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1）

  國慶節很快就到了，瘋狂的假期又再次開始。然而，付馨卻沒有感到一絲輕鬆，因為雕塑展覽的時間在即，作品雖然已經做完，但還沒有上完色。國慶這七天假，估計沒有一天能夠鬆懈下來。


  從翻模師傅那兒將白模搬到教室之後，付馨便去喊菠蘿來幫忙打磨。可菠蘿這傢伙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竟然手機也不接。付馨猜測，她十有八九又是找張風信去了。這幾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告白還是沒告白，菠蘿一句話都沒提起，付馨也懶得問。


  估計也是找不到菠蘿了，付馨默默地拿著砂紙開始打磨，教室里粉塵飛揚，呆久了，怕是呼吸道都要出問題。打磨了一會兒，糾結了一下，她決定還是先去買個口罩。


  此時，她看到門外有個女生，正探頭往教室里看，看著有點熟，但她想不起來是誰。


  女生看到她，有些高興，說道：「付馨，你果然在這裡！」


  付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個人是誰？來幹什麼的？


  女生進了教室，很熱情地說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方佳妮。」


  方佳妮？

  付馨想起來了，她是以前畫室的同學，並沒有多少交集。在畫室的時候，她有著自己的小圈子，付馨從來都不參與，不過今天難得見面，還是笑著說道：「記得。」


  「我聽說你在雕塑系，所以過來看看，沒有打擾到你吧？」方佳妮笑道。


  「沒有。」面對不熟悉的人，付馨還是很難找到話題，於是只要用笑容來彌補尷尬。


  方佳妮依舊很熱情：「難得見面，中午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啊？」


  付馨想拒絕，但想到人家難得主動請她吃飯，她不領情也不太合適。一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不如就出去吃個飯，順便把一次性口罩買了，於是便答應了下來，兩個人往校門外的飯館走去。


  說說笑笑地聊了一路，付馨才知道，原來方佳妮那一年並沒有考上美院，後來又復讀了一年，現今大三。聽起來也是感慨，方佳妮在畫室的時候，繪畫水平數一數二，最後居然還復讀了一年，而付馨這個向來在中層遊走的人，反而成了黑馬。


  在飯店坐定之後，兩個人已經聊得挺開心的了，付馨甚至還萌生了親近之感。雖然在畫室里並不親近，但聊起曾經共同生活學習過的畫室，還是很容易產生共鳴。


  就這樣，愉快地吃著飯，聊著以前有趣的事情。


  突然，方佳妮話題一轉，問道：「你是不是跟關之孝挺熟的啊？」


  付馨愣了一下，不知她問這個做什麼，一時沒有回答。


  「不熟嗎？」方佳妮追問道。


  「還行。」付馨回答道，心下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緊接著，方佳妮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想托你幫我帶封信給他，可以嗎？」


  信？

  付馨也不傻，瞬間也明白了，這該是一封告白信吧？她甚至都懷疑，方佳妮來到雕塑教室，是為了給關之孝送信。


  她心裡一陣難受，但還是極力剋制了下去，委婉地拒絕道：「信自己親手遞的話，是不是比較有誠意啊？」


  方佳妮說道：「我其實已經在微信上跟他表達過一次了，但是他沒拒絕，也沒接受，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後來我就想用寫信嘛，可能用這種古老的方式會更加明了，也許他會感動來著……正好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嗎？你可以幫幫我嗎？」


  付馨心裡滿滿都是拒絕，說道：「你可以找程栩的，他倆是舍友。」


  「我跟程栩之前關係不好，你不記得了嗎？他不會理我的。」


  付馨明了了，這就是非要她拿過去的意思。方佳妮和程栩之前確實關係一般，但哪裡至於都不理睬呢……


  「你是不是不方便啊？」方佳妮問道，「是不是你也對他……」


  「沒有。」付馨反駁道，「我跟他就是朋友。」


  「那……」


  「行吧，我幫你送吧。」


  賭氣說完這一句，她心裏面就開始後悔，特別是方佳妮真的把信遞到她手裡的時候，這種後悔的感覺越發強烈。


  這算什麼？偉大的紅娘嗎？


  看著手裡的信，心中真的是五味陳雜了。


  此時，手機響了一下，是關之孝發來的簡訊：「下午真的不來a大看我比賽嗎？」


  她盯著手機頻幕，良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