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焦急等候
聽了李素娘如此嘀咕，阿梨卻並沒有出言說話。
隻是過了片刻，才對李素娘道：“娘子，咱們明兒就該去貢院門口接公子了吧？”
是了，這兩日的事情多，倒是叫李素娘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三日的時間過得飛快，三郎就該要從貢院出來了！
方才還頓在了原地思索，李素娘此刻卻是腳步匆匆了起來：“這三日在貢院裏頭，隻怕也是委屈了他。咱們快些去做點兒吃食，而後再準備馬車。”
瞧著李素娘如此，阿梨卻是有些啼笑皆非：“那貢院裏頭自然都是準備好了吃食的，你也不必如此擔心吧？”
可貢院裏頭的吃食，三郎如何能習慣？他早就吃慣了自己做的飯菜，雖說去之前給他帶了些，可也隻怕是不太夠了。
然李素娘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她不想叫旁人覺得，她對三郎關心太過。在旁人眼中，她到底……也隻是三郎的嫂嫂罷了！
到了後廚，瞧著是一派忙碌景象。李素娘倒是沒有叫旁人動手，便親自操刀。
做了幾道小菜，又添了兩樣好帶上路的糕點。再將高湯在爐子裏開始滾著，待到明兒三郎從貢院出來的時候，自然就能喝上了。
這緊張著，便是日頭西下了。待李素娘準備好一切終於要回房去睡的時候，才發覺已經到了子時片刻。
她並沒有什麽睡意，反而為了三郎緊張了起來。
早先入貢院之前，便與柳家的多有爭執。後來又知道監考的是柳大人，隻是不知這柳大人與那柳莫生之間到底是什麽關聯。
李素娘的心裏頭，卻想起了在進貢院之前，錢錦說的一句玩笑話，他說反正這能做了解元的人，不是他。當時李素娘還覺得，他說的大約是薛敏之，如今想想，這其中若真有貓膩，隻怕薛敏之也做不成這解元。
但這話她可不敢亂說，何況鄉試過後要足足等到中秋之後才有結果。
這中秋之日……
如今雖說他們是在鎮子上，然而要不要回到薛家去，還是得看薛敏之的意思。如今雖說已然分了家，他卻還是姓一個薛字！
擇日一早，阿梨就叫小二套了馬車來。卻瞧著李素娘眼下有些烏青，像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上車之後，將東西都擺好，阿梨才問李素娘道：“娘子昨夜可是沒有睡好？”
李素娘撫了撫自個兒的臉頰，想起早上起身的時候，還是特意裝扮了一番的，卻是眨了眨了眼看向了阿梨：“很明顯嗎？”
阿梨微微一笑：“也不是很明顯，就是瞧著娘子的精神似乎不大好。”
李素娘用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兩日事情多，大約是累著了。無妨，我一會兒靠著馬車休息一下便是了。”
阿梨也沒有說話，隻是將位置給李素娘騰了出來。
馬車碌碌而行，李素娘仍是毫無睡意。
她隻怕今兒那叫做“九爺”的來了這貢院，但這兩日也沒有了他的消息，反而叫李素娘的心裏越發不安。
馬車很快就到了貢院的門口，雖說李素娘她們也算是一早就出發了，可終究還是晚了。
貢院的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裏頭的考生們還有一個時辰的功夫才能被放出來，貢院的門口堵著諸多人，便是有衙役在此維持秩序，也是人聲鼎沸。
李素娘雖也想往前，奈何她們沒有旁的法子，隻能將馬車趕去了一旁一個還算陰涼的角落裏頭等著薛敏之。
八月的天兒到了中午的時候，仍然還熱著。
一個時辰在平日裏頭，好似是彈指一瞬罷了。可在此時此刻，卻叫李素娘覺得一個時辰竟然那般漫長。
待到阿梨都等的不耐煩的時候，門口的貢院終於有了動靜。
先是“吱呀——”一聲，貢院的大門被打開，而後所有等候在此處的人都湧上前去，吵嚷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這就要出來了吧？”
“人呢？怎麽瞧不見人啊！？”
——
“鐺鐺鐺——”
自有貢院之人上前來，將手中的鑼鼓敲響：“考生結束考試，閑人退避！不要吵嚷不要上前來，考生馬上就要出來！”
他們在貢院之中，自然是三年就能瞧見這般場麵，倒是也沒有什麽大驚小怪之處。
這鑼鼓聲之中，熙熙攘攘的貢院門口，也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李素娘也忙下了馬車，卻瞧著前頭幾乎是人山人海。好在有阿梨的力氣大，推搡著李素娘往裏頭進去，這才算是擠進了這些人之中，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看著貢院的門口——
鑼鼓聲之後的不多久，就有人影在貢院門口出現了。
那方才稍稍安靜下來的人群，卻再一次開始朝著前頭擠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甚至未等李素娘反應過來，她 就已經在被人群推著往前走了。
她和阿梨相互拉扯著，方才能勉強保持不被這擁擠的人群所撞倒。
可便是伸長了脖子往裏頭看，卻也總是被旁人擋住。那些出來的考生裏頭，有興高采烈的，也有垂頭喪氣的。
不多時，李素娘便見到了意氣風發的錢錦。她喊了一聲，可在這人群熙攘之中，前錦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隻是自顧自地往前走著。
而李素娘這邊也因為抬眸喊了一聲，腳麵突然就被人踩了一腳！後頭的人又往前一推，她整個人的身子便開始重心不穩地朝著前頭就栽倒而去——
李素娘心頭已經，生怕若是栽倒在了此處，就得被人踩踏！
她揮手想要抓住阿裏，誰知就方才那一下，阿梨卻已經被人群衝散了，不知所蹤！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李素娘想勉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卻已經是做不到了！
她隻能“聽天由命”，憑著自己的身體就朝著前頭栽倒而去，卻忽而感覺到，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來不及回頭，身前的那隻手就突然一個大力，將她朝著前頭拽了過去！
李素娘猝不及防地，就跌進了一個人的胸膛之中！