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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咬牙切齒

  唐亮心裡堵得慌,可是這股不舒服又說不出口,有火都沒地方發。對余昔他是不敢,對秦風他是沒理由,秦風又沒有做任何對不住他的事,反而是自己一意孤行把余昔從秦風身邊搶了去,心裡多少有些愧疚,所以這股邪火只能全在酒里了。


  有人用托盤端來七個口杯,每個口碑能倒進二兩酒,唐亮親自打開一瓶國賓酒的瓶蓋,斟滿五個杯子,又打開了一瓶國賓酒,把另外兩個杯子也斟滿,然後七個結拜兄妹每人拿起一個杯子,對碰了一下,全都一飲而盡。


  喝完一杯,唐亮又開始斟酒,這時候余昔忽然說道:「給我也拿一個杯子,我也要跟你們喝幾杯。」


  「你就算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千萬別喝醉了,破壞你在大夥心目中優雅的形象。」眾人勸說道。一般在婚宴上,新郎喝醉了很正常,大家也就是哈哈一笑,覺得再正常不過了;可新娘子如果喝醉了,醜態畢現,那就丟臉了,會被人嘲笑,所以一般文明點的地方,都不會勸新娘喝酒。


  然而余昔態度很堅決,抓過酒瓶,自己直接把秦風的酒杯拿了過去,斟滿一杯酒,舉起杯子說道:「各位,感謝你們大老遠跑到京城來參加,我不勝感激,一杯水酒聊表敬意。」


  說完,余昔昂頭一口就把二兩酒喝了下去,喝完后臉紅撲撲的,有了血色,整個人也彷彿活了過來,多了幾分生氣。


  「好,好酒量!」一桌人紛紛鼓掌,對余昔的豪氣十分的欽佩。


  唐亮其實心裡十分不舒服,如果余昔是拿自己的酒杯喝也就罷了,偏偏拿著秦風喝過的酒杯喝酒,這就讓人心裡不平衡,醋意橫生,難道到現在還嫌棄自己嗎?這麼一來,唐亮喝酒的興緻大減,悻悻地跟眾人寒暄幾句,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轉移陣地,到別的桌面上去敬酒了。余昔滿眼柔情,戀戀不捨看了秦風一眼,也跟著過去了,但眼睛卻不由自主總是往秦風這桌看。


  「看到了吧,余昔還是對我們秦公子舊情難忘,哎,都當了大嫂了,還不肯收心。」俞飛鴻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風涼話,被耿樂恨恨挖了一眼,趕緊吐了吐舌頭,低下頭吃東西,沒敢繼續挑撥。


  來的人都不是為了這頓飯來的,不過是來給唐家和余家捧場,藉機取悅結交一下,所以唐亮和余昔所有桌面的酒敬下來,大部分桌面上的人隨便吃了幾口,糊弄飽肚子就離席了,跟唐亮和他老爺子打過招呼就走了。大家都挺忙的,心意到了就足夠了,沒必要一直耗下去。


  剛才還人滿為患的宴賓廳很快變得空蕩起來,秦風本來也想早點離席的,但被耿樂他們拉著不讓走,兄弟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麼也要多喝幾杯才行。


  秦風這桌其他幾個人也走了,空出幾個位置,唐亮和余昔敬完酒走到桌前,坐下來抓起乾淨的筷子吃了點東西,然後開始跟秦風等人喝酒。唐亮心情不爽,酒喝得又快又猛,幾杯酒下肚就有些語無倫次,一個勁傻笑,但心裡卻是一肚子的委屈。


  在座的人也都看出來了,唐亮心裡苦,但唐亮不能說,所以大家也不勸他酒,只是默默地配合他發泄苦悶。余昔坐在旁邊默默無語,低著頭吃東西,對唐亮的表現一臉冷漠,不聞不問,這就更讓唐亮心裡憋屈,哪怕你關心我一下心裡也舒服點啊。這,還是自己的未來的老婆嗎?怎麼感覺像是找了個假未婚妻。


  不顧眾人的勸阻,唐亮輪流敬酒,最後跟秦風連喝了三杯之後就爛醉如泥,順著凳子哧溜到桌子底下,被耿樂和顏輝等人攙扶起來,送去了酒店開好的房間里休息。


  唐亮被送走了,余昔卻留了下來,坐在桌上繼續吃東西,偶爾也和秦風、年舒顏以及俞飛鴻碰杯喝點酒,只是話比較少。對唐亮喝成這樣,余昔的態度仍然是漠不關心,有些人都有意見了,看余昔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其實秦風在這一刻真的開始佩服唐亮的涵養功夫了,明明憋了一肚子委屈,但硬是沒有發作,也許是出於對余昔真摯的愛,也許是對結義兄妹們兄長般的關愛,有什麼委屈都自己打落牙齒往肚子里咽。由此判斷,唐亮真的是一個非常看重情義的人,這樣的大哥值得結交。


  「大哥喝醉了,估計一會要吐,你不去房間照顧他一下嗎?」秦風有些內疚,在余昔耳邊輕聲說道。他搞不清楚余昔對唐亮的淡漠是今天才這樣,還是一直如此,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造成今天的不快,確實讓人心裡過意不去。


  余昔淡漠地說道:「他這些天每天都喝醉,自然有人照顧他,我想今天下午就回江州了,這段時間在京城待得如同行屍走肉,身心俱憊,我要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秦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現在人家才是名副其實的未婚夫與未婚妻的關係,自己最好少攙和人家的家事。


  耿樂和顏輝回來了,兩人大腿上都有水漬,一邊走一邊用衛生紙,嘴裡嘟嘟囔囔的,估摸是攙扶唐亮的時候吐在了他們身上。兩人落座之後,又隨便吃喝了一會,大家也都酒足飯飽,紛紛起身離席,準備撤了。


  這時候余鎮南走到秦風他們這桌,冷眼瞥了一眼秦風,然後對余昔沉聲說道:「你過來一下,我跟你媽有話對你講。」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唄,你們讓我做的我都做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準備一會就回江州了,你們看著辦吧。」余昔的態度十分強硬,連正眼看都不看余鎮南一眼了。


  余鎮南氣得吹鬍子瞪眼,當著這麼多人又不方便發作,甩了一下手,滿臉不悅地說道:「你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回家我再跟你算賬。」說完余鎮南又瞪了秦風一眼,咬了咬牙,含恨離去。


  這一眼讓秦風一陣心驚,余鎮南這是恨上自己了,如果因為這件事余鎮南對自己有了成見,以後他在銀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省里如果處處設卡,銀城今年發展經濟的工作就有可能受阻,人家一個常務副省長,要整自己一個縣級市的副市長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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