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接見這下賤的貨就不怕污了您的盛名
「是嗎?」面對旁人的挑釁,以柔則莞爾笑之,「本人以為能不能進,自不是你我說了算。與在此其爭論不休,咱們不防靜觀以待。」
話畢,喬以柔陶出一串佛珠,遞給了守門僧人微微一揖:「請大師幫忙通傳一下鏡空大師,就說是老朋友求見。」
「噗!一串破珠子就像走後門,你不怕是來打發叫花子吧。」王二丫一陣冷嘲熱諷,不想對方竟然接下了佛珠,並且作了通傳。
「女施主,您請稍等。」
王二丫瞬間呆立木雞。
沒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手絹猛地揉緊,眼底微冷一收。
這喬以柔到底是使了什麼妖法竟讓油鹽不進的守門僧網開一面?
而自個兒足足排了兩天,都沒有排上日程。這若說當中沒有貓膩,她打死都不會相信。
「說吧,她私底下到底給了你們多少香油錢。」王二丫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守門僧的面前,指著旁人的鼻子一頓斥責,「是個人單凡掛著腦袋都應該知道,鏡空大師怎麼可能會與這種人做朋友。」
「阿彌陀佛,小僧只負責傳話。」守門僧微微一揖。
王二丫氣得直原地跺腳,甩頭憤臉一瞪:「哼,喬以柔你別太得意。我相信,以鏡空大師的道行定能看穿你的小巴戲。」
喬以柔只是默而不語,倒是旁邊的喬以沫好奇的看了看一旁似要狗急跳牆的王二丫。
「姐姐,這位姐姐是不是病了。」
「你才有病!」王二丫握了個拳頭,嚇得喬以沫趕緊躲在了姐姐身後。
「管好你家妹妹,再敢胡說,我定撕爛她的嘴。」
「啊……」喬以沫嚇了個激靈,連忙躲在姐姐身後。
「過來。」喬以柔拽了妹妹站在一旁,靜侯以待。對於聒燥戲多的王二丫,她才不會放在心上。
「阿彌陀佛。施主,您可以進去了。」大門悄聲打開,立於門口負責通傳的僧人稍稍作勢。
喬以柔默言回輯,隨後便拉著妹妹邁進了內堂。
「鏡空大師,你太讓我失望了!」王二丫叫囂不滿的情緒,在門外不斷吼出。
「太可以了這!接見這下賤的貨就不怕污了您的盛名!還非貴即富,我看就是上不了檯面的下九流……」
喬以柔聽著,微微撅眉。
「姐姐,外頭的姐姐是個壞人嗎。」喬以沫慫著腦袋,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為什麼這個世上,那麼多人對姐姐徒生敵意。就連阿娘也是如此。姐姐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喬以柔聞言一顧,搖頭:「她不是壞人。她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阿彌陀佛,此番看來,施主也是個通透之人。」一聲輕沉從內院響起,喬以柔姐妹二人聞聲一顧。
只見聳立於山林險境的堂院內中,佛子盤膝而坐。他的身後是一排松林,盤據之寺廟的是懸崖峭壁斷根。因為山高俊林的地勢,院中的霧氣還未散去。
走近了看,他今早身穿一件佛頭青錦袍,腰間綁著一根蒼藍虎紋紳帶,如瀑墨發無風自舞,一雙清澈的眸子寒意末到眼底,身子略顯消瘦。衣袂飄飄,清冷的背影彷彿與天地相融,似已把自己的心肺、身心,都縫入茫茫蒼穹,唯有寒風朔朔攀附著天際流入更深遠的世界。
「鏡空大師。」一瞬間,喬以柔似乎感覺和尚換了一個人。
喬以沫像撲飛的鵝子衝到了和尚的懷中,蹭了又蹭。
「小沫,不得無禮。」喬以冷猝不防,叫喚不及。
「無事。」鏡空只是微微一笑,任那孩子作番撒嬌,小半會兒才戀戀不捨的被喬以柔拖走。
「抱歉了大師。」喬以柔微微作輯。
鏡空擺了擺手,只是喚了一聲。
「小豆子。」
「師傅。」小豆子已經剃度成了小和尚,身披青布僧袍,別說還挺有佛相。
喬以柔微微一笑:「小豆子,看看今天我帶誰來了。」
小豆子猛地睜開了眼,捕捉到喬以沫后,「嘿嘿,你來了。」抓了光溜溜的腦袋,愣下,好似不太習慣這光溜的觸感,憨然一笑。
「咯咯咯……瞧你那傻樣。」喬以沫笑得前傾後仰,天花亂墜。
「咱們到那邊玩吧。」小豆子上前握住了喬以沫的小手,跑到了一旁,開始玩石子。
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和諧的場境令喬以柔心頭微微一動。
「孩子的快樂如此簡單。」
「阿彌陀佛。」鏡空佛袖作勢給喬以柔布了一杯素茶.
「謝謝大師。」喬以柔抿了一口,發現這素茶透著一縷松香。愣了一絲,隨即笑而抿之。
「施主前番前來,可是占卜。」鏡空端坐好,招了個手。
隨即便有小僧遞上了一筒卦簽。
「大師,果然神機妙算。」喬以柔端放了杯子。
待小僧離開后,便雙手捧住了卦筒稍稍搖晃,很快抖出了一根竹籤。
「您看。」喬以柔將卜簽遞給了對方。
鏡空接過後,眼波微微一閃。
「如何?」喬以柔愣了個神。
鏡空放下了簽,沉思了片刻:「施主卜之事,佛不能曰。」
「為何?」喬以柔不以為然,怔了片刻:「不是說,我佛慈悲,能解世間萬事。」
空鏡熏了個眼,微微作揖:「阿彌陀佛,你亦知我佛慈悲,心中了明。又何須再問。」
「是了,此行唐突。」喬以柔自顧酌茶,一口喝盡后便準備離身。
「喬施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師但說無防。」
鏡空抬眼招了個手,小豆子便應聲小奔了過來。
「弟子拜見師傅。」小豆子微微一揖,額頭汗珠滿布。腔里還喘著氣,看來跟妹妹玩得正是興頭。
「過來。」鏡空招了手,小豆子便依旁而坐。
鏡空佛手一拭,抹去了小豆子臉上的汗珠。小豆子滿足的笑了笑,「嘿嘿,師傅。」
「阿彌陀佛。」鏡空徑顧收了手,端坐噤聲,頷首淺吟:「佛曰,世間萬物皆有定數。
貧僧相信冥冥之中,結緣皆是一種因果。施主不必迷惑,更不必自悔,茫茫眾生,時光不過彈指之間消縱即逝,前路茫茫,我佛自會告訴你答案。」
「謝謝大師。」喬以柔默了個眼,隨即輯了個身,牽著妹妹下了山。
「姐姐,是不是給了香油錢,佛就會保佑阿娘。」喬以沫好奇道。
「或許。」喬以柔隨聲應下。
喬以沫便憨憨地拿出了全部的零花,一一塞進了結緣筒。
下了廟宇,喬以柔想起院前的土豆該是收穫季節,這段時間又是缺糧的時候,便想趁下午的空閑時間趕著馬車前往裡坡。
來前路上,順當到田裡了摘幾筐子的新鮮蓮藕和荷葉。身上不免染上不少的泥巴,整個人弄得灰頭土臉。喬以柔從來都不是一個嬌情的人,只是就著溪邊隨意的清洗了小臉。
不想,剛到家中,現實直接潑了她一瓢子冷水。
只見屋前屋內早已經一片狼藉,別說院子里的土豆,就連茅屋的門檻都被人刨出了個大洞。屋內同樣不能倖免。
正在這時,屋後傳來一絲動靜。
喬以柔通過窗戶,微微側了個頭,屋后似有動靜。
眉頭微撅,便躲在了一旁,約莫看著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