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思索
安祿天其實和於子健一樣,幾乎沒有遇到過可以讓自己使出全力的對手,這一次的對陣,正好可以讓安祿天和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強勁對手進行一次公平的較量。所以,安祿天能夠明白於子健的用意,能夠明白於子健的想法,能夠猜到於子健的心中所想。所以,才能夠斷定,於子健不可能換陣法的。
當然,之前安祿天說的什麽試探我們的實力,隻不過是給多嘎·紮西貢布留個麵子。確實,不得不說,多嘎·紮西貢布年僅十幾歲,就有這般的軍事才能,真的很難得,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統軍天才,在鍛煉鍛煉幾年,還是有可能達到安祿天或是於子健的高度的,但是就現在來看,還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
連夜,安祿天和多嘎·紮西貢布給手下的所有將軍開了一次會,讓他們牢牢記住了連環鎖陣法每一層的動向,也讓他們牢牢記住了該如何跟在指揮旗後麵動。
第二天太陽剛剛穿過地平線,天還是蒙蒙亮,於子健就迫不及待的帶著自己的部隊在吐蕃的大營前擺起了連環鎖陣法,想要知道昨天的安祿天,是不是真的看透了自己的陣法,是不是真的有辦法可以將自己的連環鎖陣法破解,如果真的看透了,那麽他究竟可以破解自己的陣法多少層。這樣,他就知道了安祿天的實力大致是什麽樣子的了。
至少於子健知道自己最多隻能破解八層。
而吐蕃這邊,也不像昨天那樣觀望了半天才決定要不要出兵。
這一次,安祿天和多嘎·紮西貢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兵,但是指揮權完全由安祿天把握。本來是想讓多嘎·紮西貢布來指揮的,如果有什麽不得體的地方,安祿天來糾正,但是這一個陣法相當的複雜,稍有不慎,或者命令稍微有點偏差或是稍微有點延遲,就可能導致破陣失敗。
所以,還是讓安祿天直接上手比較保險。
這一次,安祿天指揮著部隊從三個方向同時出擊,並且隨著連環鎖陣法的第一層的大唐的士兵的運動而不斷地修正運動的方向,目標直指那三個藏在人堆中的舉旗人。
“安祿天,看出這個陣法的薄弱之處了···他已經知道如何破陣了···僅僅試探了兩次···”於子健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喃喃的說。因為他當初想出如何破陣,用了三次試探的機會才想出來的。而且還是在沒有心理負擔,不需要用自己部下的性命作為試探的籌碼,不需要背負著每試探一次就要做出巨大的犧牲的心理壓力,畢竟自己是和自己的師傅在棋盤上學習的。
因為安祿天已經看出了這一套陣法的破解方法,所以很快,就破解了第一層鎖。僅僅以損失三人的代價,就破解了第一層鎖,這個傷亡人數,簡直讓於子健不敢相信。而且這樣的速度,也讓於子健驚歎。
他驚歎的不是安祿天想出破解陣法的速度,而是他觀察陣法運動的眼力,反應太快了。
由於沒有了舉旗人的指揮,隊伍很快就散了,每一個人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迅速就潰不成軍。
接著,安祿天趁勝追擊,沒有絲毫的由猶豫,就指揮著部隊直接向著第二層鎖衝了出去。
這一次,安祿天再次從大營中吊牌了三支部隊和已經出擊的三支部隊匯合,繼續朝著第二層鎖的三個舉旗人衝了過去。
這連環鎖陣法每破解一層,下一層就會越難破解,畢竟人家每一層的人數會越來越少,那麽依舊相應的會越來越強,不然如何保護那三個舉旗的人?
果不其然,第二層的嚴密的,是第一層不能比的。即便是安祿天提前補充了人數就是為了防止第二層過於難以破解,但是還是十分的費勁,先不說是走位更加的破朔迷離,負責保護舉旗人的那幾個人也不是一般的強大。
這破解第二層,還是花費了安祿天不少的時間的。光是調度軍隊跟上他們的節奏,就花了一番功夫。
但是,第二層還是順利的破解了,隻不過死亡人數大大上升,變成了一百多號人,當然,於子健那邊,也付出了相同的代價。
之後是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安祿天成功的破解了於子健部下的連環鎖陣法的五層之多。想要破解這個陣法,其實是十分的耗精力的。畢竟要跟上對方的節奏,而且每一層的節奏都是不同的,所以每一層都需要重新觀察,重新想,這是十分耗費人的精力的。
但是安祿天,居然隻花了一上午就破解了五層。
“安祿天···真實一個了不起的對手,我到要看看,你究竟能破解幾層。”於子健說。
安祿天花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成功破解了於子健所設下的連環鎖陣法的前五層,速度之快,簡直讓於子健等人稱奇。
首先,這一個陣法妙就妙在每一層的運動軌跡都是不同的,而且乍一眼看上去是沒有任何規律可循的,隻有非常認真的觀察和分析,才有可能找到每一層的運動軌跡。而且,並不是每一層的運動軌跡的難度都是一樣的,越往裏麵去,運動軌跡越複雜,運動的也是越快,所以越到後麵越難以看透。
但是這個安祿天居然隻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將這個連環鎖陣法破解了五層之多。這讓於子健覺得,自己和安祿天之間的差距瞬間就被拉大了。因為按當初自己花了一天的時間,整整一天的時間,不眠不休的十二個時辰,才達到了安祿天現在的這個水平。
而且現在安祿天是被迫出戰,需要花費人力物力來試探這個陣法,而自己當初隻需要花費腦力就可以了,因為棋子是沒有生命的,所以自己不需要背負任何的心理負擔。但是安祿天他不同,迫於吐蕃那邊民眾的壓力,才會在還沒有完全摸透自己陣法的情況下開始指揮軍隊破陣。
相信安祿天已經大致掌握了自己陣法的特點,所以才會選擇一邊攻陣,一邊破陣的方法。但是這樣對將軍的反應力要求十分的高,畢竟你需要在麵臨著可能會因為自己的指揮的小失誤而失去一支部隊,甚至幾支部隊的心理壓力下,並且還要時刻保持高度緊張來跟上於子健的陣法的運動軌跡。
這並不是說明已經看透了運動的規律之後就可以放鬆的,因為你還要保持高度的緊張來時刻修整你的部隊,劍直指對方那三個舉旗子的人。所以說明安祿天已經連續一個早上沒有放鬆過了。
所以,這就是讓於子健害怕安祿天的地方,這個男人不但有非常清晰的用兵思路,還有超乎常人的判斷力以及觀察力,最關鍵的,是他的毅力也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
“安祿天···我現在明白為什麽國師不惜讓大唐背負罵名也要除掉你了,你真的是一個令人恐懼的怪物,果然需要利用一切機會除掉你,若是我們得不到你,便就不能留你在這個世上,先不說別人能不能得到你吧,就說你的目的,就已經夠讓人恐懼的了,你真的擁有顛覆朝政的能力。”於子健默默的說。
他想到了當初國師對安祿天的所作所為,就將本來想要將安祿天詔安,招進他們歸夜教的念頭打消了。殺父之仇,滅門之恨,怎麽可能不報?
午時三刻到了,安祿天已經開始指揮部下攻擊第六層的鎖了。
當然,正如之前所說的,這個連環鎖陣法越到後麵越難以破解,這第六層已經是相當難以破解的了,無論是兵種的強悍程度,還是運動的難以捉摸,都十分的令人猜不透。所以其實這個時候的安祿天,也已經有一點累了,畢竟腦子和眼睛飛速運轉了整整一個上午,中途毫無休息的時間。
“進二退三,又進四退三···這第六層的運動軌跡和前麵的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呀···”安祿天心想。
確實,這第六層可以說是一個分水嶺,當年有很多人都成功的破解到了第五層,但是都同樣的卡在了第六層。這第六層可以說是整個連環鎖陣法的核心所在,是點睛之筆。起到了非常完美的承上啟下作用。也難怪安祿天一時捉摸不透。
“現在想通如何破解第六層,怕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隻能先指揮部隊在陣法的外圈周旋,如果現在強行衝陣,可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還是保險一點為好。”安祿天心想。
於是他指揮著部隊一直在距離陣法的安全距離外運動,讓對方的陣法中的部隊也不能掉以輕性,還是必須時刻保持移動,來保護自己的舉旗人,這樣,就可以讓安祿天有更多的時間來觀察陣法的走向,來思考陣法的運動軌跡。
“進六退二···進五退六···”安祿天望著第六層的動向,一直看不懂,“這第六層難不成是胡亂運動的?不可能呀,按理說,不可能胡亂運動,若是胡亂運動遇到了什麽緊急情況舉旗子的那幾個人慌了,沒有交流好如何運動,那麽整個部隊就全亂了,不可能這麽冒險的。雖說胡亂運動確實讓人猜不透,但是也會有很大的風險讓自己的部隊不攻自破。打仗講究的是一個求穩,不可能這麽冒險的。”
安祿天心想。但是確實找不到任何運動的規律,這又是為何呢?
“這第六層怎麽這麽費勁?”多嘎·紮西貢布看安祿天半天沒有反應,自己也琢磨不出個什麽名堂,也有些著急,“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以前麵對著的那一層拚死的移動,也沒見後麵怎麽動,這第六層怎麽移動,後麵就跟著動,還動的那麽勤快?”
“你說什麽?!”多嘎·紮西貢布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安祿天抓住了希望。
“啊?我···我說這第六層怎麽這麽費勁···”多嘎·紮西貢布被安祿天突然地反應給嚇到了。
“不是這一句,後麵一句話。”安祿天激動地問。
“我···我說···前麵幾層動的時候也沒見著後麵跟著動,怎麽到了這第六層,第六層一動,後麵就跟著動,還動的這麽勤快···”多嘎·紮西貢布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自己說錯話了。
“哈哈哈···瞧我這個笨腦子,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有想到。”安祿天笑著說拍了拍自己的腦子,“這第六層為什麽這麽難破解,就在於這個陣法之前給我們的一個假象迷惑了我們的雙眼和大腦。”
“之前的那五層,每一層確實都是單獨運動的,他們的運動和後麵的層數沒有絲毫的關係,所以,也就沒有那麽複雜,十分的好破解。雖說是每一層都比上一層要複雜,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差不多的,都是單獨一層的移動,再難能難到什麽地方去。”
“可是這第六層就不一樣了,這第六層的移動,是配合著後麵幾層一起移動的,所以單獨看一層是根本無法琢磨透這一層是如何移動的,怪不得我這都看了小一個時辰了,但是還是沒有看出來個所以然來,這是因為我沒有結合後麵的幾層的移動軌跡一起看。怪不得我說之前的每一層移動的時候,後麵的幾層有時候也會移動。”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懷疑是不是幾層之間有什麽關聯,但是琢磨了半天發現沒什麽關聯,都是各動各的,而且一連好幾層都沒有,我就以為是單純的隨便移動一下,不讓舉旗子的人一直留在原地,好讓我鎖定目標。就這樣成功的將我麻痹了,讓我以為後麵也是如此。但是後麵卻突然變成了幾層之間有關聯···妙呀,實在是妙呀。”安祿天興奮的對這個陣法讚不絕口。
“這要不是你多嘎·紮西貢布,我怕是還需要非常多的時間才能發現這後麵的幾層之間是有關聯的,真不愧是你,果然是吐蕃的軍神,我剛剛解釋的那一些想必也是廢話吧,你肯定早就看出來了。”安祿天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