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取而代之
秦風離去之後,袁紅泰和蔞葉對視一眼,然後又看了眼身邊的白山市監察局局長於洋,以及經貿局局長嚴明,用眼神交流一番,鑒於羅爭和兩位書記員在場,四人也沒好明說什麼,但在憤怒之餘,心底也浮現一絲擔憂。這個秦風到底有什麼背景,讓他如此的自信?
根據幾人對秦風的調查,這小子家裡沒什麼人在位置上,主要的靠山就是尤天亮和魏金良,雖說他和余副省長的女兒關係不錯,但余鎮南會不會出面幫他說話還是個未知數,兩人地位相差太懸殊,又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余鎮南必然不會為了一個小卒子跟劉部長結怨。如果不是摸清了秦風的底細,知道要整他幾乎就是手拿把攥的,他們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胆,大動干戈。
「羅書記,請你們銀城市紀委立刻下發對秦風的停職檢查通知,通知要下達到各局辦、以及銀城下轄各鄉鎮,要讓廣大幹部都明白,對抗上級,破壞經濟建設的嚴重後果。」省委監察廳副廳長袁紅泰說道。
羅爭一臉為難地苦笑,說道:「袁副廳長,這個通知應該怎麼下達?以什麼名義呢。說他破壞經濟建設好像沒有掌握任何證據吧,如此草率處理一個同志,恐怕難以服眾。要不然你們再去找天行健的幾個股東調查清楚前因後果,等有了確鑿證據再下發通知也不遲嘛。」
袁紅泰和蔞葉沒想到羅爭會是這個態度,這擺明了是幫著秦風說話嘛,需要什麼證據,說是你破壞經濟建設就是你,找那幾個刺頭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嘛,誰不知道那些傢伙來頭都很大,得罪他們自己也將處於危險境地。
「你敢抗命?」蔞葉黑著臉厲聲問道:「這點事你都辦不好,你這個紀委書記是怎麼當的?難道這個通知還要省監察廳來下發嗎?那範圍可就不止是銀城,而是整個白山地區。」
羅爭實在是看不慣這幾個混蛋以權壓人的嘴臉,心裡來火,背黑鍋的事讓我來干,你們倒推得一乾二淨,當我傻逼啊。羅爭臉上卻笑嘻嘻地說道:「可以啊,最好是省監察廳下發文件比較好,能夠達到威懾的效果,讓白山地區的幹部都知道對抗上級的嚴重後果。」
「你!」袁紅泰氣得嘴唇都發起抖來,手指著羅爭厲聲道:「你是什麼意思?居然敢公然維護這麼一個無組織無紀律的幹部,真是自甘墮落,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廳長。」
羅爭兩手一攤,既然已經擺明了車馬,索性頑抗到底,無奈地說道:「袁副廳長,婁副部長,不是我抗命,而是我沒有這個權力。要停職一個副市長的職務,需要市委召開書記會討論決定,我貿然以紀委的名義把秦副市長停職,這個責任誰來承擔?如果你們二位在文件上簽字,那這個通知我可以下發,但這並不代表我的意見。」
那兩名負責記錄的書記員暗暗在心底給羅爭點了個贊,這位紀委書記還是很有幾分硬骨頭的,有骨氣的人總是值得別人尊重。
袁紅泰和蔞葉肺都氣炸了,扭頭看了一眼白山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於洋和經貿局局長嚴明,問道:「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呢?」
於洋攤攤手,聳聳肩說道:「袁廳長、簍部長,問題還沒有調查清楚,要不然我們調查兩天再下結論,剛來就給秦副市長停職處分,是不太妥當。」
於洋居然臨陣倒戈,袁紅泰和蔞葉瞠目結舌,這小子真是滑頭啊,是不是擔心秦風有什麼過硬的後台,給自己惹一身騷,所以態度才如此曖昧。剩下的嚴明他們也不敢指望了,萬一也是曖昧的態度,這事就不好辦了,畢竟這裡是銀城,不是江州。
而秦風離開市委三樓會議室后,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裡鬱悶難平,接連抽了好幾根煙,正抽著,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秦風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余昔打來的,即刻接通了電話。
「秦風,你還好嗎?」余昔在電話里知冷知熱地問道,話語雖然溫柔,但難以掩飾她的憂慮。
秦風笑了笑,說道:「好著呢啊,你最近怎麼樣?什麼時候來銀城。」
余昔說道:「別撐著了,我知道省委和白山的調查組去調查你了,這次就是沖著你去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因為劉鈞的妒忌,把你推到這麼危險的境地。」
秦風心中淌過一股暖流,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笑了笑說道:「沒那麼嚴重,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明明是欲加之罪,我就不信他們能一手遮天。」
「你這樣想就好,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坐視不理的,一會我就去找我爸去,把事情前因後果給他說清楚,到時候他會幫你說話的。誰敢動你,我就跟他拚命!」余昔殺氣騰騰地說道,霸道女總裁的霸蠻顯露無疑。
人生有這樣一個紅顏知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秦風吸了吸鼻子,感覺鼻子都有點發酸,敢動地說道:「還沒糟糕到那份上,我們也商議了應對的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說著,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秦風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尤天亮打來的,馬上對余昔說道:「尤市長打電話過來了,我先掛了,晚上再聊。」
掛了余昔的手機,秦風抓起桌上的座機,對著話筒說道:「尤市長,有什麼指示?」
尤天亮很乾脆地說道:「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吧,有事跟你商量。」
秦風應了一聲,掛了電話,起身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妝容,輸了梳頭髮,然後走出辦公室,上樓來到了尤天亮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賈佳看到面色有些憔悴的秦風,忽然覺得有些心疼,這是一個真正做事的人,但因為沒有過硬的背景,卻要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市政府這邊已經傳瘋了,省紀委要停秦風的職務,大禍就要臨頭,人人都在觀望,甚至已經有人開始運作接替秦風的職務,取而代之。
官場就是這樣功利現實,人事上異常敏感,稍有風吹草動,就有人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