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首詩!

  下萬物,無非一個局。


  人有命運,國有國運,下有大勢,山川有格局。


  一草一木,都是風水。


  棋道縱橫、陣道精髓、花道駁雜,都需懂風水之勢。


  徐逸不善風水,隻能看出這徐家莊園地理優勢,環境不錯,是一處養人的福地。


  但白衣卻一眼就看出,這座徐家莊園,是以正龍之局建造,尋常人家根本不該有,也不敢有,不能有。


  “所謂正龍之局,龍正於心,扶搖直上,翔、騰雲、俯萬物。”


  白衣正色道:“正龍之局需要極硬的命格才能鎮得住,一般都是作為國主或者手握大權的人物居住之所,普通人居正龍之局,壓不住,就會家破人亡。”


  徐逸臉上變幻不定:“我家不正是麽?”


  白衣搖頭:“不是,正龍之局已經被這牌匾壓了,化為潛龍之局,潛龍在淵,盤身、俯首、蟄伏不出,是養龍的局,潛龍之局下,家富人安,蓄勢而動。”


  徐逸身軀一震。


  他聽懂了。


  徐家莊園是潛龍之局,就該家富人安,一家子闔家團聚,生活得幸福快樂才對,又怎麽會家破人亡?

  在徐逸的記憶裏,他從記事起,這牌匾就一直掛在這,曆經無數年的風吹日曬,從未取下。


  如果真的憑風水定局,徐家就不該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白衣眼中,有一些光澤閃爍,似乎想些什麽,卻又沒。


  “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徐逸眼中閃過悲痛:“的徐家,已經隻剩下我跟我妹妹,進去吧。”


  白衣點頭。


  偌大莊園,清冷寂靜。


  雖然每日裏都有人打掃清潔,但長久沒人居住,始終會有一股子冷意。


  徐逸帶著白衣,在莊園裏走了個遍。


  “你知道你家為什麽會以正龍之局修建嗎?”白衣問。


  徐逸搖頭:“我從記事起就在這裏居住。”


  “不如……”


  白衣似乎做了某種決定,開口道:“把那牌匾摘下來看看?”


  徐逸看著白衣那認真的俏臉,不由微愣。


  然後,幾乎沒有思索,徐逸點頭:“好。”


  二人逛了一圈,重新回到了莊園大門處。


  徐逸輕輕一躍,雙手握住牌匾,用力一取。


  落地時,徐逸感覺這地麵似乎顫動了一下,但太過輕微,恍如錯覺。


  但在白衣眼裏,這偌大的莊園,不一樣了。


  有一股潢貴胄的氣息,衝而上。


  “這牌匾,有二十六年。”白衣道。


  徐逸手裏端著牌匾,目光悵然。


  “這座莊園,原本應該不姓徐,你父親的死,和莊園有關。”白衣又道。


  徐逸瞳孔微縮,喝道:“樞秘機,甲字現跡!”


  莊園裏,一個守衛模樣的人疾馳而至,右拳抵心,單膝跪地:“甲十一,拜見我王!”


  “查莊園建於何年何月,何人所建,何人所有,為何落入徐家之手。”


  “喏!”


  甲十一閃身而去。


  白衣伸手,在牌匾上輕輕劃過,手一頓,道:“牌匾裏有東西。”


  徐逸仔細查找,看到了一絲被蜜蠟緊封的縫隙。


  “要拿出來,隻有毀了。”


  徐逸猶豫不定。


  白衣眼中有莫名意味:“徐逸,你想清楚再做決定。”


  徐逸呼吸急促。


  他不傻。


  隱隱察覺得到,自己似乎正在解開一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且,這秘密關係到他本身。


  “白衣。”徐逸喊道。


  “扛得起家國下,就挑得起身世來曆,還記得在洛奇國那個夜晚,你問我能不能看麵相,我了什麽?”白衣問。


  徐逸恍惚間,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


  “紫薇東移,熒惑守心,帝星黯淡,將星璀璨。”


  那個夜晚,在那山巔,兩人並肩而立,如神仙眷侶。


  白衣看了星象,徐逸便問她會不會看麵相,白衣伸出青蔥玉指,點在他眉心,然後了一句:生而為王。


  “生而為王……什麽意思?”徐逸嘴唇都在顫抖。


  那時他沒在意這四個字,隻以為白衣在他能帶著萬餘精銳回南疆,依舊會是南疆的王者。


  可現在再咀嚼,似乎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或許裏麵的東西,能讓你知道是什麽意思。”


  白衣抬手輕輕一點,這塊比徐逸年齡還大一歲的牌匾,就遍布了裂紋。


  她幫徐逸做了選擇。


  下一秒,牌匾如沙,在徐逸手中融化,一卷黃紙,展露眼前。


  徐逸沒等黃紙落下,伸手捏住,可他的手在顫抖。


  “握住了南疆的手,不該抖。”


  白衣伸手,輕輕覆蓋住徐逸的拳頭,臉上的笑容,帶著一抹讓人心神寧靜的溫柔。


  一道身影疾馳而來。


  白衣握著徐逸的手沒放。


  “拜見我王!”


  來人是去而複返的甲十一。


  “。”徐逸的心境已經平複下來。


  “莊園始建於龍曆169年,距今三十年之久,建造莊園者神秘失蹤,查無可查,此後五年一直不曾有人居住,徐雲曜二十六年前入巴山郡,買下莊園,便成了徐府。”


  徐逸問:“從何人手中購買?”


  “啟稟我王,從當時的巴山郡郡守手中購買,但當時的郡守,賣出莊園後第二便因病暴斃了。”


  徐逸呼吸略重。


  有人在抹除痕跡!

  “徐雲曜入巴山郡,帶了誰?”徐逸又問。


  “隻有一個女人,是我王的母親,當時未有身孕。”


  徐逸揮手,甲十一直接退下。


  “或許秘密,真的會藏在這裏麵。”徐逸翻手,將黃紙展開。


  這黃紙並非尋常紙張,而是皇宮裏所用的韌紙,加上保存良好,即便是過去了二十六年,依舊不腐不爛。


  隨著徐逸敞開黃紙,,一道道娟秀的字跡出現在徐逸和白衣的眼前。


  正龍神機玄,潛龍可在淵。


  二十八年故,吾兒當牧。


  四句詩,二十個字。


  徐逸心髒似乎都要從喉嚨眼蹦出來!


  前兩句,已經完全表明白衣所沒錯,這莊園是正龍之局,但卻被牌匾鎮壓,成潛龍之局。


  在養龍!

  至於後麵兩句,徐逸不太確定,自己被老南王改名徐牧,與這上麵所寫,是不是巧合?

  “寫詩的女子,筆力驚人,對於勁氣掌控,妙到巔毫,比我境界要高。”白衣凝聲道。


  徐逸的手又不禁抖了一下。


  比白衣境界要高,最起碼都是八品的宗師境。


  龍可從來沒聽過有八品以上的女宗師!


  棄婆婆就是龍女性強者的代表。


  寫這首詩的女人,又是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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