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月
“這麽說,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林芸問。
“是,我正愁找不到人才來輔佐這個傻小子。”老人說著說著,臉色變得越發的凝重,“雖然確實有不少人支持這小子,但是,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粗人,帶兵打仗一個比一個厲害,但是,勾心鬥角,出謀劃策,那就是一群和豬沒什麽兩樣的人,根本指望不上。每次遇到點小問題,幾個人說出來的話都一樣,不是帶兵鎮壓就是帶兵殺了其他量為皇子,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提的意見一點用都沒有。”
“所以現在基本上遇到問題都是我一個人想辦法解決。我這把老骨頭,還想著頤養天年,結果沒想到到了這古稀之年,還攤上這麽個費腦子的事情。有的時候真的是忙不過來。”
老人一邊說一邊歎氣。
“為什麽?這吐蕃內亂難道不就是因為三位皇子都有人支持才會遲遲無法定下來究竟是誰繼承皇位的麽?”林華問,“那為何會出現現在多嘎·紮西貢布手下無人可用的地步?”
“別提了,”老人擺了擺手,說,“這個傻小子從小在軍中長大,幾乎沒有怎麽在朝政上露過麵,雖然和大部分的將軍關係都甚好,但是和朝廷上的那些文官是一點也不熟悉。那些文官自然不會投靠這個一點也不熟悉的三皇子。而且那些文官大部分都是官場的老鳥,一個比一個陰險,各種勾心鬥角,暗度陳倉的事情都幹過,套路這個傻小子和身後一群指揮打仗的傻子不就跟在手心裏玩一樣簡單。”
“確實···”林華點了點頭。
事情就是這麽現實,人肯定會向著對自己有利的一方。而現在三皇子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個皇子。畢竟二皇子有民心,這些年二皇子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到最後,二皇子的身份都會被拆穿,而且是在幫助民眾的情況下被拆穿。
所以,二皇子在民眾那裏有非常好的口碑。再加上二皇子天生麗質,不少民眾都對他無比的傾心。強大的民眾基礎,就是二皇子的最有利的武器。
而大皇子則是混跡宮廷和朝政多年,跟不少官員都有交涉,因為身份的原因,甚至還幫助過前任國王處理過文案。是朝廷中大部分官員看好的皇位繼承人,有不少的朝廷官員都是大皇子一派的,所以能夠幫助他出謀劃策的人特別多。
所以現在的局勢就是,大皇子手下有朝廷官員撐腰,二皇子手下集結了不少民間的有誌之士幫助他出謀劃策。所以現在的三皇子多嘎·紮西貢布是陷入窘境的那一位。
“嗯···確實,這樣一看,三皇子的處境確實十分的尷尬。”林芸點了點頭,說。
“你不用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麽?林芸姑娘?”老人說。
“嗯?何出此言呀?”、
“你若是不知道我這個傻徒兒陷入了這般境地,你怎麽會出那麽個主意來引起我們的注意呢?”老人問,“你之所以會選擇帶領八萬的朝廷官兵追擊你們進入吐蕃境內,不就是知道我們不可能放過這個可以向國民展示自己實力的機會麽?若是我們真的是三足鼎立,那麽這一次的危機又何需多嘎·紮西貢布親自出馬帶兵解決?我們直接拍一個將軍出馬不就行了麽。”
“所以,你林芸是早就知道了我們在爭奪皇位的這場戰鬥中處於下風,急需一個機會來翻身喘喘氣,否則,怕是會被提前踢下比武台。”
確實,在安祿天他們來的之前,多嘎·紮西貢布已經在皇位的爭奪戰中處於下風,幾乎沒有民眾和官員的支持,要不是手握重兵,估計早就沒有機會參與皇位的競爭了。現在基本上都是他的兩位哥哥在台上比試,多嘎·紮西貢布在一旁看戲的情況。
“嗯···看來我在老前輩的麵前時一點事情都藏不住呀。”林芸笑著說,“不錯,我通過我們鬼穀派的情報網知道了多嘎·紮西貢布的窘境,所以才會想出那個主意。用可能威脅到吐蕃安全的方式來引起多嘎·紮西貢布的注意,這樣也就方便我們見到多嘎·紮西貢布。但是我還在即便進入大牢,該怎麽好好的跟你見麵提條件的時候,沒想到你居然是安祿天的手下敗將,那就很好說話了。所以,我才說,我們已經送了一份大禮給你們了。”
“你這個小丫頭真是古靈精怪的。不錯不錯。”老人摸著胡子,點了點頭,“那你覺得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依我之見,我們應該和一位皇子結盟,先鏟除一個對手為好。”林芸擺弄起手中的玉扇。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其他兩位皇子對我的這個傻徒兒都是愛答不理的,要是可以結盟,我們早就結盟了。”老人說。
“這點不用擔心,結盟之事我早有主意。放心的交給我就行了。”林芸說,“依現在來看,最有希望繼承帝位的人,應該就是大皇子。畢竟他曾經幫助過前任皇上處理過文案,而且也是最得大臣欣賞的皇子。所以,我們應該聯合二皇子一起,先出掉大皇子為好。”
“你為何能過如此自信的認為二皇子會和我們結盟?”老人皺了皺眉頭,“你若不能說明理由,叫我如何信你?”
林芸收起了玉扇,皺了皺眉頭。因為她討厭別人質疑她的實力。但是確實,所說眼前的這個老人和自己的師傅是舊時,而且是好朋友,但是說到底和自己的交情不深,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細,自然會有顧慮。
“首先,二皇子在世人的麵前展現的是博愛、仁厚這副麵孔。所以,若是我們高調的向世人宣揚二皇子和我們的關係十分的密切,依照二皇子的性格,是不會正麵否認的,必然會旁敲側擊的回絕。那樣就給了世人時間,到時候我們再在暗處煽風點火,讓這個消息傳的逼真一點,傳到大皇子的親信,或者直接傳到大皇子的耳中,讓大皇子那邊認為我們已經結盟即可。”
“這樣就可以徹底讓二皇子和大皇子的關係僵化,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升級,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當然,二皇子也不是個傻子,從小就知道積攢民心,想必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如果真的事情發生到那個地步,自己不得不和自己的哥哥大皇子起正麵衝突,那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自己的哥哥的。”
“因為即便有民心,但是朝野中的大部分實權還是掌握在大部分官員支持的大皇子手上的。權利是什麽?權利就是少部分人統治大部分的武器。到那時,自己依舊不是自己的哥哥的對手。所以到那個時候,即便他不願意,也必須要和我們聯手。為了讓他有資本留在角逐場上。畢竟沒有權利,就必須要武力。有我們這個掌握兵權的三皇弟的幫助,想必加上他二皇子的民眾基礎,想要與大皇子抗衡也不是不可能的。甚至,實力還有可能在大皇子之上。”
“隻要這兩兄弟齊心協力,肯定沒有辦不成的事。”
林芸合上了自己的玉扇,說完了自己的想法。
“嗯···確實是個不錯的計劃,可行度也很高···”老人點了點頭。
“什麽?!你們讓我跟那個惡心人的二哥合作?我不要!”多嘎·紮西貢布一聽要自己和自己的二哥合作,立馬不高興了。
實際上,比起大哥,多嘎·紮西貢布更討厭自己的二哥。雖然平時相處的時候,大哥總是瞧不起自己,認為自己是在軍營中長大的野孩子,沒有教養,不配住進皇宮。每當這個時候,二哥都會替自己說話。自己隻要犯了什麽錯,都是二哥幫自己說話,每次都是他在父親麵前替自己求情,讓父親不要責罰自己的。自己以前也挺喜歡二哥的,總覺得他是真的向著自己,喜歡自己,是真心對自己好。
但是,直到一次他去找二哥玩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他和自己部下的對話。
“二爺,今天那個野娃子又闖禍了。真是目中無人,不知道為什麽皇上會有這麽樣的兒子。”正在他房中閑談的一個當官的說。
“小孩子嘛,頑皮一點很正常。”二皇子說。
“唉···二爺您也是辛苦了,每次那個野娃子闖禍,都是您擔待著,我們也知道您的苦衷,要不是那個野娃子和不少將軍的關係很好,您怎麽可能圍著他屁股後頭轉呢?”
“怎麽說話呢?”二皇子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有些話該說,有些話就該藏在心裏,這點道理你都不懂麽?”
“是是是···二爺教訓的是。小的這不是看這裏沒外人麽···”
“記住一點,隔牆有耳。凡事小心總是沒有錯的。做什麽事都不要太過張揚,這樣對自己好。”
“是是是···”
聽到這段話的多嘎·紮西貢布瞬間感覺自己之前認識的二哥都是假的,原來二哥隻是單純的為了利用自己才接近自己的。本來平穩的氣息因為突然知曉的真想而變得紊亂。被二皇子身邊的一個會武功的下人發現了。
“二爺!有人在門外偷聽!”說著,下人衝了出來,“什麽人!”
然而,衝出門外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原來,在下人即將發現多嘎·紮西貢布的關鍵時刻,多嘎·紮西貢布被自己的師傅抱上了房頂。
“徒兒,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在那個時刻去找你二哥了麽?”回到多嘎·紮西貢布的寢宮之後,老人問他。
“為什麽?為什麽師傅要將如此殘忍的事實告訴我?如果在宮中連二哥都是為了利用我而接近我的,那麽整個皇宮就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的了···”多嘎·紮西貢布的語氣中帶著哭腔。
從小在軍營中長大這個事實,讓多嘎·紮西貢布在宮中十分的不受待見。偌大的一個皇宮,居然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自己的,換成是誰,誰都會傷心。這個孩子,承受的太多了。
“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寧願不知道真想,以為二哥是真的對我好。”多嘎·紮西貢布孩子氣的說。
但是,換來的,確實老人的一個耳光。
“如果你知道了真想卻讓你一蹶不振,那麽說明你不是當君主的料。”
“那樣我寧願不當什麽君主!如果為了當一個君主,讓全天下的人都不願意真心對我,那我寧願不當君主!”
“你以為你不當君主,你的兄弟就會放過你?你隻要手握兵權···不對,你隻要身上流著皇族的血,你就是他們的對手,你這輩子就不可能過得安穩!”
“···”多嘎·紮西貢布低頭不語。
“我跟你說過了。並不是因為你要不要成為君王而讓整個皇宮的人都討厭你。實際上是因為你有成為君王的實力,所以皇宮中的人才會討厭你,更多的是畏懼你,你的皇兄們,還有他們的手下才會畏懼你。所以,要麽你登上皇位,要你,你被全天下的人都討厭。你選一個吧。”
“不要,我不要全天下的人都討厭我!”
“那就對了。”老人摸了摸多嘎·紮西貢布的頭,“所以,今天我讓你去找你二哥的原因就是想要告訴你。知人知麵不知心。以後不管是誰,都要多留一個心眼,不會有人沒有目的的接近你。你一定要記住這一句話。”
“好的!”
所以,這就是多嘎·紮西貢布討厭他的二哥的原因。雖然大哥一直諷刺自己,瞧不起自己,但是,起碼大哥沒有帶著麵具生活。而二哥的城府太深了,過多的牽扯,讓多嘎·紮西貢布覺得自己也會被吸進去。
“一定要和二哥在一起麽?不能換過來麽?”多嘎·紮西貢布問。
“不成,隻有二皇子,這個計劃才能實施。”然而,林芸拒絕了他的請求。
“一定要和二哥站在同一戰線麽?”多嘎·紮西貢布實在是不想和自己的二哥再有過多的牽扯。自從他知道了自己二哥的真麵孔隻有,就離自己的二哥越來越遠,因為不知道為什麽,二哥站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會讓自己有一種惡心的感覺。
“不行。必須是二皇子。”林芸沒有理睬多嘎·紮西貢布的請求。當然了,林芸是知道他多嘎·紮西貢布和自己二哥之間發生的事情的。但是,正因為如此,一個戴久了麵具生活的人,是不可能輕易脫下自己的麵具的。除非將臉上的皮給撕下來一層才行。那將會是撕心裂肺的痛。
而且撕下臉上的皮之後,在新皮長出來的那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必須以那股沒有皮包裹著的、十分露骨、十分真實、十分醜陋的臉麵對世人。那會是非常痛苦的一段時間。而且新的皮長出來後,很有可能和之前的臉完全的不一樣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林芸會選擇和二皇子形成統一戰線的原因。
首先,如果是多嘎·紮西貢布親自去說,那麽二皇子肯定會顧著自己的麵子不能直接拒絕。畢竟,之前在民間有很多的傳言都是關於二皇子是如何照顧多嘎·紮西貢布的。所以不能讓自己的形象損壞,隻能硬著頭皮上。
而其實都不用多嘎·紮西貢布提出結盟的事情,隻要多嘎·紮西貢布多往二皇子的家中跑跑,多在裏麵待一段時間,敘敘舊,說說話,下下棋,甚至是喝喝茶,都可以。出來之後,林芸會安排人傳出謠言,說是二皇子和多嘎·紮西貢布結盟了。隻要讓大皇子那邊相信他們結盟了就可以了。
到那個時候,即便多嘎·紮西貢布沒有提出來,那麽二皇子自己也會主動過來要求結盟,共同對付大皇子的。
到那個時候,他們就齊心協力,一起除了大皇子。而在他們共同解決大皇子的時候,肯定需要花大把的時間來見麵商討如何對付大皇子。接觸的時間長了,不擔心抓不到他二皇子的小尾巴。到時候就可以用抓住的把柄來扳倒二皇子,讓他在民眾的心中的印象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差。在處理掉大皇子之後。
“這樣不會太狠了麽?”邱雯問。
“無毒不丈夫。不狠心,怎麽幹的成大事。”林芸說。
“但是,我還是不想和二哥合作···”多嘎·紮西貢布還是有點小情緒。
“別耍小脾氣了!現在不是讓你挑的時候!”老人一聲吼,多嘎·紮西貢布立馬沒有了小情緒。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多多收納一些人才進來。單單靠我們幾個,實在是有點難以做到掌握全局。”林芸揮了揮玉扇。
倒不是她不信任自己的實力,或者是她的能力有限。隻是插手皇室鬥爭這種事情,她林芸也是第一次,以前沒有經驗,擔心自己做的不好,出了什麽差錯。而且即便她真的很厲害,什麽差錯都沒有,但是前提是人家還是個人呀。不可能不休息,也不可能同時注意到所有的方麵。這件事想要處理起來,還是要顧及到不少方麵的。
“收納人才?說的輕巧。朝廷中那些有用的人才都被我大哥收納去了。民間有用的人才都奔著我二哥那邊去了。哪還有什麽人才能夠收納的進來?”多嘎·紮西貢布說。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識時務的。懂麽?”林芸笑了笑,“走,先去大牢裏看看。”
而在中原,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幾天前,國師從京城發往歸夜教的加急文件終於送到了朱慶元的手中。
“這個蠢豬!!!”朱慶元將手上的文書甩到了地上,“媽的,闖了這麽大的禍一句公務纏身,不方便前來見我就躲了過去。躲懲罰倒是聰明的很,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激將法都能中,還被對方算的死死的,親手將一份大禮送到了吐蕃,幫著人家見到了想見的人!現在好了,當初覺得是後患無窮的人現在真的要成為大禍害了!”
“教主息怒。馬上就是教主您的大事了,現在千萬不能分了神。”一旁在和朱慶元商議即將到來的雙月歸天的日子。
那是對於朱慶元來說最重要的日子。這是歸夜教曆代傳下來的一套秘法,是根據教主一家血統所專門設計的心法。在雙月歸天的日子中,使用這一套心法,可以讓朱慶元的功力發生質的飛躍。
但是在雙月歸天的前七天,朱慶元必須每天服用特殊的藥引子以及用獨門秘方泡澡。必須要保證氣息的平穩,不然會在雙月歸天的時候因為內力的突然噴湧而出而全身血脈爆裂而死。
“一群不讓我省心的部下,你讓我怎麽安得下心?!”朱慶元說。
確實,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是十分的不順心,無論是梁逸斐的複出,還是安祿天成功帶著八萬人的人頭去見了自己相見的人,用不了兩年,就可能重新變成一位統領幾十萬大軍的大將軍反攻中原,成為威脅朱慶元他們歸夜教宏圖偉業的最大的一個阻礙。
但是,朱慶元也隻能先把這些事情放一放,畢竟雙月歸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梁逸斐功力大增,若是日後真的集結了可以攻上九華山的武力,到時候要和他正麵衝突的人肯定是自己,自己一定要以絕對淩駕於梁逸斐之上的武功戰勝梁逸斐。因為他是歸夜教的頂梁柱,他是歸夜教的象征,所以他絕對不能有對手,絕對是天下第一,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呼···在過一天,便是雙月歸天的日子了···”朱慶元自言自語到,“你們先退下去吧,雙月歸天需要準備什麽東西也跟你們說明白了,退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教主,那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幾位護法說完,便退下了。確實,現在的朱慶元需要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梳理一下最近發生的煩心事,疏導疏導自己的內心,不能再讓這麽多心事堵在自己的心裏了。
十年一遇,雙月歸天。
終於到了這個及其重要的時刻了。
這天夜裏,月亮會變得血紅色,將整個天空照成紅色。而另一輪圓月會從九華的一眼靈泉中生氣,與天空的血月遙相呼應,站在遠處的山峰之上遠眺,平靜的泉水和天色一般,變成了血色。
隻有在這個時候,遠眺靈泉才會覺得水天相接,如同兩輪月亮在空中遙相呼應一般。而隨著血月的移動,在來到水天相接處的時候,會和靈泉中的月亮合二為一,重新變回一個月亮,而在此時,血月的顏色也會慢慢的褪去,重新變為潔白的月亮,直至月亮消失,血月才會消失。
故名曰雙月歸天。
相傳月亮會吸收人間的戾氣,每隔十年,月亮便會沐浴在九華靈泉的泉水之中洗刷掉身上因為吸收人間戾氣而沾染上的血色。所以雙月歸天的天象也就隻有九華之巔上才能看得見。因為隻有九華的靈泉,才能洗刷掉月亮身上的戾氣。
雖說是人間的戾氣,但是若是能成功引入體內,並且加以正確的引導,將會變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但是,月亮在空中,人終究是人,不是仙,無法直接引用天上的力量。但是,當月亮在九華靈泉中洗刷自己身上的戾氣之時,戾氣會溶於九華靈泉之中,靈泉將會淨化掉戾氣。
也就是這個時候,人們才有機會接觸到那股戾氣。
雖然不能做到完全吸入體內,甚至可以說大部分的戾氣都會被九華靈泉所淨化,但是,隻是那一點點,也可以給引入者的實力帶來質的飛躍。
而朱慶元家族所練就的散氣歸元功便是將戾氣導入體內,在加以煉化,變為自己的內力。
隻是,這個階段需要非常的專心,否則很容易全身血管爆裂而死。畢竟那可是整個人間十年來的戾氣,即便是一點點,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這也就是為什麽這段時間朱慶元需要服用特殊的藥引子,以及用秘藥泡澡。
一來是為了舒張經脈,讓更多的戾氣湧入體內。這二來是加強身體素質,防止戾氣過剩走火入魔。
而在朱慶元進入靈泉沐浴聖水之時,需要幾位護法在朱慶元的身邊護法,這一來是防止有居心叵測之人在此關鍵時刻接近朱慶元。因為這個時候的朱慶元要接觸身上一切的戒備,做到身心合二為一,專心感受靈泉滲透進身體的感覺。所以即便有人站到他的身後他都是無法感受到的。
而在這個時候,稍微的一點波瀾,都可能讓戾氣入體失敗,讓朱慶元走火入魔,甚至當場暴斃。所以需要護法的保護。
這二來,護法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幫助朱慶元盡快的淨化身體內的戾氣。因為戾氣停留在身體內越久,對身體的損傷就會越大,雖然有朱家專門的心法和秘藥加持。但是依舊還是人類的身體,是不可能承受的了太長時間的戾氣的。所以,護法需要幫助朱慶元盡快的淨化他體內的戾氣,將戾氣轉化為朱慶元自己的內力。
所以,這一點對護法的要求就十分的嚴格。這一次的雙月歸天,有四位護法參與朱慶元的保衛工作。每一位護法都肩負著保護朱慶元、加快朱慶元的戾氣的淨化,以及承受朱慶元淨化戾氣之後散發出來的死亡的氣息。
這股死亡的氣息代表著人間十年來的罪惡,不但會對人體造成極大地傷害,還會對人的精神造成摧殘,很有可能就會讓一個正常人變成瘋子。
所以,參加方偉的四位護法,每人都必須要會一門心法,那就是陰陽調和功。這種武功,可以讓護法分擔戾氣,同時調節死亡的氣息,防止它們的擴散,而且對護法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到那時,四位護法需要站在四個方位,分別代表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以自己的內力相呼應,配合上陰陽調和功形成四聖之陣。而四位護法的內力必須要相生相克,同時又要相互呼應,相互吸引。親兄弟不行,因為內力太過相同,相互吸引的方麵太過,不能形成四聖之陣,所以必須在整個天下找到四人內力相近的才行。這就是一個非常大的任務量。
而這四人還必須有特殊的體製,才能夠修煉陰陽調和功。再加上必須要武藝超群,才能在當上護法之後服眾。同時還要對歸夜教,尤其是對朱慶元極為的忠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也就是歸夜教的護法及其難當的原因。
而修煉陰陽調和功,參與雙月歸天的任務,不能由左右兩位護法參與。因為不能讓這兩位護法管的事情太多,權力太大。分而治之。是歸夜教自成立以來立下的不成文的規矩。
終於,來到了這個十分重要的晚上。果然,入夜之後,一輪血紅色的月亮掛在了天邊。整座九華山上的動物都在嚎叫,場麵十分的震撼,聲音之大感覺都可以撼動整座九華山。
朱慶元穿著便衣來到了九華靈泉的池邊,等待著血月入水的那一刻,四位護法也在自己的方位站好了,開始運功,準備發動陰陽調和功,為教主保駕護航,時刻準備著。
朱慶元抬頭望了望天,這一次的雙月歸天是千年一遇的。雖然雙月歸天每十年就會出現一次,但是,每一千年就會發生一次十分特殊的雙月歸天。這一天的月亮,是暗紅色的,甚至可以看到在血月之上,有黑色的斑點移動。這是千年以來,月亮在靈泉之中沒有洗刷幹淨的戾氣所匯聚而成的,所以,這股戾氣,是存在於月亮之上千年已久,十分的可怕。
隨著時間的推移,月亮漸漸下沉,終於要和靈泉接壤。在月亮觸碰到靈泉泉水的那一瞬間,一大灘紅色便從接壤處順著泉水蔓延了開來,如同鮮血一般。
血色之夜,雙月歸天。
朱慶元靜靜的看著靈泉的變化,此刻的靈泉已經不是往日的清澈,而是變成了暗紅色,如同人血一般。而且,這個顏色隨著月亮與靈泉的接觸的越來越緊密擴散的越來越快。朱慶元在等候的,是雙月銜接,變為一輪血月之時,那個時候,恰巧是血紅色擴散到整個靈泉的時候。那個時候,就是朱慶元下水接受靈泉之血洗禮的時候。
這次的雙月歸天其實成功率比起往日的雙月歸天小了非常多,其實朱慶元完全可以放棄掉這一次的雙月歸天的,而且朱慶元原本就是這麽打算的,畢竟這次的月亮上的戾氣,可是存在了千年已久的,十分的凶險,即便是朱慶元,也不敢輕易嚐試。
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不如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江湖上出現的高手也太多了,仿佛有什麽強大的勢力開始幹預江湖,幹預他們歸夜教的大業一般。雖說他們歸夜教現在毫無疑問的是江湖上第一的教派,影響力不可估量,絕對不是現在江湖上任意一個教派所能抗衡的。而且他的歸夜教的高手,也幾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教派和武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朱慶元得到了一名有力的幹將,江湖上就會出現一名足以與這名悍將相抗衡的人,而且百分之百是和自己唱反調的。這讓朱慶元苦惱不已。再加上自己的師弟梁逸斐的功力大增以及安祿天這個大麻煩現在也已經是混的風生水起,讓朱慶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現在的歸夜教已經是武林第一大教,身為歸夜教的教主的朱慶元,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武功在武林上是天下第一。所以,經過很長時間的思索之後,朱慶元還是決定要利用這一次的雙月歸天,為了自己的地位在武林上不被撼動,這一次的雙月歸天不能錯過。
畢竟是千年一遇的一次雙月歸天,如果真的很成功,那麽絕對會讓自己的實力發生質的飛躍。然而,高報酬,就伴隨著高風險。這一次的雙月歸天實在是太過險惡。就連這次前來助陣的四位護法,都是冒著必死的決心來的。這就是為什麽朱慶元要親自和他們商量的原因,因為朱慶元需要提前把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不然到時候一個鬆懈,可能就會導致整個歸夜教派甚至是整個九華之巔都崩塌。
當然,這一次親自見他們也是要告訴他們此次有多凶險,因為如果朱慶元失敗了,怕是這幾位跟隨他來助陣的四位護法也活不了。
“這次雙月歸天和以前的完全不同,如果上次你們有人覺得自己參與雙月歸天有些吃力,就說出來,或者不想死的,也說出來,這次雙月歸天就不用參與了。情況也和你們說的很清楚了,十分的凶險,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是生是死,大概是對半分吧。不勉強。”
這是朱慶元對那四位護法說的話。
當然,這四位護法果然沒有讓朱慶元失望。四位護法都表示了對朱慶元絕對的忠誠,和願意為朱慶元付出一切的決心。
朱慶元此刻的腦中,並沒有出現自己的大業,也沒有出現大業實現之後的樣子,甚至連他覺得最美好的那在陳澤宇身邊生活的二十年的時光也沒有出現。在朱慶元腦中回蕩著的,是他在他們家曆代傳承下來的古籍上看到的一篇故事。
那是記載他們家族很久以前的一個人,在雙月歸天的時候失敗了的故事。
因為古時候,朱慶元的祖上所開發出來的散氣歸元功還不是很完善,雖然有助於吸收雙月歸天的戾氣,但是並不能很好的將戾氣化作自己身體內的內力,還是會有很多的戾氣作為雜質留在人體內,需要靠日後的調養才能完全消散。但是調養起來十分麻煩,而且需要很久的時日。
所以在當時,他們朱家每人一生隻能參與一次雙月歸天,因為如果戾氣過重,會讓人走火入魔,變成一個隻會殺人的瘋子。
而在一千年多年前的時候,他們朱家出現了一個天才。這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就注定了與眾不同。因為他的生日,便是雙月歸天的時候,他誕生的那一刻,正是兩個月亮合二為一的時候。相傳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乃靈透之體,最容易和各種自然的力量相結合。所以,這個孩子在出生之際,就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