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葉母的病
“方才可是有什麽聲音?還是我聽錯了?怎麽聽著像是……像是。”
“像是什麽啊,阿娘怎麽連兒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話音剛落,少年笑眯眯的臉從門框處伸進來。
見真是葉樸回來了,葉母頓時紅了眼眶,哽咽著不出話來。
葉樸平生最怕人哭,尤其是葉母哭,哪怕是上次和陸英處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他都未曾慌亂過半分,仍是冷靜的護送陸英回山莊,又一路不敢眨眼的護著他到了柳州,他也仍舊該幹嘛幹嘛。
現下瞧著葉母在他麵前紅了眼眶,他頓時無措起來,他最怕人哭,尤其怕女人哭,孩子哭還好哄,這其中他最怕的便是葉母哭了。
“阿娘,兒子不孝,讓阿娘擔心了。你看,兒子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阿娘若是還有情緒,就捶兒子兩下,給娘消消氣。”
旁邊的侍女也在勸慰著葉母,葉母斂了斂情緒,用手帕拭了拭眼角,這才抬頭仔細打量著葉樸。
葉樸這幾個月在柳州除了吃就是玩,走街串巷的吃盡了柳州美食,可算是飽了口福。
雖平素不出去時他在醫館裏也幫著藥童碾藥材什麽的,做些勞動,日常練功也未曾懈怠,但是終究比離開晉城前圓潤了許多。
當時周南浦到達柳州時也過一嘴葉樸比起以前胖了些,但葉樸沒在意,想著路途遙遠,路上辛苦肯定會消瘦的,就當提前長點膘,以免長途跋涉再消瘦的厲害了,葉母見了又該心疼了。
他們師兄弟三人從柳州城啟程時,蕭夫人給他們帶了好些肉幹及各種風幹食品,讓他們路上吃,那些肉幹實在是不少,而且味道頗佳。
所以葉樸在回來的路上也沒有虧待到自己,也正是如此,他一直沒有瘦下來,仍是圓潤的很。
此時葉母瞧著自己那出去幾個月,反倒麵色紅潤了許多,精神頭更是很足,實在不出“兒啊,你怎麽瘦了,你在外麵受苦了啊。”這樣的話,葉母在心裏醞釀了再醞釀。
葉樸看母親幾次欲言又止,笑了笑,道:“阿娘怎麽了?是見到兒子太激動了,話都不出來了嗎?”
“我怎麽瞧著你這麵色紅潤,精神頭比幾個月前還要好呢。”
葉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言不慚的對葉母道:“許是出去了一趟,見識到不一樣的風景,長了視野,饒精神頭也不一樣了。”
“我兒的有道理,出去見識見識,長長視野,的確能讓人精神頭都不一樣了。”
“阿娘最近身體如何,可能安眠無夢?”
“還是老樣子,你也知道的,多少年了,上個月嚴重一些,怎麽都睡不著,這個月就好多了,比之前能多睡一兩個時辰。”
葉樸聽完葉母的話,伸手從胸前取出一張心疊好的紙,遞給葉母,並解釋道:“阿娘可還記得上次寄信回來讓母親把之前吃過的藥方都謄抄一份寄給我的事情嗎?”
“記得啊,怎麽了?我當時還奇怪你怎麽要那些東西,你爹你可能是想把那些藥方拿給蕭大夫看的,還是你爹親自謄抄的呢。”
“爹的沒錯,我將阿娘的情況給蕭大夫聊了一下,蕭大夫讓我把阿娘以前那些大夫給開的藥方寄過去他看一看,畢竟山高水遠的,也不方便親自給阿娘你診脈。所以就隻能根據以前的那些藥方來推斷阿娘具體是怎麽個情況。”
“真是勞煩人家蕭大夫了,那蕭大夫怎麽?”
“蕭大夫倒沒什麽別,隻阿娘的病好治,還阿娘這其實也不算是病,阿娘這是常年少運動,氣血流通不暢什麽導致的,他給了方子,按著這方子服上三服藥基本上就好的差不多了。”
葉母聽自己這困擾多年的煩心事就這麽被人輕鬆的解決了,心下還帶有一絲疑慮。
“當真有那麽簡單嗎?這都好些年了,這麽多大夫都沒給治好呢。”
“蕭大夫了就是因為看了好多年的大夫,又用了那麽些藥,所以才加重了病情的,是藥三分毒,本來不必用藥的,就稍微調養下就校蕭大夫還他開的這方子,裏麵更多的作用是用來給您解毒的。”
見葉母似乎還有些顧慮,也是,蕭大夫並沒有見到她人,也沒有給她把脈,就憑著幾張方子就斷定她的情況,她顧慮些也正常,更何況這麽些年都沒治好,葉母本身也對大夫喪失了些信心。
“阿娘,你且放心吧,這蕭大夫以前可是宮中的太醫,而且還是我師父幼時的玩伴,當時陸師弟情況如此嚴重,大夫都對陸師弟體內的毒無能為力了。”
“還是秦先生幼時玩伴?”
“是啊,阿娘您聽我完,當時好幾個大夫都他們實在解不了陸師弟體內的毒,待時日一久,毒入心脈,到時候便是真正的回乏術了。”
“那後來呢?”
“後來師父見那些大夫都無能為力了,就柳州有個蕭大夫,肯定能救陸師弟。接著我就護送陸師弟去了柳州,蕭大夫當時給陸師弟把完脈就能治,隻是略微麻煩了些。再後來,陸師弟就痊愈了,我們就回來了。”
“聽你那個蕭大夫真的很厲害啊。”
提起蕭大夫,葉樸語氣裏滿是欽佩的道:“剛去柳州那些日子,陸師弟每都要喝下好多好多的藥,不同的時辰是不同的藥,還要施針,每晚還有藥浴,到後來陸師弟苦藥喝多了,整個人都充滿了一股藥味,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苦了他了,所幸他熬過來了。”
“是啊,後來開始解毒的時候陸師弟才最痛苦,每幾日針灸完都要吐出許多顏色發黑的血,再後來就不再吐血了,他的身體也就慢慢的恢複了。”
“這麽,這個蕭大夫真的很厲害啊。”
葉樸想起在柳州時看到過的蕭大夫給陸英施針時的場景,手法利落,又穩又準,蕭大夫平常笑眯眯的很是和善,但一旦醫治起手裏的病人,就嚴肅的可怕。
每次蕭大夫給陸英施針,或者把脈時,葉樸也不自覺的嚴肅起來,少了許多吊兒郎當。
“阿娘,你是沒見過蕭大夫給人治病時的樣子,就很特別,就病人一看就覺得心裏很踏實,他肯定能救自己。所以阿娘,你就放心的按這張方子囑咐的用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