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雪地龍
歐雲飛的宅院內有不少病患正排隊等著診治，歐雲飛戴著一副老花鏡逐一給他們診脈開方子，一名病患臉上和頭上扎滿了銀針，跟刺蝟一樣坐在一旁等待歐雲飛給他起針。歐雲飛看到秦風進門，抬了抬眼皮，沒有吱聲，但眼睛卻分明亮了一下。
廚房裡有一男一女兩個跟秦風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正在燒火做飯，一個燒火擇菜，一個切菜炒菜，配合得倒是十分默契。
秦風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看到後面還排著三四個病人，笑了笑對其中一名中年女人說道：「這位大嫂，我來幫你診脈吧。」
「你？」婦女抬起眼皮不屑地掃了秦風一眼，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拒絕道：「不行不行，鬍子都沒有一根，你哪裡會看病，別在這裡搗亂，一邊待著去。」
秦風無語了，人們對中醫的普遍認知就是一定要一把年紀，外加一把大鬍子，這才像那麼回事，嘴上沒毛的感覺都是騙子。他苦笑著看了眼歐雲飛，一臉無奈地攤開手，意思是告訴他——我想給你幫忙來著，可惜人家不買賬。
「讓他給你診脈吧，他是我的弟子，本領不比我差多少。」歐雲飛開口說道。
婦女聽了歐雲飛的話，滿腹狐疑地盯著秦風問道：「你……行不行啊，我咋看你一點都不像醫生哩。」
「行不行一診脈不就知道了嗎，呵呵，誰也沒規定中醫必須長成歐老爺子這個樣子吧。」秦風笑笑說道。
中年婦女猶豫著伸出胳膊，秦風伸手放在她的脈搏上，再觀察了一番她的氣色，點點頭說道：「你的偏頭痛很嚴重，影響到神經，每次疼起來不僅腦仁痛，牙齒更痛，對你的身體已經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飲食睡眠都受到影響，需要儘快醫治。」
婦女用力點頭道：「是啊是啊，一點沒錯，就是偏頭痛引起的，哎呀，每次我牙疼起來恨不得把牙都敲碎了，用頭撞牆的心都有了。小夥子，有辦法治嗎？」
秦風點點頭說道：「有。來，我來給你行針拔毒，一針下去保證緩解你的偏頭痛。」
婦女眼巴巴看著秦風，秦風從歐雲飛的藥箱里取出一套銀針，消過毒之後當場給婦女下針，幾個關鍵穴位上捻入銀針，當時婦女就感覺沒那麼痛苦了，舒服得嘴裡直哼哼，心裡一下子就對秦風變得十分信任。
十分鐘后，秦風給婦女起了針，然後開了一個方子交給她自己抓藥。婦女的疼痛消失，感覺腦子一下子清醒敞亮了許多，自然千恩萬謝，付了診金拿著方子離去了。
有了前面的先例，後面排隊的人自然不再排斥秦風給他們診治，兩個人一塊診病效率高了許多，沒多久等候的病患全部得到了有效醫治，拿著方子付了診金后匆匆離去了。
歐雲飛抓起紫砂壺喝了一口茶，笑道：「臭小子，進步神速，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師了。」
秦風謙虛地笑笑，說道：「過獎了前輩，我現在還不敢獨自診病，就怕有個偏差，毀了我爺爺的一世英名。」
歐雲飛點點頭，說道：「病患無小事，不能有絲毫的疏忽，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決不能草率行事。一次失手，可能是終身遺憾啊。」
廚房裡忙乎的年輕女孩走出來，看了眼秦風，然後沖著歐雲飛說道：「爺爺，飯做好了，可以開飯了。這位是？」
女孩眼睛盯著秦風問道，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滿了好奇之色。女孩中等身材，身材曲線不錯，相貌清秀，穿著一身女士西裝，身上有一股靈動之氣。
歐雲飛介紹道：「他是你那個老不死的師叔祖的孫子，秦風，現在好像給市長當秘書。秦風，她是我孫女歐湘雲，趁著周末帶著她老公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
「歐師妹好。」秦風抱拳道，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心想歐雲飛的孫女長得還不錯嘛，至少比他看起來順眼多了。
歐湘雲笑笑，熱情地說道：「原來是秦師兄，真是稀客，快請入席吧，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秦風和歐雲飛起步來到院子里，坐在院內的一張小方桌前，歐湘雲和她老公端著幾個菜肴出來，放在小方桌上，然後又拿出碗筷，給每人面前擺好一幅碗筷。男子笑道：「爺爺，秦師兄難得來一趟，你們爺倆要不要喝兩盅？」
「去把那瓶五糧液拿來，咱們爺幾個喝兩杯，下午就不診病了，關門歇業，我要跟你秦師兄殺兩盤。」歐雲飛心情很好，捻著鬍鬚笑呵呵地說道。
四個人坐在小院里喝酒吃菜，先聊著一些趣事。歐雲飛經常一個人生活，今天不僅孫女帶著孫女婿回來看望他，連秦風也來湊熱鬧，家裡陡然增添了不少人氣，熱熱鬧鬧，讓歐雲飛這個孤老頭子心情暢快，不時地拈鬚微笑。
吃完飯，歐湘雲擺上棋盤，歐雲飛和秦風坐下來下圍棋。秦風的棋藝一般，平時也比較少下棋，雖然棋風穩健，穩紮穩打，但根本擋不住歐雲飛的凌厲攻勢，被殺得片甲不留。
「臭小子，你這棋藝不行啊，臭得要死，這是師娘教的吧，哈哈。」歐雲飛十分的得意，
秦風一邊重新擺棋，一邊不服氣地說道：「你先別得意，我是好久沒下了，棋藝生疏了，等我緩過勁來，看我不殺你個片甲不留。」
兩個人下了三盤，第三盤棋秦風終於找到點感覺，瞅准了歐雲飛的一處破綻，一路追殺，終於在收官之戰中吃掉了歐雲飛的一條大龍，將他困死，不由得意地笑道：「怎麼樣，只要我緩過勁來，你根本就不是對手，贏了兩盤就得意忘形，這會我看你還怎麼蹦躂。」
「臭小子，你等著，看我下一盤怎麼贏你。」歐雲飛嘴上自然不會服輸，繼續叫陣。
下著棋，秦風問道：「前輩，你聽說過雪地龍這味葯嗎？我給一個病人治病，其它藥材都湊齊了，唯獨缺了這一味主葯，找遍了銀城周邊都沒找到。哎，正為這個犯愁呢。」
歐雲飛抬起眼皮，眼睛里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嘿嘿冷笑了兩聲，將手裡的棋子丟到棋簍子里，冷哼一聲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就說你小子今天怎麼專門跑來跟我下棋，原來是沖著我的雪地龍來的。兔崽子，狗鼻子夠靈的，你怎麼跟你爺爺那個老不死的一樣陰險。」
秦風抬起眼皮看著歐雲飛，恍悟道：「你說什麼，前輩，難道你真有這味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