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玉扇軍神(二)
雖是亂世,但是酒館依舊人來人往,不知道這次會收集到什麽有用的情報。林芸和林蘇二人來到了酒館,找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來,開始認真聽周圍人的談話內容。
幾個人在城外就是分批進的城,為的就是不要讓人懷疑,哪怕是一點點嫌疑都最好避免。林芸和林蘇是最後一批進城的。不過說實話,城中鬧市的景色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過了,雖然談不上懷念,但總歸有種親切感,這些天趕路的日子,看的最多的就是樹了。邱雯和衛酥按照計劃去采購藥品,畢竟趕路的時候要是有點什麽意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算是有邱雯這個神醫在,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藥還是沒辦法的。這次采購,林芸還特地囑咐林華去弄些毒藥出來,或者是材料也行,畢竟下毒也是殺人的好辦法,而邱雯不但是一代神醫,而且還對毒藥頗有研究,特別是在黃山周邊的那個無名鎮上的時候,更是得到了高人的真傳,想必日後會派上用場的。
林芸和林蘇二人坐在酒館裏喝茶——畢竟都是兩個妙齡少女,在一起喝酒實在不好,而且,林芸的酒量十分的差,喝醉之後幹出來的事也是出人預料,這一點林蘇是知道的,所以二人才選擇的喝茶——一邊聽著周圍人的談話。實際上有用的信息並不多,畢竟酒館這種地方是給大部分人用來吹牛逼的地方,收集來的信息有都是假的占多數,而且就算是真的,也有誇大奇談的可能性,水分可能非常多。但是,畢竟不論什麽言論總有原型在那,能通過收集來的信息找到原型,才是林芸她倆來的目的。
“你們聽說了麽?”隔壁酒桌的人開始聊起天來,“最近咱們城新來的那個守城將軍有個親信的娘子得了重病。”
“我知道,說是臉上生瘡,身上時而冷時而熱,全身乏力,而且還天天咳嗽,聽說現在已經到了每次都咳血的地步了。”另一個人抿了一口酒,接著說,“可惜了,他那個娘子長得是真可以,怎麽就染了這麽個怪病?”
“唉,還不是壞事做多了的報應,不知道這個朝廷派下來的守城將軍手上有多少條人命。”
“是呀,既然是他的親信,肯定也殺了不少人。報應全到自己老婆身上了。”
“這個咱們就別瞎說了,萬一叫什麽人聽去了,把咱們給舉報了,那又要給按上個什麽通敵叛國的罪名。”
“嗯···話說,那個病難治麽?”
“難治,全城的大夫都瞧過了,全都說沒見過這種病,去了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各位兄台談論的事情,在下十分感興趣。”這時,林芸湊了過來,“可否,詳細的跟在下說說?”
“你是什麽人?跟你有什麽好說的?”
“實不相瞞,我們二人是雲遊四海的大夫,專門治療疑難雜症,想要讓自己的醫術更上一層樓。最近才到這饒州,方才兄台們所說之事在下十分感興趣···小二,把你們這最好的酒給這裏上一壇。”林芸招呼小二,“不知兄台們,願不願意跟在下細說?”
幾個人一看上了壇這麽好的酒,立馬樂了,有酒就是朋友,剛剛才見到林芸,立馬就稱兄道弟的。
“哎呀,小兄弟是外鄉人呀,”一個男人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美酒,“好酒好酒。怪不得不知道,那個副將的娘子來了我們饒州之後不知識什麽原因,染了重疾,現在已經臥床不起,聽說就剩下半口氣了,全城的大夫都沒有辦法,最近這不是開始懸賞,誰要是治好了他娘子的病,就賞五百兩銀子,但是若是治不好,過去耽誤時間的,就直接殺頭,現在已經有十幾個人因為濫竽充數,衝著銀子去被殺頭了。”
“那小哥可知道那位副將的娘子染病的症狀是什麽樣的?”
“臉上生瘡,全身無力,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咳嗽出血什麽的,但這都是別人傳出來的,我也是聽說,具體什麽樣,我也不清楚。”
“這樣···那兄台可知道那位副將的姓名?”
“嗯···薛···厚安,對,薛厚安。”
“薛厚安?”林芸聽了這個名字之後,閉上眼,在腦中迅速開始搜索有關這個男人的情報,現在在她的腦中有所有關於朝廷任命官員的具體情報。這個薛厚安,是葉樺的親信、副將,而葉樺是於子健的親信,這樣一層一層的剝去,最終,終於在腦中查到了薛厚安的情報。林芸睜開了眼,微笑著說,“走吧,蘇兒,我想到好主意了。”
林芸領著林蘇在街上找懸賞的告示,這時候的林蘇已經開心到不行了。
“蘇兒···嘿嘿嘿···蘇兒···”林芸平時都會稱呼自己為林蘇,從不會喊什麽昵稱,隻有在外麵扮演夫妻的時候才會喊蘇兒,為了顯得更加親密。
“行了行了,你也清醒清醒吧,快幫我找找懸賞告示。”
二人經過一番尋找,在鬧市區的中心找到了告示。告示上說了那個女人的病症,根本沒有什麽臉上生瘡,隻是時冷時熱,全身乏力,常咳嗽,已經到了咳血的地步。
“是要幫她治療麽?”林蘇問。
“嗯。”
“那幹什麽還不揭榜呢?”說著,林蘇就打算去揭榜。
“別,”林芸製止了她,“揭榜去治太過招搖,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這樣不利於行動,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林芸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林華的客棧和他們匯合。”
到了客棧預定的房間,邱雯和衛酥已經回來了,看樣子,藥品采購的十分順利。
“邱雯,有件事先問問你。”林芸開門見山的說了。
“什麽事?”
“有一種病,得病的人會全身乏力,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還會咳血,這種病,你能治的了麽?”
“嗯···還是要具體看到病人,號了脈之後才能下定論,”邱雯想了想說,“不過···天下沒有我治不好的病。”
“那就好。”林芸回過頭跟林蘇說,“我們準備準備,明晚子時,你帶著我們兩個人進入那個薛厚安的家中,可以吧。”
“小事一樁。”
到了第二天夜裏,三個人偷摸著溜到了薛厚安宅府的後麵。
“林蘇,拜托你了。”林芸說。
“交給我吧~”說完,林蘇把林芸和邱雯兩個人直接扛到了肩上。
“什···什麽情況···”突然被別人扛走了,邱雯一時之間慌了神。
以林蘇的體力和力氣來說,扛著兩名少女根本就是灑灑水的事情,輕輕鬆鬆就翻過了薛厚安宅府的牆,可能是因為邱雯大叫的原因,驚動了警衛,剛剛落地,就被人團團圍住。林蘇把兩人放下,剛準備大展身手,就被林芸攔下了,這一步都是在她的計算之中的。
“這位不要緊張,我等是來替將軍夫人治病的。”林芸展開了手中的玉扇。
“治病不在白天揭榜走正門,大半夜翻牆進來,你說你是治病的,誰信?”
“我等治病不圖名利,隻想單純的長進醫術,若是大白天的大肆宣揚,待將軍夫人的病治好後,肯定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找我們治病,這是我們不想要的,我們喜歡低調行事。”
“呦吼?口氣還不小,不就是一個江湖郎中麽?我告訴你,我們將軍夫人得的病可是那些城中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好的病,你個江湖郎中有什麽本事?你要是治不好,可是要殺頭的。”
“哼~城中那些個糟老頭還敢自稱自己是大夫?在我們麵前他們什麽都算不上。而且,不是疑難雜症,我們連看都不會看。”
“小小年紀,口氣不小。”
“怎麽回事?”一個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薛將軍,抓到一個翻進將軍府的賊人,說是來幫夫人看病的。”看來,這個男人就是薛厚安了,是之前村莊最後處置吳老頭兒的男人。
“幫我夫人治病?”薛厚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芸她們,“就你們幾個?”看樣子,是十分不信任。
“將軍不要因為我們年輕就看不上我們,要知道,我們的醫術比那些個城中知名的大夫要好上千萬倍,將軍夫人的病,我們保證可以治好。”
“···”薛厚安沉默了,他知道,再這麽耗下去,自己的夫人等不起了,城中能看病的家夥都來過了,和尚道士也請來驅過邪了,但是夫人的病就是不見好轉,既然現在這幾個人說自己有本事,那就讓他們試試吧,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了,“那好,你們隨我來,但是,我先跟你們說好了,若是治不好我夫人的病,你們幾個人的腦袋都要掉。”
“將軍請放心,這天底下沒有我們治不好的病,”林芸合上了折扇,“但是,若是治好了將軍夫人的病,我們也有幾個條件···不知將軍可否答應?”
“別說幾個,你們若是能治好我夫人的病,幾十個、幾百個條件,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滿足。”
“那好,第一,治病的時候,我們要求房間內隻能有我們三人和將軍您以及將軍夫人五人,不準有將軍的手下,門外也不準有將軍手下把守,這是為了防止泄露我們的藥方也不想有人打擾到我們,畢竟治病是需要集中精神的。如何?”
“將軍,這樣不妥吧,這樣是賊人想要害你性命怎麽辦?”將軍手下說。
“無妨,照他說的辦。”薛厚安心想,這一個小毛孩還不到二十,還有兩個女孩家的,能把自己怎麽樣,自己所說不是身經百戰,但是也是常常訓練,還敢不過這幾個小毛孩?
“好,這第二就是,若是我們治好了病,希望將軍不要宣揚,我們不喜歡太多人來找我們治病,我們隻想治我們想治的病,喜歡低調行事。”
“好,你們都聽見了,若是這三人真的治好了我夫人的病,你們不許對外說。”薛厚安覺得,如果是高人都會有些怪習慣,這大概就是他們的怪習慣,也就沒有深追。
“這第三,高人也是要銀子的,若是治好了,那五百兩的賞銀一文錢都不能少。”
“好好好,我答應你。”
“那行了,咱們就走吧,事不宜遲。”林芸說,“還站在那幹什麽,還不快帶路,耽誤了治療時間,你擔待得起麽?”
“啊?奧奧,這邊走。”
來到了薛厚安夫人的閨房中,簾子中躺著一個女人,那個應該就是薛厚安的夫人了。
“最近夫人已經不單單是咳血了,連日的高燒不退,已經昏迷了四天了。”薛厚安摸著女人的手,十分傷心的說,“若是可以換,我寧願生病的人是我,我實在不想看到我的夫人受這般苦難。”
“那行,你們都出去吧。”邱雯開始趕人了,“你們都到外麵候著,好了我自會叫你們。”
“我想陪著我夫人。”
“不行,說了治療的時候不能有人打擾,出去出去。”
“我們也要出去麽?”林蘇問。
“對,出去出去,都出去。”結果,三個人都被邱雯趕了出去。
在外麵候著的時候,林芸閑的無事,就主動開口聊天:“看來將軍對夫人是一往情深呀。”
“是呀,她跟在我後麵十多年了,一直都在吃苦,好不容易我混出來了個人模人樣,可以讓她稍微過得舒服一點了,但沒想到她居然得了這種病,是我對不起她呀···若是就這麽失去她···”
“將軍和夫人有不少故事呀。”關於這個薛厚安和他夫人的故事,林芸隻曉得比哪個都清楚,現在隻是閑著無聊,看看薛厚安會不會自己說一遍。
“是有不少故事,”薛厚安苦笑著說,“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這樣···”林芸展開了玉扇,笑了笑。
過了兩個時辰,關著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邱雯從裏麵走了出來:“哎呀,累死我了,你到底給你夫人吃了什麽東西,能染上這種惡疾?”
“沒···沒吃什麽呀···”薛厚安回憶著夫人此前吃過的所有東西,“夫人和我吃的都一樣,我也沒什麽事呀···”
“唉,算了,你們這群男人,以後要特別注意你夫人的身體,這次就算是治好了,日後她的身子也會非常虛弱,要是不好加調理,還是有可能再次倒下的。”邱雯說,“我幫她紮了幾針,然後給她吃了點藥,現在燒已經推了,呼吸也平穩了,過不了一會就···”
“厚安···是來客人了麽?”房間裏傳出來了女人的聲音。
“就會醒了。”
“夫人···夫人!!!”薛厚安立刻跑到了床邊,握著女人的手開始哭了起來,“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各位真是神醫呀!!!神醫!!!是我薛厚安這輩子最大的恩人!!!”
“聲音小點!!!”邱雯發火了,“病人現在需要靜養!!!”
“不好意思大夫,我太興奮了。”薛厚安連聲道歉,然後又望著床上的女人,“慧兒,你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我待會給你開個藥方,按照我開的藥方連著吃半個月,我在紮針半個月,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之後就是調養了。”邱雯說。
“好的大夫,一切都聽您的,這半個月你們就住在我府上,我肯定好吃好喝伺候著。”薛厚安大概從沒有這麽開心過。
一旁的林芸也笑著,是呀,計劃進行的如此順利,她能不開心麽。
薛厚安,這枚關鍵的棋子,我拿下來。
突然,邱雯意識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把林芸拉到一邊小聲的說:
“這半個月,安祿天他們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