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藥不對症
姚先生帶著子苓還有南桑又去了府衙,路上姚先生詳細的和子苓講述了知府家公子的病情。
姚先生和這個蔡知府的私交還不錯,本來之前姚先生被人做局,差點惹了官司,入了大獄,是蔡知府保下他,後又派人一通徹查,這才還了姚先生的的清白。
是以蔡公子這次患病,數個大夫醫治不見有效果,姚先生見蔡知府焦急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想起了自己有認識一個大夫,也就是子苓的師父蕭大夫,雖不交情有多深厚吧,但是蕭大夫的名聲和醫術姚先生是既耳聞也親眼目睹過的。
且姚先生也曾有親眷病疾纏身多年,後被蕭大夫幾帖藥給治好的。於是姚先生便去找自己那個親眷,向他討了蕭大夫的具體地址,給蕭大夫去了封信,請他過來救個人。
本來姚先生還有些擔心路途遙遠的,蕭大夫未必能騰出空來,好在姚先生的親戚又多嘴提了一句,蕭大夫有個唯一的親傳弟子,醫術在柳州城也是數二的好,姚先生聞言笑了笑,道:“蕭大夫得弟子嘛,自然得是比尋常大夫好,不過數不了一,想必也是因為前邊還有個頂厲害的親師父吧。”
也是因著如此,姚先生就在信裏又了句,若是蕭大夫無空過來,可以派個弟子過來,再或者醫館裏有空閑的大夫也行,左右都是蕭大夫親自指點教授過的,醫術什麽的自然也會比尋常大夫強上許多,治好蔡公子的希望也會大一些。
反正姚先生那封信裏麵,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蕭大夫得派個人過來救人,無論是蕭大夫本人還是弟子再或者別的什麽大夫。
本來姚先生還在憂慮蕭大夫會不會親自過來,過來的可能性估摸著很低,現下看見子苓這個蕭大夫唯一的親傳弟子來了,姚先生心下稍安,雖然這個蕭姑娘看起來就隻是個才剛及笄沒兩年的女娃娃。
但是觀她氣度,應該是有兩把刷子的,方才一番言談,她問及蔡公子的病情,處處都問在零子上,想到這裏,姚先生心下又安定了許多。
到了府衙,蔡知府見姚先生帶來的這個大夫竟然如此年輕,比他的兒子,那個患病的蔡公子都要,蔡公子是他最的一個兒子了。
看見這麽年輕的一個大夫,知府心裏自然是會懷疑她能不能勝任的。好在蔡知府比較相信姚先生,也聽姚先生提起過那個蕭大夫,既然這個大夫是蕭大夫的徒弟,而且還是那個蕭大夫派過來的,就姑且一試吧,若是徒弟本事不行,大可以讓做師父的再親自過來。
於是蔡知府便親自引路,帶著子苓去了蔡公子的院子裏,走到蔡公子的院子外,子苓發現那外麵圍坐了幾個穿起來像是神婆子的人,像是在做法。
聽蔡知府解釋才知道,這些神婆子都是蔡夫人請來的,蔡公子久病不愈,蔡夫人這個做母親的心裏焦急,是什麽法子都想試一試。子苓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那位蔡夫饒心情。
進了屋內,屋內床榻上躺了一位隻著白色中衣的男子,看起來年歲和陸大哥差不多大,這位蔡公子閉著雙眼側躺在那裏,看起來睡意頗沉。
蔡知府向子苓解釋道:“這孩子每每下午發熱,尤其是夜裏最為嚴重,到明的時候才會停止,一直這樣十來了。右側肋骨下麵還會脹痛難忍,有時候還會咳嗽,一咳嗽就疼的更厲害了。夜裏太難受,也就白能睡一會兒了。”
子苓點點頭,道:“這些姚先生在來的路上已經和我過了,蔡大人你先別著急,我給蔡公子把一把脈,先看看蔡公子現在身體是什麽樣的情況吧。”
在床榻旁坐著的蔡夫人聞言便起身讓開了位置,看見子苓那副略顯稚嫩,看起來還沒有自己這個生病的兒子年紀大,不由地有些擔心的抬頭看向蔡知府。蔡知府無言的衝她搖搖頭,示意她先別著急,看看情況再。
蔡夫人無奈,站到了一旁去看子苓如何給自己這個兒子治病。
子苓將手指切上蔡公子的脈搏,其脈象左弦大,右滑大搏指。又轉頭對蔡夫人道:“有勞,我需要看一看蔡公子的舌苔。”
蔡夫人聞言上前,輕輕叫醒了蔡公子,又和蔡公子明了子苓是姚先生為他請來的大夫,現在要看看他的舌苔。
蔡公子睡得昏昏沉沉的,現在腦子還有些懵懵的,別的也沒聽進去。隻聽見讓他把舌頭伸出來,要看看他的舌苔。便依言張開了嘴,伸出舌頭,子苓趁機也就看了看他的舌苔,果然和常人不一樣,這個蔡公子的舌苔顯現出一種沉香色。
“好了,我看完了,讓蔡公子先休息吧。”
完,子苓去了桌邊打開藥箱,拿出紙筆要給蔡公子開藥方,在下筆之前又去向一旁坐著的蔡知府解釋蔡公子的病情。
“方才我給蔡公子把脈,蔡公子的脈象……木火之性,不得通達,鬱而致疼,尤其是夜裏,會疼的更厲害。此病出在肝處,若是最開始就調理肝氣,一劑藥就能給治好了。”
聽子苓這麽,站在蔡知府背後的蔡夫人“啊”了一聲,兩手放在了蔡知府肩膀上,又道:“那我兒豈不是白白遭了這麽久的罪?老爺~”
蔡知府抬手拍拍蔡夫饒手,又對子苓道:“方才蕭大夫還沒有完,先聽這位蕭大夫把話完也不遲,你先冷靜一下。”
於是子苓又開口道:“最開始的時候……大夫是不是以為蔡公子發熱是患了瘧疾,給開了些治瘧疾的方子,裏麵還會有人參之類的藥。”
蔡夫茹點頭“是這樣沒錯,蕭大夫,是不是這樣開藥反而會使病情又加重啊?”
子苓點點頭,道:“是的,開這些藥物,會閉塞其氣,導致身上的汗出不來,進而會導致舌苔如沉香色,也會導致夜裏發熱的更加厲害。”
蔡知府撫了撫胡須,開口問道:“那蕭大夫……現在可還難醫治嗎?我兒他……”
“蔡大人放心,我這就給蔡公子開方子。用大栝蔞一兩,黃連三錢,半夏二錢,再加前胡,青皮各一錢,煎服。然後蔡夫人您需要派人去藥鋪裏買些當歸龍薈丸。這當歸龍薈丸是藥夜裏吃的,湯藥是白喝的,就這樣吃兩,就能徹底痊愈了。”
蔡夫人聞言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道:“蕭大夫您此話當真,我兒果真吃兩藥就能徹底痊愈?我兒這病可是病了十來了,這雲川城裏有點名聲的大夫都來瞧過了,喝了那麽多的藥都沒治好。”
“蔡夫人您此言差矣,治病不在大夫多少,也不在用藥多少,隻要用藥對症,極少的藥也可以做到藥到病除,重點是藥得對症,藥不對症,吃再多的藥也是無用。”
蔡知府哈哈一笑,道:“蕭大夫這話所言極是,內子掛念孩兒,言語有些欠妥,還望蕭大夫莫要介懷。”
“蔡大人您多慮了,蔡夫饒心情我能理解,母親掛念病中的孩子,這很正常,不過蔡夫人還是快些派人去給蔡公子煎藥吧,眼看著太陽又快要下山了,蔡公子怕是又該難受了。”
“對對對,先抓藥煎藥要緊,阿瑟,快拿了這藥方去給公子抓藥煎藥,對了,蕭大夫,您方才的那個……什麽丸?”
“當歸龍薈丸,藥鋪裏會有賣的,很常見的藥丸。”
蔡夫茹點頭“好好,當歸龍薈丸,記住了嗎?對了,多買一些,若是不心丟留聊還能有備用的。”
“夫人您放心,奴婢記著了,奴婢這就過去給公子抓藥去。”
左右子苓也無事,就先在這裏呆著,打算等過會兒看著這個蔡公子吃完了藥再走,她怕這個蔡夫人或者蔡大人因為不相信自己,擅自減少這個藥量,再出了什麽紕漏。這種事情子苓以前碰到過一回,實在是讓她一想起來就又無奈又氣憤。
過了一會兒,子苓剛喝完一盞茶,那邊的蔡公子就悠悠轉醒了,子苓轉頭看去,那個蔡公子被廝扶著半靠在枕頭上,動作間還咳嗽了幾聲,一咳嗽就皺皺眉頭,伸手無力的揉了揉右肋處。
片刻後發覺屋內的人似乎是有些多,便抬頭看過來“父親母親都在啊,姚先生也過來了,這位是?”
蔡夫人給他倒了一杯水,道:“這位是蕭大夫,是姚先生請過來給你看病的。”
“好年輕的大夫,看樣子比我還要上兩歲吧,如此年輕的大夫,想必不是雲川城裏的吧。”
“姚先生這是從柳州請來的大夫,這位蕭大夫的師從名醫,好像是厲害的不得了。”
蔡公子扯了扯嘴角,喝淨杯子裏的水,又道:“那……蕭大夫怎麽我這個病?”
蔡夫人還想再給蔡公子倒一杯水,蔡公子無力的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喝了,蔡夫人無奈,隻好又道:“蕭大夫你這病從一開始就被大夫給診錯了,用了不對症的藥,所以現在才會這麽嚴重。”
蔡公子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頓時擰了擰眉,那邊子苓揚聲道:“蔡公子,你這病從肝起,不宜生氣大動肝火。有什麽事等病好以後再,嗯……這世間沒有從不失手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