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難以招架的溫情
大家坐定之後，韓遠負責倒酒。
“我也要喝酒，我也要喝酒！”韓泓嚷嚷著，“爸爸，給我倒一杯，就一小杯可以吧？”
“不行，小孩兒不能喝酒。”韓遠說道，“爸爸給你倒果汁，你喜歡和的鮮橙汁，好吧？”
“可是，我想喝酒！你們都喝酒，為什麽我一個人喝果汁，我不高興！”韓泓噘著嘴說道，果真一臉的不高興。
“嗬嗬，因為你是小孩兒啊！想喝酒，快點兒長大！等你長得和爸爸一樣高了，你就可以喝了！爸爸就陪你喝！”韓遠疼愛地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說道。
“可是，那要等到我老了嗎？”韓泓很不高興地說道，“隻有大人才有這麽高，小孩兒都是這麽小的——”
“哈哈——”一家人都被韓泓的瓜給逗樂了，就連穀妍都笑了。
“泓兒很快就能長得跟爸爸一樣高的！”穀妍說道，“你看，你今年都長高很多了！”
韓泓聽媽媽這麽一說，馬上跑到餐廳的身高尺那兒，筆直地站著，對著韓遠說道：“爸爸，你看，我長高了嗎？”
韓遠走過去一看，果然長高不少！比之前做的那個記號，已經超過三厘米了！孩子長起來就是快！
“高了，高了半個腦袋了！”韓遠說道，“就你這速度啊，到十二三歲，就能有爸爸這麽高了！”
“噢耶，我很快就能超過爸爸了！就可以喝酒了！”韓泓高興地跳起來了，興衝衝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家人都看著韓泓，可愛的孩子，家裏的開心果。
一個家，因為有了孩子而充滿了歡樂，充滿了生機。孩子，就是家庭的希望，是祖國的未來。
每個人的杯子都倒上了酒，韓泓的杯子裏是橙汁。
韓遠首先舉杯，他要敬兩位老人，這麽長時間幫著照看家裏，照看孩子，真的要感謝他們。
“爸爸，媽媽，我敬你們，謝謝你們來海州，幫著照顧這個家，照顧韓泓，非常感謝！”韓遠很真誠地說道，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不管他和穀妍之間的關係怎麽樣，長輩永遠的長輩，何況他們如此無條件地來照顧這個家，韓遠心裏對他們充滿了感激之情。
“你這孩子，一家人還說兩家話！”穀妍的媽媽說道，“雖然我有兒子，可在我心裏，女兒和兒子是完全一樣的，我從來沒覺著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女兒永遠都是我的孩子，來海州和女兒女婿外甥子住在一起，那就跟我自己的家是一樣的！”
“是啊，韓遠，我不把自己當外人，你可不能把我們當外人！”穀妍的爸爸笑哈哈地說道。
“爸，我怎麽會呢！”韓遠有些慚愧地說道。
他心裏開始確實是有抗拒的，總感覺老人住在家裏實在不方便，對他的約束太多了，很別扭。
可是，慢慢的，他真心感覺到有老人住在家裏的好處，因為孩子變得幸福了，家裏有生機活力了，每天都是熱鬧鬧的，熱乎乎的，多好啊！
“韓遠啊，我知道你工作忙，有時候顧不上家，這些日子住在這裏，我也看出來了，你對這個家，對妍妍，對孩子，是有感情的。不管你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麽樣的誤會，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隻要從今以後好好的，就比什麽都強！”穀妍的爸爸說道，“來，妍妍，你也舉杯，我們一家人一起喝一杯！”
“我也要舉杯！”韓泓馬上站起來說道，“姥爺，你忘記我了！”
“嗬嗬，沒忘記沒忘記，姥爺怎麽能忘記你呢！來，我們幹杯！”
一家五口，第一次共同舉杯，隻聽清脆的酒杯碰擊聲——叮！
“幹了！”穀妍的爸爸爽朗地說道。
“幹了！”韓泓也跟著應和道。
穀妍下意識地看了韓遠一眼，韓遠也正好抬眼看了穀妍一眼，兩個人的目光，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裏，第一次在飯桌上交匯！
迎接到了穀妍的目光的那一瞬間，韓遠趕緊避開了。
而穀妍卻並沒有逃避，而是一直看著他，目光裏也不再是冷漠和無情，而是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和溫情……
韓遠仰起頭喝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的時候，他發現，穀妍喝完酒，依然在看著他，她的目光讓他頓時有點兒慌亂和不安了……
吃完飯，韓遠陪著兒子在陽台上寫了一會兒書法，接著又玩了一通坦克大炮登錄的遊戲，然後伺候兒子洗澡，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半。
他也累了，拿上睡衣去衝涼，準備睡覺。
沒想到等他衝涼出來，穀妍出現了他的臥室裏！
“你——”韓遠一時間不知所措，穀妍居然要回到主臥室了？
“我是想問問你，明天什麽時候出發？”穀妍站在窗口說道。
“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有什麽事兒嗎？”韓遠詫異地問道。
“去沙南市？”穀妍問道。
“對。”韓遠應答著，心裏卻覺得奇怪，穀妍怎麽知道，他並沒有告訴她。
“那邊冷，你要注意身體！”穀妍看著他說。
韓遠不可思議地看著穀妍，這話是從穀妍的嘴裏說出來的？她從來不關心他的身體，不要說現在他們關係不好，就是當年他們剛結婚不久，新婚燕爾如膠似膝的時候，穀妍也沒有關心過他的身體，從來都是他關心她，她根本就是個不會關心別人的人。
今天是怎麽了？
“哦，好，謝謝！”韓遠支吾道，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多帶件衣服——”穀妍再次說道，“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可能要一些日子——”韓遠說道，“有事兒嗎？”
“沒有。泓兒放假後，我帶著他陪父母一起回南城過年。你會去嗎？”穀妍問道。
“我，可能沒時間。兩邊的事情都很忙，過年那邊正是最忙的時候。”韓遠說道，算是直接拒絕了穀妍的邀請。
“好，我知道了。睡吧，時間不早了！”說完，穀妍轉身離開了。
看著穀妍離去的背影，韓遠好久呆愣著回不了神。
這兩天穀妍的變化太大太大了！大到他無法接受，大到讓他難以招架！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穀妍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難道真的是回心轉意，想要重歸於好了？
可一個曾經那麽固執冷漠毫不講理的穀妍，怎麽可能突然間有這麽大的變化呢？
難道穀妍真的去看了心裏醫生？她曾經的偏執，真的是心裏有問題的。
隻有心裏醫生才能夠解開她的心結，引導她走出曾經的冷漠和偏執。
一定是去看心裏醫生了！一定是這樣的！
韓遠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穀妍變化的原因了。
穀妍能變成這樣，當然是好的。可是，問題來了，他怎麽辦？接受還是不接受？
穀妍要是變得通情達理了，而且不計前嫌了，他要是還不回心轉意，一意孤行，那他就真的是個萬惡不赦的混蛋了！
可現在要讓接受穀妍，拋棄阿藍，他做不到啊！
怎麽辦！
似乎是一個更要命的抉擇擺在了韓遠麵前。
這比曾經的離婚更讓他難以選擇。
當時麵對那麽偏執冷漠毫無溫度的穀妍，他可以為自己找一萬個理由離婚，因為他覺得那樣的女人簡直就是魔鬼，和她生活在一起，那就是地獄！
他可以堅決地做出選擇。
現在呢？
他為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離，對不起孩子，對不起穀妍的回心轉意！不離，對不起阿藍，對不起阿藍對自己的這份真情和愛！
總之，現在，他怎麽做都裏外不是人了！
穀妍啊穀妍，你為什麽要醒悟呢？你可以一直保持你的冷漠啊！你可以堅持做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女人啊！我已經習慣了！你為什麽要在我習慣了你的冷漠和毫無溫度之後又變得溫情而又充滿溫暖呢？
韓遠關上房門，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如果穀妍繼續這麽改變下去，對他越來越關心，越來越有溫度的話，他會覺得自己的良心受到莫大的譴責。
畢竟在這場離婚大戰中，他是主導者。是他一直堅持要離婚的，是他因為有了阿藍之後，才真正的堅持要離婚的！
穀妍雖然固執雖然冷漠，可是她並沒有出軌，沒有背叛他們的婚姻和愛情。
歸根結底，錯的人在他。
在穀妍那麽冰冷不講理的時候，他總在為自己的出軌找理由，總在把責任推給穀妍，總認為是穀妍的偏執無理固執冷漠和不信任，把他推出了這個家門，推進了別的女人的懷裏！
事實上呢？如果沒有遇到阿藍，如果沒有現在的事業，他會是今天的韓遠嗎？
他不知道。
因為，世界上沒有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
一切的如果，都是自欺欺人和自我安慰。
現在的結果就是，他背叛了穀妍，背叛了他的家庭，背叛了他們的婚姻和愛情，他無法麵對要回心轉意的妻子，他無法再接受回到過去——
因為，他的心已經回不去了……
第二天，韓遠如期飛回沙南市。
陸海空因為有事兒，要坐晚班機趕過去，這個奠基儀式，對於陸海空來說，同樣意義重大。
陸氏集團在地產界經營這麽久，一直沒有走出海西省，最主要的市場依然是海州市，這次沙南市的金茂一品奠基，可以說是陸氏集團的一個裏程碑，是一個跨地區發展的重要嚐試。
陸氏集團不僅要實現地產界的垮地區發展，更要實現產業的多元化。陸海空已經讓公司的幾位高層開始到全國各地尋找新的開發項目。
地產的春天，即將過去，再過五年，房子就不再有如此紅火的市場了。
所以，必須抓住這最後的幾年，實現產業多元化，確保整個集團的長盛不衰。
回到沙南市，韓遠和梁副總開始馬不停蹄地為奠基儀式做準備工作。
為了讓明天上午的奠基儀式更有聲勢，韓遠決定還是要請沙南市的相關領導出席，最好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長能來參加，到時候媒體也會有相關的報道，這樣對金茂一品來說，是個很好的宣傳機會。
但是，要請領導，必須許箐出麵。
韓遠馬上給許箐打電話。
這個時候，許箐正和阿藍在一起。
今晚阿藍就要趕到牛溝村去，明天早上九點，牛溝村小學就要舉行迎新年活動，下午孩子們放假回家。
阿藍正在給孩子們挑選禮物。
許箐陪著她，兩人在市場上精挑細選。
兩人看中了一款兒童保溫杯，輕便可愛又保溫，阿藍決定給每個孩子買一個，因為孩子們現在喝水的杯子都很簡陋，很多根本沒有保溫功能。
有了這樣的杯子，孩子們冬天就不用喝冷水了。
就在許箐和老板講價的時候，袋子裏的手機響了。
“韓遠的——”許箐對著阿藍笑道。
阿藍看著她，示意道：接！
兩人來到商場安靜的角落裏，許箐按下了免提，韓遠的聲音傳了過來——
“許箐，你好！有件事兒想麻煩您出麵——”
“韓總，什麽事兒你說！”
“明天金茂一品奠基儀式，想邀請許總參加，同時呢，希望許總能邀請秦副市長參加，你看能不能幫個忙？”韓遠直接說道。
許箐頓時麵露難色地看著阿藍，這事兒她真不好說，現在的領導都很怕露麵，尤其是地產類的活動，他們是能避嫌就避嫌，一律不參加。
“韓總，我想這個奠基儀式咱們自己搞得熱鬧一點兒就行了，沒必要把領導請去——”許箐說道，“現在的形勢下，領導都不願意參加此類活動了——”
“……”韓遠沒想到許箐會直接拒絕他的要求，“如果讓你為難的話，那就當我沒說。我是想秦副市長對我們這個項目很關心，我們的奠基儀式，也是讓他高興見證一下——”
“我明白，我理解，不過，現在領導真不參加這樣的活動了。我也沒辦法把他們請去，對不起了！”許箐說道。
“沒關係，那你明天能來嗎？”韓遠問道。
“我隻能隔空表示祝賀，沒辦法到現場去，因為明天有事兒，實在脫不開身！”許箐說道，她今天下午要陪阿藍去牛溝村。
韓遠有些遺憾，這樣的話，這個奠基儀式就真的隻有他們自己人參加了，他不想搞得太冷清，估計陸海空也不想這麽冷清。
還是因為請幾個人來湊湊熱鬧，哪怕不是主要人物，次要人物來充充數也是可以的。
於是，他直接打電話給城建局和規劃局的領導，邀請他們來參加。
沒想到對方滿口答應了！太好了！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韓遠直接聯係秦副市長。之前有過幾次接觸，兩人還是蠻投緣的。
秦副市長很遺憾地說，他正在出差學習，沒辦法回來參加金茂一品的奠基儀式了，不過金茂地產表示祝賀，並且預祝樓盤開售火爆！
大領導還是不願意參加，韓遠隻能如實向陸海空匯報。
許箐這邊掛了韓遠的電話後，發現阿藍的情緒有點兒不對。
“怎麽了，親愛的？”許箐問道。
“沒什麽，好久沒有直接聽到他的聲音了。”阿藍幽幽地說道，“我能想得到，他現在有多大壓力，兩邊都要忙，兩頭都要跑，對於他來說，是不小的挑戰。”
“你對他不放心？”許箐笑道。
“沒有，我很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才會把公司交給他。隻是心疼他，他以前的工作養尊處優，生活四平八穩，現在一下子給他這麽大壓力，有點兒不忍心——”阿藍低著頭說，心裏不由得湧起一陣陣酸澀。
“我看啊，你真是把他當孩子來疼了！”許箐笑道，“男人嘛，當然得擔當重任，得挑起大梁，得獨當一麵，否則要男人幹什麽？”
“嗬嗬，說得是啊。”阿藍苦笑道，“可能這麽多年我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衝鋒陷陣，從沒想過能有過人來接過我的擔子幫我扛著吧，我知道這其中的心酸和不易。而且我是在沒有和他商量的前提下，直接把擔子撂給了他，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放心吧，他可以幹好的。人，都是逼出來的，安逸的日子隻會暴露人的惰性；拚搏的歲月才能激發人的潛能。韓遠，正在被你一步步激發出來，他的潛力無限！”許箐笑道。
“希望如此吧。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此時我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並肩奮鬥，該有多好！”阿藍無奈地說道。
“如果有你，他不會這麽快成長起來的。你啊，會把他寵壞的！”許箐說道，“我看你啊，有時候就是母愛大爆發，對你愛的男人，你恨不得給他一萬分的愛，這樣的感情，可是會把人淹死的哦！”
阿藍無助地笑了，許箐的話說得有道理，對韓遠，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不願意讓他受到絲毫的傷害。
很多時候，韓遠在她眼裏，確實是個孩子，是個調皮的貪吃的有點兒蔫兒壞的孩子，她就是愛他，就是想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他。
這種感覺很奇怪，她愛柯龍的時候，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柯龍還比她小一歲，韓遠卻是比她大四歲的，為什麽對這兩個男人，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感覺？
難道真是上輩子欠韓遠的？還是因為自己在某些方麵比他強大，就會不自覺地想去幫他，讓他成功？
阿藍無法回答。
或許，愛就是愛，沒有任何的理由。不同年齡的愛，有不同的內涵和需求。
選好了杯子，阿藍和許箐就準備出發去牛溝村了。
路上，許箐忽然想起來，沙南電視台的記者劉欣明天肯定一大早就會奔牛溝村而來，因為關於阿藍的采訪她一定會放棄的。
“阿藍，你準備怎麽應付沙南電視台的記者劉欣？”許箐笑道。
“我看你就是幸災樂禍，都是你把她給招來的，你負責幫我應付吧！”阿藍沒好氣地說道。
“我負責？我可沒辦法把人家擋在牛溝村小學的門外啊！”許箐笑道，“采訪這樣的事情，應該得到支持的，這是好事兒，是正能量，應該大寫特寫，大力宣傳的！”
“你就是給我添亂的！”阿藍假裝生氣道，“好好的把記者給招來，明天你負責接待她吧，我可不會接受她的任何采訪，我說到做到。”
“你也是真倔！”許箐說道，“你要是能把對那個韓大人的感情分出來一點兒，這個采訪就能做得十分精彩啊！”
“少來，這是兩碼事兒！”阿藍嗔怪道，“她來了可以拍孩子們，可以拍學校，可以采訪孩子老師校長，但是我不接受采訪，這是我的底線。”
“行，我明白，我遵旨，我負責！”許箐馬上說道，“你的名字叫雷鋒，行了吧？”
阿藍看著許箐笑道：“明天你就是我的雷鋒！我不想做雷鋒，雷鋒同誌好事做了一火車，日記寫了大幾本，我片言隻語沒留下——“
“哈哈——”許箐大笑起來，“那你就是真的無名英雄——”
“我也不是無名英雄，無名英雄都永垂不朽了，我還想長命百歲呢！”阿藍笑道，“我就是普通的藍老師，藍姐姐，僅此而已。”
“看你說的，我要是記者就好了，這番話播出來該是多麽感人至深！可惜啊，你就是對記者緊閉心扉——”許箐遺憾道。
“是，我不想把太多人請進我的生命裏，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人生，知己三五，真愛，一個足夠！”阿藍看著車窗外深情地說道。
“你呀，可以成為詩人了！”許箐笑道，“不過，你這話我同意，我沒有你那麽文藝，也沒有你那麽深沉，但是，我堅持我的內心，知己難覓，真愛難尋。一旦遇見，不要輕言放棄——”
阿藍點點頭，許箐算是她的知己了。
每次來牛溝村，她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盤山的公路蜿蜒曲折，車子開得很慢很小心。山間的濕氣很重，隔著窗戶都能感覺到蒙蒙的霧氣在蒸騰，車窗玻璃上很快就彌漫上了一層細細的水珠。
車子開始顛得厲害，寶寶好像有點兒不願意了，阿藍又有點兒想吐了。
她拿出紙巾，捂著嘴，盡量讓自己平靜，一旦吐起來，那就沒完沒了了，難受得厲害。
她用手輕輕撫摸著肚子，嘴裏默念著：寶寶聽話，很快就到了，別折磨媽媽了——
許箐拿了一片秘製老薑片給她吃，總算是忍住沒有吐出來，繞過這個山頭，牛溝村小學就出現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