麼現在才到?」
雲姍努了努嘴,小聲抱怨:「大早的,正熟睡著呢,突然就要集合,人家哪忙得過來……」越說越小聲,她已經感受到了孫百凌那道嚴厲的目光。
董陳陳也不管此時此刻什麼環境什麼氛圍,朝著兩位輔導官就怒問:「兩位輔導官大人,大早的趕我們起床到此集合,到底要幹什麼嘛?」
個儀二堂。陸儀堂臉上溫然的笑容一直掛著,回得很輕快,「考核啊!」
「考核?!」眾人重複一聲,還有睡意和困意的選手都被驚醒了。
唐琳低頭笑了笑,看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集合是為了什麼。如果比賽的時間在下午,那麼這個早上,一定是用來作為考核的。
眾人還未討論完畢,只見有四個御林軍,他們扛著一個大炭爐往陸儀堂這邊走來,直到站在陸儀堂跟前,這才把炭爐放下來。
眾人都仰頭瞄了瞄那炭爐,頓時都出了一身汗。
那炭爐里放著許多火炭,這些火炭都已經被燒燙了,青藍色的火焰非常有精神地往上冒,散發著濃厚的熱氣,直逼得人的毛孔豎起來,且炭爐特別通紅。
不僅如此,那炭爐里,還放著一把烙鐵,專供犯人使用的烙鐵。
唐琳搓了搓手臂,嘴唇顫道:「這莫不是要考驗我們的耐火能力?」
雲姍已經冷汗直冒,「那麼大一塊鐵,我的肌膚雖不是很好,但要在我身上燙一下,估計一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也別想傷疤會好過來!」
梅春兒白眼一翻,倒了下去。董陳陳馬上蹲下搖晃著她,極為擔憂:「春兒,春兒。」
陸儀堂正要命御林軍把梅春兒帶回蘭苑時,只見唐琳列出隊伍,幾步走到梅春兒身邊,然後蹲下來,從身上取下來了一個玻璃瓶,並把蓋子打開,她把瓶口送到梅春兒的鼻尖處,一團白色的煙霧從瓶子里溜了出來,被梅春兒給吸了。
唐琳把瓶子塞住,放回口袋裡,然後起身站著。
其他人還沒有從唐琳的舉動中反應過來,偏偏梅春兒在這時打開了眼睛,一臉茫然看著董陳陳,「我怎麼了?」
董陳陳臉上浮現喜色,「春兒,你醒過來啦!」用了點力,把梅春兒給扶起來,「你剛剛昏倒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是老大救醒了你!」
梅春兒望向唐琳,「老大,我……」
唐琳撫撫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眼神,「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怕,先看看情況,堅強點!」
梅春兒含淚點頭,「我知道了老大!」
唐琳不多說什麼,回了原位站著,杜元元湊頭過來,小聲問:「剛剛你拿什麼玩意兒救醒春兒的?」
唐琳神秘一笑,「好東西,但說穿了就不是好東西了,所以,你也別問了!」
杜元元惱了她一眼,「我是誰?連我也不給點面子?」
唐琳懶洋洋一笑,「就算是我師父,我也不給。好了,別打聽了,聽聽輔導官今天要說什麼話。我看這個炭爐不簡單,找機會通知你相公,小心應變!」
杜元元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陸儀堂的視線從唐琳身上移到眾選手面前,指了指身旁的炭爐,然後對大家說:「都看到了吧?這是一個炭爐,裡面堆滿炭火,能鑄出寶劍的炭火,溫度極高,只要是凡胎**,只要一碰到,都會落得燒豬的下場!」
梅春兒一聽,雙腿開始發軟,最後是被董陳陳給扶住才免了一跌。
陸儀堂繼續說:「從第四輪比賽開始,賽前都會有一段考核,只要獲得第一名,不僅能順利通關,還能要求皇上辦一件事,或者要一件東西。第五輪的比賽時間在下午,所以這考核就選擇在了早上。這次考核,主要想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真功夫。廢話不多說,本官就開門見山了,今日的考核就是,誰要是能在這炭爐中拿出投放進去的鐵釘,誰就贏了,拿出最多鐵釘的那位選手,就是第一名,怎麼樣?這考核有意思吧?」
曹旦憤憤道:「這分明就是拿命來開玩笑!」
韓雪煙看看自己粉嫩的手心手背,頓時沮喪了很多,「那麼燙的炭,把手伸下去,不被燒焦也會留下疤痕的。」
曹旦慫恿她,「既然這樣……那我們一起放棄考核算了?」
雲雷拋過來一句,「除非你要自動退賽,那樣就不用考核了!」
曹旦泄了氣,「怎能這樣呢。」
這時,孫百凌拿來一個用布包住一頭的鐵鉗子放入炭爐里燒,等燒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從御林軍手上的盤子中抓起一把鐵釘,比小指還小的鐵釘,放入了炭爐中,再用鉗子把那些鐵釘弄到炭爐底下,用其他的火炭蓋住。一切就緒后,她把鉗子和那塊烙鐵拿塊放到角落裡,再對陸儀堂說:「可以開始了。」。
陸儀堂的手從背後伸出來,手上多了一個本子,是下朝後,他從御書房御聖君的手中拿到的本子,這是一份人員名單,是昨天通關的所有選手資料。
打開本子,陸儀堂從最後一個名字念起,「梅春兒。」
昨天,梅春兒的確是最後一個尋得刺針的,也是碰巧在上岸時看到淺水區有一個光點,這才幸運地找到了一根刺針,贏得了下一輪比賽的資格。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她差點又昏過去。她不想伸手去火堆里找鐵釘,她怕痛,怕自己的手被燒焦,於是努力扯著董陳陳,「我不要去,不要……」
董陳陳安慰道:「沒事的,咬緊牙關挺一下就過去了。」
梅春兒仍舊死拽著她不放,就是不肯移步到炭爐伸手取鐵定。
她的磨磨蹭蹭,惹急了孫百凌,「別磨磨蹭蹭的,快過來,抓緊時間完成考核。」
可是,孫百凌都怒喝了,梅春兒也不敢走出半步,把輔導官惹急了也覺得不打緊,「我不去,我怕火,我不要變成燒豬,不要變成燒豬……」
很多選手都無奈地搖搖頭,對梅春兒沒轍。
唐琳看不過去,挺身而出,向陸儀堂舉手道:「要不,我先來?」總要有人先做表率的,與其讓梅春兒耽誤時間,倒不如自己先去領教領教那滾燙的火爐。
唐琳的自告奮勇,這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杜元元。
杜元元怕唐琳毀在一個炭爐上,可惜了一位人才,她把唐琳的手給拽住,小聲提醒道:「唐琳,別意氣用事,現在不是你強出風頭的時候,要是貪一時眾人對你的驚艷,你有可能會毀了自己的一隻手,可別亂來!」
「反正我們都要經歷這一關的,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我倒不如第一個去試試,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逃不了這一關的不是么?」說完,唐琳把杜元元的手鬆開,然後走到炭爐邊。
梅春兒緊張兮兮看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甚是擔憂,「老大……」
唐琳看了眾人一眼,看到了傅玉書眼中滿是心疼,以及曹旦對自己的緊張,還有杜元元的焦慮和雲姍等人的擔憂。收回視線后,她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
陸儀堂滿臉是欽佩之色,但同時還有很濃的憂色,「唐琳,你確定你要第一個冒險?這火炭滾燙如火泥,你不怕毀了自己的手?」
唐琳看著燒得非常旺的火炭,咽了咽喉嚨,「肉是自己吃出來的,豈有不怕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