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情竇初開
「有我在,誰敢欺負喬姑娘。」隨著一聲輕吒,門口瞬間颳起了一陣冷風。
眾人一瞧,便看到一位身披鮮花盔甲少年,少年頭頂於天,手握寶劍,迎風而立,好不威風!
仔細看,少年盤在頂上的墨發淺淺的反襯的光澤,陽光淡淡勻稱勾勒出他側臉稜角分明的輪廓,與身齊長的劍炫耀出就似他與生俱來的霸氣,深邃的眼眸里映連出一絲冷酷的溫柔,風拂動髮絲被劍滑斷,飄零過他修長的手指間。
「少將軍,您可算來了。你再晚來一步,咱真怕喬姑娘被這些人剝皮抽血吃肉個乾淨啊。」林子守在喬以柔的身旁,叫得那個哀聲嗆地,可以說是真情始然。
少年走到喬以柔面前,探了探呼吸,面色一冷,瞟了喬人一行人一眼。
霸氣外露,寒目逼人。整個店中像凝結成冰,安靜的可怕。
「阿柔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自拿你們是問!」話落,便將人拉腰抱起,上了馬車,駕車而去。
店內的人面面相窺,最懊悔的當屬喬老太太。
可以說是錢沒要到不說,還惹了一身的騷。
「快,快扶我回去……唔!」喬老太太急促出了門,喉嚨里發出一陣乾嘔。
「不是,咱就這樣走了?」三嬸扶喬老太太,很是不甘心。
這回把整院子一家老小都帶來了,就是想鬧出的動靜。現在好了,銀子沒撈到,還被對方倒打一耙。
一旁二姑也連忙附和:「就是啊。小賤蹄子就是鬼點子多,咱們真是防不勝防。咱們絕不能輕擾她!」
「都給我閉嘴。」老太太擦了擦臉上的「殘羹雨露」,骷顱臉似要擠成一個柿子餅,滿腹牢騷。
「老三媳婦,不是讓你打聽情況么。老賤蹄子手裡邊到底有多少靠山?」
「娘,來前我確實打聽過了,咱都是等那群官兵走了之後再動身。」三嬸手絹抖了攔,抹了抹汗,冷眉怪嫌道,「不曾想,竟又憑空冒出了個少將。」
「哼,這次算她運氣好。」老太太柱著拐杖,仔細的看了看這繁榮小店,眼底寒光肆意,狠辣盡顯,「回頭,等抓到葉霜琴這個小賤人,咱再一塊治治這對母女。」
二姑攙了喬老太太,暗暗叫苦:「阿娘,咱到底啥時候還能要回屬於咱喬家的財產。咱們家裡這兩年收成頗少,眼瞅著大夥都揭不開禍了。」
「你以為老太婆不想嗎。」喬老太太甩開了二姑的胳膊,掂起拐杖將一眾人馬數落了一番,「看看你們,一個個只知道在家貪閑享樂,若有一個能趕得上小賤蹄子這股子衝勁,咱不知在嶺安縣開了幾家鋪子了。」
喬家子孫們紛紛低下了頭,心頭對喬以柔憎恨又多了幾分。
「他嬸,你看,咱好處沒撈到,反倒落了一肚子的不是。你說,這可如何是好。」二姑扯了三嬸,一陣牢騷。
「噓,一切等找到葉霜琴再說。眼下沒人能挾製得住小賤人。咱們眼下能做的唯有等。」
「可是葉霜琴自打去年冬天失蹤后,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咱從何找起?」三嬸暗恨著悍了一腳,怨氣難平。
「那倒未必。」二姑眯了個眼,一雙賊眼乏亮。她左環右顧,確認安全后,這才湊到三嬸耳邊,意味深長道,「之前是落魄之軀,如今有了喬以柔傍身。你瞧好了吧,咱們不必出馬,只要守在店外,她定會顯身。」
「這個好,這個主意不錯。」三嬸拍板叫絕。
二姑趕緊捂住了她的嘴,連連作噤:「噓,再沒有抓到她人之前,咱先不要打草驚蛇。」
「嗯!」三嬸一洗之前不快,瞬間中庭精神飽滿,臉上容光煥發。
「大伙兒都走遠了,咱們快走吧。」
「嗯。」
嘩啦啦……
水流侃侃,小橋之下,孤舟穿行而過。
待喬家人終於散去,舟里一聲嘆息。
「他們走了。」
「明知故問。」
「算了,儘是麻煩纏身煩事。不提也罷。」躺在小舟上的少女微微的睜開了眼,瞥了船頭上的少年,眼波一閃,坐了起來,「狗蛋哥,聽說你要跟著都尉一道上京述職?」
「你怎麼知道?」狗蛋微微轉頭,腥紅的眼眶透露著此前的幾份醉意。
「嗯。若不是旁人透露給我,狗蛋哥就打算一走了走。」少女雙手含顎,瓏於雙膝,微微側目,清秀的杏眸隨著河中流淌的聲響,閃過一絲絲的漣漪。
少年瞟了身旁的姑娘一眼,覆在少女手面的滾燙指腹以掩蓋或則說明了一切。
「等我。」
少年話剛落下,小舟逐流靠岸。
少年堅定的邁開了步子上岸,自是天涯海角。
少年離開后,喬以柔的腕上多了一圈血玉。
旁人問起時,喬以柔總是說是朋友相贈,未透露其他。
狗蛋離開后的日子,店裡平靜了一段時間。不想,一個月後,葉霜琴拎著大舅一家找上了門。
對此,喬以柔並不意外。
「咳,上樓說話。」喬以柔站在梯口,默然轉頭。
「嗯。」葉霜琴剛上樓,一抹嬌小的身影撲了過來,死死抱著。
「小沫……」葉霜琴抱著女兒,一陣苦楚啜泣。
「好了,好了。既然母女團圓。皆大歡喜。氣氛好好的,咋弄得悲秦傷秋起來。」一旁的舅母端了個姿態,作勢開了口。
「舅母說的不錯。」喬以柔點了點桌面,漠然神色透著幾分平靜。
「有話,咱坐下聊吧。」
「不了!」葉霜琴撫著孩子一圈頭髮,站起身,欲言又止,「阿柔,咱這次來是為……」
一旁虎視眈眈的大舅母按耐不住扶鬢開了個口:「嗨,舅母就知妹妹臉皮薄。這話還是由大舅母開口順妥些。」
喬以柔默了個眼,低噗一聲:「噗。舅母您可真實誠,逢人自揭臉皮厚,也怪謙虛。」
「你這閨女怎麼說話的!」大舅母氣得渾身發抖。
小賤蹄子果然是個人精,看來說話得謹慎小心才行。否則,又要著了她的道。
「阿柔,快跟舅母道歉。」葉霜琴單薄的身影打著抖,苦澀的表情出賣了一切。
不過,針對葉霜琴被人挾制一事,喬以柔並不作同情。
常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眼前這位就是十打十的一位。
「姨,您這就太為難我了。」喬以柔並沒有再喚聲「娘」,因為在她這裡,她作為生母已經失格。作為一個有思想有尊嚴的新時代女性,自不會被古時道孝之義綁架思想。
「這還有天理了嗎。這但凡看到自家親娘在外受苦受難,心疼還來不及。眼下竟根頭竟連娘都不喊一聲。」大舅母皺著眉頭輕捂鼻樑作嫌甩了帕子,眼底透著幾份為人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