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視而不見
放下飯盒，秦風喊來鍾文，兩人步行前往距離市政府不足兩百米的一條美食街。說是美食街，其實只有幾家還算不錯的飯店，一般市政府的人出來聚餐就在這裡，以前生意很火熱，但開戰廉政建設以來，公款不能隨意吃喝了，來這裡吃飯的幹部也就少了，生意一落千丈，這幾天災後生意更是冷清。
隨便找了一家比較大的湘菜館，秦風按照五百塊一桌的標準要了兩桌酒席，點煙一支煙靜等著余昔和她帶來車隊的到來。等了大概二十分鐘，一輛商務車開進美食街，後面浩浩蕩蕩跟了五輛卡車，在美食街一字排開停了下來。
余昔和花月禪以及余昔的助理從轎車裡下來，門口迎接的鐘文大步走上前表示歡迎。五輛卡車裡分別跳下來三個人，一名司機，和兩名負責押車和裝卸貨的工人師傅。
五輛車就是十五個人，兩桌酒席分明不夠了，秦風吩咐店老闆又趕緊加了一桌酒席，工人們坐了兩桌，秦風和余昔等四人坐了一桌，鍾文負責招呼工人師傅們吃好喝好。中午不能喝酒，就用果啤和飲料代替。
余昔含情脈脈看著秦風，笑了笑說道：「看起來你精神不錯嘛，看樣子江南之行心情不錯。哎，我發現你這傢伙運氣真是超級好，連停職檢查都會挑時候，搶險救災之前被停職，正好躲了個清閑，我要有你這麼好運氣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你當我願意被停職檢查啊，那還不是被迫的。」秦風笑著說道，一邊招呼大家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幹活。
花月禪斜眼瞥了幾眼秦風，嘴角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那神情像是誰欠了她幾百吊似的。秦風對花月禪這種陰陽怪氣的嘴臉早已見怪不怪了，視而不見。
「秦市長，這些物資一會卸到哪？除了藥品，還有一部分是救災物資。」余昔的小助理問道。
秦風想了想，說道：「藥品先卸到衛生局的倉庫里，由他們分發給下屬各個醫院和救助點；物資卸到民政局的倉庫，由他們統一配額分發。鍾文，你現在就給衛生局和民政局辦公室打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接貨。」
鍾文應了一聲，摸出手機出去分別打電話給民政局和衛生局。小助理接著問道：「還有一部分現金，這個……」
「這筆錢先放到市政府辦公室吧，先不用入財政局的賬戶了，防汛指揮中心那邊也需要資金，有些地方災民還沒安置，需要用錢的地方多。」秦風想了想，決定先不把錢放進財政局，這一來二去手續繁瑣不說，財政局長王宏他首先信不過，資金一進財政局的口袋，誰知道他會把錢流向什麼地方。
余昔提醒道：「如果是這樣，你需要先給尤市長和你們市委書記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資金賬目不清楚，你反而要承擔責任。」
余昔提醒得對，秦風點點頭，吃完飯他會親自去向尤天亮和顧正國彙報，包括他手頭這兩百萬天娛給的善款，也先放到市政府辦公室的賬面上，專款專用。
「這次來準備待幾天？」秦風從飯碗里抬起頭，看了眼余昔問道。
余昔說道：「分廠的基建重新招標后已經重新開建了，我在這裡盯一陣子，這回絕對不能再出質量問題了。這次帶花月禪和研發團隊過來，我們是想在秦家莊先人工造一批美容液和黑金斷續膏出來，在市場上投入使用一段時間，只是要麻煩你爺爺和你爸爸幫忙指導。」
「談不上麻煩，不過藥方是需要保密的，研製也只能在密封環境下進行，以免泄密。對了，上次你不是拿了一些樣品實驗嗎，效果怎麼樣？」秦風喝了口湯問道。
余昔點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核心技術肯定是要保密的，任何人泄露公司商業機密是要坐牢的。就是上次我們拿的那些藥品臨床實驗後效果非常好，所以才急需自發研製出一批新品進行前期推廣。你看看月禪，是不是比以前年輕漂亮了許多？嘻嘻。」
秦風抬起眼皮瞅了一眼花月禪，皮膚是緊緻了不少，而且有了光澤，但昧著良心冷哼一聲道：「沒看出來，只是覺得她臉大了些。」
「你大爺的，敢拿姑奶奶開涮，不想混了，皮癢了你直說，姑奶奶成全你。」花月禪十分豪放地罵道，鼻子都氣歪了。
秦風笑了笑，沒有理會她，低下頭吃飯。
花月禪卻不依不饒，一把抓住秦風的胳膊，喝問道：「說，姑奶奶是不是比以前漂亮了？不說我跟你沒完。」
秦風抬起頭，看著花月禪苦笑道：「長得漂亮有什麼用，你一個女人這麼粗野的，再漂亮也白搭。我看你還是要多讀點書，提高下個人休養，張嘴閉嘴姑奶奶的，哪裡還像個女人。」
「我就這麼粗野了，怎麼啦，又不要你喜歡。快說，姑奶奶是不是漂亮多了？」花月禪緊追不捨逼問。
秦風站起身，一把打開花月禪抓著他的手，端起桌上的杯子走到工人師傅們坐的那兩桌，給工人師傅們敬酒，對他們不辭勞苦跑到銀城來送物資表達謝意，氣得花月禪一張臉都變得慘白。
「行了，他就是嘴上不饒人，你跟他較什麼勁。」余昔息事寧人勸慰道。但這些話對花月禪一點作用都沒有，只是悶頭自己生氣，難道在這個混蛋眼裡，自己真的就這麼無足輕重嗎，真是太可氣了。
吃喝完畢，民政局和衛生局辦公室派來接貨的人也來了，分別領著幾輛開車去了各自的倉庫，余昔和花月禪等人則去了東橋鎮。
秦風拿了支票去找辦公室主任楊宇，把自己那兩百萬元支票和余昔送來的五十萬元現金交給他，放進市政府辦公室的公用賬戶，這兩筆錢分別入賬，專款專用，屆時是要查賬的。
楊宇在秦風面前有點不好意思，當初秦風停職的時候，他的表現左右搖擺，現在秦風強勢歸來，讓他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他自己很清楚，他在秦風眼裡已經沒有什麼地位了，以後自己出了什麼事，這個人也不會出面保護自己了。
「秦市長，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到我家裡吃頓便飯。我們家那口子特別崇拜你，整天嚷嚷著要請你到家裡吃頓便飯，可我一直張不開這個口。」楊宇一臉難為情地說道。
秦風只當沒聽見，指了指記賬薄說道：「這些錢你可給我管仔細了，出了任何紕漏我拿你是問，現在到處都要用錢，每一筆錢我們都要用在刀刃上。」
「是是是，我一定不會出任何差錯，請秦市長放心。」楊宇訕訕地說道。
扔下這番話，秦風就離開辦公室，大步向尤天亮的辦公室走去。看著秦風離去的背影，楊宇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