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二 推了重來
剽竊天下 - 二百八十二 推了重來
古龍點頭道：「不錯！這裡大約幾十秒的鏡頭，至少反映出兩個方面的事情，那就是主人公宋子豪處在一個不安定的環境中，他的內心充滿著緊張與不安。第二，這個阿傑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他為他魂牽夢繞。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阿傑一定是他的弟弟。」
「不錯，這個阿傑正是他的弟弟，還是一個大學生，他叫宋子傑。」譚家寶點頭說道：「片名之後，鏡頭轉換到香港某處有著許多高樓大廈的地方，一個長得很帥，他裡面穿著深藍色雅格獅丹西裝，外面套了一件銀灰色的巴寶莉風衣，臉上一臉玩世不恭神情的30歲左右的男人點上一支香煙……」
「等等……」古龍站了起來，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從譚家寶書房的酒櫃中選出一瓶52年的拉菲，拿出兩隻高腳酒杯，自己滿滿倒上，端起來一飲而盡之後，才又把兩隻酒杯倒滿。他這時才說：「我們一邊喝酒，你講我聽！」
譚家寶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與他的酒杯磕了一下，然後像是放電影一樣，用了兩個多小時，把整個《英雄本色》從頭至尾地講了一遍。他說的很詳細，對於劇中人物的穿著打扮、面部表情、身體動作以及些場景的布置與風格，都說得非常具體。古龍簡直就像是看了一場電影。
古龍輕輕地鼓起掌來，他嘆息道：「說實話，原來我的目標是超越金庸。後來你出現了，我就放棄了這種追求。我真正體會到了『一山更比比一山高』的道理。我犯不著這麼傻裡傻氣地去幻想超越別人。因為我知道，我至少我無法超越你。所以我下定決心，要及時行樂。絕不把自己累壞了。」
他又拿起酒杯，頭一揚，酒杯中的酒就不見了。這時，他發現酒瓶空了。他站起來去書房又拿出一瓶。
譚家寶微笑地看著古龍。他發現古龍雖然其貌不揚，但是他喝酒的姿勢絕對是他兩輩子見到的最瀟洒、最優美的一位。
又喝了一杯，古龍才繼續說道：「你的這部《英雄本色》讓我幾乎找不出缺點。如果實在要說的話，就是裡面的時代背景讓人迷惑不解。比如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宋子傑要當警察。嘿嘿，警察有那麼好嗎？連我這外地人都知道，香港警察比之黑社會，比之流氓地痞好不了多少。所以宋子傑不足以代表正義！如果這樣拍下來，這個宋子傑，觀眾們肯定會接受不了。」
譚家寶抿了一口酒，然後說道：「你可以把故事發生的地點模糊起來，比如可以在片頭字幕上打上『本故事發生在一個虛擬世界里，這裡的警察是正義的化身，是罪惡的天敵。』的字眼。」
古龍一拍手，大叫一聲道：「妙!這樣一來，觀眾就能夠接受宋子傑了，而且還可以解釋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最可貴的是，這種字幕實際上是給香港警察以無情的嘲諷與鞭撻。哈哈，香港除了你唐嘲，可能連邵老六都不敢打出這樣的字眼！」
譚家寶微微一笑道：「現在的香港警察也神氣不了多久了。我想很快他們就要倒霉了。香港遲早會變成一塊凈土。」
對於譚家寶的「預言」，古龍並不在意。他繼續說：「還有一個我想不透的地方，就是小馬哥冒著生命危險，深入敵穴，經過千辛萬苦搶來的那一塊『犯罪證據』到底是什麼東西？」
譚家寶苦笑一聲。當時他看這場電影的時候，也不怎麼明白小馬千辛萬苦搶回來的那個從一個冰箱大小的小柜子里取出的圓盤狀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後來他查了資料才知道，那是一塊早期計算機硬碟。那是1986年拍攝的電影，硬碟都還是那種形狀。現在僅僅1967年，在香港，除了自己公司有兩台那種笨重的ibm超級計算機之外，他不知道香港其他地方有沒有。他敢肯定，古龍現在是怎麼也不會明白硬碟這種東西的。為了這個「犯罪證據」，譚家寶也傷透了腦筋。後來，簡寧剛巧來向他詢問「發明」那種微型隨身聽錄音機的時候，譚家寶才豁然開朗。
「老古，這裡是我偷懶，沒有說清楚。其實是這樣的。……」譚家寶又把他設計的用微型計算機錄音阿成他們的會議的劇情說了出來。
古龍點頭道：「這個劇本已經不錯了，你還要我做些什麼？你自己就拿這本劇本去拍攝就行了呀。」
譚家寶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說：「我覺得還不夠好。所以我需要你把這個故事拿回去，融入你自己的思想，融入你古龍自己設計的橋段。一句話就是，你把我剛才的故事通通忘記，然後自己重新編織故事。你寫好之後，我再修改。呵呵，這叫做『推y倒重來』，只有這般千錘百鍊，《英雄本色》才能成為經典。」
「好吧，我一定會超越你的這個故事！我會讓整個《英雄本色》更加緊湊，更加刺激，更加讓人心潮澎湃！更加像一部男人電影！」說完，古龍把頭一揚，豪邁地又倒進一杯酒。顯然，他對這類故事很有信心。
古龍又說：「唐嘲，這些人物，你打算由拿幾個人來演？」
譚家寶說道：「我暫時打算由謝賢來演宋子豪；由鄧光榮或者姜大衛來演小馬哥；由狄龍來演宋子傑；阿成由秦沛來演，至於宋子傑的女朋友jackie，並不是很重要，我們公司很多女演員都可以飾演。」
古龍搖搖頭說：「我不同意你的這種安排，我覺得宋子豪和小馬都是經歷豐富的江湖大佬，他們的人生閱歷一定很豐富。他們的年齡至少要在30歲以上了。這段時間我都呆在范弩那邊，很多演員我都很熟悉了。還是我向你推薦幾個人吧。宋子豪由趙雷飾演；小馬由謝賢飾演；嘿嘿，我剛剛認識一個新人，今年才剛滿 歲。他那俊朗的外表最適合飾演宋子傑，而且他的歌曲也唱得好。他叫做鄭少秋。阿成由秦沛飾演，我不反對。jackie還是由潘迎紫小姐飾演吧。」
譚家寶認真地考慮了一下，他知道趙雷也是圈中著名的人物，大約40歲左右，從1952年出道，演了60多部影片。他的戲路很寬，書生、大俠、皇帝、大臣、文員、搬運工和英雄人物都飾演過，他來飾演宋子豪的確是不錯的選擇。謝賢本身就有一種玩世不恭的模樣，他來演小馬也很合適。宋子傑的長相需要俊朗，鄭少秋當然是不錯的選擇。對於潘迎紫，譚家寶更不反對。於是演員陣容就這樣按照古龍的意思確定了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