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八 最糟糕的聖誕節

  剽竊天下 - 三百四十八 最糟糕的聖誕節 

  影片結束了，譚家寶帶著楚原和斯皮爾伯格來到了電影院中的一間辦公室。 

  「史蒂文，說說吧，是我的劇本不行，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你是不是認為，經過你顛覆性修改後的《小鬼當家》更加好？」譚家寶強壓制自己的怒火，坐下來慢悠悠地問道。 

  事實上，譚家寶並不是專橫的人，對於導演合理修改他的劇本，只要不過分，他都會容忍的，對於修改得更加符合劇情的情節，他甚至會誇獎導演。比如《教父》中，導演就擅自為奧黛麗·赫本加了好幾場戲，使整部電影顯得更加緊湊與完美，所以譚家寶不但沒有批評他，而且還竭力地稱讚了他。然而，這部《小鬼當家》卻是顛覆性改造，把整個劇本已經改得面目全非，這就自然讓譚家寶惱火了。 

  其實，在看電影的時候，斯皮爾伯格就開始不停地觀察譚家寶，從譚家寶一言不發的神態中，他依稀感覺到了這個小老闆的憤怒之情。所以此時的他，就顯得更加緊張，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對不起，老闆。我把劇本……改了。因為我實在是……欠缺喜劇細胞，反而拍這種驚悚片，我卻很有感覺。」 

  「阿原，你作為本片的顧問，你又是怎樣顧問的呢？」 

  楚原也緊張起來，他知道老闆在發火了。他解釋道：「當時，我也有我的影片在製作，而且我的劇組與他們劇組又不在同一個城市。當史蒂文的樣片出來后，我去看了。我當時也認為史蒂文是在拍攝一部驚悚片。而我也沒有負責任，我……我沒有看劇本。」 

  「啪！」譚家寶一拍桌子，終於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 

  「作為顧問，你劇本都沒有看？」 

  「我錯了！請老闆處罰！」楚原哪裡見到過譚家寶發這麼大的火？他也對自己的疏忽後悔不迭，他的確有違譚家寶的信任了。 

  譚家寶重新坐了下來，臉色已是鐵青。在一旁的易慧思都感覺到譚家寶在很生氣，她也一句話也不敢說。 

  「史蒂文，你的這部電影的票房怎麼樣？還有媒體的評價又是怎樣？」 

  斯皮爾伯格慌忙說道：「這部電影在美國斯23日上映的，截止昨天為止，也就兩天時間，我們在美國的票房取得了265萬的成績，加上現在開始全球公映，我們只是投入了 0萬美元，我想……這部電影還是可以為公司賺錢的。還有，媒體方面的評價也是肯定的居多，當然也有不少持否定態度的。」 

  「如果去掉『唐朝作品』幾個字，去掉『唐朝迪斯尼精心製作』的宣傳口號，或者不在這聖誕期間上映的話，你認為你的票房還有多少呢？媒體又會怎樣評價呢？」譚家寶冷笑地問道。 

  斯皮爾伯格低下了頭。 

  譚家寶不冷不熱地問道：「史蒂文，你現在手頭上正在拍攝什麼電影？」 

  「我正在拍攝《親愛的,我把孩子們變小了》，而且很快就會殺青了。」斯皮爾伯格有點慌張了，他感覺到了一點什麼。 

  「史蒂文，你準備把這部電影又拍成恐怖片？」 

  斯皮爾伯格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他努力辯解道：「噢，老闆，不是這樣的。那部《親愛的,我把孩子們變小了》是一部科幻片，我有把握拍得更好！至於這部《小鬼當家》……我實在找不到那種喜劇效果出來。哦，我真該死！對不起老闆……」 

  「對於你的這次擅自大幅改變劇本，我必須要做出嚴肅處理！對於你這次拍攝《小鬼當家》的所有酬勞，公司將全部罰沒。再者，對於你的另一部影片《親愛的,我把孩子們變小了》，我將收回你的拍攝權利，我會找另外的導演拍攝。還有，在1968年一年中，我不會再批准給你拍片，你將會調到其他劇組充當副導演。最後，公司將通報批評你……」 

  「噢，不！老闆，你可以罰沒我的酬勞，但是你不能將我趕出《親愛的,我把孩子們變小了》劇組，更加不能罰我一年時間不拍電影。」斯皮爾伯格痛苦地爭辯起來。 

  看著痛苦的斯皮爾伯格，譚家寶心中又有一絲微微不忍。平心而論，斯皮爾伯格的《小鬼當家》雖然不是一部優秀的兒童喜劇片，但是斯皮爾伯格的構思和拍攝手法都是很新穎的，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在這部影片中，就已經開始嘗試用特技效果了。所以，整個影片，斯皮爾伯格還是傾注了大量心血，故而還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受到了很多人的好評。然而，譚家寶知道，越是對有能力的人，越是不能放縱。對於斯皮爾伯格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導演，現在不制伏他，往後可能就更加難以控制了，他不得不這樣做。 

  「對不起，史蒂文，我必須要這樣處置你！你是我最看好的導演之一，相信以後，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導演。然而現在，你還僅僅只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導演。我想好好培養你，讓你成為電影界的一名多面手。不止會拍科幻、驚悚和戰爭影片，還要會拍喜劇片，愛情片和傳記片等等題材的影片。當然，這對你的要求太高了，不過你現在還年輕，如果多學多問多思考，完全能夠實現我為你設定的目標的！」譚家寶的話語溫和一點了：「還有，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玉不琢不成器』，你就是璞玉，必須從現在開始經過細心地雕琢！」 

  斯皮爾伯格本想再次申辯，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很多年以後，當斯皮爾伯格在自傳中，描寫這個讓他最沮喪的聖誕節的情節時，他說了這麼一段話：那天晚上，是我有生以來度過的最糟糕的一個聖誕之夜。我覺得我很委屈，唐嘲先生對我過於嚴厲！我本想分辨，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沒想到，他接下來處置楚原導演卻更加嚴厲……那天晚上，我和楚原導演去了一個酒吧。啊，聖誕之夜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很開心，唯獨我們兩個在喝著悶酒，而且，我們都喝得大醉。後來，我們才慢慢體會到，唐嘲先生這樣的處置，其實是愛惜我們的，令我高興的是，他並沒有收回之前給我的10個劇本。在那一年中，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處置完畢斯皮爾伯格，譚家寶又把目光投向楚原。他對楚原說：「如果說，斯皮爾伯格還年輕，第一次做導演，很多事都不明白。他犯的錯誤，終究還是工作上的錯誤。然而，楚原，你犯的錯誤卻是做人方面的錯誤！『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是做人的起碼的原則。你接受了任務，居然劇本都不看？鑒於此，公司將罰沒你之前拍攝《末路狂花》的薪酬，取消今年的獎金，並且在兩年內不再在好萊塢做導演，你和斯蒂文一樣，可以去做副導演。在香港，1968年只拍攝一部電影，1969年可以拍2-3部。和斯蒂文一樣，你也要接受公司的通報批評！」 

  一聽這麼嚴重的懲罰，楚原幾乎要哭了。連斯皮爾伯格都大吃一驚，他連忙義氣地說：「老闆，這場電影的主要責任在我，對於楚原導演的處置……是不是……太嚴厲了？」 

  譚家寶沒有理他，而是一邊牽著易慧思的手往外走，一邊冷冷地說：「你們兩個，楚原還是先到《香港之戀》劇組去吧。史蒂文，你去哈爾濱，去和那裡的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先生一起拍攝《黑太陽731》，我想讓你們去看看、去學學老導演是怎樣工作的。」 

  楚原好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連忙高聲叫到：「老闆，請留步！我還有事情要說。」 

  譚家寶停下來，注視著楚原。 

  楚原趕緊說道：「我已經在籌拍一部與眾不同的古龍電影了，這應該算是今年的吧？」 

  「說說看，你已經準備到什麼階段了？是哪一部小說改編的電影？怎麼個與眾不同？」看見楚原擺明了在耍手段，譚家寶饒有興緻地問道。 

  「是《護花鈴》。我已經在演員上，選景上都已經下足了功夫。古龍的劇本也到了，我正準備想去找你，讓你修飾劇本，並且增添兩三首歌曲呢。」楚原感嘆道：「聽說我在籌拍古龍電影，今天，古龍就把這部劇本交給了我。我發現這已經與原著有著很大的不同了……古龍先生把劇中的梅吟雪變成了一個西方漂亮女子，他指名道姓要奧黛麗·赫本小姐飾演！」 

  「還有這事？」譚家寶來了興趣，他知道這一定是古龍連夜趕製出來的：「他是怎樣改編的？劇本給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