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夢
話說,梁逸斐一行人在與安祿天他們幾個分別之後,目標直指鑄劍山莊。目的有兩個。第一個,是要去拯救被歸夜教圍攻的鑄劍山莊。畢竟鑄劍山莊當中有很多的劍譜以及圖紙是不能被歸夜教的教眾得到的,否則後患無窮。
而且,鑄劍山莊當中還有很多把被封印的利器,那些都是不能被歸夜教他們得到的武器,每一把都有著非比尋常的威力,都是曆代鑄劍山莊的莊主將其封印起來的,因為無法被毀滅,所以隻能封印。
這,也是安祿天他們過去的第二個目的。在這眾多的被封印起來的武器中,需要找到一把梁逸斐趁手的武器才行。這些武器之所以被封印,是因為特殊的鍛造過程給予了這些武器非比尋常的威力,但同時,也給予了這些武器一些詛咒。
它們有的會消耗使用者的壽命,有的會消磨使用者的意誌,還有的,需要祭品,所以會讓使用者變成一個殺人狂。
而且,這些武器都是有靈性的,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成為它們的主人。但是,因為它們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每一把都會在江湖上引起一陣血雨腥風,引來無數的人想要去得到它,然後開始廝殺。結果,可能最後得到那把武器的人不被武器所認可,也使用不起來。
所以,鑄劍山莊的莊主,就把那些武器給封印了。
那為什麽梁逸斐要去取得一把這樣不詳的武器呢?因為梁逸斐現在的武器,也在不斷地吞噬著梁逸斐的生命力和意誌力,需要一把同樣有著詛咒的武器來抵消這種詛咒,延長梁逸斐的生命。
這天晚上,梁逸斐早早地睡下了,久違的做了一次夢,夢見了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
一晃,十年過去了,當初從九華山上逃出來的孩子們現在也已經長大成人,陳澤宇也慢慢的老去,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住在與世隔絕的群山之中,日子過得雖清貧,但是也算是逍遙自在。雖然在這十年間,陳澤宇也和孩子們有過摩擦,但是總體來說過得還算幸福,畢竟哪個父母沒有和自己的兒女吵過架,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新的家人加入吧。
但這個遺憾,也在最大的徒弟,被陳澤宇取名為陳世傑的人上山打獵的時候,完成了。
這天,陳世傑上山打獵,想著為今晚的晚餐添一點野味,沒想到,在山上居然找到了一個昏過去的男孩,男孩看上去大概隻有十歲左右,麵黃肌瘦,身上多處有傷,昏迷在了樹林之中,要不是陳世傑眼睛尖,怕是這個男孩就要這麽死在山上了。
陳世傑將男孩帶回了住處,經過幾人三天不間斷的輪番的精心照顧,男孩終於睜開了眼睛。幾個人本來還很期待男孩睜開眼後會說些什麽,沒想到男孩剛睜眼就哭了起來,拖著自己虛弱的身子拚了命的磕頭下跪,請求陳世傑他們放自己一條生路。陳世傑他們幾個便安慰邊解釋了很久,才將男孩的情緒平定了下來。
“你叫什麽名字?”陳世傑身旁的一個女孩子問。
“我···我叫梁逸斐。”
“怎麽昏倒在那個地方?”
“我···我···”梁逸斐被問到了傷心處,控製不住自己,再次嚎啕大哭起來。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陳澤宇又不在家,出門遛彎兒去了,幾個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八歲,最小的一個女孩子也才十三歲,麵對一個嚎啕大哭的男孩實在是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哄了半天,終於讓梁逸斐平靜了下來。幾個人從他的口中得知他們原來是生活在九華山腳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農民,最近卻有一幫自稱是武林正派具體什麽派也不知道的一群人占山為王,說他們都是歸夜教的餘黨,要對他們趕盡殺絕,沒辦法,他的父母才帶著梁逸斐逃難,逃到這附近的時候遇到了山賊,父母為了讓梁逸斐逃命,雙雙死在了山賊的手上。梁逸斐拚命在山中逃竄,因為幾天沒有吃東西,最終餓暈在了山中。
“現在還真是什麽人都能打著武林正派的旗號燒殺搶掠。”最小的那個女孩把梁逸斐摟在懷裏安慰著他。雖然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是陳澤宇還是會時不時的會和進山砍柴的人聊天,了解天下局勢。
自從歸夜教被圍剿之後,江湖上看似和平,實際上暗流湧動,有些地方甚至比歸夜教還沒有被除掉的時候更加混亂。之前歸夜教雖說是邪教,但是還是庇護了很多地方,那些地方大多都是貧民窟,經常會有富人進去強搶勞動力,後來因為歸夜教宣布這是他的地盤之後,大部分地區的這種現象都減少了很多,但是自從歸夜教被滅之後,這個現象不但複發,而且變本加厲。
再加上沒有了歸夜教,武林眾教派沒有了共同的敵人,開始明爭暗鬥,各個門派為了宣傳自己,還會惡意的讓人去扮演其他門派的人襲擊無辜百姓,在讓自己手下的人假裝懲奸除惡,以及一係列的惡性的事件。武林眾人士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團結,現在的武林支離破碎,稍微一點強大的力量就可以徹底粉碎武林。最可憐的還是這些百姓,真是苦了他們了。
之後陳澤宇遛彎兒回來之後,陳世傑跟他講明了情況,自然而然的,梁逸斐就留在了陳澤宇這裏。
本來這些孩子都是有自己的名字的,隻不過被陳澤宇帶下來之後陳澤宇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就後起的。當然梁逸斐有自己的名字,也就不需要新的名字了。
開始的幾天,梁逸斐還有點怕生人,不過很快,這個顧慮就被五位師兄師姐悉心照顧給打消了。他們每一個人都非常照顧梁逸斐,特別是陳世傑和那位最小的女孩兒陳怡如,待梁逸斐如親弟弟一般。
陳澤宇也對這位新加入大家庭的孩子給予了好不吝嗇的愛。因為梁逸斐家窮,所以,沒上過學,所以陳澤宇時常給梁逸斐補習功課。梁逸斐也是天資聰慧,很快就趕上了幾個師兄師姐的學習進步,同時在武功上進步的也很快,可以說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梁逸斐也十分努力,十分努力的學習知識和武功,因為他不想在看到自己珍惜的東西再一次的毀在自己的麵前,不想在看著自己珍惜的人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也許梁逸斐的慘痛遭遇反而時間幸運的事,起碼不會讓他埋沒自己的才華,稀裏糊塗的度過自己的一生,雖然陳澤宇經常這麽想,但是他不會說。
就這樣,梁逸斐在山中和陳澤宇他們度過了平靜的十年,這十年間除了來山裏麵砍柴的人,梁逸斐幾乎沒有和外麵的人接觸過,雖然有時候會撞見陳世傑和一些沒有見過的人商量什麽事,但其他幾個師兄師姐也都知道,也都沒管,所以梁逸斐也就沒有太在意。然而就是這個沒有太在意,造成了讓梁逸斐後悔一輩子的事情的發生。
一個平靜的午後,陳澤宇和往常一樣吃完午飯就出去遛彎兒了,這個時間點是他們師兄弟幾個活動的時候,過一會兒陳澤宇就會回來給他們上課,然後監督他們練功,畢竟練功這種東西每一日都是不可以懈怠的。雖然此時的陳澤宇已經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頭發和胡子都白的差不多了,但是已經精神抖擻的,他自己說在看見幾個男孩子成家,幾個女孩子嫁出去之前,自己是不會輕易咽氣的。
但就是這麽平靜普通的一個午後,卻發生了梁逸斐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這件事也成為了梁逸斐一輩子的遺憾。
午後的陽光無比的和煦,在這樣的世道能享受到這樣的時光實在難得。秋天的午後,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小憩一會兒,是梁逸斐一天當中最期待的時光,安靜祥和的四周,溫暖和煦的陽光,躺在自己最親的人的周圍,這是對梁逸斐來說最幸福的時刻。
然而,一群黑衣人的到來,打破了小院兒的寧靜。
一群黑衣人各個都是凶神惡煞的,而且武功絕對都不低,梁逸斐能感覺的出來。
“小梁不用害怕,這都是我請過來的客人,沒事兒的。”看到梁逸斐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擺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陳世傑連忙上去安慰,“這些人我們都認識,隻不過沒有給你介紹罷了,等一會兒閑下來了,我再給你慢慢介紹。”
說完,就急急忙忙的把幾個人領進了屋子,門外還有兩個人把守著。
但是讓梁逸斐感到意外的是,這次這幫黑衣人待在這裏的時間太長了,以前每次都會趕在陳澤宇回來前一段時間離開,仿佛是故意躲著陳澤宇,但是現在已經快要到了陳澤宇遛彎兒回來的時候了,那群黑衣人依舊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
果然,一直到陳澤宇回來,黑衣人都沒有離去,反而像是在等著陳澤宇回來一樣。
原本遛彎兒的時候撿到了一隻受傷的鬆鼠,陳澤宇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回來,想著孩子們由於新的成員了,這次可以讓孩子們好好照顧這隻鬆鼠,培養他們的愛心和細心。然而回到家中,看見黑衣人的一瞬間,陳澤宇的表情就變了,這麽嚴肅的表情,陳澤宇已經多久沒有展露出來了?依稀記得還是上次在九華山頂的決戰上露出過這麽嚴肅的表情吧。
“為什麽現在還會有歸夜教的人?”陳澤宇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群人手臂上印著的圖案,這個圖案陳澤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為什麽來這裏?”
“當然是迎接我們的新教主上任,重振我們歸夜教的雄風,向當年進攻我們的各大教派複仇!”守門的一個黑衣人毫不客氣的說出了他們的計劃,“也真是謝謝你這個老東西,沒有你,我們的新教主估計也活不到這會兒。沒想到吧,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多麽的錯誤,也許,當年你也和徐建輝一樣無情,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當年九華山上,歸夜教的人應該都被他們殺光了。”
“哼,那群垃圾隻想著趕快開什麽慶功宴,哪有心思管人有沒有殺光,我們躲在屍體堆裏,他們檢查都沒檢查,當時有不少人靠著這一招活下來了,就是等著這一天向各大派複仇。”
“奧···”陳澤宇點了點頭,“那你們認為,我會輕易的讓我的孩子們在踏上和你們一樣的血雨腥風的道路麽?”
“別廢話!”黑衣人也沒有更陳澤宇客氣,畢竟陳澤宇當年在山上的時候,也殺了不少歸夜教的人,自然是麵前這幾位黑衣人的敵人。
二人一鼓作氣,持著劍就向陳澤宇衝了過去。雖說陳澤宇已經是位七十多歲的老人,但是人家年輕的時候號稱武林第一,那個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就算是人已經老了,不再是全盛時期,但是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抗衡的。很顯然衝上去的兩名黑衣人低估了陳澤宇的實力。二人的劍還沒有碰到陳澤宇,就被陳澤宇一掌拍飛了,重重的砸壞了房子的牆壁,飛了進去。
“唉···又要修房子了。”陳澤宇看著自己的房子就像是拆遷似的破了一個大口子,心疼的說。然後連忙衝進了屋子。
“孩子們沒事吧!有我在,不會讓你們再去牽扯什麽武林爭鬥···”
陳澤宇看著屋子中的孩子們安安穩穩的,特別是陳世傑,端坐在椅子上,腳下跪著七位黑衣人,這樣陳澤宇感覺到了不對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
“師父。”陳世傑喊了一聲陳澤宇(因為陳澤宇一邊教導他們武功和文學,一邊又對他們有養育之恩,所以他們一般稱呼陳澤宇為師父),然後跪了下來,其他幾位也跟著陳世傑跪了下來。
“但是···”話音一轉,陳世傑站了起來,“師父,當年的九華山頂上,我們都是目睹著自己的親人朋友死在了自己的麵前,那番光景如同地獄一般,纏繞在我的腦中。死去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替他們複仇!”
陳世傑惡狠狠的砸壞了桌子。
說著,陳世傑向陳澤宇走了過去,伸出了手。
“師父,您也是知道近些年來那些所謂的武林正派都有什麽作為。不如和我聯手,一起創造一個輝煌的武林,向您這麽強大的戰鬥力和聰明的人,絕對是我們稱霸之路上不可多得的人才,怎麽樣?”
“世傑呀,”陳澤宇並沒有握住陳世傑的手,而是走到了一邊,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我這輩子幹過的最後悔的事是什麽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接受了徐建輝的邀請,和他一起踏上了什麽為了武林光明未來的狗屁道路。結果除掉了歸夜教,武林該是什麽鳥樣子還是什麽鳥樣子,絲毫沒有變化,甚至比以前還糟糕。”
“那就加入我!和我一起創建真正的和平!”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打斷別人說話,你這孩子,這個缺點要過多久才能改掉?又是和平的武林麽?嗬嗬···你說說看,你打算怎麽辦?”
“以不可超越的強大力量震懾武林,讓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害怕,畏懼,不敢越界。”陳世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想法不錯,挺好的,比當初的徐建輝的狗屁滅邪教的想法好多了,相當現實。可以可以,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生。”陳澤宇聽後笑了,“但是吧,你有沒有想過,一種不可被超越的強大力量被一個人掌握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這個人很可能變得獨斷專行,變得霸道,變得不通人意?”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唉,我已經目睹過一個朋友的變化了,不想看你成為第二個徐建輝呀···”
“那,師父的意思是不願意咯?”
“為師老啦,再也走不動江湖了···”陳澤宇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笑著說。
“那對不起了,師父。”陳世傑拔出了腰上的劍,“師父您實在是太厲害了,日後可能會成為我統一武林霸業上的絆腳石,我隻能在這裏將您除掉,順便,報一點私仇。”
“你想跟我動手麽?”陳澤宇的氣場變了,“你可想清楚了?”
“你們幾個不要插手,這是我和師父的事。”陳世傑示意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師父,我當然不傻,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我也不打算單獨和您對打···”
話音剛落,除了梁逸斐和陳怡如兩個人,其他的幾個被陳澤宇救回來的孩子都站在了陳世傑的身邊。
“哈哈哈···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麽一天···”陳澤宇站了起來,揚天大笑。
“師父,莫怪我們卑鄙!”
四個人一起向著陳澤宇衝了上去。雖說四人經過陳澤宇常年的教導,武功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頂尖,但是,陳澤宇是何許人也。即便是這四個人一起上去對付陳澤宇,也沒有嚐到任何甜頭。
四人持劍向著陳澤宇衝去,將四人的劍氣匯集到了一起,妄圖一上來就分出勝負,然而即便是四人的劍氣,依舊沒有戳穿陳澤宇圍繞在自己身體四周的真氣。劍氣和真氣發生碰撞,四人被陳澤宇強大的真氣衝散,而陳澤宇則隻是稍微向後退了一小步。
“哈哈哈,不錯不錯,居然可以匯集劍氣,這一點之前你們一直練不好,這次卻發揮的不錯,果然,勤加練習還是有用的。”陳澤宇笑著說。說完,邊用輕功飄到了幾個被真氣震飛的幾個人身邊。
先是一位叫做陳晟睿的男孩麵前,用手將他扶了起來。陳晟睿站起來的一瞬間,就趁機向陳澤宇砍了一劍,但是被陳澤宇輕鬆地躲開了。
“嗯,反應迅速,是你的優點,這一點一定要好好保持,但是,我也說過很多遍了,你雖然反應快,但是腦子中不能及時的想到反應之後應該怎麽做出做好的判斷,你需要在鍛煉鍛煉自己這方麵的能力。”說完,又是一掌,將他擊飛。
接著,陳澤宇又飄到了一位叫做陳雅琪的女孩麵前,將她扶了起來。這位女孩並沒有像剛才的男生那樣果斷,麵對養育自己多年的恩師,女孩在猶豫自己是不是該揮動自己手上的寶劍。
“嗯,重情義是你的優點,為師很開心你能成為一個重情義的人,在現在的江湖上,重情義的人越來越少了,你以後也許也會碰到自己看中的人背叛自己的情況,但是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望,還是會有一心對你好,值得你掏出真心對待的人的。但是,太過重情義也會害了自己,我現在可是你們的敵人,不能猶豫的。”陳澤宇笑著,把女孩推開了。
然後來到了一位叫做陳榮軒的男孩身邊,這個男孩子沒有被陳澤宇的真氣衝倒,他雖然被震飛了,但是還是穩穩地站住了腳。
“果然,幾個人中就屬你的基本功最紮實,不錯不錯。”陳澤宇摸了摸男孩的頭。
“嘿嘿,謝謝師父誇獎,畢竟我一直在練基本功嘛。”男孩一被誇,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但是吧,這麽幾個人當中,就屬你腦袋最呆,以後機靈一點,我現在可是你的對手,被我誇獎就不好意思,你這以後怎麽跟別人打架?”陳澤宇一邊半帶著責備的語氣說,一邊將他推了出去。
最後,是陳世傑。
“唉,你雖然是這幾個孩子當中最大的,但是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你知道為什麽你飛的比他們遠麽?就是因為你的基本功還不夠紮實,日後一定要勤加練習。不過,你也是這些孩子中最有領導能力的,日後有你帶著他們,肯定會成就一番大業吧。”
說完,將陳世傑推了出去。
“還有陳怡如,你雖然是當初我帶回來的幾個人中最小的一個,但是是他們當中最懂事的,雖然那麽小就那麽懂事多少有點不好,但有你跟在他們身後,我就放心多了,畢竟從小到大,他們一旦鬧矛盾或者有什麽問題都是你在旁邊調解的,日後也一定要看好他們。”
陳澤宇飄到陳怡如和梁逸斐的身邊,摸著他們二人的頭,溫柔的說。
“梁逸斐呀,你是幾個孩子當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聰明的一個,但是可能接受不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是你要記住,你的幾個師兄師姐都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千萬不要對他們有什麽怨言。”
“孩子們,接下來你們還有很長的人生路要走,路上會布滿荊棘,不會向你們想象的那樣一番通順,之前的人生路為師可以為你們遮蔽風浪,但是之後的路,就要你們自己走了。這是為師給你們上的最後一次課,”陳澤宇解除了環繞在身上的真氣,“動手吧···”
“師父···”一群搗蛋的孩子痛哭流涕的放下了手中的劍,麵對想要取自己性命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們,這位師父依舊在說教,依舊在給予他們愛。麵對這個無時無刻不再為自己考慮的人,他們實在是無法痛下殺手。隻有一個人,雖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但是,手中的劍,依舊是緊握著的。
“師父···師父···你到現在還這麽對我,真是個老好人。你都說了這些話,讓我們怎麽對你下手···”陳世傑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仍然沒有放下手中的劍,而是離陳澤宇越來越近。
終於,陳世傑走到了陳澤宇的麵前。
“以後出門在外,一定要記住一點,就是要收住殺氣,像你現在發出來的殺氣,隔老遠都能感覺得清清楚楚,誰還會傻了吧唧的站在原地給你殺?對了,我的房間裏麵的那個櫃子裏還有幾件給你們新做的衣服,記得到時候帶上。以後出去了,吃飯不能挑食,不然怎麽練好功···”
“夠了!!!”陳世傑大吼一聲,“夠了!!!!!!”
“唉···到最後還是不願意聽我嘮叨麽···”
“別怪我!!!”陳世傑舉起了劍。
“不要!!!”梁逸斐察覺到陳世傑是真的要殺了陳澤宇,大吼著想要衝上去阻止他,但是被陳怡如點了穴,動不了,“為···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陳怡如將梁逸斐摟在懷裏,流著眼淚連聲的道歉。
“對了,那個如果沒有發生的事是什麽?能告訴我麽?”
劍,穿過了陳澤宇的身體,鮮紅的鮮血噴灑在了地上,陳澤宇倒了下去。
“我的真名,叫做朱慶元。”陳世傑,不,朱慶元望著倒在地上的陳澤宇,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原來如此···哈哈哈···”陳澤宇回想起了當年在九華山上死在自己手上的歸夜教教主朱孝天,那就沒問題了,畢竟殺父之仇,陳澤宇到死都沒有後悔,他到死都沒有後悔自己當初救下來的幾個孩子,能把他們撫養長大是自己這輩子幹過的最有意義的事,這段時光是最開心的時光。到死他都是帶著笑容。
既然決定踏上這條路,那就把整個武林攪他個天翻地覆,這才是他陳澤宇養大的孩子!這是有一點可惜了,就是不能繼續陪伴這幫孩子了,他還想看著這些孩子一個一個成家立業,然後帶著自己的孩子回來看望自己,幻想著自己可以兒孫滿堂,共享天倫之樂。可惜,這些都實現不了了。帶著最後的微笑,陳澤宇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己的殺父仇人,自己的養父,愛護了自己二十年的人,看著浸染了自己這輩子最痛恨也是最敬愛的人的鮮血的劍,朱慶元知道自己踏出了自己複仇道路中最難踏出的第一步,並且再也無法回頭了。
朱慶元回頭望了望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院子,這裏承載了自己無數的回憶,有悲傷,有歡樂,最重要的,是有陳澤宇這個老人。
“如果他當初知道我輸朱孝天的兒子還會救我麽···哼···愚蠢的問題。”
“教主,接下來我們怎麽辦?”一直跪在地上的一個黑衣教眾問。
“呼···”朱慶元長舒了一口氣,“把這個地方燒了,咱們就走吧,先奪回九華山,然後接下來的,就按照我跟你們說的走。”
燒了,朱慶元思考了很久,決定燒了這個地方,這個自己唯一的歸宿,他想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讓自己隻能不斷地前行。其實,是因為自己實在是無法在麵對這個地方,他害怕自己再次麵對這個地方的時候,好不容易狠下來的心,會變軟。
在房子被燒之前,陳怡如拿出了陳澤宇給他們幾人準備的新衣服,結果出了陳怡如和梁逸斐以外,其他人都將衣服扔進了火堆,從此不會再有任何牽掛,陳怡如舍不得。
“師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走。”臨走前,朱慶元走到了梁逸斐的身邊,這個當年被自己從山中救回來的師弟,讓朱慶元有一點舍不得,“如果願意的話,就眨眨眼睛。”
梁逸斐死死的盯住了朱慶元,現在的他,對朱慶元的所有愛意和敬意都化作了無盡的恨意,要不是現在自己被點了穴,肯定衝上去,和這個毀了自己一切的男人拚個你死我活。
“這樣呀···兩個時辰之後,你的穴位就會自己解開,如果想通了,就來九華山找我,我們這裏永遠歡迎你。”到底,朱慶元還是舍不得殺了自己的這個師弟。說完,朱慶元帶著眾人離開了。
“你真的記不起來你原來的名字了麽?”朱慶元問陳怡如。
“嗯,當年被師父撿回來的時候我還太小了,而且,我挺喜歡陳怡如這個名字的。”
這是梁逸斐聽到的最後一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