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染血,為的是守護!
如果龍有誰最了解蒼茫大軍,那必然是徐逸無疑。
聽到他都這般鄭重,沈卓、裘恨、藍傑等人,紛紛警惕起來。
轟隆!
巨響震顫。
在蠻王軍在承受了四軍的一波衝擊之後,開始了反擊。
蠻王軍凝聚的魔神虛影,雙手持造型誇張,巨大無比的雙斧,左右一掃。
虛空上的白虎與朱雀,被斬得倒退不止,怒吼連連。
青龍蜿蜒,玄武衝撞。
蛇頭一口咬住了魔神虛影的左手,青龍則咬住了右手。
雙手被束縛的同時,白虎與朱雀猛衝而至。
鋒利虎爪在魔神虛影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痕跡。
而朱雀的烈焰,則熊熊燃燒起來。
“吼!”
魔神虛影怒吼,卻動彈不得。
“魔神,無敵!”蠻王渾身氣血衝,仰頭發出一聲驚人的大喊聲。
從他身後,又一道魔神的虛影出現,一躍而上,兩道魔神虛影,刹那間合二為一。
轟轟!
戰場上所有人,身體一顫,眼前發黑。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清楚看去,就看到虛空上,那魔神虛影已經龐大到二十多丈,宛如開辟地的巨人。
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靈變得虛幻了很多,顯然都遭受了重創。
也是在這個時候,蠻王軍瘋狂攻殺,幾乎不惜一切代價,有不久前夜狼關上守軍的氣勢。
白虎軍已經無法衝鋒,馬腿被斬斷不少,落馬的白虎軍戰士,也被兵刃加身,慘死當場。
青龍軍損失更大,陸地作戰畢竟吃虧一些,藍傑連忙指揮大軍收縮防禦,這才避免了擴大損失,但抵擋得也很艱難。
玄武軍那抵的巨盾,也被硬生生敲出了一塊塊缺陷,眾多玄武軍戰士口中噴血,承受太大的衝擊力量,已經重傷,有崩潰的趨勢。
朱雀軍反倒是最輕鬆的一方,畢竟跟蠻王軍作戰不知道多少次,現在應對起來,依舊遊刃有餘。
隻是,數量上差距極大,還是陷入了苦戰。
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有戰士身亡。
南疆再添忠魂。
“哈哈哈……”
季達狂笑,宛如野獸一般。
“龍三王匯聚又如何?如果你們大軍足夠,本王還忌憚一番,現在……”
濃烈刺骨的殺機,從季達身上擴散:“我要斬了你們!蠻王軍,送他們去死!”
“嗷嗷嗷……”
歇斯底裏的癲狂嘶吼,此起彼伏。
狂化的蠻王軍,實力確實強橫,以一敵二都能做到。
四大軍團,再遭重創!
白衣驚呆了。
她被保護在大軍之中,愣愣的看著。
放眼望去,滿目猙獰,滿目噬血,滿目殺戮,滿目鮮血飛濺,滿目屍體橫陳……
滿目戰火!
滿目瘡痍!
這,是戰爭!
她從未真正意義上接觸過的,大型戰爭!
祈願伏羲關下,她看到的第一戰,是徐逸以三百牧軍,對抗秦國公的三千風雲軍,最終以三百牧軍大獲全勝告終。
雙方參戰人數,距離一萬都還有極大的缺口。
白衣看到的第二場第三場第四場戰爭,是徐逸在千星湖對抗青龍軍,是逃竄後遭遇白虎軍,遭遇朱雀軍……
那是演戲!
直至現在!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麽叫戰爭。
鮮血與殺戮是主題。
宛如絞肉機一般,無限收割靈魂。
慘烈,悲壯,讓她渾身泛涼。
在仙雲澗下隱居四年,田園寧靜,歲月安詳。
與此時的戰場,宛如兩個世界。
“白衣軍師心!”
一根碗口大的弩箭襲來,恰好直奔白衣。
而白衣,還在恍惚間。
徐逸在最前線殺敵,根本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來不及救她。
噗!
利器入肉的聲音。
噗噗噗!
白衣打了個哆嗦,她茫然看來,刹那間,如遭雷擊。
眼前,是十三個身穿紅色鎧甲的朱雀軍戰士。
他們……站成一排。
鮮血滴答而下。
那染血的箭尖,距離她僅僅半米之遙。
十三個朱雀軍戰士,用自己的身軀,以自己的生命,為晃神的白衣,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遍體發寒。
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
晶瑩如珍珠般的淚水,從白衣眼眶中滑落。
她,第一次感受到心痛,感受到掙紮,感受到離奇的憤怒。
“嗯?”
大軍中,蠻王季達的目光,被吸引了過來。
他歪了歪頭,好奇的看著那穿著粗布衣,樣貌平凡的白衣。
“這女人是誰?為什麽朱雀軍的戰士會願意以生命為她抵擋攻擊?”
季達想不通,也懶得想。
無論她是誰,既然對方想保,他就想殺。
雙斧往身後一放,一把弓箭就出現在季達手中。
他撿起一根長槍,以槍為箭。
弓開滿月,劃出一道驚人的鋒芒之氣,直奔白衣而來。
“保護白衣軍師!”
位於白衣周圍的朱雀軍戰士,層層疊疊,將白衣圍了起來。
他們悍不畏死,知道自己無法擋下蠻王的攻擊,便以身軀去阻。
當第一個朱雀軍戰士跳起,主動迎向那杆電射而至的長槍時,突然間,這朱雀軍戰士感覺自己的鎧甲被人拉住。
柔勁襲來,他被硬生生拉下來。
長槍從他頭頂上劃過。
驚愕回頭,這戰士就看到白衣右手握著一柄滾燙冒煙的長槍。
這是蠻王射來的槍!
朱雀軍戰士愣住了。
白衣眼中還有水霧沒散,卻已經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
“從現在起,我不會讓你們為我受傷,甚至失去生命。”
轟!
這瞬間。
狂風陣陣。
白衣頭頂上,劍意瘋狂。
擋在她前方的眾多朱雀軍戰士,身不由己被撥開,讓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
白衣依舊是那般平凡的模樣,隻是她的氣質,已經徹底不一樣。
滲人的威壓,悄然流轉。
遠處的季達,瞳孔收縮。
“這氣勢……七品宗師!”
白衣抬手,一把木劍出現在手中。
劍氣縱橫,卻不傷任何人。
一道道痕跡在地上勾勒,隱隱的,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徐逸,我懂你的話了……我染血不是為了享受和滿足,而是為了守護。”
白衣的眼神,泛起了殺意。
她心中默默道:“為了之前還在彼此談笑,眨眼間陰陽相隔的他們……為了以自己生命為我擋箭的他們……為了不再受傷和失去生命的他們……白衣,要起殺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