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農夫與蛇
哐！「公堂之上，除了本官問話，不得喧嘩。」縣令警言一斥，王二丫當即鬆開了喬以柔，捂住了嘴。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王二丫，拜見大人。」王二丫雙腿打著顫，伏首回話。
「好，王二丫。本官問你，你可認識邊上的何人。」縣令一絲不苟，不怒自威。
王二丫只得乖乖回話：「認識，她是柳葉村宋家休婦喬以柔。」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瞬間爆發出一陣嘲笑，傾刻間將喬以柔推上了風口浪尖。
王二丫暗聲快意。
撇眼，不想喬以柔卻不為所動，臉上甚至還攜帶著一絲輕嘲。
「王姑娘果然思緒清晰。我想信，由你做今天的證人皆是最合適的人選。」
王二丫心頭一驚，就像被捉住的無頭蒼蠅，瞬間吃慌。
她微微斂色，冷噗道，「哼，這事情鬧得全村人盡皆知，你用不著恭維我。」
縣官敲了桌面，冷警道：「王二丫，本官問你。四月初三，你在身何處，見著什麼人，一一道來。」
「四月初三……」王二丫想了想，徑顧回道，「哦，那日我上山問佛。廟裡的和尚可以為我作證。」
「嗯，這事兒倒是與本案嫌犯供詞一致。」縣官撫須點了頭，繼續問話，「本官再問你，當日在寺里可有碰到嫌犯喬以柔。」
「沒有。」王二丫不瑕思索，那日遭遇土匪是王二丫的一生的惡夢，關係到自己的名聲，斷不能再一度翻出。
「你想清楚了。那日是否真的未曾碰到喬以柔。」縣太爺語重深長道。
「回大人，民女上佛寺上完一柱香，便返了家。不曾遇到任何人。」王二丫言語篤定。
「王姑娘，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日我們曾在佛寺門口碰過面，寺里的和尚都可以做證。」針對王二丫的冷眼旁觀，置身身外，喬以柔並不意外。她了解王二丫，這妮子為了打敗自己這心頭黑著呢。
「是嗎，或許那天在廟裡碰到的香客可真是太多了，我給忘了。」王二一頭裝傻，毫無悔意，「不可以嗎。」
「可以。」喬以柔笑了笑，隨即不動聲色道，「你若忘記，本人可以提醒。那日我們在寺廟裡碰了面，之後本人得以鏡空大師接見。」
「是嗎，那可真正是了不起。」王二丫提起此事，心頭一陣暗恨，「既然如此，你不去找鏡空大師作證人，找我作什。我可忙著呢，沒空與你站在這處瞎掰。」
「王二丫，兼以此案疑點重重。作為旁證，你就不能袖手旁觀。」連縣官老爺都看不下去去了，這王二丫明顯是個刺頭啊，看來要敲打一番才可說真話。
「是，民女謹聽大人教誨。」王二丫被訓話后，便收斂了一絲。不過，肚子里卻依舊憋著一肚子壞水。
官老爺作了袖，立了座：「咳，眼下你作為證人，接下來的問話稱等只需要回答本官是與不是即可。」
「是。」王二丫暗鬆了一口氣。
這便好辦。自己只要否認便是。看小賤蹄子還能在嶺安城蹦躂多久。
「就喬以柔方才言，事發當日下午申時她曾在山頭挖山芋時與你碰了面。為此，二人還口齒交峰了片刻。此事是否屬實。」
王二丫當頭一愣，剛好被喬以柔捕捉了正著。
手握著的手絹微微一收，有絲詫異。
喬以柔竟然沒有將遭遇土匪的事情道出……
不過，就算她借出賣自己一個台階，不外乎日後扯出，落下話柄。
於是，王二丫當即立斷，一口否認。
「沒有，我不記得有此事。」
「王姑娘，你可想好了。畢竟當日咱們發生口角時，還是兩個旁證。」
面對喬以柔旁敲側擊，王二丫絲毫沒受到動搖。
「哼，若有旁證，你直管去請便是。幹嘛還將我拖來。」
「王姑娘，你真的想讓我將他們請出來？」喬以柔則微微一笑。
王二丫心頭一震，差點露餡，趕緊掩飾過去。
「哼，你用不著嚇唬我。本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只管請來便是。」王二丫吃定了喬以柔找不到人才請到自己，所以便大放厥詞。公然挑釁喬以柔的耐性。
「大人，我剛剛所說句句屬實。若有謊言，天打雷霹。」
「……」
縣令也是頭疼。
可問題是案子就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若不查出個水落石出，豈不是愣生生地打自己的臉。
「行了，你可以走了。」左右一個不相干，又是帶刺的，還不如不傳。
「是。」王二丫一陣暗喜，退出時與喬以柔眼神交峰了片刻，臉上呈現了勝利的微笑。
「王姑娘，那日落下了東西還在我這兒。你不要了。」喬以柔突然摸出了一包股囊鼓鼓的銀兩。
王二丫下意識摸了身上的錢袋，隨即鬆開了手：「呵呵，你休想炸我。」
「我沒炸你，這錢袋若真不是你遺失之物，本人也只好交給官老爺充工處理。」錢袋是剛剛與其扭打一起時，知以柔趁亂順的。
喬以柔早料到王二丫不合作，所以便留了後手。
「沖吧，反正銀子不是我的。」王二丫咬咬牙。為了絆倒喬以柔，區區幾百兩算得了什麼。
縣官聞言，便輕咳了一聲道：「即是證物，那便一道逞上，本官代為保管吧。」
「是。」喬以柔隨即將袋子逞了上去。
縣官隨手坼了袋，倒出幾塊碎銀，還附加一張單子。
「咦，這是什麼。」
王二丫心道不好，但是眼下沒有了後路。想起銀子是這幾天的心血，為了喬以柔可算是賠了不少的血本。
「回大人的話，這應該是一張藥方。」狀師認真的研究了一絲，「看樣子該是給女人開的一道方子。」
「咳，先收起來吧。」
「是。」狀師習慣性的將袋子折了個全翻，不想落下一枚板指，發出輕脆的扣響。
王二丫眼底一驚，頓時心慌意亂：「大人，那板指是本人的遺失之物。」
「你的？」縣令重新審視了門口的王二丫。
「千真萬確！」王二丫這次不請自來，叩頭點地。看得出來，那塊板指對她意義非凡。
「嘶，你剛剛還推翻了此物歸屬。如今又再次改口。到底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你讓本官好生糊塗。」縣令敲了一記案板，嚇得王二丫一個哆嗦。
「大人，請恕罪。方才民女沒仔細瞧，便有所疏忽。請大人歸還此物。」王二丫叩頭點地，悔之晚矣。
喬以柔不由一笑：「王姑娘，方才你拒絕認領此物。如今突然改口。難不成是因為這枚板指珍貴，見財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