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充滿機會的1967年
六 充滿機會的1967年
在感受完香港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之後，譚家寶突然問道：「在香港這麼久了，大家都有很多感觸，我想知道，兄弟們究竟想發展到一個怎樣的高度？也就是說，在你心中，你們最終的理想是什麼？」
「我想賺很多很多的錢，做一個人人羨慕的有錢人！」劉建首先發言。
鄭大士咳嗽一聲，然後說道：「我記得老大當時帶領我們在內地做掛歷生意之前說過，他在這個時間段賺取國家和人民這麼多的錢心中有愧，並且發誓今後將百倍、千倍地償還這筆巨債，並將盡最大的努力報效祖國，我當時很感動。所以，我的理想就是，我也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全部捐獻給國家。」
大家聽到鄭大士的發言很嚴肅，很生硬。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這句話是花自肺腑，他們同時對這個與他們有點格格不入的人肅然起敬起來。
鄭大士的這個發言，讓大家都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譚家寶沒有再讓大家說下去，他站起來說道：「言歸正傳。雖然我們遇到了挫折，損失了 0萬，這並不算什麼。只要我們精誠團結，和衷共濟，用我們的智慧，用我們的勤奮，我們一定能夠很快崛起。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今天我們出來了，來到了這片廣袤的天地，我就有信心帶領眾位兄弟披荊斬棘，開天闢地，鑄就一番千秋功業！現在，我來說一說我們今後要做些什麼，來說一說1967年這剩下來的10個月里，我們要做些什麼……」
這正是他們今天從香港四面八方過來的主要原因。聽到譚家寶富有煽動性的話語，幾個人都精神一振，他們收起了笑容，端正了身體，連譚家寧和譚少強兩個小孩子都規規矩矩了。
「在我原先的計劃里，我準備在金融證券、家用電器、電腦晶元、玩具製造、香港房地產、出版傳媒和電影唱片等7個行業發展，並且在1967年的這剩下的10個月內，把以上7個行業的基礎打牢。現在，這個計劃我依然不想改變。所以，落在我們大家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譚家寶語出驚人，把大家說得一愣一愣的。
戴偉業連忙介面說道：「老大，這麼多行業，我們都要進入？如果我們的 0萬沒有被劫，我們也許還可以按這個目標去努力，但是現在我們的資金、人才和時間都很欠缺啊。這……怎麼可能實現呢？」
戴偉業斯斯文文，舉手投足都有一股書生氣息，他是中南大學機械系畢業的，同時他還是爺爺譚笑間的徒弟。他與他們譚家聯繫得最久，他對譚家寶也最為了解。譚家寶也對他在機械、電子方面的理解力和製造能力非常敬佩。是戴偉業和爺爺一起，將他頭腦裡面的圖紙變成了一件件「產品」的。從而，戴偉業其實充當了譚家寶在「發明」方面的代言人。
「是啊，老大，我們還是一步一步來吧。這麼多行業，我們怎麼可能把握得住？」崔有福也露出疑惑的神情來。
崔有福帶著一副深度眼鏡，文縐縐的，像個老夫子。他是個財務工作者，他為人謹慎、細心，他對數字的敏感超乎譚家寶的想象。
這麼兩個人同時對譚家寶質疑了。
譚家寶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步子的確邁得太大，這些兄弟們還一時無法接受。不過，他相信自己的記憶力，他知道，這個1967年充滿著巨大的機會，要不是他們人手和資金的匱乏和時間的限制，他連採礦業和汽車業也要涉足呢。
於是他堅定地說：「1967年是非常關鍵的一年，在這一年裡，如果我們做好了，我們將為我們以後的經濟帝國打下最堅實的基礎。所以我們大家一定要信心百倍，發揚我們做掛歷時的那種大無畏的精神。我相信，即使我們不能同時在這7個行業中都表現得異常優異，但是只要我們努力，我們至少將會在其中的4-5個行業中佔據有利位置，這樣我們也算成功了。」
1967年充滿著機會,譚家寶是個貪婪的人，他一個機會也不想錯過。
譚家寶繼續說：「正如老戴所說的那樣，我們要面對資金、人才和時間三個方面的挑戰。我們要在短時間內賺到第一桶金，然後在全世界範圍內羅人才，我們從現在開始就要與時間賽跑。」
聽到這裡，戴偉業又忍不住問道：「老大，你為什麼要這麼迫切來做這些行業呢？不能分開一點，比如把一些行業放到明年，後年更好？」
譚家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說道：「我前面已經說過，1967年是非常關鍵的一年。因為機會是稍縱即逝的，我想抓住所有的機會！我已經了解到，世界最大的半導體公司『仙童公司』已經危機重重，這家公司的大量科技人才將要出來。就是他們，將會掀起一股巨大的科技革命。這場革命，我認為比之『工業革命』的意義來也毫不遜色。所以，我們要提前布局，大肆羅人才，加入並且領導這場革命！你們說，這樣的機會，我們能夠放棄嗎？」
說到這裡，譚家寶對戴偉業說：「老戴，你知道為什麼我只是給你研發了『液晶面板』，卻又沒有把電子手錶和電子計算器全部交給你？」
「我記得，你當時說是時機還不成熟，條件還不允許。」
「是啊，因為無論是電子手錶還是電子計算器，他們都需要一種叫做『處理器』的東西，而恰恰是這種『處理器』的發明，將會是嶄新而龐大的產業，那就是微型計算機的出現。這種微型計算機發展迅速，將會逐步走向家庭，逐步走進世界上的每一座辦公大樓，從而改變了人們的生活和工作方式。所以，這種『處理器』必須由我們發明！我們將要站在電腦科技界的最高端，最前沿，我們要領導全球的這個產業，以及領導這個產業所派生的產業的發展！」譚家寶把他知道的盡量簡短地說了出來。
「『處理器』是什麼啊？這麼神奇？」戴偉業聽得很認真，但是卻似乎聽不明白。
「我說的處理器，也叫做中央處理器，是一台機器的大腦。其實，它也就是一種晶元，一種特殊的晶元而已。」譚家寶解釋道。
戴偉業扶了扶眼鏡，說道：「老大，我越聽越迷糊了。晶元又是什麼啊？」
譚家寶差點暈倒。不過他隨即想到，戴偉業在國內，沒有接觸和聽說過這種近兩年才出現的新東西，也是可以理解的，於是耐心地說：「晶元是指內含集成電路的矽片，它體積很小。它還可以泛指今後所有的電子元器件。是在硅板中集合多種電子元器實現某種特定功能的電路模塊。它是今後電子設備中最重要的部分，承擔運算和存儲功能。簡單地說，晶元就是今後所有電子設備中的心臟、靈魂。所以，它將掀起一場科技革命。」
戴偉業都聽不懂，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但是大家被譚家寶說得熱血沸騰起來。此時戴偉業懵懂地點頭說：「好的，雖然我還是不大懂其中的原委，但是知道了晶元的偉大意義。還有就是『仙童』半導體我還是聽說過的，集成電路就是他們發明的。」
譚家寶知道仙童公司現在內部已經危機重重，「八叛逆」即將離開仙童，開創自己的事業。這八個人可不簡單，其中最有名的幾個人是諾依斯和摩爾，他們帶走了格魯夫，在1968年成立了今後大名鼎鼎的英特爾（intel）；而另一位叫桑德斯的帶走七個位仙童員工創辦高級微型儀器公司（amd），這家公司目前已經是僅次於英特爾公司的微處理器生產廠商，他們的k6、k6-2等微處理器產品暢銷全世界。「八叛逆」和今後從「仙童」出來的人才，成就了一個叫「矽谷」的高科研聖地。這次偉大的機遇擺在面前，「學識淵博」的譚家寶怎能不去染指？怎能不去稱雄呢？還有，他想到今後美國cpu的隱形通道泄密問題，想到「龍芯」的尷尬處境，他也沒有理由不去做這個新時代科技界的「領袖」。
「所以說，這是一個大時代！對於我們來說，這是老天賜予我們的一個良好的機會，我們沒有理由不去全力以赴。」譚家寶繼續憧憬著這個即將到來的大時代。
「還有，在電影方面，歐洲正在掀起『新浪潮電影運動』，美國這邊，也弄出了一個叫做『新好萊塢電影』的運動。師父離國之際，我要他給一家好萊塢電影公司帶過去一部『新好萊塢』電影，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這部電影將會在5、6月間上映。」
范弩聽了，大吃一驚地說：「『新好萊塢』電影？是哪一部電影？我怎麼不知道呢？我應該讀過劇本的。」
「《畢業生》！你讀過的。」
譚家寶所說的「師父」叫做任志初，他是學富五車，曾經周遊列國的建築學家。當時任志初是一名右派，譚家寶在爺爺帶領下，去他那裡學習俄語，並且把前世所學的西班牙語和法語加強了。後來，譚家寶又介紹戴偉業和范弩去拜他為師學習英語。是在任志初離國，將要去法國之際，譚家寶把《畢業生》這部劇本交給他的。譚家寶請他將這個劇本帶到美國，找到派拉蒙……
「《畢業生》就是『新好萊塢』電影？噢，這部電影的確比較……另類。」范弩終於明白了，他感嘆起來。
「流行音樂方面，搖滾樂將在披頭士的帶領下，達到一個歷史的高峰。接著，一種迪斯高音樂和舞蹈將要風靡全球。我們捨得不去分一杯羹嗎？」
「家電方面，日本正在研究一種新型的顯像管。我卻知道這種顯像管的全部技術參數和製造工藝流程，我們沒有理由不搶在日本鬼子之前，把這種顯像管搞定！還有就是黑膠唱片的末日就會到了，到時候，錄音機和錄像機將會代替現在的電唱機，進入到千家萬戶，而我們將是製造錄音磁帶和錄像帶標準的人！」
「在1967年，香港的房地產將會引來一個歷史性的低點，這個低點與今後的高點相差幾萬倍……所有這些，我一樣都不想放棄。所以，我們就要擰成一股繩，不擇手段也要完成以上任務！」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興趣盎然，但是心裡卻依然是七上八下的。他們都不明白，譚家寶究竟要怎樣來弄到這麼多資金。不過，有了成功的掛歷銷售經歷，他們認為譚家寶可能又會有什麼其他的奇招妙想。
崔有福是財務人員出身，他掰著手指算了又算，最後他沉聲地說道：「老大，我們這些行業中，有的似乎要到美國去研發和生產。我們全部行業都要涉足的話，我們需要的資金可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了。試問，我們從哪裡入手來賺取我們的第一筆資金呢？」
譚家寶點頭道：「不錯，完成這個計劃的確需要龐大的資金支持。經過我反覆地思索和論證，我有充足的把握賺到我們所需要的資金。大家聽好了，我的步驟是：第一，我們先要拍攝一部低成本的，卻又賣座的電影。在電影裡面加上我們的優美的歌曲。第二，借電影賣座、受到歡迎之際，推出我們的唱片。唱片是我們這次賺取第一筆資金的主要方式；第三，在拍電影和做唱片的同時，炒作一位叫做『唐嘲』的神秘人物，這個人物就是我了。我們在此期間，以非常機密的形式，以『唐嘲』的名義寫書、寫劇本和創作好聽的歌曲。老戴，儘快把我們的70多項發明，以『唐嘲』的名義申請國際專利。我們要盡量把這個『唐嘲』神秘化，把他塑造成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人。然後，我們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就可以在香港申請貸款了。第四，在香港賺取第一桶金之後，大約在5月份，我帶幾個人去美國打拚。在美國，我們出書、拍電影、辦公司和進入股市套取更多的資金，然後我們再收購幾家美國公司，再殺回香港進入房地產市場和香港股市。我們的計劃總體來說就是這樣了，這裡每一個環節都絲絲相扣，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做「神秘人」是任志初建議的。這個智慧老者建議他來香港之後，在文的方面包裝一個叫做「唐嘲」的人物，在武的方面，成就一位叫做「小神童」的傢伙。現在「小神童」在內地民間已經有傳說了，這種傳說已經傳到了香港。而「唐嘲」從今天開始也將面世了。唐嘲又會在這個世界上掀起怎樣的旋風呢？
大家認真地聽譚家寶說完，有的人面露失望的表情。劉建就失望地說：「老大，我還以為你又想到了一個像做掛歷生意那樣的賺快錢的好主意呢，原來依然是這樣按部就班。我們的電影，我們的唱片，能在這兩個月中就賺取這麼多資金嗎？再說，拍一部電影，灌錄一張唱片，有這麼容易嗎？」
很顯然，很多人都抱著與劉建相同的心思。
范弩也憂心忡忡地說：「老大，劉建說得不錯。一部電影、一張唱片，從製作到發行，區區兩個月，能完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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