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截屍骨!

  虎猙寫了一封信,文字很少,倒是寥寥幾筆,畫出一個老虎的頭像,然後還有一些筆墨灑在旁邊,像是汗水,又像是眼淚。


  書信被送走,虎猙便開始翹首以盼。


  徐逸則在這個時候,帶著紅葉離開朱雀營,驅車三時,前往修羅山。


  一路顛簸。


  “我王,修羅山快到了。”紅葉對閉目假寐的徐逸道。


  徐逸睜開眼,從玻璃窗看去。


  前方,有一座高聳的山峰。


  隔得很遠,徐逸似乎都能感受到濃烈不散的煞氣。


  數百年來不曾有戰事爆發,但血煞氣卻依舊繚繞在山上,可見古時到底有多少人葬身在這古戰場中。


  “人煞之局,可以煉陣。”


  徐逸腦海中瞬間就想起老南王當年指著修羅山的這句話。


  地有煞氣,人也有煞氣。


  戰場之上屍骨如山,血流成河,多番連續不斷,有英靈不滅,有煞氣盤旋。


  久而久之,就成了人煞。


  這是用人命堆積出來的煞氣,在謀略大能手中,可以用來煉陣,威力無窮。


  徐逸對修羅山眼饞已久。


  可惜,南疆至今沒有得到一位謀略大家,讓這修羅山平白的浪費著。


  轟隆隆之後,吉普車停下。


  修羅山已到。


  隔得很遠,能感受到煞氣,站在山腳下,卻什麽都感受不到,非常神奇。


  眼前青山綠水不斷,一條條石板路鋪就蔓延至視野盡頭。


  “古戰場……田園村……”


  徐逸目光略有些凝重。


  煞氣縈繞之地,真的適合田園隱居?

  一路走來,泉水叮咚。


  清澈溪流流淌向遠方。


  一些婦女正在溪邊清洗衣物,彼此談論著家長裏短,八卦著誰家媳婦昨晚叫得多大聲……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


  古朝人對於田園生活的描寫,與徐逸如今所見完全一致。


  但那是古朝詩人口中的桃源村,而不是修羅山的田園村。


  “哥,請問你知道山上有個叫羅農的人嗎?”


  紅葉拉住了一個穿麻衣,赤著光腳,肩上扛鋤頭,一瘸一拐的青年。


  青年看清紅葉的臉,不由一愣,將鋤頭放下後,右手高舉握拳,抵在心髒處:“見過紅葉將軍。”


  “你是南疆退伍戰士?”紅葉笑問。


  青年激動點頭:“我是從血狼營退出來的,本來是以進入牧軍為終極目標,可惜……”


  到最後,青年神色黯然。


  腿瘸了,隻能退伍務農。


  “沒關係,南疆會記住每一個為它流過血汗的人,你現在的生活還好嗎?”紅葉又問。


  徐逸已經走到一邊去了。


  不是有意避開,而是他越看,眼中異色越濃。


  他不懂陣法,但看房屋建築、看樹林草木,看石頭堆砌,看雕像樹立。


  總覺得這些東西之間,有著某種聯係。


  微微仰頭,徐逸看到沉沉烏雲滾動,有一抹紅色,若隱若現。


  “有人以陣法,鎖住了古戰場的煞氣,營造出適合生活的所謂田園村。”


  徐逸目光閃爍。


  一旦這陣法破裂……


  煞氣滾滾蔓延,修羅山上的人畜無一人能活!

  而且,可能還有其他嚴重的問題出現。


  正當徐逸沉思的時候,紅葉走來,秀眉緊鎖道:“我王,我感覺有些奇怪,除了樞秘機上的消息之外,田園村內並沒人知曉羅農這個人的存在。剛才那個是退伍戰士,退伍後一直在田園村隱居,也沒聽過羅農。”


  “其他村呢?”


  “我再去問問。”紅葉轉身離開。


  二人來到修羅山,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羅農,而是想從其他人的口中,多了解一些羅農的信息,看看別人口中的羅農,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但奇怪的是,田園村距離羅農獨居的茅屋已經很近,隻有不到三公裏,居然沒一人聽聞過羅農這個人。


  問及三公裏外的茅屋時,都三公裏外根本沒有什麽單獨茅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逸進了村子。


  同時,特意拿出手機看了眼信號。


  信號滿格,一切正常。


  一家門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逗弄還不會走路,隻能滿地爬的孫子。


  看他那紅光滿麵的笑容,就知道他對自己的生活非常滿意。


  “老先生,我想討口水喝。”徐逸道。


  老人看向徐逸,見他身上有戎裝,喜道:“南疆的英雄啊?真好,等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蹣跚起步,老人進了屋。


  在地上爬的家夥呀呀嗚嗚。


  徐逸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臉蛋,家夥就咧嘴笑,口水從嘴巴裏流了出來,幾瓣牙齒清晰可見。


  “來咯。”


  老人端著水瓢出來了,遞給徐逸:“咱們這的水甘甜著呢,多喝點。”


  “謝謝老先生。”徐逸笑著接過水瓢,鼻子嗅了嗅,喝了一口。


  冰涼,甘甜。


  “泉水?”徐逸問。


  老人點頭道:“是咯,泉水好喝又幹淨,我們都喝泉水。”


  徐逸笑著點頭,將水瓢裏的泉水全都喝光,道:“老先生,您在這住了多久了?”


  “幾十年了,龍15年,南疆大旱,我帶著一家老從南國城出來,就在這裏定居下來了。一起來的人不少,咱們齊心協力,就建成了一個村子。後來幾十年,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來,一個又一個村子建起來,就熱鬧了。”


  “咱們建村子的地方是自己選的還是有人幫選的?”徐逸問。


  “哪有什麽人幫選,都是自己圈個地,愛咋建就咋建,隻要別影響到人家就行。”老人道。


  “那雕塑是誰啊?”徐逸指著不遠處一個偌大的雕像道。


  “看不出來啊?那是南王。”老人道。


  徐逸立刻問:“哪一代南王?”


  “記不得咯,好像一共也沒幾代,這位南王不得了,是皇族呢,叫帝什麽來著……”


  老人仔細想了好久,搖頭道:“記不起來了。”


  徐逸再問:“咱們這頭頂上,始終是烏雲沉沉的嗎?多影響心情啊。”


  “不是,一般的時候氣好著呐,萬裏無雲,陽光普照的,隻有每年的臘月正月兩個月才有烏雲,這是正常的,氣不好,沒下雨就行。”


  “咱們這不下雨嗎?”


  “下啊,不下莊稼怎麽長?隻是下得不多,幸虧咱們有修羅湖,才沒缺過水……”


  跟老人聊了許久,紅葉回來了。


  徐逸與老人道別,起身離開時,眼睛往老人家裏看了一眼,瞳孔瞬間猛縮。


  門檻下,有一截手指長短,白森森的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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